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袁尚传-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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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工房其实极其简陋,工匠们地位也不高。炼钢的工匠们顶着凛冽地寒风,裸着上身不断淬火捶打。
负责的工头看到审配、袁尚等人来到,赶紧取来账簿给他们核查。审配查对账簿,袁尚则在一旁取出一些造好的兵器亲自检验。冀州的冶炼工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先进的,灌钢法、百炼钢都很普及。
冀州的弓弩制作业继承发展了列国时秦人、韩人地工艺,手弩、蹶张弩、车弩的制造都很发达。在袁尚的周旋下,审配、袁绍答应派遣部分工匠前去青州传授技艺。
最后。在审配陪同下袁尚来到打造铠甲地工房。袁尚将一套精甲地制作过程看了遍。这才发现铠甲的工序当真是繁琐而严谨,打造好甲片还是很粗糙地一环。随后的编缀、上漆、水磨、镶嵌里衬外层更加是精细活计。
审配对袁尚说道:“札甲造作简易,而鱼鳞甲造作就繁琐费力了。库房里有几件新近打造出来的上品铠甲。公子要不要去瞧瞧?”
袁尚来了兴趣,跟审配来到库房。工头取出几件制作精良的铠甲,分别介绍到:“这是黑光铠,明光铠,两当铠,环锁铠。”
袁尚对“明光铠”“两当铠”特备感兴趣。“明光铠”是这个时代地名甲,从前在洛阳看大将军何进披过。其实“明光铠”是一般鱼鳞甲的精致版。不仅工艺做工更加精湛,褪裙、护颈、护膊一应俱全,还在前胸后背安上明亮亮的“护心镜。”也因此得“明光”这个称号。
“公子喜欢的话,可向袁公讨要一两件,大将上阵良驹、利刃、坚甲皆不可少。”审配笑道。
袁尚道了声谢,但他只是对明光甲感兴趣而已,要是在还未普及的情况下披上阵去,那么明显的目标当真是众矢之的。
而“两当铠”是以后骑兵的制式铠甲,只是这时生产工艺还达不到大量生产的水平。“两当铠”配上“具装铠”就是标准的重骑兵了。经过一番查看,袁尚果然发现几套“具装铠”。他想到“马甲”一词,不禁轻笑了出来。
“公子为何发笑?”审配问道,“此具装铠有问题?”
“没有。我只是想问这具装多少时日可打造出一件?”
工头很是骄傲地禀报道:公子,不是在下吹嘘,放眼整个大汉,此时能产具装铠地只有咱们冀州了。不过现今能打造具装铠的工匠不多,每月能产两三具吧。”
袁尚失望地暗中摇头,本来还想整一批具装铠回去。装备一支重骑兵。但看这库府里的存储,不过几十件,即便全部装备了也形不成战力。
“让那些工匠传授出造作具装地工艺,再给他们以重赏,激励他们赶造具装。”袁尚吩咐道。
工头点头答应,审配则问道:“这具打造起来装费时费力,难道公子认为它能在沙场上出奇制胜?”
袁尚点点头,“正南先生不懂战事可能不知,如能建起一支几千骑的甲骑具装那放眼天下已无战阵能阻挡我军。”
审配半信半疑。也吩咐那个工头按袁尚说的做。其实袁尚要求实在过高。此时不像具装铠工艺成熟的南北朝时期,那时的骑兵大都是重甲骑兵。而历史上官渡之战时。袁绍上万骑兵,也仅有三百多件马甲。
“我军兵甲齐备,再一月多就要讨伐公孙瓒了吧,公子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审配说道。
“呈您贵言。”袁尚拱手道,他看着库府里那些“凶器”,意识到新一轮兼并征伐即将掀开帷幕。幽州渔阳。
虽然已经开春,但北风依然呼啸凌厉。村落里一片平静,乡民们在家中安享着春播前最后地空闲时光。突然地,纷乱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号角声胡哨声渐渐包围住整个村落。
“胡人来啦!”“快躲起来啊!”一时间村里乱成一片。逃跑时跑不过胡人四条腿的,乡民们只能躲进预先准备的逃难场所。
一队队的乌桓骑兵涌进村落里,他们结队下马开始排查搜略民宅。乡民如有抵抗就会被乱刃砍死,但幽州民风彪悍,村里男人们组织的乡勇渐渐聚集在一起,靠着预先设好的地势,将村落中央几个院落守住。但是赶不及逃到村落中央的村民就遭了殃,女人的哀嚎声,男人地厮杀声零星地响起。
乌桓兵将那些乡民来不及带地粮食和钱帛都装上战马。因为出现抵抗,残杀**的事也开始发生。但是乌桓兵在狭窄地村落里展不开,面对据高险而守的村民,不想多加伤亡的他们也一筹莫展。
骑在战马上的乌桓兵头目吆喝一声,用乌桓话呼喝道:“古力奇,带你的人给我冲进去。加紧,要是汉兵赶来就是白忙活一场。”
那个乌桓兵头目刚呼喝完,示警的号角声大作,接着厮杀声传来,村口的乌桓兵被挤进来。
“汉兵来啦!”“是公孙瓒的汉兵!”乌桓兵纷纷叫喊呼喝起来。
那个头目抽打几声响鞭,喊道:“给老子停下来,都从左边出了这里,到外头列队再打那些汉兵!”
一众乌桓兵刚要撤退,但村子四周都涌进公孙瓒军步卒。步卒们不给乌桓兵上马驰骋的机会,纷纷贴身近战。前面的公孙瓒军骑兵则堵住村口,使乌桓兵不得不跟那些步卒混战一起。
整场战斗虽然不大,但也持续了半个时辰,除了乌桓兵头目带着百多人逃出外,公孙瓒军共歼灭乌桓兵近三百。
村长跟一些有头脸的人都来到公孙瓒军一个青年头领面前,道谢称赞声不断。
村长叹气道:“田大人,虽然您事先要俺们做防备,但还是死了不少人。这个仇你得替俺们报啊!”
那个青年将领就是被调到渔阳,协助渔阳太守邹丹抵御乌桓鲜卑的田豫,他来到渔阳后,就提出一系列防备胡人的措施,并亲自下到个村镇安排预警跟人手。
田豫安慰众人道:“大伙不要慌,我已建议邹太守迁徙附近的村镇到安全的地方了,大军也屯驻不远,要是胡人敢再来,定不放过一个回去。”
田豫口上这么说,但在渔阳做主的不是他,渔阳郡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复杂,公孙瓒又强征钱粮和民力,使得民怨不断。公孙瓒虽然占据幽州各大城县,但其实已经走到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
渔阳郡北。
一个庞大的营地就驻扎在离渔阳四十多里外。营地内外都是高鼻深目的鲜卑乌桓人,但偶尔也能见到一些汉人的身影。
大帐内,出兵讨伐乌桓、鲜卑的头目将领汇聚一堂。坐在最上首的是现任乌桓大人蹋顿,还有一个汉人打扮的中年汉子。
一个乌桓将领进到大帐,对着右边一个鲜卑兵头目骂道:“素利,你那些人怎么回事,抢了我的马料!”
叫素利的鲜卑将领冷笑一声,用蹩脚的汉话说道:“都是从公孙瓒那抢来的,算什么你的我的,谁下手先就是谁的。”
听到这话蹋顿脸色阴沉,而旁边的汉人终于开口道:“大家自己兄弟,为这点粮草马料值得么?要取就去渔阳城里去,那里多得你拿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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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起兵
() 正当鲜卑、乌桓两方人要争执起来时,坐上首的一个三十多岁汉人呵斥道:“都是自家兄弟,为那么点马料刀兵相向,值得么?渔阳城里粮食财货多的是,要拿全凭本事。”
乌桓大人蹋顿心中冷笑,说道:“阎柔你说的没错,但一同缴获的东西也该平分才是。这次就算了,你看下次是不是要一齐派出人手来都督缴获用度的分配啊?”
阎柔答应一声,“大人说的及是,待刘伯安的旧部属到了后,咱们打下渔阳、右北平等地,那缴获才是丰盛。不过咱们是为刘伯安大人报仇的,但在下听闻蹋顿大人你纵兵抢掠渔阳村镇,不知可有此事?”
蹋顿还没有回答,他身后一个小头目就用乌桓话说道:“咱们为刘伯安报仇不假,但也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报仇吧!拿一点粮食而已,反正汉人那么多他们饿死不了。”
阎柔脸色难看,他少年时被乌桓人掳掠去为奴,后来因身手胆略被乌桓大人丘力居赏识,其后又辗转鲜卑部落,娶了东部鲜卑一个头领的女儿。于是阎柔在鲜卑人帮助杀了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
阎柔虽然亲近胡人,但本身还是个汉人,对于蹋顿以复仇为由,纵兵抢掠汉人百姓的做法十分反感,但他管治不了蹋顿。阎柔的势力在上谷郡宁城一带,但他在乌桓、鲜卑两部都有人脉,所以鲜于辅他们才会找到阎柔,让他统领各部联军,但蹋顿的三郡乌桓兵却不归阎柔统辖。
其实这个时候北方各部少数民族的情况错综复杂。整个东汉包括三国时期,乌桓、鲜卑的叛降都是反复无常。自从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后,鲜卑内乱不已。分裂成三部。步度根率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轲比能率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东部鲜卑则是素利、弥加、阙机三人统领,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的塞外。
乌桓人自打归顺汉朝后;就被徙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地塞外;汉朝就在幽州置护乌桓校尉监领乌桓。而后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部的乌桓部落联合起来,就是所谓的三郡乌桓。三郡乌桓地大人丘力居趁着汉末动乱。在中平五年一度寇略了青、徐、幽、冀四州。幸得公孙瓒死命力战,击退了丘力居。
蹋顿是丘力居侄儿,在丘力居死后他接替了三郡乌桓大人的位子。三郡乌桓部落一直害怕军力强盛的公孙瓒。当袁绍派郭图邀请蹋顿共同夹击公孙瓒时,他一口就答应下来。为此,他出动了三万多的乌桓骑兵。
而阎柔所部情况又有所不同,刘虞治理幽州时多有恩惠及于东部鲜卑,还有渔阳、上谷等地的内迁乌桓人。这些部落的鲜卑、乌桓人受到鲜于辅等刘虞旧部的鼓动,纷纷推举阎柔做统帅为刘虞复仇。阎柔召集起来有四万多胡、汉兵马,其中就有鲜卑部落地骑兵八千。上谷、渔阳乌桓部落的骑兵五千多。
阎柔阴沉着说道:“蹋顿大人,昨个你手下出击了沙田镇、李家村,结果被打了出来,折损了不少两三百号人马,是吧?”
蹋顿哼了一声。说道:“中了敌军埋伏。但那些人马无关大局。”
阎柔冷冷道:“我等是应刘伯安大人旧部之邀。讨伐公孙瓒地仁义之师。那些平民本就是刘大人地治下之民。蹋顿大人你抢掠加害他们。那只会将盟友逼到敌人那去。再者我部下就有渔阳各地地汉民。家中被盟友抢掠。他们会怎么想?”
蹋顿到帐中火炉旁取来两碗酒。递一碗给阎柔。“是我没有想清楚。你说得对。要取财货到破城之后任取。但咱们是给刘虞大人报仇地。就不取乡民百姓地东西了。大不了多从属地运几次吃地东西来。”
阎柔接过酒跟蹋顿对饮开来。他知道这只是蹋顿暂时妥协。因为双方都有共同地大敌公孙瓒。一旦公孙瓒败亡那幽州势力版图又要变动了。
“报!鲜于大人他们来了。”一个胡兵禀报道。
蹋顿、阎柔都来了精神。两人到帐外将鲜于辅迎进来。我看^书^斋
鲜于辅这几个月往来奔走幽州各地,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风尘仆仆,“蹋顿大人,阎校尉,我听闻两位应邀举兵的消息就赶了过来,顺带将一些消息捎带给两位。”
蹋顿给鲜于辅让了座,说道:“刘虞大人是大汉一等一地英雄,他没有将咱们乌桓人当外人瞧。不仅开了市集给咱们兑换急需用度。还赐予我等粮食布帛。这等恩义咱们乌桓人可是没有忘记啊!可恨那公孙瓒杀害了刘大人,霸占了整个幽州!鲜于大人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咱们照着办就是。”
阎柔也说道:“我也多受刘大人恩惠,该如何复仇,但凭大人您差遣。”
鲜于辅欣慰地点点头,“有两位这般的义士在何愁不能诛除公孙瓒!袁车骑已派人联络上我,冀州军将于三月发兵。袁车骑要我等先拿下渔阳,从北面威胁蓟县。而冀州军则跟我等从南面夹击。”
阎柔看向蹋顿,说道:“看来咱们得筹划筹划,在三月前拿下渔阳了。”
蹋顿嗯了一声,“只怕将公孙瓒那厮引来渔阳。”
“怕他做什?我等联军有步骑好几万,我鲜卑、乌桓、汉人三族的勇士还怕了他公孙瓒?他来了渔阳,冀州军不正好端了他老巢么!”阎柔笑道。
蹋顿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前些年我叔父饮恨败在公孙瓒手里,叔父就因此郁郁而终。他去见草原天神前,拉着我地手嘱咐务必打败公孙瓒为他报仇。他公孙瓒不来我也会去蓟县复仇!”
“公孙瓒是大伙的共同大敌,咱们同仇敌忾,何愁不能诛灭公孙瓒。”鲜于辅说道,“渔阳就交给两位了。我家公子现困于长安,齐周他们正设法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