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之旅-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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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宗教”的木椿上。那种情形下我们不哭,为什么在另一种情形下会哭?为什么?很显然其中必有“原因”,那个原因就是我们太不敏感了。
第6节 退化的各种因素(2)
巴:我们的心睡着了,而外来的打击却把我们唤醒。
克:没错。打击唤醒了我们的心,使我们对于痛苦有了感受,这痛苦是属于全人类的。我们以前对于痛苦一直麻木不仁。这是事实,不是理论。
普:不,先生。你这么说似乎暗示我不该感受自己的痛苦,我的痛苦不是问题……
克:存在就是痛苦。那么你该如何对治你的痛苦?痛苦就是苦难。
普:痛苦就像暴风雨。一个处在暴风雨中的人,你不可能问他“为什么”会在暴风雨中。其中什么痛苦都有。
克:存在就是痛苦。我是说那不是你一个人的痛苦;我看到那名乞丐时我的心在痛。看到那位僧侣我忍不住哭了。看到那个做苦工的乡下人,我的心也跟着受折磨。看到那个遭受挫折的有钱人,我禁不住对自己说“天啊!你看看哪!”全人类的生命、社会、文化和宗教的苦,对我而言都和丧弟之苦一样。因此存在就是痛苦。那么这样的痛苦我要怎么对治?这种痛是深还是浅?你说过这是很深的痛。
普:我说的“深”是深到我生命的每一部分。它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
克:你说“它非常的深”,请不要用“深”这个字眼,因为它是无法度量的。存在就是痛苦。然后呢?你是忍住它,还是得过且过?
巴:我们无法逃避它,也无法掉换它。
克:那么我要如何来处置这样的痛苦?忽略它吗?还是去找一名心理医生来解除它?或是找本书来读一读,到观光胜地或火星走一趟?我们如何去除它?我该怎么对治它?
普:我很安静地站在原处。
克:你处在痛苦中,你就是那份痛苦。抱着它,它是你的孩子,然后呢?让我们一起来找出答案。乡下人的苦、乞丐的苦,有钱人遭受挫折的苦、僧侣的苦,这些苦全都是我,那么我该怎么办?
巴:难道这份苦不能转化成觉醒吗?
克:这就是我要探讨的。
苏:死亡来临时,所有的东西都得了断。
克:我的亲人死后的几天里,我整个的神经、生物和心理系统全都麻痹了。一年后,这份痛苦还存留在体内,我该怎么办?
巴:如果脑子的运作本就不怎么机敏,那么痛苦确实可以使它清醒。
克:一个男孩在越战中丧生了,他的母亲却不明白他就是死于国家主义之下的。这才是真正的苦。我替她看清了这点,因此我也跟着受苦。我们大家都在受苦。那么我该怎么办?
拉迪:我要先认清是什么样的苦。
克:我知道那名乞丐永远也不会有机会成为首相,那位僧侣被自己的誓言和自己对上帝的概念所缚。我认清所有的真相,已经不需要再追根究底,那么我该怎么办?
莫:认清那名乞丐的苦或是其他人的苦,并不一定就会成为我们的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同身受的。
克:如果我有这种苦,该怎么办?我不必去管别人的感受如何。许多人确实不能认清事实。
普:你是主动处于这种状态的,我说的是被动地陷入这种状态。
克:你们都听到那名乞丐昨天晚上的悲歌,那种感觉是不是很难受?事实上大家都在受苦。那么你要怎么办?
莫:你应该采取行动来改善那名乞丐的状况。
克:这是你的想法。你想按照你的想法来改革,另一个人则想按照他的想法来改革。我所讨论的只是痛苦的解脱而已。你们一开始问的是脑细胞及心智退化的原因,我们发现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内心冲突,另外的因素就是创伤和痛苦。因此恐惧、冲突、苦难、追求逸乐、追求所谓的上帝、从事社会服务、为国献身,这一切都是退化的原因。那么该由谁来采取行动?我该怎么办?除非我们解决了心智退化的问题,否则它所制造的将是更多的苦难和创伤。
普:而且退化将加快速度。
克: 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实。我们已经把退化的所有原因都找出来了,那么究竟该怎么办?
宋:问这个问题时,我们的心很自然会想变成和它的现状不同的东西。
克:如果现状是痛苦,它该采取什么行动?
苏:它怎么可能变成别的样子?企图改变的本身也是退化的因素之一。因为在企图改变的心态中就有冲突的成分。如果我想变成另外的什么,就必须先避开目前的痛苦,因此就有了矛盾和冲突。我曾试着下乡做义工,从事社会服务工作或去电影院散心,找人做爱等等,但是痛苦仍然存在。那么我该怎么办?
发问者:一定有种方法可以解除痛苦。
克:为什么要解除它?你们关心的只是如何解除它。但是它为什么要走?它根本没有出路,不是吗?
宋:你必须与它共处。
克:你要如何与痛苦及创伤共处?
拉迪:我只要不对它采取行动,就能与它共处了。
克:你是真的做到了,还是说说而已?我们要如何对治这份造成痛苦的巨大创伤,这种导致脑细胞退化的冲突与矛盾?
巴:我们应该观照它。
克:观照什么,先生?我的苦难和创伤与我是分开的吗?痛苦和观察者有分别吗?所观之物和观者本是同一个东西,那么该怎么办?
莫:我们讨论了退化的因素,得到的结论是:痛苦就是退化的原因。如果我们不想退化,就必须停止痛苦。解除痛苦既然这么重要,我们就不能只是说:“我就是痛苦,我必须和痛苦共处。”这样会没完没了。那么就请你告诉我们解决痛苦的秘法吧!
克:什么秘法?重点是我并不想变成一堵完全没有感觉的墙壁。
莫:对于痛苦免疫并不代表麻木不仁。
克:我们当然都想解决痛苦。如果我坚持要忍受痛苦就是一个大傻瓜。孰不知大部分人都不自觉地在这么做。对治不了的痛苦就到庙里烧香祈祷,这些都不是精神健全的行为。我们当然不该忍受痛苦,既然知道痛苦是退化的主因之一,就该找出解决的办法。当痛苦完全解除时,我们的心就会有不寻常的热情产生,它绝不会变成一个无痛而乏味的心。你们想要这个秘法吗?
莫:你知不知道这个秘法?
克: 我会告诉你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么就让我们换一种角度来说。我们的心有没有可能永不受伤?教育不自觉地在伤害我们,父母不自觉地在伤害我们,社会也不自觉地在伤害我们,因此我要问的是:“活在这种到处都充满着伤害的世界,要想让我们的心不受到伤害该怎么办?”你说我是傻瓜也好,伟人也好,悟道的圣人也好,愚蠢的老人也好,无论你怎么说,我有没有可能永远不受到伤害?这就是有关痛苦的另一种角度。
苏:这两种角度有些不同。起先那个问题是:受了伤的心该如何来对治。现在这个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永不受伤。
克:我马上就要告诉你们这个秘法了。你们该如何解除人类累积的所有痛苦?如果你们不想解决这些问题,不管你做任何其他的事,都必将导致更多的苦。现在让我们继续下去。刚才我们曾经讨论过,当观者和所观之物无二无别时会怎么样?
宋:就只剩下纯然的观照,而自我感不见了。
克:没有自我感的观照意味着只剩下那个你们称之为“痛苦”的东西。而那个企图克服痛苦的人却不见了。当观察者都不见了,还有痛苦吗?因为有自我的存在,才会受到伤害,也因为有自我的存在,才能承受赞美。就是自我这个东西在说“打击”或“我感觉痛苦”之类的话。因此你能不能只是如实地观照这个被称为“痛苦”的东西,而不带有自我感,不带有观察者的存在?这可不是真空状态。
莫:痛苦本身就会改变它的感受。
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所说的是很难办到的事,因为我们一向都是从自我中心来看痛苦的,我们总是说:“我必须采取行动来改变这种状况。”因此行动通常是以自我认知作为基础的。如果自我就是痛苦时,你又该怎么办呢?什么是慈悲?“慈悲”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热情。要如何才能有感同身受的热情?只有当痛苦停止时,这种热情才会出现。这句话对你们有没有什么作用?一个受苦的心怎么可能懂得热情呢?
莫:能够认清痛苦会有热情。
克:请原谅我。我从未要你们“变成”有慈悲心的人。我们只是在如实观照而已,如实地观照各种苦难。我确实在受苦,我的心想尽各种办法企图从痛苦中解脱。只有当我的心不再逃避时,才能真的如实观照自己的苦难。如果这个观察者非常非常仔细地观照,它就和所观之物合一了。然后痛苦本身就能自动转化成热情,也就是感同身受的慈悲心。光说没用,因此不要再企图逃避苦难。这并不表示你就永远停留在病态中,而是要你学会和它共处,你不是和欢乐相处得很好吗?那么苦难也是一样!为什么你不能彻底与苦难共处?你能不能毫不逃避地面对它?然后又会如何呢?真的如实观照,你的脑子就会变得非常机警,它就能面对事实。苦难一转化成热情,就是非常惊人的能量,从中就能产生一个永不受伤的心。这就是秘法。
第7节 能量与修行的关系(1)
普: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以自我为中心的行动?
克:自我中心的“中心”二字暗示着范围的存在。我们应该这么说,只要有个中心存在,就必定会有范围和局限,因此所有的行动都必须限制在这个范围之内。
普:自我的范围有哪些?
克:它可以有限也可以无限,但是总有一个范围存在。
戴:无限?
克:你可以无限地扩充你的自我,但是只要有一个中心,就有局限和范围。而这个范围是可以伸张的。
普:先生,这个范围可以无限伸张吗?
克:让我们慢慢地讨论。通常所说的自我中心的行动,都是为自己考虑或朝某个目标发展自己,是从中心扩张到某个范围的行动。你可以通过社会服务、民主或独立的方式扩张你自己,但是终究还在一个范围之内。
阿:先生,重点是行动有没有可能不助长自我中心?
克:或是根本没有一个中心存在。
阿:先生,我们没有任何资格讨论“无我”的问题,老实说我们所有的行为,包括呼吸在内,都在助长这个自我中心。
克: 重点是只要在一个范围内的能量都是有限的,也是机械化的。任何这个范围之内的行动都是有限而片面的,因此就在耗损能量。
威: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中心和它的范围。接下来的首要问题就是该如何去了解这个“自我”。
克: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本来就是自私的众生,自我中心的人类。我们永远只为自己或自己的家庭着想。我们也许会把这种自我扩张到社会服务或是政治工作,但仍然是那个中心在运作。
普:为群众服务的人时常以为自己是无私的,在这种行为中比较不容易辨认出自我。
克: 你也许这么想,但是我为穷苦大众服务的“我”,仍然在这个中心的范围之内。
普:先生,我想要澄清一件事。你质疑的该不是为穷苦大众服务这份工作的价值吧?
克:当然不是。我质疑的是我们对于穷苦大众、国家、上帝或任何一种理念的攀缘与认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阿帕:我想普普吉刚才问的是心念的活动能不能停止?心念在内外扩张和认同攀缘的活动中耗尽了心力,有没有一种巨大的能量可以使它停止,使它不再那么明目张胆?
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普:真正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们已经竭尽所能去了解自我中心的本质。我们观照过,也静坐过,但是自我的活动照旧进行。
克:不,我认为我们都犯了一个错。我们并没有认清这些起起落落的妄念其实不断在消耗我们的能量。而所有以自我为中心的活动,不论是念头或行为,其实都在制造痛苦。
普:先生,如果脑细胞的活动就是要不断制造一些涟漪,使自己陷入其中,陷入这种自我感中,那么……
克:不,普普,我们的脑子有两种需求,那就是安全感和永恒感。
普:两者都能从自我感中取得。
克:因此自我感才变得那么重要。
阿帕:先生,脑子是一个机械化的实体:它的惯性就是不断建立安
全感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