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笑-远月-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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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担心她出手太重,原来还打得远远不够。”
“皇上——”楚兵在身后焦急的大叫。
“出去——”银奕似乎已经怒极,没有今天见面时的淡雅,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也活该你楚乐倒霉了。
“皇上——”楚冰还想说什么,但被我拽了出去。
“担心什么?不会怎么她的。”
“你没看见皇上的脸都黑成这个样子?”楚兵还是很担心,不是转身回头望。
就是因为他黑成这个样子,她才不会有什么事,最多就是受那么一点皮肉之苦,说不定在床上一缠绵,就什么都忘了。
“别乱说话。”他似乎不大愿意我这样说楚乐,他是一位好兄长,就这个妹妹很是疼爱。
“小夜,你跟楚乐怎么回事,两人一见面就想打架?你们以前打过?”
“打过,还差点打到坠落山崖粉身碎骨,但每次都是她找打的,与我无关,她嘴巴臭,找打我也没有办法,你如果想替她出头,我们也不妨打一场?”我挑衅地说。
“说什么话呢?我怎么会打你呢?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误会。”他询问着我,试图想化解我们的心结,也许整个楚家的人就是他不知道楚乐喜欢楚歌,他笨死了。
“没有误会,是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不顺眼,我们势不两立,你想帮她说好话省点,我不爱听。”
“你——”他估计是被我气着了,我也不理他,跟着宫女去了我的寝室睡觉去,但在床上辗转反侧去未成眠。
脑海里总浮现楚乐那哀怨的神情,还有她那句饱含相思之苦的我想他了,其实在这样的夜晚,心中隐隐不快,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想,偏要抢我的银狼,着实气恼。
就她想吗?我也想的很,尤其独处在陌生的皇宫,我何尝不想赖在他的身边,只可惜我现在连他在做什么?他是否安全我都不知道。
若是以前我还敢跑去找他,但现在濯傲的眼线到处都是,防不胜防,我找他等于害了他,但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要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来接我?
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情更是浮躁,我爬了起来,走了出来,现在还算早,偶尔还可以看见有宫女、公公走过。
我随意地逛着,同样是皇宫,但银魄的感觉很宁静,虽然冬天的北风呼啸而过,树枝也变得干秃秃的,带着点萧瑟,但却越走心越安,但没有花香的夜晚,没有月光的夜晚总让人心中涌上一点点惆怅,一点哀伤。
突然从东边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如哀如诉,如爱如怨,轻轻袅袅,但却能拨弄人心底的那根弦。
这箫声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将人的心神吸附,我循着琴音,迷迷糊糊地走着,但是箫音乐飘渺,似乎很难捉摸,往右边走去,似乎在左边,往左边走去,却像在右边,最后竟然感情箫音从四面八方地袭来,如那满腔的哀愁将我的心紧紧填满,越听那琴音越是哀切,听着听着竟然有想哭的感觉,但是那满腹哀怨又无法发泄。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着琴音走,兜兜转转,我竟然来到一处清雅的庭院,我想不到这皇宫竟然也有这样淡雅的小院子,高大的大树下,地上还飘着零零落落的几片枯黄的叶子,风一起,在风中飘荡着,说不清的凄清。
一个男人挺立在树下,身姿挺拔,这样的寒夜他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衣袂在风中卷起,竟有这种说不出的飘逸洒脱,他此时正背对着我,陶醉地吹着箫,整个人似乎与月色融合为一体,只是那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寂沧桑。
袅袅箫音就是从院子里流泻出来,时而轻柔舒缓得如情人之间的私语,时而箫音轻颤,如一个人独在高峰,等待了千年万年,那思念哀怨而绵长,那淡淡的箫声似乎能将人的心带得很远很远,心中漫上无尽的惆怅与失落,让人禁不住长叹一声,无法将这种伤感抒发出来。
“是谁闯进来?”箫音突兀的停止,是我的叹声惊扰到他了吗?但他的声音醇厚好听,只是此刻却带着丝丝冷意,似乎要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父皇,是宫中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误闯进来,奕儿这就带她走。”也许是我太入神,竟然银奕来到身边我也不知道。
“嗯,以后提醒宫人别误闯进来了,夜深了,奕儿你也早点歇息。”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醇厚舒服,听着让人很温暖,让人的心涌起一股暖流,这样的夜晚似乎也不是格外的萧瑟。
“是——”银奕恭恭敬敬的应答说,说完挟着我迅速离开了这里,但我还是禁不住看了一眼那树下落寞的男子,竟然有点不愿意离开。
“我是不是闯祸了?”我有点不安地说。
“嗯,也不算闯祸,只是我父皇爱清静,宫中的人都知道,所以没有吩咐都不敢踏进那个院子里。”
“我刚刚听他的箫音似乎很哀伤,听得我鼻子酸酸的,直想流眼泪。”
“这样的箫音,我听了十几年了,父皇每夜都会吹箫,并且都会吹很久很久,我跟你一样每次听了都想哭,但不敢问父皇为什么总是吹的那么哀怨,我有点怕父皇,直到长大了,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一点点,似乎是为了一个女人。
老宫人说自从那女人忽然从皇宫失踪,父皇发疯地去找她,但找了十几年杳无音信。
宫人说父皇的笑声很迷人,能让整个冬天变暖,他的笑容能让那灰暗的天空变亮,但自那女子失踪后就不再笑了,就是笑也是淡淡的。
为了一个女人?我心中一动。
我听人说,我父皇以前吹箫的时候总引得宫中的宫女偷偷驻足,羞红了脸庞,娘也说父皇是她见过最俊美、英气的男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气纵横,金戈铁马,运筹帷幄,让无数英雄折服仰视。
“父皇接手银魄的时候,银魄已经摇摇欲坠,在他的手中逐渐变得逐渐强大,不但抵抗了当年狸国的大举进攻,击退了濯国的围剿,二十岁的时候御驾亲征,征服了三十六族,横扫了五十八寨,威慑天下。”
“父皇每次出征回来,每经过一座城池,大街上都挤满了人,听说那些矜持羞涩的女子,都直勾勾的看着我父皇的脸忘记了羞涩。
这个人会是我的父亲吗?如果是就好了,如果是,他夜夜吹箫是在思念着我娘吗?我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父皇的女人多吗?他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爱上我父皇的女人听说很多,我都是听一个老宫人说的,曾经有一个女儿国的女皇甘愿退位下嫁,还有一位魔教圣女宁愿违反教规,愿意一生追随,可惜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真的吗?你说的我要真想一睹庐山真面目,要不你带我去瞧瞧”
“我长得行不?”
“已经很好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他们都说我父皇还要俊美几分。”我实在想不出比银奕还俊美几分的男人是怎样的,不过就刚才那背影就已经飘逸出尘。
“你说你父皇心爱那女子是怎样的?”
“你似乎很好奇?”
“女人都好奇,我就想听听,那女人会不会弹琴?”
“不会,听说只会吹箫。”
我的心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不会弹琴那就不是我娘了。
“宫人说她长得怎么样?”
“宫人说是一个蛇蝎女子,不但背叛了父皇,最后还差点将父皇置于死地,父皇对她有爱有怨亦有恨吧,估计也恨了十几年了,只是不能释怀。”
看来我是空欢喜一场了,也许自己太渴望父爱了,居然会以为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他的声音我听着很舒服,虽然他的箫音对我有魔力,甚至那孤寂的背影都能让我的心揪了一下。
但我娘为了我爹甘愿被困在铁笼十几年,岂会背叛爹,岂会将爹置之死地?我娘又怎会是一个蛇蝎女子,我为自己刚才冒出来的那个荒谬的念头感到羞赧。
“唉——不说了,我们今晚喝酒去。”银奕心情似乎有点阴郁。
“你不是跟楚冰喝了吗?”
“喝了不是可以继续喝吗?我们投缘,我们去喝。”
“你不用陪楚乐吗?”
“这女人看见就讨厌,陪她干什么?”他眸子闪出一丝寒光。
“对,我们果然投缘,我也觉得那个女人特别讨厌,嚣张、霸道又粗鲁,我们去喝酒。”我这样说楚乐,他居然也不恼,还笑了。
“对,骂得痛快,这女人就是欠骂,来,丫头喝酒——”他拿起杯子,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举杯豪饮说不出的畅快,这个时候他没有丝毫皇上的架子,就如一个哥哥那样平易近人。
这一晚我与银奕在宫中的梅亭下喝了一晚的酒,喝到半夜他就醉死了,脸色酡红,发丝在呼呼的风中变得有点凌乱,给高雅的他平添了几分狂放。
突然飘来一片黄色的树叶,飘飘悠悠,刚好落在他的发丝上,我顺手帮他拂走。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寒光朝我射了,我很快的将手抽回来。
回眸一看,萧瑟的天地间,楚乐正在远处死死盯着我抽回去的手,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我坐了回去,依然悠然自得地喝着酒,我只是帮他扔树叶而已,她可是引诱楚歌吻她,相较之下,这只是小巫见大巫。
她一步步走了过来,到了亭中的时候,她默默地看着银奕,似笑非笑。
“宫中有一大堆女人也算了,居然连这个女人也看上?真是眼光越来越糟糕了。”她居然在这里冷嘲热讽。
“看上我总比看上你好,除了脸蛋好看点,我也没发现你有什么好,又泼辣又不识抬举,皇上选你为妃的确也眼光不怎样,估计是你死缠烂打,勾引皇上的吧,不过也不奇怪,勾引人上瘾了。”皇上应该醉了吧,希望没听到,要不说我藐视君王,我这可是死罪。
“谁说我死缠烂打,谁说我勾引他,我都说了,这样的男人给我也不要,居然连你这样的女人也——”
“真的不要?”突然一声阴冷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大跳,原来他竟然没有醉。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这种男人,今日宿柳宫,明日眠花丛,没有新鲜感了,又赶紧选了一批秀女进宫,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何用?我楚乐就是这样子,你不高兴你就把我休了,将我赶出皇宫,免得看了碍眼心烦。”
“你天天惹我就想我将你赶出宫是不是?秀女是你自己报名选的,我可没有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来,你说的没错,样貌比你好,身段比你迷人,比你温柔的,要多少有多少,大把女人围着朕转,你朕可不屑一顾。”
“如果不是你哥为我银魄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不是你爹为我银魄充盈国库,别说宠幸你,我就连看你一眼都不想,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如果不是你的父兄护着你,你早死一百次。”银奕此时的脸黑得可怕。
“既然那么不屑一顾,为何不肯放我出宫?我说过我不想做你的妃子,我说过我宁愿做一个宫女都不做你的女人,是谁那晚——”抬头看去,除了已经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愤怒,而银奕似乎脸也微红,他们说的那晚——我的脸也微红。
我感觉我此时似乎在偷听着他们的情事一样,挺尴尬的,想走又不敢走,留下来也尴尬,并且秘密听得多,总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你那么不待见我,何不爽爽快快给我出宫,成全了我又成全了你。”
“你有听说过哪个皇上会给他的女人出宫吗?皇上不喜欢的女人,只有两条路走,一条就是处死,一条就是打入冷宫,当你顶着我妃子这个头衔的时候,你就别想有命走出这个宫门,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宫中,冷宫还有很多地方安置你,什么时候想去,直接搬东西过去住就是了。”
“你——”
“我就是住冷宫,也不做你的女人,也不做你的妃子。”
“你就是老死在冷宫,也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妃子。”说完银奕拂袖而去,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中逐渐远去,但他走了很久,楚乐的身体还在抖动中,到看不出她的性子竟然那么烈,她能存活在这个后宫,真是一个奇迹。
她看着他远去,然后坐下来一个人喝起酒来,一声不吭,不再骂人,想不到她的酒量还不错,灌了那么多还没有倒下。
她喝够了,就站起来直接离开,多余一句话都没有讲,但脸色酡红,双眼带些迷离,走路也有点踉踉跄啮。
“楚歌——我恨你——”她突然朝着深邃而高远的天空喊了起来,听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口中,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银奕——我更恨你——”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似乎真的醉,醉得有点癫狂了。
随着她背影的离开,我继续坐了下来,低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