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第4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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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摆摆手,尽量将目光转离郭蓉高挑苗条的身子,摆摆手不以为然的笑道:“还讨什么差使,男子汉大丈夫说了什么就得做到,我已经答应照顾你们郭氏宗族…………”
那头突然响起了郭蓉清亮的少nv声音,语调却甚是决绝:“我不要。”
萧言转头,就看见郭蓉有点不安的按着自己腰间佩刀的刀柄,倔犟的迎着萧言的目光,继续解释:“再欠你情,以后如果我要报仇,下手不了。”
郭蓉啊郭蓉,你真是自欺欺人的典范都給我坑蒙拐骗一路跟来了,还报个mao的仇啊萧言在心里浩然长叹,但是也知道这个男装少nv心思纠结,不好过于刺激她,苦笑摊手道:“行,給我干活儿就拿报酬,说起来也理直气壮。你要多少?”
郭蓉看着萧言这几日劳累下来却仍显得英挺的面庞,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越望萧言这里靠近,她的心就越多沦陷一分。她真的怕自己抛开杀父大仇,傻傻的去给萧言生儿子
可是现在萧言給她找来了几百宗族,甄六臣这十几日中已经带着二十名貂帽都亲卫奔赴檀州,将萧言最新措置传到那里去,并将在以后担负居间奔走的任务。临行时和郭蓉盘算了一阵,在汴梁那个地方将几百宗族安顿下来,无家无业,无亲无友,每年没有几千贯那是别想安居。郭蓉以降,这几百人加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凑出几十贯,这一路都是吃萧言的喝萧言的。再伸手向萧言要钱,郭蓉心里自己就打死也过不了这一关。计议之后,除了甄六臣在北面看能有多少进项,尽力贴补一点之外,就是萧言身边在在须人,郭蓉也是军中长大的nv儿,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处,看能不能有一些收入。
郭蓉外表冷yan,内心面嫩纠结,不敢找萧言,就偷偷去找了自己姐妹淘xiao哑巴。想从她那儿讨主意。却没想到自己命苦,这个一笑起来大眼睛一闪一闪,总是满眼星星无辜看人,xiao白兔也似的xiao哑巴,却是不折不扣的xiao狐狸一个。一心就想骗郭蓉到萧大哥床上,两个燕地nv孩子联手固宠,郭蓉上mén,还能有她好的?顿时就建议,郭蓉她身手高明,她xiao哑巴又曾经遭遇过危险,郭蓉可以在将来内宅中扈卫。出行可以保护萧言,入内可以保护她xiao哑巴。再合适不过。
郭蓉当下就摇头,却挡不住xiao哑巴的花言巧语。她一个nv孩子,难道还能随萧言入将来官署当中担一个什么差使?大宋风气再开放也没到这等地步。将来族人安顿下来,再可以求去想别的法子嘛。
最后郭蓉心中气苦,也只得点头。她总是避不开萧言的身影或者说是,在她内心一角,根本就不想避开?这点念头,在郭蓉心中也只是一闪掠过,根本不愿意深思下去。
听到萧言问话,郭蓉强忍着心里面调头就要跑的冲动,伸出三根手指,红着脸低声道:“三千贯,一年我打听了,jiao钞不值钱,不要jiao钞,就要通宝。出行我和貂帽都一样保护你,反正我个子高,别人也看不出来。在内就保护xiao哑巴的安全…………有什么变故,我会豁出命的,你不用担心三千贯,不拖不欠”
听着郭蓉强忍着羞涩在那里谈自己的年薪,萧言心里面觉得软软的,恨不得一把将她搂过来大声喊:“嫁过来罢老子家产三分之一就是你的,什么三千贯不三千贯?”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郭蓉身上有刀…………
这个nv孩子,还真是什么都朝身上背负呢…………自己給她寻觅宗族,固然是还了她一个家族,又给了她一个负担,真不知道是对是错,要知道,她也才十八岁…………
心疼归心疼,价钱还是要还的。萧言摊摊手,苦笑道:“三千贯一年…………单论俸禄,武臣到了太尉顶峰,什么三公三孤都加上去,每年衣被钱,柴炭钱,工食钱,每三年郊祭的赏赐钱都算上,也勉强不过就是这个数字,就算郭姑娘你领貂帽都,不过是指挥使的差遣,七品的寄禄,一年不过几百贯的收入,这三千贯实在是…………”
郭蓉俏脸顿时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面盈盈竟然似有泪光。不是因为这个面试的hR太刻薄,而是单纯的心痛。在她少nv的心思里,总觉得就算萧言和自己因为郭yao师之死不得不遥遥相对,可是萧言总是念着她,想着她,牵挂着她的。不然他做那么多做什么?自己不向他开口则已,只要开口,总会得到满足。她不想要萧言这样的对待,力图和他保持距离,但是萧言今日真的和她讨价还价起来,郭蓉一瞬间就觉得心里面痛得难以承受
她收回手,默默低头,就要出账。萧言挠挠头又叫住了她:“…………但是郭家都来打工,那就不一样了…………郭家宗族四五百人,1uan世里头青壮多,我瞧着也有一两百人。我身边貂帽都家将,分散各处不少,缺额已多,chou八十人进来补充训练出来罢…………也算是我的心腹。加上你,这三千贯就是远远不止了,我都比照大宋官俸供养…………之前我先拿三万贯出来,在汴梁城外,也可以或典或赁到一片房子,大家举族而居,再典到几百上千亩地,分给各房,自种自吃。这三万贯,就分一千年摊还罢,不拖不欠,要是过期,我要算利息的…………这样,你看成不成?要是答应,xiao哑巴和我的安危,就拜托郭姑娘你了。”
郭蓉一下抬头,看着萧言露出六颗白牙的微笑,心里面1uan纷纷的,说不出的滋味。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点头。憋了半天,就冒出一句:“内院当中,我要单独一院你别进来”
说完才知道说错,xiao哑巴笑yínyín的就看着她。满眼都是淘气的神sè。郭蓉脸sè大红,一跺足就走了出去。萧言还在后面直着脖子喊:“明日就拔营回汴梁,郭姑娘就可以来当值了”
喊声当中,郭蓉跑得更快。
内帐当中,萧言和xiao哑巴两只狐狸对望一眼,都是一笑。xiao哑巴满眼俱是柔情,靠了过来,萧言也轻轻的揽着她,rourou她头叹息:“郭姑娘都长个子了,你尽长心眼,将来她只能跟着你屁股后面转…………”
xiao哑巴抬头看着萧言轻轻道:“郭姑娘什么时候才放得下?”
萧言轻笑:“我怎么知道?就算是我,何尝又放下了?身上那么多东西,都是自己抢过来背上的…………担子越重,越不能丢下,只能一步步朝前。xiao哑巴,还是你好,过去一切,都放下得干干净净。”
xiao哑巴凄然一笑:“家国都没有了,有个父亲,等于没有。想不放下,还能怎的?…………萧大哥,真要到汴梁了么?我还是害怕…………这朝堂风险,比战阵当中,强胜十倍。我一个前朝公主,没什么的。只是萧大哥你,能撑得住么?”
萧言闻言又摸摸她头,微笑道:“xiao哑巴,你应该问汴梁那帮家伙,在我来到汴梁之后,能撑得住么?这贼老天我都不怕,还能怕他们了?看你萧大哥的手段罢…………总要还你们一个平安喜乐…………我給丢到这里,孤伶伶的一个人,现在算是有个家了,谁要抢走,老子跟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xiao哑巴嫣然而笑,嘴角酒窝绽放,已然是有了少nv的风情。她轻轻拍了萧言一下:“萧大哥,你又说嘴。”
xiao哑巴风情初绽,萧言骨头都酥了半边。想起他们俩一个孤nv一个倒霉穿越客,遭遇那么多风波都能活得好好的,看xiao哑巴这样子,没多久一定可以吃了。更是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可惧?当下只是轻轻搂紧了xiao哑巴,蹭着她的秀,目光沉沉,轻声自语:“xiao哑巴,你就看着吧…………你就看着吧,我的路,谁也别想挡住”
自己将所有能做的一切,在到汴梁之前,都算是做完了罢?既然如此,那就直抵汴梁,看看到底有什么等着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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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sè当中,王禀与马扩策马,立在一处高地,看着不远处萧言所在大营。
神武常胜军大营当中,仍一如燕地战时,刁斗森严,逻骑闪动。一切都显得安安静静,整齐肃杀。
王禀和马扩两人,都是觉得有一种无由烦闷在心。才策马出来走走,看到萧言大营如此,更是有一种莫名郁结,久久说不出话来。
山风吹过,卷起王禀身后斗篷,在他脸上掠过,他似乎才从沉思当中惊醒过来,叹息道:“难得强军啊…………都是萧言一手带出来的,原本还有点懈怠,象我大宋军马的样子,现在似乎更严整了许多…………萧言在,这强军在,萧言不在,这强军还能在么?大宋………可没有多少强军了啊…………”
马扩是跟随萧言行事过,在环庆军中,一向深自收敛,绝不参与有关于萧言的谈论。今日却为眼前军势撼动,忍不住也附和叹息一声:“看着这支强军,倒盼萧大人能在汴梁立足脚了,继续保持对神武常胜军的影响…………大宋,缺敢战能战的军将士卒”
王禀回,目光冷电也似的看向马扩:“这么说,子充你此前不希望萧大人在汴梁站住脚了?”
马扩默然,抿紧嘴唇不再说话。可是从马扩目光当中,王禀似乎也得到了答案。他回头长叹一声,良久之后才低声道:“萧言在燕地横空出世,南归降人,白身身份。一举就扳倒了朝中一位枢密使,一位政事堂相公,受牵连的还不知道多少。老公相因而复相…………要是他在汴梁立足,还能保持对军中影响力,那时候的大宋,还是大宋么?子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道理?那时万一萧大人求你相助,你会怎么做?”
马扩摇摇头,并不说话。王禀似乎也没指望他的回答。再凝视眼前迎敌半晌,突然调转马头,狠狠chou了一鞭:“去休,俺们管那么多做什么事到临头,尽自己本分就好。且回汴梁,细细看下去就是看这萧言,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七十五章 献捷(一)
大宋宣和五年六月初二,蔡京复相已近阅月。
这么一个大帝国的庞大事务,顿时又堆在了这个已经八十左右的老人身上。比起他上次在相位上的时候,更难缠,更不堪,更纷繁复杂。可是在汴梁都mén官场中人眼中,这个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揽权把持,重新将失去的都掌握在手中,并且也没有显出多少jīng力不济的样子,每天都还是在处理着这个帝国桩桩件件的繁杂事务。上值时候,从来准时。怎么也不象前两年始终在宅中告病静养的高龄老人
禁中这段时日,也是一片安静。官家并没有折腾什么新鲜hua样,知情人甚而知道,这段时日中,马前街李师师李nv史处,官家都是少去。蔡京在位,还是一如既往的恩宠有加,才一入初夏时节,就几次赐下解暑汤yao慰问。还屡下优诏,允许蔡京在府视事。蔡京此次却没有想以前那样理所当然的接受,上表曰几年静养,jīng力尚好,足可在政事堂当值。若真jīng力不济,自当乞骸骨,不敢耽误国事。君臣之间,一片和济模样。
禁中那位隐相,这些时日也甚少抛头1ù面,多在禁中陪伴官家。对蔡京在相位上举措,没有半分闲言碎语冒出。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既然最高权力中枢这般安堵,汴梁中人注意力就转到了其他地方。枢密院知枢密事还是空缺,不知道到底是吴敏坐升,还是有资格的人可以捞一杯羹。
燕京左近,西军三军驻屯,xiao种始终在汴梁奔走,希望能让西军三军早日返回陕西诸路。要是西军不留,那么在燕地就要重开军镇,一些在都mén当中挂着虚衔荣养的勋戚后代,已经在寻找mén路,看是不是有重掌军权的机会,边事复杂是一回事,现在不是还没打起来么?自己要是能领几千几万兵,想死也没那么容易,自家不比文官,有那么多生机会,汴梁居大不易,很多勋戚武臣现在已经颇为窘迫了,先有地位捞上一笔再说——陕西几十年战事,让西军将mén个个féi得流油,眼看得现在陕西无事,西贼衰弱,大宋军事重心要朝着河北转移,这等好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还有一些xiao事,也在吸引人目光。童贯王黼去位,现在还在都mén并未曾陛辞。刘延庆虽然已经返京被囚,却还没议定罪名。不少人当年在蔡京去位的时候将老公相一党得罪狠了,现在巴结不上,还在观望这冷灶烧不烧得上。蔡京一党现在得势,免不了也有一些报复举动,遭殃的有的认命,有的就拼命钻营死不让位。纠缠得也颇为热闹。
种种桩桩加在一起,在大宋权力中枢一片安堵的时候,也没让汴梁都mén少了谈资。
除了这些政争之外,作为大宋士大夫,最要紧的还是生活。眼看得已经到了入夏的时候,乡间消夏的别墅要整治了,往日窖藏的冰块要挖出来了,夏日日长,午后消夏的各种宴会也要筹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