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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薄媚·恋香衾-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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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可浅媚只以下人之口置身事外般朗朗说出,沈夫人不由一身冷汗。
她还未及辩解,唐天霄已喝止道:“浅媚,朕就说你头脑简单,甚么人的话都信。凤仪素来贤惠,当日宁淑妃之事也另有因由,你只听那些小人搬弄是非,怪不得酿出这些祸事来!”
可浅媚忙接口道:“是,皇上教训得有理,浅媚知错了!愿听凭太后发落!”
宣太后不紧不慢地继续啜了两口茶,才转动凤眸,看了唐天霄一眼,“听说昨天她闯了祸,居然逃得无影无踪,连皇上都找不着?”
唐天霄侧身笑道:“她闯了祸,也害怕得很,自然不敢回瑶华宫,却早就遣人告知儿臣了,并无逃走之意。”
“嗯,你纵她纵得也太过头,不然也不致这般无法无天。”
“是,儿臣以后必定好好管教于她,不许她恃宠生骄。”
宣太后哼了一声,道:“血燕之事尚未了结,你倒打算这样糊涂过去了?那你怎么向宇文贵妃交待?又怎能担保日后不会再有毒害龙嗣之事?”
沈夫人应和道:“对呀,皇后也正为龙嗣之事日夜不安,急着要查出真相,哪里是有心要为难谁呢!”
唐天霄叹道:“浅媚性情纯良,又是异邦之人,宫中并无心腹之人,哪里懂得那些药材配伍害人之道?落胎之事,且容慢慢清查,若真与浅媚有关,朕也绝不姑息。”
宣太后道:“事关龙嗣,那是何等大事?怎容慢慢清查?何况还累皇后受了这等委屈,若不查出个青红皂白,如何对得起她?罢了,皇后现病着,少不得我这把老骨头活动活动,亲自来查上一查了。”
唐天霄立时皱眉,陪笑道:“眼看母后生辰在即,怎好再让母后受这等琐事烦心?不如儿臣亲自来查吧!”
宣太后摇头,“不成。你满心里疼着淑妃,又宠着贵妃,皇后也是心坎上的,第一便失了公允,哪里查得出什么真相来?不如哀家来查,也可旁观者清。”
唐天霄还要说话时,宣太后放下茶盏,摆手道:“这事就这样吧!委屈可淑妃先在德寿宫住上几日,待查清无事,自然放归。血燕曾由杜贤妃经手,她也难脱嫌疑,所以哀家已经把她召来,如今也关在后殿。”
“贤……贤妃?”
唐天霄咳了一声,无奈道,“那……一切便交予母后吧!”
宣太后扭头吩咐:“先带淑妃到后面庑殿休息去。”
可浅媚闻言,抿唇望向唐天霄。
唐天霄柔声道:“去吧,母后素来公正,不会冤屈了谁。记住了,不许闯祸!”
可浅媚便红了眼圈,模样很是委屈,却到底立起身,随了前来引路的宫女出了大殿,一径往后面去了。
唐天霄叹气。
她委实不像她外表那般娇俏柔弱。幸亏先将她的长鞭取走,不然即便他嘱咐再嘱咐,也指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来。

记住了,不许闯祸。
唐天霄很担心,但可浅媚真的记住了。
是因为那是他的嘱咐么?
仗着一副好身手,仗着在北赫的特殊地位,她向来行事泼辣随性,刀里血里经历得不少,自以为聪明机警胆色过人,可如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刚毅有定力。
庑房外虽有人守着,但屋中收拾得倒还整洁,卧具茶具等物都是她进来后宫女才抱进来的,一色俱是崭新的。
推开窗户时,便有芭蕉的阴凉绿意和着大片阳光悠悠荡入,阶下植着各色牡丹,此时正当盛放时节,姚黄魏紫,凝霞散锦,各竞风流,华美多姿,馥郁的香气袭来,连衣带都似沾了挥之不去的芳香。
她伏在窗棂上,很想一跳便跳出去,纵然还在囚笼里,到底不再是这样方寸之地的囚笼,连探手摘支牡丹都没法,更别说到外面探探,问一问这会子唐天霄去了哪里,猜一猜他晚上会不会过来。
可他临别时那般无奈而担忧地望着她,叮嘱她不许闯祸……
那一刻,她摸向腰间长鞭的手抓了个空,却抓着了晨间被她抢过来的荷包。
心里忽然便踏实,仿佛走到哪里,都有他的目光远远相随。
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和别的妃嫔一样也在冀盼着帝王的目光,不但盼着他每日每夜陪着自己,甚至盼着他每时每刻陪着自己。
——盼他对着她时,眼睛里只有一个她。
赢得帝王宠爱,本是她来到中原的目的之一,但并不是她的目的的全部。
不过,即便是全部了,大约也不妨事吧?
只要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她的眼睛里,不妨也只容着他。
喜欢不喜欢,其实很简单。
简单得就像唐天霄用两人的头发编成的同心结。
她把同心结抓在手上,抚摸着那乌黑漆亮的发丝,两颗玛瑙珠滚在指间,鲜艳通透的色泽,像指间迸出的一双并蒂花骨朵。
若能绽开,必定妍丽芬芳,酿出一室清绝香气。
“我惨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很喜欢,很喜欢……”
她趴到床榻上,皱着眉,笑得发苦,却又很快舒展开来,颊间一对梨窝深深,笑容随着眼眸的通透也那般通透明亮起来。
哪怕身陷囹圄,哪怕前途莫测,只要他真的待她好,真心将她护翼在自己身后,一切必将迎刃而解。
——便是虚情假意,拿她和其他妃子并无二致地看待着,也没关系。
爱或恨,有了抉择,也便轻松了。
只不过,若一梳梳到白头偕老的梳子都是妄言,若亲手编的同心结发都是梦想,这世间所谓的真情,未必太过无趣。
心里隐隐在抽痛时,她却扬一扬唇,自信地笑了起来。
她握紧手中的同心结,低低道:“唐天霄,你不许负我,不然,我绝不饶你!”

傍晚时分有太后宫中管事的嬷嬷过来,细细询问当日血燕之事。
可她知道的还不如嬷嬷事先查到的消息多。
嬷嬷叹道:“淑妃当真不记得皇上是哪一天赐的血燕了?也不记得是哪一天送给宇文贵妃的了?”
可浅媚愁眉苦脸道:“皇上若开心起来,三天两天赐下东西给我,我不过当时看一眼,吃的用的全是宫里的份例,贤妃姐姐给安排得好好的,哪里还管这些事?听说旁的宫里都有宫女专司这些事务,可跟我进宫的侍女连中原话都不会说,想管也无从管起。我又不是做生意的,难道叫我天天拿支笔来记每日进了多少东西出了多少银子?”
“把血燕送给宇文贵妃大约是什么时候也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可浅媚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点眉目:“我和杜贤妃带了礼物一起去探望贵妃统共才两次,第一次时我刚入宫不久,尚未得皇上如召幸。如果那时送了血燕,沈皇后这么个聪明人,想来不至于笨到陷害我没得宠幸就想着夺宠吧?那么必定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去时荼蘼将开未开,已经有点花香透出来了。嬷嬷去查一查,明漪宫里的荼蘼是什么时候开花的,便是我送血燕的日子了。”
她转头望向脸上爬满皱纹的嬷嬷,笑道:“嬷嬷说我是不是很聪明?连这个都能想得起来!”
“哦……哦……”
嬷嬷望着她,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淑妃……的确聪明。”
可浅媚叹道:“可惜我实在想不起那次到底送了什么,礼品里真的有血燕吗?当时托在宫女手里的,就四个锦匣而已。嬷嬷不妨找个懂北赫话的人去问问我那两个侍女,或许她们曾帮收拾过,多少记得一点。”
嬷嬷踌躇了片刻,无奈地叹道:“问过了。淑妃娘娘的两名侍女,根本不认得血燕。这事儿……哎,且再查着吧,淑妃娘娘也多想想,平素还有哪些人可以进娘娘卧室,保不住有人心怀叵测暗地里来了个偷梁换柱嫁祸江东也未可知。”
她这样说着,显然也是不信这么迷糊的一个小宫妃有那等本领,能带着两个语言不通的侍女弄来那些宫中禁物来暗害他人了。
可浅媚拔下头上一根镶宝的金簪子,塞到嬷嬷怀里,说道:“还请嬷嬷多多费心,快快查出真凶来还我清白。一个人困在这屋子里,着实闷得很。”
嬷嬷推拒着不敢接时,可浅媚又道:“这个是请嬷嬷去帮我预备点东西的。”
“什么东西?”
“前儿御厨房里做了一味八宝小丸子,很是好吃,让他们再帮我做一碗来。再则日长无聊,请帮我装点水果或果子过来吃吧,桃子、李子和瓜子松子核桃之类的,我都爱吃。”
嬷嬷动了动唇,干笑着接了过去,转头带着小宫女匆匆离去。
可浅媚见门扇关上,取了荷包,在手中轻轻地抛着,接着,轻笑着和着自己的动作念道:“想得起,想不起,想得起,想不起,想得起……”
玩得烦腻了,她望向窗外,月牙般向上弯起的明眸闪过讥嘲和不屑,低低道:“我想得起想不起,为何又要告诉你们?”
太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把区区一根金簪子放在眼里。
何况身畔还有从人,又询问着这些随时可能要人性命的宫中秘案,哪里敢收这等公然贿赂?
只是显得她天真蠢笨,白白长了副好皮囊而已。
再则,哪个心怀鬼胎的罪人敢要东要西,甚至记挂着打发时间的零食?
她只想做个活得长长久久的笨人而已。
就像,唐天霄对着任何一个宫妃都是那样温和多情,其实只是当个长长久久的太平皇帝而已,并不是真的对每个宫妃那样情深款款。
暮色渐起,她的唇边有笑,眸光却黯淡下来。
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北赫王宫,还是大周皇宫。
有权势的地方,就有争斗;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宠。

这晚的睡梦里,她看到了记忆中那个风姿卓然目光温厚的男子身影。
他将她牵在手里,与她并肩走着,绿绒绒的草地被踩得悉悉碎响,他沉重的叹息,似把她的心也踩到了脚下,那样悉悉地碎响着。
她便仰起头,向他许诺:“七叔,我帮你,我帮母后。何况,我也想去中原。”
她远眺着南方一望无际的草原,叹息:“我也想看看,中原的景色是什么模样。”
“五年了!”
他悠悠地向她叹息:“若势不可为,我宁愿你过得开心些。”
可为或不可为很复杂,喜欢或不喜欢却很简单。
在她还没懂得喜欢不喜欢的时候,她已学会仰望他,将他的每句话当作金科玉律,直到……遇到那个长得和她很是相像的女子。
她眉眼如画,声音清澈如水,那样轻轻地叹息:“浅媚,你不该去。那个地方,那个人,有一点血性的女子,都不该去。”
她撩动丝弦,在琴声泠泠里郁郁地说道:“你听过那支《薄媚》么?西子死了,沉于越溪……她爱的故国,用她殉了爱她的君王。”
仿佛有越溪冷冷的溪水漫天涌上,堵上她的口鼻,她失声惊叫,却在惊叫时听到了女子心碎的哭泣。
 
可浅媚猛地坐起,推开不知什么时候蒙到自己脸上的锦被,擦一擦额上的汗水,重重地吐了口气。
又做梦了。
可又似乎不是梦。
她真的听到了女子隐约的哭泣。
幽细,悲伤,委屈,心给揉碎了般疼痛的哭泣,听来有几分耳熟。
她披了衣,推开窗扇时,那厢立刻有守着的内侍跑过来,警惕地望向她。
月上中天,虫鸣啾啾,正是半夜时分。
谁若这时候不睡觉,总是惹人疑心,何况还是个身负武艺的异邦女子。
她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继续向外张望着,顺便问内侍:“太后宫中哪里来的哭声?半夜三更的,把我都给吓醒了!”
内侍松了口气,到底低声答道:“禀淑妃,是贤妃娘娘在那边房中哭着呢!”
可浅媚失声道:“贤妃姐姐?她怎么了?”
内侍答道:“这个……奴婢不知。”
可浅媚冷笑道:“不告诉我,我便不知道么?还不是和我一样,被皇后栽污了,说我们谋害龙嗣?真真好笑得很,若她想嫁祸给我,早该避了嫌总不去我房中才是,还会帮我收拾东西,连个有毒的血燕也经了她手引人疑心?”
内侍不敢回答。
可浅媚继续道:“其实宫里谁不知道哪位娘娘最想着害了他人龙嗣呢!换了我,五年下不出个蛋来,也早着急了!如果换了她是文臣的女儿,或者异邦的公主,这会子只怕骨头都给敲散了!还容她躺在床上拿腔作势?”
她的声音极是脆朗,此时寂夜沉沉,只怕连关在别处的杜贤妃都听到了,一时竟止了哭泣。
内侍唬得忙道:“淑妃,太后娘娘一向睡得浅,千万低声,莫要扰了老人家睡眠。”
可浅媚闻言,哼了一声,砰地关上窗户,果然再不出声了。
她料定血燕之事必是沈皇后所为,但屡次提起都无人理会,反是一向待她甚好的杜贤妃受了牵累,大是不忿,冲口说了,心中也是后悔。
将同心结握在手中,她托着腮,已是烦恼。
“你在打什么主意呢?”
她喃喃道,“沈家就是再厉害,难道连你这个大周天子也怕了?”

第二日第三日,嬷嬷照旧过来问问她可曾想起什么可疑的人或事,见她一脸的迷糊,倒也不急着逼问,随即便离了她的屋子,继续去催问杜贤妃。
她不晓得杜贤妃那里又有多少可以问的,几乎每次进去,都要有个四五个时辰,连午膳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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