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袁尚传-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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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任心中一突,脸上神色复杂。
高沛立即意识到自己提到不该提地忌讳,东州士跟益州本地士族冲突,还有贾龙的那次叛乱都是不能在明面说的。
西汉水起源于祁山,水留湍急两边险山林立。从祁山婉转曲折地穿越巴郡,一直流到江水汇流。后世它还有另一个称呼…………嘉陵江。
为数五万的袁军沿着西汉水东岸行军,虽然山势险峻道路艰险。但还算右路可走,一直到剑阁段水域就被险山所阻挡。
甘宁骑在战马上,转头看了眼旁边闷声不吭的西凉汉子,问道:“你可曾到过巴蜀?”
庞德摇摇头表示否定。他在凉州长大,再就是跟随马腾父子转战关中,别说巴蜀,就是中原是怎么样地也没有去见识过。
庞德虽然很少说话,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偶尔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些抒发抱负的言语。甘宁喜欢他这样的耿直汉子,作为巴郡本地人,自然给他讲解起巴蜀地风俗人情。
庞德仔细听着,特别是关于益州地理人文的事,时不时搭上两句。突然,他抬头看着左边高耸险峻的山丘,问道:“这段路越来越狭窄,不知能不能从背面攀到山上去?”
“可以,但是很难!”甘宁说着抬头看了看左边的险峻山丘。又看了看右边湍急地西汉水。他也是脸色急变。因为地势实在太复杂了,不可能每座山头都派斥候去侦察。
“快。让后面兵卒快些通过!”甘宁急令道,他因返乡而兴奋的心情冷却不少。
刚刚过了一刻钟。后面传来轰然的巨响,一众兵马都是惊慌不安。
“报!山上投下巨石。堵塞了大半边道路,现在只能容一人通过!”一个百人将跑上来禀报道。
“他娘的,肯定是张任他们搞的鬼,咱们行踪暴露了!”甘宁咒骂道。
“准备迎敌!”庞德立即喝令兵卒排开阵列,并警惕一旁山丘上的动静。
“轰隆隆!”左边山丘上又投下稍小地石块,伴随而起的还有战鼓声和羽箭。
“嗖嗖!”箭支虽然不多,但居高临下十分具有威胁,山势又险峻根本攀爬不上去,袁军几乎是一面的被动挨打。
“他们爬上去的兵卒也不会多,冲过这一段!”甘宁喊道。
“贼兵恐怕正在前面道途上等候,要小心应战!”庞德也大声喊道。
他们两人对望一眼,不管后面的兵卒,而是带着这一部近一千五百多兵马快速前行。
“杀啊!”果然,前面一段稍宽的道途上布满了益州兵,恐怕也有两三千人。
“后路受阻,旁边是险山跟激流,只有死战开路!”庞德沉声道。
“正合我意!”甘宁取过了一杆铁戟,眼中闪过冷蔑嗜血的寒光。
“橹盾靠前,长枪在后!”庞德喝令道。
“杀!”后面的青州老兵齐声应和。
刘瑰在道途边一小块高地上,看着对面袁军发出的阵阵呼喝,他暗暗心惊。本来以为后路受阻,旁边又有矢石伏击,敌军应当士气低落,但想不到反而更加激发了对手死战地意志,不愧是纵横中原河北地百战雄兵。
“射箭!”刘瑰喝令道。
“嗖嗖嗖!”益州兵倾尽全力地发射箭支,但是青州兵经验老到,知道在冲锋中怎么用橹盾抵挡箭支。
噗噗!一旦靠近,益州兵长枪手立即出列,一排排的长枪对准了青州兵。
“攻!”甘宁大喝道。
“杀!”青州兵地长枪长戟兵齐齐挥动兵器,一招一式都是简洁致命。
“死战!”庞德带着百多骑拍马从侧面攻上去,直取刘瑰身后的地大旗。
“贼将找死!”甘宁也怒喝着带另一队精兵从右翼攻上。
“砍!”庞德频频挥刀,他所骑的白马十分显眼,不少益州兵都看到他他威风凛凛地身影。
甘宁看庞德在那边迅速靠近刘瑰,着急之下抛下后面兵卒纵马疾驰,他左手环首钢刀,右手一支铁戟,极尽格挡击刺之能。
刘瑰知道让他们这样冲突先去,本部兵马必定会混乱,他赶紧吆喝着亲兵围上去。并亲自提起长戟督战。
“叮!”甘宁的长戟刺上去,被刘瑰格挡开。
“杀啊!”旁边刘瑰的几个亲兵围上甘宁,长枪直奔战马四周。
甘宁眼中杀意更浓。他一个窜跃竟然舍弃了战马,径直钻到刘瑰右侧。其实甘宁并不擅长骑战,舟船和平地上的步战才是他擅长的,特别是这种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死!”甘宁怒喝一声。长戟直插刘瑰侧边。
“哧溜溜!”刘瑰堪堪躲开戟刃,但是战马被刺中,受伤地战马发足狂奔。
“开!”白马的庞德几个疾驰,长刀砍向刘瑰胸前。
“砰!”刘瑰胸前中刀,虽然有铠甲护住,但还是重伤滚落下马。
“嗤!”甘宁手疾眼快。左手环首钢刀削下刘瑰的脑袋。
“敌将已死!”庞德呼喝着冲向持旗地兵卒。
几刀劈过去,大旗掉落在地上。
“威武!”青州兵呼喝阵阵,士气高昂到极点。而益州兵见主将被杀,大旗也倒下,队伍迅速混乱开,战局瞬间逆转开来!
剑阁关隘前。
中路的张辽、于禁还有阎行在远关隘稍远的空旷处扎下营寨,杨秋则驻守白水。
中午,一支千多人的残兵从西汉水方向逃窜至关前,张任、严颜等人大吃一惊。赶紧让部下开关门接应。
“张将军。刘瑰战死,敌军已经通过险道直奔剑阁而来。”残兵中一个牙门将禀报道。
“你们不是设伏了吗!”张任喝问道。
“是。设伏了。”那个牙门将心有余悸道:“但是敌军太勇猛了,我等三千人都抵挡不住。刘瑰战死后下面地人更是乱开。”
“想不到袁军如此骁勇,不愧是中原霸主。咱们只能固守剑阁以阻敌兵了。”严颜沉声道。
“虽然我等再蜀地,但也听说过袁家的袁显甫喜欢出奇制胜,就怕他使出什么计谋,攻我等之所不备。”张任心中生出危机感。
严颜、高沛和杨怀、邓贤等人一齐摇摇头,这巴蜀天险,能有什么地方可以逾越的。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袁尚感叹道,他抬头看向旁边高耸入云的青山,两世的阅历中都没有见过如此险恶的地势,在嘉陵江上游他就认为山势险峻了,但到了剑阁附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地天险。
“也就这一段险恶了些,过去就是一马平川的蜀中平原,那里可是有天府之国的美称。”一旁的甘宁说道。
“如此道途只有飞鸟才能逾越呀!”郭嘉也感慨道。
“如今受阻剑阁,难道真的要攀爬过去?”郭图也苦恼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只有剑阁可通过!”袁尚笑道,他要给众人一个表率,不能让部将产生地势或敌兵不可战胜的心理。
“大将军!”张辽、阎行、于禁三人一起出营迎接袁尚等人。
“听闻道途上中了埋伏?”张辽问道。
袁尚笑了笑,“都是些毛贼罢了,虽然吓了一跳,但有甘兴霸和庞令明两员虎将在,还不是一打即溃!”
袁尚挥手召来庞德甘宁两人,说道:“大伙都看看这两位险境之下力克强敌的汉子!”
甘宁有些得意地抱拳施礼,庞德则是恭敬地点头致意。
“来!安下营寨后都来说说看,有什么破敌之策!”袁尚吩咐道。
“喏!”众人领命,都下去安排驻兵宿营的事。
过了一阵,袁尚带着一干将领,还有几个谋士到剑门关隘前视察敌情。
“这边是小剑山,那边就是大剑山,两山间唯有一条飞阁通道相连。”张松给众人指指点点道,他改变了一些装束,也不怕远处的守军认出。
“好险!比之虎牢跟潼关更加险绝!”众人纷纷叹道。
“进入道路狭隘,退兵地道路迂远,敌兵以少数兵力能击败众多兵力,这就是兵家所说地围地呀!”郭嘉不无感慨道。
“强攻关隘,即便大将军占据了器械和兵力上的优势,那也是费时费力,所以只能设法绕过剑阁。先前大将军说地阴平山道,有可能行得通,但辎重战马和器械不能补给,强攻江油十分的危险。”张松担忧道。
“兵法云,围地则谋,不用计谋是不能拿下剑阁这个围地地。”袁尚说道。
“如永年先生所说,刘璋昏庸畏缩,又不通军务,手下本地士族跟东州士矛盾重重,那么只要出其不意地接连转战,打到成都时他或许就会投降。所以咱们要想的是越过剑阁,哪怕是轻兵过去,迫降刘璋也并非不可能。”郭嘉说道“所以当以精兵不断转战,不能让重兵屯驻剑阁地张任、严颜等人又回援的机会。”袁尚说着将一份行军图递给张松,并问道:“那条路可行得通?”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条道!”张松惊讶地咧开一张丑嘴。
“行不行得通?”袁尚问道。
张松一咬牙,说道:“可能是这里的先民走过后来荒废了,若真有这样的记载,那应当可以通行,在下就作向导带领大军从这里越过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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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偏道
嘉陵江水流湍急,而且迂回曲折,两岸山石的风光险峻奇丽,换在后世做漂流再合适不过。但在这时,奇丽的风光和无常的激流却是袁军最大的敌人。
开路的两千多先锋全部徒步行进,骡马则被牵着用来驮运粮草跟器械。兵卒们不穿铠甲只披轻衣,一个个手持镰刀还有锄头铁铲开路。
“咕咕!”“呱!呱!”山道密布树木藤草,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四周的气息极其腐朽湿润,一片片茂密的植被绿得吓人,一众兵将无不感到压抑难受。
“咔嚓!”“哎呀!”张松脚步一个踉跄,滑到在腐烂的泥土上。
“张先生你没事吧?”于禁上前扶起了张松。
“有个圆鼓鼓的东西,那里!”张松指向了不远处。
一起做先锋开路的于禁、甘宁都来到张松身旁,他们顺着张松的手看过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只见一个森白的头骨滚到一边,杂草丛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骨,好像要从里面爬出来似得,加上四周的幽碧映衬,人形骸骨是又白又幽绿,仿佛是可以动起来的活物。
“他娘的龟儿子,让你甘爷爷瞧瞧是人是鬼!”甘宁大喝一声拔出了环首刀,他一刀挑开草丛,顿时露出一具还算完整的骸骨。
于禁甘宁顿时松开一口气,特别是甘宁,他是什么也不惧的杀人如麻之辈,蛮横起来是鬼也怕他三分。若不是四周压抑的环境,他们也不会如此紧张。
于禁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具骸骨。说道:“死了好些年头,快风化了,一碰就碎开。”
张松收敛心神,点头道:“若是如此。说明十几年前还有人迹,这里还真的可以通到剑阁南边地江段。”
“地势再险也不怕,就是怕那些毒虫蛇蚁,不少兵卒都是被咬中毒。”于禁担忧道。
“后头跟来的那部兵马中。有大将军派来的那个名医和他几个徒弟,中毒的人就留下给他们。”甘宁吩咐道。
“不知还有多少路途?”于禁问道。
“不远了,过了这两座山岭,就又折回西汉水,选段平缓地水搭浮桥渡过去,那就是剑阁东南边。”张松看着地势图说道。他感叹这张行军图比自己绘画的还要全面和精确,甚至附带有夜间观测星象辨别方位的法子。
“若是不能通往剑阁南边,回去后我定要拧下那个献图神棍的头。”甘宁恨恨道,还没交战但他所部兵卒,就有不少人因开路而死掉。
如果说甘宁张松所部遇到地密林十分危险,那么同一时刻,在阴平小道上的马超、太史慈所部兵马,更是要面对更加陡峭的山岭。
山涧的溪流虽然平缓,但袁军兵卒不得不架起木桥。斧凿器具更是他们少不了的工具。这一路来四处凿山开道,兵卒们的手被磨出了血泡。而血泡又被割破,但他们还是要手持斧凿继续开路。兵卒们穿行在巅崖峻谷之中。每日往往只能行二三十里路。
太史慈和马超两人走在法正身后,法正则是仔细查看四周地形。以便让兵卒们走最佳地路段。
“翻过前面的深涧就应该到摩天岭了,照大将军所说,那里不能通马匹,我等要徒步上岭了。”法正说道。
“那就是谁,快到江油了?”太史慈为问道。
法正点点头,建议道:“骡马都杀了补充一些吃食。”
马超、太史慈两人都是神情一凛,他们多是统领骑军,对战马自然有深厚的情谊,就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般,虽然有些时候不得不杀马充饥,但真要杀起来他们心中难以割舍。好在经过袁尚事先提醒,他们多带了骡,战马也是脚力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