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第6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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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不至于受到株连!
说不得还要好好争一下国本所在,让三大王和南来子知道士大夫辈的力量!
让这些文臣辈自家出头,却是少有人敢。在党争如此剧烈的大背景下,名臣气度,早就难以得见。哪怕是做到了大参地位,入秉东府西府,一个个都是滑不留手。当然暗中煽风点火背后使绊子,甚至联络勾结,准备复辟都是难免。面抗三大王,还有站在他背后手握强兵的南来子,没人有那么傻。
不过当有足够份量的人召集士大夫辈准备显示力量,有人挑头顶缸,大家却是义不容辞!
正要展现士大夫辈气节让三大王与那南来子知道我辈可不比武臣,可以任人拿捏!
在如此的心态之下,一众文臣纷纷轻车简从,提心吊胆的出门。家人恭送之下,个个都是赴蹈汤火在所不辞的决然神态。
穿行汴梁街头,在往来神武常胜军军汉面前都低眉顺眼东绕西绕之后。好容易来到金梁桥前蔡相府邸。身份够的自然登堂入室,不得于蔡相面谈,至少也有蔡相几位公子如小蔡相公辈招呼。
身份不够的就只能在外间喝风,一边拖着鼻涕一边议论纷纷。交换着各自得到的消息还有昨夜遭际。
“…………百余年来,汴梁未曾有如此天崩地陷之祸!圣人失位,太子被擒。三大王军中内禅接位!藏甲数百,跋扈横行却是一南来之人!”
“…………禁军将门为之一空啊…………这都是国朝勋旧。这南来子当真心狠手辣!他的甲士,学生途中也曾见,都是虎狼之辈。未曾想董卓曹操之辈,竟然见于大宋!”
“…………董卓曝尸街头曹操亦设七十二疑冢,万世之后,犹有骂名。这南来子下场如何,我们在看,天亦在看!”
“…………这南来子尚不敢犯士大夫辈,须知这大宋天下,乃君王与我辈共治。若胆敢摧折我辈,则天下汹汹,南来子纵握强兵,又如何了?还不是身死族灭?国本动摇,国朝养士百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必不让这南来子掌握朝纲,威福自专!”
“…………正是如此,甜豆腐脑如此邪道,居然还敢上位。咸豆腐脑养我辈百余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就听见马蹄声响,隆隆而来。说得热闹诸人顿时色变。动作快一些的就不言声的朝外溜,万一群臣聚集,惹得南来子动杀手,没必要在此硬挺。有用之身,岂可轻掷?
转瞬之间,就看见十余甲骑,簇拥着一名宫中内使模样的人匆匆而至。
那内使面生得很,却不是众人所见惯之时常传诏貂珰。不过其身边甲士,却是今夜至此都看熟了的。
正是骑着大宋罕见之高头大马,披着青唐瘊子甲,虽然好歹将马甲摘掉。这杀气犹自凛然的萧言麾下甲骑!
看到这些甲骑,门外聚集群臣嗡的一声,或者朝门内逃,或者朝四下散。比起昨夜禁军军汉辈,也强不了多少去。
在门外之人,绝大多数都还是沉沦选海的小臣,用不着撑什么名臣气度。南来子要下杀手,大家避之则吉!
有些明白些的人虽然为人群裹得站立不定,心下却在冷笑。
这南来子,毕竟只知道用军马,一旦动手杀伤士大夫辈,大义名分,就烟消云散。
没有这个,以他根基浅薄,如何能控制得了大宋?从此就是兵连祸结,大宋固然不堪,这南来子也就如安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十余甲骑,看到眼前景象,却勒马站定。为他们所簇拥的内使满头都急出了大汗,这个景象,如何能正式传诏?要是踏死了几个,那才是笑话。
当下不管不顾,将出手里诏书在头顶挥舞,扯开嗓门大叫:“圣人召蔡相入禁中!商议一应善后事宜,请蔡相接诏!”
门口纷乱的人们这个时侯才渐渐停下脚步,就有人反问过去:“哪位圣人?”
那内使瞪了问话之人一眼,没好气的道:“自然是新君,还能是谁?不必多说了,请蔡相出来接诏罢!这个大门,咱家看来是进不去了
原来是赵楷召蔡京入内!这名内使,不用说就是原来嘉王府邸所用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木鸡鸡的死太监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此时此刻,自然有人疾疾入内,通报蔡京。门内外猬集的诸色文臣全都默然以对,那名内使骑在马上,迎着这么多目光,只觉得老大的不自在。
身为王府内宦,如果皇子不接大位,这内宦一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昨夜风云突变,赵楷突然为天上掉下来的皇位砸到。入禁中之后,连夜将他府邸中班底拉过来。这位内使自然是兴高采烈,以为可师如梁隐相童安抚故事。兴头头的就奉诏而来。却没想到,如许多的文臣士大夫辈在此,竟然全都沉默以对,没一个趋奉而前的!
这种情境,让这内使忍不住觉得有些发毛。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甲士,才觉得安心一点。
“圣人背后,可是拥强兵的南…………萧显谟。今夜如此大事,最后还是为萧显谟所掌控。难道就没法子对付你们这班大头巾?天下熙熙涌涌,想为官为宦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今日慢待咱家,且看将来!”
两下僵持,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见人群松动,让出一条道路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低声说话:“老公相出,老公相出!”
诸人目光当中,就看见蔡攸扶着蔡京,缓缓而出。
蔡京未着官袍,头戴风帽,步履蹒跚。可所有人还是将目光都集中在这望八高龄的老人身上。
此时此刻,蔡京就是士大夫辈的希望!
那传诏内使顿时翻身下马,满脸堆笑迎上来:“辛苦太师,辛苦太师!小人实罪该万死,让太师出而亲迎,实在不是没办法也么哥…………太师府前,人潮实在太过涌涌了…………太师,是否就在此间接诏?”
蔡京慢腾腾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下诏何人?”
内使陪笑:“正是新君。”
蔡京摇摇头:“不见圣人,不敢奉三大王谕。内禅大事,岂能政事堂不得亲闻?则还要什么宰相,还要什么士大夫?回禀三大王,圣人当群臣面内禅,臣等才奉新君,不然纵死,也不敢有违大节!”
一番话斩钉截铁,说得那传诏内使面如土色。
而周遭士大夫也都兴奋起来,不知道谁先振臂高呼:“当见圣人!”
其他人也顿时都跟着应和起来,所有人的呼喊声混成一团,在金梁桥街前又高昂起来,卷动四下:“当见圣人!”
第二卷 汴梁误第二百章 内禅(二)继续狂求月票!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太阳也缓缓东升而起,照在大宋皇城当中。
一场卷动了数万人,包括皇帝太子多少将门的政变。放在五代时节,皇城当中必定生烟起火,尸横累累。宫娥内使星散,金枝玉叶碾为尘泥。说不出的凄惨景……
昨夜变乱,皇城之内却大体粗安。从枢密省中书省到大庆殿凝晖殿殿中省六尚局,左右嘉肃门内集英皇仪垂拱紫宸文德诸殿。全都安然无恙。只是在东华门内,东华宫前一片零乱景象,不知道挤丢了多少破烂留在那里。
皇城如此,会通门宣佑门内的禁中,更是无恙。乍一看还以为昨夜那场变乱,只不过是大家的一场噩梦而已。
可是再仔细体察一下,就还是能看出昨夜那场变乱给大宋皇城禁中带来的巨大变化。
原来皇城当中,多有洒扫执役之人。左右嘉肃门外是诸班直奔走执役。而左右嘉肃门内直到禁中都是宫中内使奔走。
现在嘉肃门外,一片冷冷清清,在皇城内宿卫执役的班直在一夜间几乎尽散。文臣辈也未曾入值,这集中了大宋最高行政机构的所在安静得仿佛若鬼城一般,只有风带着昨夜劫灰在空地上打卷。
而左右嘉肃门内,会通宣佑门外,诸殿之间,却是人影憧憧,颇有点烟尘斗乱的景象。却是不知道多少内使辈给驱赶出来,灰溜溜的或者站在一处等候新上司来训1诫安置,或者就是干脆去了身上官袍,为人所执,等着戗问。
对于太监而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才是最为赤裸裸的。君王高高在上,对旧臣还能容得下一二,对于始终环绕在身边的家奴辈,还是要用最为亲信贴心的!
赵楷骤然得位,人心不附。生怕有什么心念旧主之人再劫他行事,干脆就将脸皮扯下来。老爹身边权位甚重的旧人,一个都不用!少不得还安个昨夜从逆罪名给他们,打发干净了事。反正处置的都是内宦,天家家奴,谁也说不得什么!
嘉王府的旧人,这个时侯扫数都给唤了过来,从王府长史内宦班头,王府宿卫直到花匠厨子,一个不留,全都鸡犬升天,直入皇城。赵佶妃嫔,连同儿女,也都搬家。现在堂堂十王殿,里面简直可以跑老鼠。
这些赵楷亲信人等,就到处去接差事,封内库,盛气凌人与原来赵佶身边得用内宦之前。忙得不亦乐乎。人人兴高采烈,一朝从龙登天,就是这般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景象!
唯一让人觉得还有不足的,就是那些披着重甲在四下值守,在赵楷身边扈卫,戴着貂帽的身量长大甲士们。不仅使唤不动,什么事情还得自家跑腿,连赵楷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更不必说那位汴梁闻名的张郎君紧紧跟在赵楷身边扈卫,等闲人都不能轻易见到赵楷,就是上前回禀什么事情,都在这位张郎君锐利目光的逼视当中,只觉得两腿都有些发颤。
说起来赵楷还是为天家留了三分体面,虽然遣人入禁中接事接再库接要紧位置。却未曾搅扰自家老爹嫔妃半点,这些新贵得了嘱咐,都是绕着走。东华宫太子居所,也只是遣人在外值守,未曾入内惊动。东华宫内人等也识趣,将宫门深锁,只能听见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喊声。
赵楷也未曾大模大样的入禁中居延福宫,而是就在皇仪殿中布置安排一切。
皇仪殿本来就是难得行朝礼才启用的所在,赵佶这些年来,已然很少居于皇仪殿举行什么正式重大的仪式了。只是偶尔有人洒扫而已。既不舒适,采光亦差。不过赵楷现在也丝毫顾不得这些享用了,自从为张显带领百数十甲士扈卫直入皇城以来,就在皇仪殿中上窜下跳,没一刻安静的时侯,手舞足蹈的下了一连串的号令,从一开始就沉浸在君权在手的美妙滋味当中。
盼这个大位,可是盼了多少年!其间几起几落,多少次连赵楷自家都绝望了!
他一开始下的一连串号令,没几个人听得明白他那些狂乱兴奋到了极处的话语。到了天色将明的时侯,赵楷才算是清醒一些。好歹理清了些头绪。
现下要紧的就是群臣拥戴,敲定这昨夜万军当中骤然而生的内禅事!
萧言现在算是一大实力派,掌握汴梁无人能抗的军力。对于萧言行事,赵楷管不着,也不想去管。随他如何去扩张自身实力。一则是赵楷现在还和萧言算是同一阵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言手中所握实力越强,则赵楷在这大位上底气就越足。他巴不得萧言手中强军,一时间压得所有人都低头,不敢对他赵楷新君地位有所置疑。
二则就是,赵楷现在是真的怕了这南来子。这南来子本事手段,他已经全部领教了。而在昨夜皇城之前,这南来子二百披甲死士,一下就将几万乱军冲垮,擒下太子。这般威风杀气,让从来未曾见识过真正军阵如何的赵楷,只觉得两股战战!
现在自家身边扈卫,都是这些凶神也似的甲士。那位在球场上风流可喜的张郎君,在马上也是一个活阎罗。
万军当中,擒获太子,如探囊取物一般!
而且这南来子,手中还握着自家老爹和赵桓哥子啊…。………。。这两人,哪一个不是比他更有资格坐在这大位上?自家稍有不驯,还不是为这南来子说赶下来,就赶下来?
为今之计,就是结好文臣士大夫辈,以抗这南来子!大宋是与士大夫共治,这南来子毕竟根基浅薄,只要自家地位稳固了。还怕不能和这南来子周旋?天下强军,可非止他的神武常胜军而已,却还有西军和永宁军!
文臣士大夫辈,旧党清流,是不用指望了。赵楷也不敢放心用,彼辈奉太子日久,哪里会尽心为他赵楷效力?而且对这班林自家大哥臭脚的大头巾辈,赵楷恨不得一个个都流放到偏远军州烟瘴之地,遇赦不赦,连他们的孙子都别想踏进汴梁一步!
现在唯一可以引为强援的,就是蔡其是蔡京,虽然年岁已然高大,但是根基之深厚满朝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