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雅-晓风书院的八卦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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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月愣了愣,随即貌似就有些闷闷的,道,“那你画咯。”
“画谁呢……”索罗定想了想,最后看身边白晓月,“不如画你?”
白晓月耳根子又红了红,“我又不是美人。”
“哇……大小姐你用不用那么谦虚啊,你不是美人满大街不都是猪扒?”索罗定挽起袖子,唰唰开始画,还叮嘱白晓月,“你别动啊,动了画得不像!”
“哦……”白晓月真的坐在一旁抓着墨不动了,嘴角微微翘着,还不忘嘱咐,“你不准画太难看!”
“保管你说像。”索罗定手上忙活。
白晓月就坐在一旁等,没多久,索罗定将画笔一丢,“画好了。”
白晓月想看,不过又不敢看,心说这大老粗能画出个什么来,别画出个猪头或者乌龟来,惹自己生气。
“看啊。”索罗定拿起画纸吹了吹,“蛮像的。”
白晓月先小心地瞄了一眼……一眼看过去,她倒是愣了,惊讶地看了索罗定一眼。
索罗定似乎对这一眼很满意,笑问,“不错吧?”
白晓月拿起画纸,虽然只是水墨的简笔画,也没什么笔锋没什么画派,但是没想到索罗定画画真是蛮有天分的,画得很像很好看。
“还行?”索罗定两手插在袖子里抱着胳膊问她,边暗赞白晓月这丫头正经挺好看,大眼睛长睫毛,鼻梁也挺,就是稍微有点小孩子气,而且书卷气太重,木头木脑的,没什么风韵。
“嗯……还行。”白晓月点点头,“孺子可教。”
“那就算通过了?”索罗定站起来,边捶腿,“腿都麻了,好家伙这坐一下午非长膘不可。”
“你把你那些好家伙啊、老子啊、大爷啊什么的口头禅都改掉。”白晓月认真道。
“好好……”索罗定想着凡事顺着这丫头答应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完,就要出门。
“等等。”
索罗定保持笑容,回头,“夫子,还有啥吩咐?”
白晓月将画纸放在桌上,“你写个名字啊!”
索罗定眨眨眼。
“落款总得有吧,要写上某年某月,某个时辰在哪儿画的,画的是什么。”白晓月戳戳画纸空白的地方。
“这么小一张纸哪儿写的下那么多。”索罗定犯懒。
白晓月挑了挑眉头,那意思——我看你写不写。
索罗定无奈,觉得被个小丫头制住了真是没面子,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冤孽!
无声地叹了口气,索罗定抓起笔,唰唰唰三排字写下来,就把白晓月写呆了。
索罗定见白晓月目瞪口呆的样,乐了,“怎样,爷的狂草如何?”
白晓月沉默良久抬起头,抓起戒尺一把拍过去,“十个字错了八个,你个笨蛋,字还写那么难看,你赔我的画像!”
索罗定转身就跑,他会轻功的么,一下子跑没影了。
白晓月抓着画纸追到院子里,左右一看,哪里还有索罗定的身影,只好郁闷地转身回房,边收拾东西边嘴里碎碎念,“笨死了。”
正收拾呢,就听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晓月回头,看到唐星治站在门口。
“六皇子。”晓月起身。
“都说了不在宫里就叫我星治。”唐星治走进书房,笑问,“怎么气得脸都白了?听说你教索罗定礼仪呢。”
白晓月提起来就一肚子气,摇头,“别提了,朽木不可雕!”
唐星治微微一笑,就见晓月将那张画小心地折了起来,收好夹进一旁自己正在看的诗集里头。
“我约了皇姐和嫣儿去游湖,你去不去?皇姐新买的一张古琴音色可好了。”唐星治说。
“嗯,不去了,一会儿我哥找我还有事呢。”晓月笑了笑,跑去一旁收拾书架上的书,顺便挑出几本画册来,都是上好的名家画册,那个笨蛋索罗定还挺有天分的,让他看看。
“那我走了,你别太累啊。”唐星治温柔交代。
“嗯。”晓月点点头答应,对他笑了一个,回头继续找画册。
唐星治又看了一眼画册,不动声色地走了。
晓月拿了画册,想了想,跑去索罗定的院子看了看,人没在,就将画册放在了他桌上。
白晓月一走,唐星治从屋后的走廊里闪了出来,进屋,抽走了那张夹在诗集里的画像,离开。
……
晓月回来后,见屋子门开着,还以为索罗定回来了,进屋看了看,没人,就又闷闷地出来,到槐树下坐着,继续给细犬梳毛,“定定,那个家伙那么笨,大哥肯定不让他入白家门。”
细犬身形优雅,轻轻地甩了甩头,仰起脸用鼻尖蹭白晓月的胳膊。
晓月捧着它的脸揉了揉,“他好像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亏我还记得他。”
定定歪过头,瞧着白晓月。
晓月叹了口气,又吸气,搓搓细犬极漂亮的脖颈,“不过总算也有些优点,哦?”
……
索罗定跑出书院,觉得外边的天都蓝一点,找了家酒楼进去,还特地挑了二楼一个背风的座位坐下。要了壶酒,索罗定边喝酒边摇头——这日子没发过了,整天写字画画闷都闷死了。
这边厢正喝酒,就听身后有人问他,“第一天上课就逃学,不要紧啊?”
索罗定一惊,回头,就见是程子谦。
“你小子不会功夫怎么走路也一点儿声都没有,属鬼的?”索罗定接着喝酒。
程子谦将手里最畅销的自谦手稿发放给伙计,伙计拿下去分派,整个酒楼立刻热闹了起来,传阅的、手抄的不计其数。
索罗定看了一眼,就纳闷,“你今天又写什么了,他们那么激动?”
“今天写的是六皇子苦追白晓月的段子。”程子谦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嘎嘣嘎嘣嚼着。
索罗定记得唐星治什么样,也算一表人才,挺有礼貌的,皇亲国戚根正苗红,年岁貌似也跟白晓月差不多少,就回了一句,“挺配的啊。”
“可惜白晓月看不上六皇子。”程子谦神秘兮兮,“据我的调查呢,白晓月心中早就有人了。”
索罗定喝着茶,“有心上人了?那敢情好,赶紧嫁人啊,在书院干什么?”
“呐,给你透露第一手绝密资料。”程子谦凑到索罗定耳边八卦,“我有一次跟晓风书院的厨娘聊天的时候,探听到了个秘密!”
索罗定一脸嫌弃地看他,“你连厨娘都不放过啊?”
“去!”程子谦一瞪眼——八卦呢!专心点!
索罗定望了望天,不过对白晓月的梦中情人倒是有些好奇,为了他连最有可能日后继承皇位的唐星治都不要了?
“厨娘说,白晓月小时候有一次游湖,掉河里了……”
“得。”索罗定一摆手拦住他,“铁定是有个英俊不凡的绝世美男跳下湖把她救上来了,然后名字都没留下就走人了,于是这姑娘就春心荡漾,指天发誓非他不嫁是不是啊?”
程子谦惊得一哆嗦,“你怎么知道?该不会那人就是你?”
索罗定哭笑不得,“你也跟她一样疯啊?这种事戏文里每天都在演啦。那姑娘是被水呛糊涂了吧,那会儿就算救他的是个猪头她也说人家帅……阿嚏。”
索罗定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赶紧揉鼻子,“奇怪,两年半没打喷嚏了。”
程子谦皱着鼻子在那条八卦上画了个朱砂圈,“这条有待考证!”
……
喝了酒又吃了碗面,索罗定溜达着回书院,想着白晓月估计气也消了。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一旁的花丛里有什么东西,他瞟了一眼,白色的一堆,伸手去捡起来一看,惊讶——是一堆扯得粉碎的纸片,不过上边那狗刨一样的字他可认得,不就是他大爷的手笔?
“不是吧……”索罗定拿着那把碎片进院子,心说这姑娘脾气也忒大了,至于那么生气么,不就是字写错了,别把画也扯了啊,不说画得挺好看的么。
进了院子,就见那只不知道是叫俊俊还是叫丁丁的细犬站在槐树下,盯着屋子里看。
索罗定走到屋门口,就见白晓月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呢,神情沮丧还有些着急。
想了想,索罗定觉得这姑娘神神叨叨的目前心情貌似也不好还是不要惹她。
刚一转身,就听到白晓月喊了一声,“你回来啦?”
索罗定赶忙挤出一个笑脸,回头,“是啊……”
白晓月走出来,“你有没有看到……”
说着,晓月突然不说话了,盯着索罗定手里那堆纸片看。
索罗定低头看了看,“那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晓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惊得索罗定往后撤了一步,这丫头怎么眼泪汪汪的……受什么刺激了?
晓月伸手抹了把眼睛,进屋,关门。
索罗定看着两扇“嘭”一声关住的大门,呆站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姑娘是不是吃什么脏东西了?
虽然一头雾水,不过本着好男不和女斗女人不可理喻的基本原则,索罗定转身准备回房间洗洗睡了。
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后头房门开的声音。
索罗定一回头,好家伙,赶紧闪边……砚台和毛笔飞了出来,“啪嚓”一声砸到索罗定脚边。索罗定和细犬一起看了看砚台,又抬头看白晓月,就看到大门再一次“嘭”一声关上,一人一狗愣了良久,眨眨眼——神情动作高度统一。
良久,索罗定蹲下捡起砚台和笔,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摸了摸细犬的脑袋,他转身出门,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些声音。
索罗定转头望,只见不远处的九曲桥上站着几个男生,看衣服应该是书院的长衫没错,做工考究,淡灰色银色暗纹。
三个男的其中一个是唐星治,还有一个貌似是胡开,另一个是个书生,什么名字索罗定叫不上来。
三人正笑呢,还朝他这边看。
见他望过来,唐星治挑了挑嘴角,略带挑衅地对他一扬眉,得意洋洋带着两人走了。
那两人边走还边回头看他,那眼神像是警告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索罗定一手拿着砚台和笔,一手拿着手里撕烂的画纸,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准备怎么应对?”
索罗定一惊,身后,程子谦冒了出来,跟从地里长出来的似的。
索罗定朝他看了一会儿,开口,“哪里有纸啊?”
……
傍晚的时候,白晓月连饭都没吃,坐在屋子里生闷气,这时候,就听到门口有“叮叮咚咚”的银钟声响。
晓月也不理会,不过那钟一直不停地响,她觉得烦了,跑出去打开门……一看,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
不过白晓月站在屋门口定住了,就见对着大门的院墙上,贴了老大老大一张画像,画的是自己的全身像,还是彩色的,很精致。
画像旁边写着老难看的几个字,倒是没写错——白晓月,大美人。
落款更有趣——画了一排认错的小人儿,神情和索罗定很像,还吐着舌头。
白晓月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就不自觉翘起来了,赶忙伸手按住,咳嗽一声,淡定地走向前。轻轻揭下画像,折起来收屋里去了,这次有小心放好。随后,晓月换了身花裙子,甩着袖子出去吃饭,心情好,肚子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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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子谦手稿NO5】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当个头啊,有完没完!”索罗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拿枕头罩住头。
话说傍晚那会儿,他哄乐了白晓月之后,跑去马场骑了会儿马,天一黑就回来准备早点。可刚睡着,就听到外头拨弄琴弦的声音,吵得他想拆房子。谁那么缺德?!大半夜弹琴……而且问题是,索罗定觉得在弹琴的还不是一个人,四面八方都有琴声传来,那个乱啊。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觉得脑袋快炸开的索罗定终于忍不住了,爬起来踹开房门,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乐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子谦。”索罗定喊了一声,然后默默地从一数到五,果然,就见院门口,正整理手稿的程子谦颠颠地跑进来,“你还没睡?你不是每天日落就睡日出就起的么,今天怎么了,认床啊?”
索罗定掏着耳朵,“魔音灌耳怎么睡啊?谁那么缺德大半夜弹琴还弹那么难听。”
程子谦愣了愣,就笑了,“那你可得好好适应适应,这前后左右好几家书院呢,可能学生白天学了琴晚上练琴呢吧。”
“不是吧,白天不练?”
“这你就不懂了。”程子谦刷刷翻自己那份厚厚的资料簿,翻到某一页,“根据我的统计呢,书院里男追女最好的法子就是午夜时分来个月下弹奏。”
“弹屁,比弹棉花还难听,招姑娘还是招女鬼?”索罗定睡不着心情不好,到院子里架着腿坐下,“要弹到什么时辰?”
“哦,这就难说了。”程子谦摇头,“你也知道,上东华街来念书的不是大富大贵公子哥就是有钱人家千金小姐,这些人白天也不用干什么,一天到晚唯一的体力活就是写写字弹弹琴,最了不得游个湖扑个蝶什么的,很闲啊,说不定弹整晚明天睡一天。”
程子谦说完,就见索罗定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唉……”程子谦叹了口气,伸手一拍他肩膀,“老索,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轻轻,作息怎么能跟那些老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