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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王晴川-暗香传奇-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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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阁一连串关于明镜堂主任孤虹落魄说书的密报,不由犹豫道:“适才我听关姑娘称呼阁下作任堂主?”任孤虹冷笑道:“明镜堂主?那人早死了,死了大半年了。”这声音咬牙切齿的,人人听了心内都是一冷。

“跟这老叫化子废话什么,先将这姓海的大卸八块!”一个受了海青霜铁掌的勾魂使早沉不住气了,怒吼着抓向海青霜的尸身。猛听任孤虹一声低叱,那烛火在这喝声中微微颤了颤,那汉子却猛地惨叫着飞起,直撞到残旧的庙墙上,人已昏了过去。

庙中高手不少,但也只有袁独笑一人依稀瞧见了适才这老叫化子似是动了一动。“任孤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全是一惊,愕然四散,刀枪并举,直盯着这破衣霜发的说书先生。

“尊驾……当真是明镜堂主?”袁师爷独目圆睁,紧盯着眼前这个盲眼衰翁,口气却不觉客气了许多。任孤虹却缓缓伸出右臂,露出光秃秃的腕子,冷笑道:“我说了,明镜堂主早死了,老夫只是个说书先生!”他说着将残臂直插向香案下的土地,慢慢地插下去,刨出一堆土来,再慢慢插下去刨出新土来,口中呵呵笑道:“老夫最爱说《无恨剑侠图》,给诸位来一段'豫让吞炭'如何?”“年年桥上行人过,谁有当时国士心?却说豫让眼见仇人来到,心下悲愤,满腹之中,只一个冤字……”任孤虹摇头晃脑的,真就不管不顾地说起书来。袁独笑目光一寒,猛地提气喝道:“这老儿目瞎手残,便真是任孤虹也是废人一个,大伙并肩子齐上啊!”六七个伙计齐举兵刃飞扑过去。妙荷忍不住惊叫道:“任先生,小心了!”任孤虹似是痴了,口中仍是念念有词:“猛听得那豫让大吼了一声,喝!”这一声“喝”字在破庙之中乍然而发,真是如他那书中所说的“震得那天上疏剌剌的风儿扑地一静,身边冷飕飕的刀儿扑地一顿,桥下哗啦啦的水儿扑地一停!”那几个扑上来的伙计心胆俱寒,一愣之间,任孤虹的左掌已经快若电闪星飞的挥起,那几人当胸全中了一掌。他那一喝惊天动地,这几掌拍出,却声沉音促,如扣朽木,如撕败绵。几个伙计哼也未哼,翻身倒地,几具身子摔倒在地,竟如枯树落地,发出砰砰闷响。

“腾雷飞龙掌!阁下果是……任孤虹?”袁独笑声音已有些抖了,那把黄金刀霍然当胸一横。

“任孤虹,任孤虹,这名字亏得天下人还记得?”任孤虹呵呵冷笑着,蓦地曼声低吟道,“丹心不求史留痕,铁血何畏刀临身——”他的右臂已在地上钻出一个浅坑,那只左掌便缓缓插入坑中,从土中慢慢拔出一把粗沉无比的刀来。那刀刃宽身长,泛着丝丝红光,只是刀头处却有一个两寸来长的缺口,似是给猛虎蛟龙一口咬下去的一般。袁独笑见了那刀,却忍不住轻呼一声:“龙、血、刀?”他的瞳孔慢慢收缩,断刃染龙血,明镜映苍虹!这便是纵横江湖二十年未尝一败的断刃龙血刀。

袁师爷猛然昂起头来,长吸了一口气。那几个伙计听了袁独笑这悠长猛力的一吸,都心惊胆战地四散退开。

昏暗的小庙之中蓦地腾起一声暴戾阴惨的怪笑,妙荷只觉双耳间嗡的一响,也急忙掩耳。那笑声却愈发凌厉起来,调子愈拔愈高,倒似是千雷齐响,万鬼同哭,隆隆之声不住地向她耳内钻进来。伴着那怪笑,庙内竟无端起了一股阴风,似是地狱中的群鬼为这笑声招来。那两根残烛在阴风一拍,噗的灭了。妙荷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心内一惊:“我这是到了阴间了么?这样也好,便能见到青霜了……”正自迷糊之间,任孤虹冷定的声音又再响起:“佯狂吞炭报故主——”这声音低沉无比,却在震慑天下的“雷公笑”中一字不乱、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妙荷耳中。

漆黑中陡然跳出一线弧光,那是一抹淡淡的残红的颜色。随着红光一腾,那道惨笑登时被拦腰截断。那红光才出,一片黄橙橙的刀气已经卷了过去,将那红光瞬间吞没。妙荷知道那黄光是袁师爷的千金一笑刀所发,心下陡地一沉。

却听任孤虹曼声低吟:“天、下、谁、知、豫让心!”吟声舒缓,犹似文士苦思得句后的轻喟。那一闪而逝的红光却再次跃起,如一条怒龙般从层层黄气中直贯过去。庙内猛地响起一声惨呼,其声短促郁闷,似是喉咙中堵了什么东西。随即昏黑的庙内便静得鸦雀无声。

正自惊急间,眼前陡然一亮,任孤虹已经点亮了残烛。妙荷抬起眼,才瞧见那把气吞山河的大刀已自袁独笑的脖颈中插入,将他钉在了墙上。任孤虹手擎残烛,却回头向那幅秀丽的霜荷望过去,口中冷笑道:“天下谁知豫让心,呵呵,好歹没有弄脏了这幅好绣!”

远天跃出一片曙光,似是愈燃愈盛的火焰,一辆破旧的骡车便在这胭脂色的晨曦中上路了。赶车的汉子背向旭日,身上似是披了一层霞光,正是昔日的明镜堂主任孤虹。只是那抹凄郁愁苦之色早已不见,他双目灼灼生辉,似是又回复了久违的豪气。

泪痕未干的关妙荷坐在车上,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荒山破庙发呆。永远嵌入她心底的那个男人就埋在那里。她盯着那如火的红球,妙目眨也不眨,在心底跟海青霜默默地作别。此去木兰围场凶险难测,或许今生她再也不能回到这里,或许,再见时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她终于闭上了酸痛的双眼,眼前还是一片灼灼的红,这时他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将它绣好!”她忍不住取出那幅绣品,那比朝阳还刺目的绛红的血色一下子刺入她的心间。“绣吧,这上面是他的碧血,是他的丹心!”她取出银针和彩线,套上彩线的那一刻起,她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爱哭的女孩了,人世间还有什么苦难,她关妙荷都能挺下来。

随着那纤细的玉指灵活的跃动,干涸的血色在朝阳下慢慢化成一片坚强的铁红。

任孤虹的易容之术甚妙,二人虽是躲开了千秋阁的追兵,一路上却也历尽了险阻,这才到了塞外的猴头儿沟。这里紧靠木兰围场,北望便是绿意无尽的大草原。一月之后,草原上最大的盛会“那达幕”便会在此召开,听说这一回老皇上要亲临草原那达幕集会,并观赏赛马大会。但老佛爷的车驾如云,从京师奔承德,再折向猴头儿沟,总也要走几十日。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妙荷唯一能做的便是精心绣绘那幅《霜荷》。 

 7、纵天马,斥至尊

这一日的天格外的晴朗透亮,湛蓝湛蓝的天宇上挂着几条给风儿扯作游丝状的白云。那在金风中层层舞动的绿色草浪似是告诉人们,草原上最盛大的集会那达幕就要开始了。万千面色黝黑的牧民在各色华盖之外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场。忽闻悠长的号声一声紧似一声地连响九次,万千牧民立时匍匐在地,一起向龙旗下的天子呼喊:“博格达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万千子民的山呼声中,端坐在龙旗华盖下那个老人混浊的眼中终于忍不住又现出了一丝锐气。他想起几十年前亲临那达幕会见内外蒙古王爷时,自己还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天子,这时却已是个垂暮老人了。随着他那只无力的手轻轻一挥,又响起了一通劲急的鼓声。草原大会的最激荡人心的万马节终于开始了。

木栏一开,立时千余匹鬃毛乱炸的骏马长嘶着扬蹄奔出,人声也随之鼎沸。却见枣红、栗色、乌青等诸色杂博的骏马大潮中,却有数十壮汉随马奔出,各自抢上看中的骏马。往年的万马节是驭手在马上追赶马驹,挥动手中的套竿套马。这一回詹中堂为了博天子一乐,改作骑者驯服烈马后要催马冲过那象征龙门的木栏,以最先夺得龙门上的彩绸者为胜。詹中堂将之叫做“马跃龙门”,胜者就是草原上的赛马状元,尚未被废的太子就要代替天子为胜者赐酒。为了力保曹怜花夺魁,詹中堂在骑士中伏下了七位千秋阁的绝顶高手,寻常牧民决不会在这八人手下讨得了好去。只要曹怜花接受太子赐酒,他那一手无色无嗅的奇毒“草间露”就能使太子活不过七日,这便是千秋阁的“跃马降龙”!

骏马怒潮般冲出,众驭手飞奔夺马,这场面虽然沸腾人心,却也有些混乱。詹中堂便向皇帝笑道:“皇上,草原上的晒佛节后儿就要办了,奴才昨儿招呼人办了个供佛大会。在这会上选出诸般精妙刺绣,在晒佛节上供给诸佛。祈请主子万福金安,长久住世!”这时候他那几个千秋阁的高手正对那些不知好歹、奋勇争先的牧民猛下狠手,詹中堂必须想办法让老皇上转过脸来。

皇上哦一声,昂首向詹中堂手指的方位望去,却见身侧十几步远的蒙古包上冉冉升起几十幅美轮美奂的绣品和书画。“唔,还都不错,”见多识广的老佛爷眯起了老眼,略略一扫,就觉东西虽美,终究还是些凡品,正待扭回头来,却见一幅红灿灿的刺绣翩然升起。这绣品六尺见方,比寻常苏绣大了不少,而那一片耀目的铁红又比常见的那些丝丝入扣、循规蹈矩的绣品多了一番遒劲。铁梗、铜叶、红荷、霜天,豪纵不失细腻,重彩不损清丽。老佛爷的眼不禁张开,轻声道:“那红荷是谁绣的?”詹中堂也是微微皱眉,笑道:“听说是个刚来此地的旗人女子,这绣叫什么'霜荷',名字好生古怪!”老佛爷一直盯着那幅《霜荷》,似是在咀嚼绣上那扑面袭来的凛然豪气,缓缓道:“传她过来!”便在这时,却听众人爆一声喊,已有四五个武艺精湛的骑者已经夺众而出。在他们身前更有几十匹桀骜不驯的烈马奋力奔腾,在众马之前,又有一匹红颜如火的骏马当先急奔。瞧那长鬃修腿,显是世间罕见的宝马。两个骑者忽然提气纵起,跃上了数丈之前的烈马,疾向那红马奔去,但几次挥动手中套竿,都给那红马躲过。围观的官员兵将和寻常百姓一起大声鼓噪,既是在为赛者鼓劲,也是在为那红马喝彩。

猛然间只听得一个紫衣汉子长啸一声,飞身跃起,疾向那红马扑去。这一纵一扑快如流星,眼见便要得手,却听那红马嘶叫一声,奋力一跨,那汉子便扑了空。众人一起惋惜着轰然大叫,叫声中却见一个黑衣人飞身自马背上跃起,凌空飞纵,冷电疾光一般向那红马扑去,半空中身子急沉,便落在了红马背上。草原上的众人看得心神激荡,一起奋力大呼:“博格达汗!”这黑衣人正是任孤虹,这万马节只要持有官府颁发的孔雀翎的大清子民就能参加,他用妙荷的银钗从一个蒙古骑士手中换来了一个参赛的孔雀翎。他要做的就是击败草间露。这万马节上的马都是无鞍无蹬的,骑上去甚是别扭,若非任孤虹力重千钧的双腿紧紧箍住,早给这神骏非凡的红马掀下去了。

前面那红绸飘飘的“龙门”已经赫然在望,这“马跃龙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任孤虹一马当先,若无意外,这赛马状元就是他的了。众牧民齐声呐喊,为这衣袂飞扬的黑衣汉子鼓气助威。猛听得一声低叱,任孤虹身后的一个蓝衫人扬手打出了一团金光,直射向他的后心。围观的蒙古人都是直性子的人,眼见有人出此卑鄙手段,不由一起怒喝。任孤虹为赴这“马跃龙门”,就不曾带刀,只得右臂一挥,大袖鼓起一股疾风,将袭到的暗器震得倒飞回去。但这么一阻,两道灰影已经一左一右地扑了过来,四掌齐飞,泰山压顶一般拍向任孤虹头顶。任孤虹瞧这两败俱伤的招术,便知敌人奋不顾身地只想将他挤下马来。危急之间,任孤虹身子一滑,蹬里藏身,竟滚到了马腹之下。红马嘶叫声中,那两人齐齐扑空,任孤虹左手紧紧揽住红马的脊背,又翻了上来。

便在此时,一个白衣乘者已催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自他身旁电一般赶了过去。二马交错的一瞬,那人还向他甩来冷冷一笑。任孤虹望见那阴冷的眼神,心中一抖:“这人必是草间露!”那白马划出一道白光,已堪堪冲到了龙门之下。红马是个通人性的神物,嘶鸣着奋蹄一跃,有如燃烧的火焰般腾了起来。众牧民眼见两匹马几乎是同时撞向那龙门,忍不住又一起大喊:“博格达汗!”但白马终究是抢先了一尺,虽只一尺,曹怜花却已稳操胜券。他在马上探身而起,伸掌便抓向那龙门下的彩绸。猛听得任孤虹扬眉大喝,左掌凌空拍出,正是威震天下的腾雷飞龙掌!激荡的劲气震得那彩绸高高荡起,曹怜花竟一抓而空,那白马已嘶叫着穿过了龙门。便在此时,任孤虹已经怒飞而至,扬手便将彩绸抓到了手中。

“若是夺不得彩绸,就见不得太子,那中堂的'跃马降龙'之计便难如愿!”曹怜花想到此急得双目泛红,怪叫声中,身子一滚,竟从马背上倒翻跃起,疾向任孤虹扑来。任孤虹却一声冷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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