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雅-诡行天下-第4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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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宽叔似乎很犹豫。
赭影和紫影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绝对不可能的!”
黑影抱着胳膊也说,“就是啊,王爷一个就鬼见愁了!”
“再加上公孙先生。”白影拍宽叔肩膀,“你是不是眼花啊?”
“没啊!”宽叔急得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咬牙,“展昭就是鬼!”
四个影卫眨眨眼,一起歪头,“机灵鬼?”
宽叔扶额,“我四十年前见过他,他就长这样子,如今还是这样子,你们说,他不是鬼是什么?!”
“哦?详细说来听听。”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就听众人身后有人很感兴趣地问。
众人都一回头,赵普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了,凑过来一脸好奇问宽叔,“四十年前见过一面的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平时上午干了什么晌午就忘了,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过了四十年还记忆犹新?”
宽叔都快哭了,果然王爷才是知音!他一把抓住赵普的袖子,激动,“王爷,他真的是鬼不是人啊!他杀了好多人!我们村子就是被他屠干净的,我当时小,装死才逃过一劫啊,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
众人都一皱眉。
“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详细说说。”
这时,众人身后又一个声音传过来。
宽叔一回头,展昭一脸困惑站在他身后,睁大了一对猫儿眼可怜兮兮,“你不要冤枉我啊,我分明没到三十岁!”
赵普就听身边不知何时跑过来的公孙撇嘴,“展昭关注事情的重点永远是偏移的。”
“来来来。”
众人又循声回头,包拯和庞吉两人稳稳往椅子上一坐,对宽叔招手,“详细说。”
一直在回头的小四子扶着脖子叹气,“怎么大家走路都没有声音哒?!”
宽叔盯着展昭看了半天,摇头,“哎呀,你真的不是他啊,看来这世上果然人有相似。”
展昭举手欢呼装,“沉冤得雪了!”
“你看起来幼稚好多,那人比较成熟……”宽叔自言自语话还没说完,眼前展昭眯着眼睛对他冷笑,“你说我看起来啥?”
宽叔咽了口唾沫。
小四子伸手将展昭拽到一旁,拉着宽叔的手到椅子边扶他坐下,学着白玉堂的强调说,“宽叔你慢慢说,猫儿不许捣乱!”
众人都忍笑,围着宽叔听他说四十年前的事情。
展昭站在一旁,脚尖戳着地上一块凸起来的石头子儿——玉堂你什么时候来啊,他们排挤我!
……
“阿嚏!”连夜赶路的白玉堂刚到黑风岭附近,就仰脸一个喷嚏。
白云帆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那意思——你不会是病了吧?
白玉堂揉了揉鼻子,就见前方乌云压顶。
黑风岭在离开黑风城差不多还有一天路程的岔道口。此时天都快黑了,看样子似乎是要下大雨。
白云帆停下脚步的意思是让白玉堂要不然休息一下再走?好马识途的,来过黑风城的白云帆记得前边的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下大雨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玉堂也知道不急在这一天半天了,左右看了看,附近也没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转头一望……就见在不远处黑风岭的半山腰,有一座破庙。
白玉堂迟疑,不如进去避一避……
容不得他多想,已经有雨点下来了。
轻轻一拽马缰绳,白玉堂示意白云帆——上山避雨。
白云帆往山上跑,边跑,边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的声音,跟鸽子似的。
白玉堂就微微皱眉——白云帆通常在不安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音,看来,要提高警惕啊。
309 05 躁动
宽叔坐下,跟众人诉说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宽叔幼年时期,是大漠里头的游牧族,当时大漠之中游牧的民族很多。他们人数不多,生活得自由自在,十分开心。然而有一天,祸从天降,从此生死苍茫了。
宽叔他们的部落遇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独身男子的袭击。
那个男子不分青红皂白,没有任何理由,屠戮了整个村庄的人。宽叔当年年纪小,受了伤之后装死,躲过一劫。
他在血泊之中,亲眼看到那个男子摘下面具。原本以为应该是个面目可憎的凶徒,可谁知道这个满手鲜血十恶不赦的家伙,竟然有一张灵气十足的脸孔。
宽叔看到他在乱尸之中,翻找了一阵,找到一个盒子后,便离开了,还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整个部落。
宽叔从此之后成了流浪儿,最后跑到了大宋境内。
那时候,边境还不稳,边关的将领也大多是庸才,怕死的宋军会绑架一些外族来帮着自己卖命。宽叔就这样从幸福的童年中直接进入了痛苦的亡命岁月。人生最美好的年岁在战场上奔波,偶尔逃入大漠,才有片刻的安宁,但每每午夜梦回又会噩梦连连,那张灵气又俊朗的面孔对他来说是修罗夜叉一样的记忆。
直到赵普入住漠北,建造了黑风城并且善待每一个不挑起战乱的人,不管是汉人、混血,还是外族。宽叔过上了好日子,赵普和庞大的赵家军对于每一个曾经经历过战乱,流离失所没有丝毫安全感的边民来说,就是一堵最厚实可靠的城墙。众人渐渐忘记伤害,宽叔也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知道展昭的出现。
然而宽叔理智的分析了一下,知道展昭不可能是鬼也不可能是当年的那个人,或者说人有相似吧,那人如果活着不可能这么年轻,更不可能是鼎鼎大名的南侠展昭。
而且细看,展昭除了眉清目秀讨人喜欢之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温润善良,不同于那个人,妖邪诡异。
公孙听完了宽叔的叙述,有些纳闷,“他为什么要图存?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宽叔摇了摇头,“当时兵荒马乱的,他的确好像是在找什么,但是我又听不清楚他跟我们族长说了些什么。”
“那他抢走的黑匣子,里边有什么,你知不知道?”展昭问。
宽叔皱眉摇头。
“你别那么快下结论。”公孙认真道,“你当时还小,小孩子受到惊吓之后容易记忆混乱。”
“对啊。”展昭也点头,“如果真的是为了黑匣子里边的东西而杀了那么多人,那盒子里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得到盒子之后,他没理由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拿走的,你好好回忆一下,他拿到匣子后,有没有打开,取出某一样东西的举动?”
“呃,这个么……”宽叔为难地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说实在的,他的确有几段记忆空白。一来当时真的太害怕了,可能没看清楚,二来,他这些年都在试图忘记那段可怕的回忆,所以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起来。
小四子伸手,轻轻给宽叔揉太阳穴,“你慢慢想哦,放松放松。”
宽叔静下心来慢慢想,众人也都保持安静,静静等待。
没多久,宽叔突然摸着下巴发起了呆来。
“想起来了?”公孙问。
“哦……没有。”
众人泄气。
“不过我想起一件别的事情。”宽叔认真说,“我小时候,好像见过那个黑匣子,还有里边的东西。”
“什么东西?”众人的好奇心再一次吊了起来。
“是这样的。”宽叔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看到族长偷偷躲起来,对着月亮叹气。
我当时还很小,大概才四五岁,就跑过去问他怎么了。当时他手里就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打开着的,他摇着头跟我叹气,说什么,“月是故乡明啊,何时归故土。”
众人面面相觑,敢情那族长思乡呢?不过他不是游牧族么,游牧族思乡可算是少见。
“你记不记得当时盒子里是什么?”公孙追问。
“我大概扫了一眼,是一块黑布。”
……
众人愣了愣,都看宽叔,“黑布?”
“对!就是黑布!”宽叔点头。
“是不是黑布包着什么东西?”展昭纳闷,心说一块黑布藏在盒子里?估计是包了玉佩之类的值钱东西?
“那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光顾着安慰他了。”宽叔无奈,“但是现在想想,那个人,从族长身上翻走的,就是这个黑色的盒子!”
众人沉默不语,都怀疑盒子里有别的东西,只是宽叔没看见。
“你族长的家乡,是什么地方?”赵普问了一句。
宽叔摇头,“那我真不知道,我们都是族长集合起来的,通常每个地方住两三个月就换一个地方了。”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关于他家乡的事情?”展昭问。
“嗯,我当时记得自己安慰族长,问他想家为什么不回家呢?”宽叔说到此处,摇了摇头,“族长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老泪纵横,说什么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们是罪魁祸首,是咎由自取。”
“他们?”展昭皱眉,“什么他们?”
“哦,我转述罢了,族长的原话是‘我们’。”宽叔解释了一下,“他说‘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咎由自取,我们才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天地难容!”
“天地难容?”展昭沉吟半晌,“那你还记不记得,族长看到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啊!”宽叔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小四子一蹦。
“怎样?”赵普追问。
“族长好像认识那个人!”宽叔想起来了,情绪也有了些起伏波动,“我记得他看到那面具人时,喊了一声报应。”
“报应……”展昭皱眉。
“然后,他临死的时候,面具人把面具拿下来了,族长看到他的脸,神情就……那样的。”
“哪样?”众人一起追问。
“就是,很震惊!然后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没说出话来,就死了。”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总觉得似乎牵扯了什么恩怨情仇在里面。
“说起来。”宽叔突然问展昭,“他会不会是你爹?”
展昭摇头,“不可能的,我爹还健在呢,年轻时候跟我也不是一模一样,而且他不会武功。”
“哦……”宽叔点头,“那可能人有相似。”
“可据说我跟我外婆很像,你确定那个人是个男人?”展昭又确认了一下。
“当然是个男的了!”宽叔很肯定地点头,“男女我当然分得清楚啦。”
之后,宽叔再也想不起什么来了。
展昭叹了口气,于是问的结果倒是谜团更多了,玉堂在这儿就好了。
公孙和赵普原本很担心展昭,可一眼望过去,展昭似乎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倒是满脸写着——白玉堂怎么还不来啊,好慢!
小四子扁扁嘴,脑袋里蹦出了一个诡异的画面,官道上,一只白老鼠在狂奔,山崖上,一只小猫蹲在石头上张望,那个焦急呀。
赶紧甩头,小四子突然捂脸——牙痛了!
之后,公孙忙着照顾突然牙痛了的小四子,赵普继续去处理军情大事,其他人也各忙各的,展昭实在等不下去了,就见远处乌云压顶似乎是要下大雨。
他就满院子找了两把雨伞,溜溜达达地走出了元帅府,走在黑风城黑色石板铺成的宽阔马路上,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
白玉堂骑着白云帆上了黑风岭,就进入破庙避雨。
刚进庙门,已经是大雨倾盆。
庙里没有人,只有几尊佛像。白玉堂见庙宇佛像不少,看得出这是一座关帝庙,这里毕竟是边关,这庙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保不齐是当年某些征战沙场的战士建造的,好让武圣人保佑仗仗打赢。
白玉堂站在庙里发呆,听着外边大雨哗啦啦往下倾,再拍了拍白云帆的脖颈。此时,白云帆已经安静下来了,没有了刚才的不安……白玉堂也有些纳闷,怎么回事呢?
正这时,外边传来了车马之声。
白玉堂微微皱眉,往庙外一看,就见有大队人马还有马车,浩浩荡荡地上山来了,看样子,似乎也是避雨。
白玉堂将白云帆牵进庙内,找了个尽量不碍事行走又方便的地方站着,想着雨一停,立刻赶路去黑风城,不知展昭怎么样了。
“都怪那个展昭!”
一个声音从破庙外面传了进来,有些小女子胸蛮的味道。
白玉堂伸手掏了掏耳朵,心说是不是想那猫,想出幻觉来了?
这时,就见庙宇外边有一支马队停了下来,浩浩荡荡进入了庙宇。
其中一个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对身边一个雍容华贵的外族打扮男子抱怨,“那个混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