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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薄媚·恋香衾-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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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地咳出声来,不适地辗转着身体,渐渐醒转过来。
恍惚觉出有一道目光正扫视过来,她勉强撑坐起身体抬眼看时,唐天霄正缓缓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正坐在桌边,徐徐地提过酒壶为自己斟满,慢慢饮尽。
桌上已有两把酒壶弃在一边,看来已经空空如也;而他手中那把,似也快饮尽了。
但桌上的几样小菜,却是纹丝未动。
他的目光专注于银杯中的美酒,却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可浅媚好容易倚着床围坐稳了,向周围看了看,低声道:“我怎么在这里?”
唐天霄眯一眯眼眸,依然不去看她一眼,悠悠道:“你认为你应该在哪里?在那个卡那提的怀里?还是回到了北赫,和你那些勇武有力的北赫少年郎寻欢取乐?”
可浅媚似在此时才想起发生的事,躯体明显颤了颤,呻吟一声,低低道:“卡那提……你杀了他!我再怎么求你,你还是杀了他!”
唐天霄好容易压下来的恨怒又如烈焰般腾腾而起。
“没错,朕杀了他,朕还把你那些同伙全都杀了,并且砍下他们的头颅示众。”
他轻松地说着,随手又倒了一杯酒,快意地慢慢饮下,“还有,贴出的布告上说得明白,是你,是你可浅媚将他们出卖给了朕,让他们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他抬头望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道:“这时候,这消息应该早已传到信王耳中了吧?可浅媚,你说,这一次,信王还敢再把你认作盟友或可资利用的棋子吗?”
他笑着惋惜,“如果换了朕,有你这样的部下,一定恨你入骨。可惜了,想将功补过,想讨那信王欢心,想回到那些美少年的怀抱,都只是做梦了!如今,该后悔当日救了朕了吧?”
可浅媚别过脸,始终不答话。
唐天霄把玩着唐天祺送的玉龟,摩挲着玉龟憨笑着的嘴脸,自嘲道:“连朕也没想到,多情有这等好处!想着回来多看你一眼,竟能意外地铲除了这些心腹大患哪!看来日后朕还得多宠着你些,对不对?”
可浅媚依然没有回答,却有强忍着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传出。
唐天霄走近,强行抬起她的下颔,便见她满面俱是泪,揪紧着锦被已哭得痛不欲生。
他将玉龟砸在地上,眼见那昂首阔步的玉龟断首断足碎在脚下,才冷冷道:“朕说要宠你,你不乐意了?”
可浅媚只是摇头,尽力挣开他的手,把哭泣着的面庞埋入锦被中。
唐天霄笑道:“哦,是一心想着那些北赫少年,不希罕朕的宠。爱吗?那可不行。朕答应过要和你白头偕老呢!你希罕也罢,不希罕也罢,这座怡清宫,从此就是你的埋骨之所!朕不会失信。朕会好吃好喝把你养在这宫里,眼看着你在这宫里慢慢白头,慢慢死去,再也休想踏出这宫门一步!”
可浅媚努力止住哽咽,低哑地唤道:“天霄,我并不想走到这样的地步……”
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唐天霄忽然克制不住,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将她的脑袋撞到纹龙雕凤的方形床柱上,厉声吼道:“不许唤我的名字!你不配!你……太脏!”
他的眼眸发红,目光烈烈如焚,额际的青筋在暴怒里簌簌跳动,完全维持不住一贯的优雅和潇洒。
可浅媚疼得不得不止住了下面的话,浑身颤抖地吸着气。
她的头部本就被山石撞出了大包,此时给唐天霄撞在床柱边缘的棱角上,本就高高肿起的伤处再禁不住这样的撕扯,立时破裂开来,鲜血顺着额头和面庞滴落下来,连发丝也迅速湿润。
感觉出指间温热的鲜血,唐天霄才放开她,冷冷地盯着她。
疼痛里,可浅媚眼前一阵阵地昏黑,仿佛有奇形怪状的各色物事在眼前飘过,断断续续的狞笑如从地底发出,一声两声地飘在耳边,却绝不是唐天霄的声线。
她气喘吁吁地将发冷的手伸向唐天霄的方向,却扑了个空。
勉强凝定心神看过去时,唐天霄已经离开她,冷冷地站在床边。
地上的长檠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茕茕而立,和他那身玄色的衣裳一般,看着便是满眼的孤凄清寂。
他自袖中取出那把梳子,那把自他们在一起便始终携在身边的那把桃木梳子,慢慢地说道:“朕不想再追究你那些脏事,但朕和你,到此为止!”
很轻很轻的“格”的一声,桃木梳子在他手中断裂。
可浅媚一声呻。吟,伏在床沿咬紧唇抽泣。
两截梳子跌落地上,梳脊上简洁流畅的流云从中而断,东西零落。
唐天霄又取出那月白色的荷包,冷沉着嗓音说道:“这个也不劳你再收着!既然选择了别人,何必婆婆妈妈,当断不断?真断不了,朕来帮你断!”
他扯裂荷包,将那同心发结取出,微颤的手指抠住那发结中间,狠狠抽了几抽。
顿时青丝缭乱,自他发白的指骨间扑撒而下,纷纷扬扬。
可浅媚惊痛地望着那发丝如游丝般飘摇于灯光中,无力地歇落到红丝毯上,忽然叫道:“唐天霄,你不能这般对我!”
唐天霄冷冷瞥她一眼,徐步走向门外。
可浅媚心里翻涌得难受,嗓子眼有一阵阵的血腥气往上冒着,却强行咽下,高声向那冷寂的背影喊道:“五年前,救我的不是李太后,养我长大的也不是李太后,是信王!我欠了他的情,欠得……太多!”
唐天霄已走至门口,闻言转过头来,寒声道:“这便是你一离宫便投入另一个男人怀里寻。欢作。乐的原因?”
他踏出门槛,像对可浅媚说,又像对自己说道:“既然做了,既然决定了,就别再后悔!”
他反手去再上门,临行却忍不住又向那负心的女子望了一眼。
她张嘴还欲分辩什么,却身体一晃,人已仆倒在床边,“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门扇被迅速带上,他的心头却蓦地收缩,给克制住的闷闷的微疼仿佛顷刻间被人拉扯开来,剧烈地裂痛着。
他踉跄着向前行了两步,神思却是恍惚。
来来回回,俱是她绝望地仆倒在床边,吐出大口鲜血。
靳七在外早已等得不安,见状忙上前扶住。
唐天霄定定神,看了一眼那关上的门扇,低声道:“封锁宫门,派高手守着,不许她出门一步!但一概饮食用度不许缺了,如今病着……去给她传太医罢!”
靳七连声应着,忙示意香儿等人去预备。
而唐天霄已经撑着额,大踏步地走出宫去。
却是脸色发白,步履不稳。

剿灭信王余党虽是顺利,但唐天霄的日子并不好过。
即便他自己一万个不肯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可浅媚的背叛的确给了他莫大的打击。
他居然也在乾元殿病了,每日请太医开着药方调理。
依旧是和上回一样的目眩头疼的症状,太医开来的药,俱是开胸顺气、解郁散结的。
宣太后召来太医细问时,却说是受惊着气所致,虽说年轻健壮暂不妨事,但若老是发作,可能会转作慢性风疾,到时便难以断根了。
宣太后虽没说什么,只让太医好好调理,一转头却令人去了怡清宫,从床上拖起了可浅媚,拉到院子里,在大日头底下跪在碎瓷片上,从早到晚,不许给一口水喝。
众人皆知唐天霄病着,也不敢说。
到第四日傍晚,唐天霄已恢复过来,独自立在窗前向外看着,恍恍惚惚,只觉廊檐间会有个清丽的影子如猫儿般蹑足过来,欢喜笑着扑到怀中。
可他定一定神,那雕梁画柱间,却只有沥金的龙凤昂首扬足威凛赫赫的模样。
再怎么着华丽逼真,依然是死物而已。
不会说,不会动,不会逗他开心,也不会让他伤心。
他闭着眼,紧紧捏着拳,努力把那个影子驱出脑海。
靳七走过去,递过一钵酸梅汤,道:“皇上,喝些酸梅汤,开开胃吧!”
唐天霄接过,却是满满一大钵的酸梅汤。他便是不吃晚膳,也喝不了这么多。
他唯一一次让靳七准备这么一钵冰镇的酸梅汤,却是那次听说她偷偷潜进来看他,故意拿了这汤来整她,把她生生地淋了下来。
他忍不住再次抬头,将廊间的梁柱间细细看了一遍。
却芳踪杳然。
回首往事,竟如一梦。
但靳七绝不会无故拿了这个来给他。
他回头,问:“她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靳七晓得他生病的缘故,不敢直接提起,故而使了点心计,正在等着他问起。
他干笑一声,回道:“皇上是指淑妃?她那里……还算安静。只是太后娘娘传了话过去,让她每天跪满六个时辰的碎瓷片,否则,不许给一口水喝。”
唐天霄顿时心里一沉,搁下酸梅汤问:“跪了多久了?”
靳七看看天色,道:“已经第四天了。卓护卫不敢惊动皇上,来和奴婢商议了,每晚都有叫太医去给可淑妃敷治上药。只是可淑妃因为头部受伤未愈,一入睡便噩梦连连,所以连晚间也睡不好。如今白天又在受罚,似乎……似乎有点受不住了。”
唐天霄沉不住气,问道:“她的鞭子呢?这回怎么没动手把德寿宫的人打个落花流水?”
靳七陪笑道:“或许晓得这回是自己犯了错吧?还真的没还过手,乖乖就领了罚呢!开始两天还罢了,昨天开始已经跪不住,被德寿宫看守的宫人捆了双手吊在榕树上跪着;今天更不行了,还没到傍晚,已经晕过去两次。太医说,再跪下去,她这双腿恐怕就废了!”
唐天霄又开始头疼,他怒道:“既是如此,怎不早来回报?”
靳七垂头道:“皇上病着,谁敢惊动?何况又是太后懿旨……太后那边的人,一直在怡清宫那里守着呢,可淑妃一晕过去,立马一盆冷水浇过去泼醒。太医说了,还亏得可淑妃学过武艺,身体底子好。如果换一个,这么重的伤给这么着折腾,早就活不了了……”
唐天霄愈加烦躁,怒道:“朕早说了,朕不要取她性命!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快去让人放她下来,就说朕的话,太后剩的惩罚先挂着,如有再犯,加倍罚过!叫太医给她诊治去!”
靳七领命,正吩咐小太监去传话时,唐天霄道:“你自己去。什么时候你也这般娇贵了?这么一点子路,哪里就跑断了腿?”
靳七哪敢辩驳,急急应了,已飞快跑了出去。
这一去却是半天。
唐天霄等得焦躁,却不肯再折下身来派人过去催问,少不得勉强用了晚膳,才见靳七喘着气奔回来。
这回,他不待唐天霄询问,已禀道:“德寿宫的人已经回去,不过可淑妃给一放下来便晕了过去。奴婢等着太医过去,诊疗得差不多了才方才回来。”
唐天霄垂着眼睫道:“她平时不是凶悍得很?不过跪了几天,就虚弱成这样了?”
靳七向他弯了腰低笑道:“再凶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又给宠惯了,只怕受不了多少苦楚。”
唐天霄沉默良久,低声道:“宠惯了,就不懂事吗?可朕瞧着没人比她更狡猾卑劣了!”
他抬头,又问:“这会儿醒了?”
靳七答道:“放下后好一会儿才醒过来。太医开的药也喝了,只是一喝完就吐了,吃什么吐什么。连清粥都吃不下,全吐了。”
“吐?”
唐天霄心念一动,眸中转过一道流光。
靳七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奴婢赶着多叫了两个太医过去诊治,已确定并不是身孕,而是脑部受伤后没有好好调理所致。已细问过太医,说只要多休息应该就不碍事。她睡得不好,因此刚刚服了安魂丹,是丸药,倒也没吐,明日就应该能喝药吃东西了。”
唐天霄大失所望。可转念一想,便是她真的有孕,难道他便能容忍她的叛逃,以及她从身到心对他们海誓山盟的背叛?
正撑着额脸色流转不定时,那厢有人来报,德寿宫遣人来传话。
唐天霄忙坐稳身形,道:“请进来。”
一时德寿宫的人请入,却是宣太后身边最亲信的姑姑带了两名窈窕女子过来。
待他们过来见礼,唐天霄笑道:“海姑姑快平身。听说你前儿腰疼又犯了,可曾好些了?”
海姑姑忙回道:“谢皇上关心!有太后娘娘恩典,一天几次派太医诊治着,皇上又赏下药来,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好了很多。”
唐天霄便点头,又赶着向左右道:“还不搬了椅子来请姑姑坐了说话?”
海姑姑且不坐,站着说道:“太后让奴婢来传两句话。皇帝年纪渐长,子嗣单薄,可广纳嫔妃,雨露均施,也好多多开枝散叶,以解她老人家后顾之忧。听说皇帝身边可心合意的嫔妃甚少,因此新近挑了两名温善女子,特送来侍奉皇帝。”
唐天霄听她传太后的话,便已站起身垂首听着,等她说完了,立即答道:“请海姑姑转告母后,儿臣谨遵母后令谕!”
说完,他方才重新坐下,扫视那两名送来的女子时,果然都是少见的绝色,并且面庞看来有几分眼熟。
细细看去,一人身材颀长,清婉秀丽,气韵容貌和当年的宁清妩有些相像;而另一人却身材娇小,玲玲珑珑,眉宇间的懵懂娇憨,宛然又是一个可浅媚。
这一回没提是哪家的女儿,猜度着应该是特地找来的民间女子,只求其身家清白,性情温婉了。
他笑道:“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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