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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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好?和不爱人结婚不好,自己一个人过也不好,反正都是不好,那我还是坚持自己好了,自己对自己好点。”唐诺说完,瞅着柏颜直笑。“这不坚持下来就遇到那个喜欢的人了,兴许一不留神,还能找到幸福呢?”
柏颜失笑,“你到是挺乐观。可只怕有人会为你犯愁。”至少她的父母得愁她:唉呀,我家闺女嫁不出去怎么办呀?
“你是指父母吧?”唐诺叹了口气,撅了撅嘴,“把自个儿招呼好一点,让父母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真要愁,愁得过来吗?我嫁不出去他们愁,那我要是嫁得不好,日子过得不好,他们不更愁?到时候不仅愁,说不定还得加上后悔。”就像当初死活要反对她和康军在一起,他们真分了,现在她不找男人嫁去当同性恋了,他们又在那里后悔当初逼她分手了。她这事情,让唐夫人和老唐先生都难受得够呛,可等缓过这一阵子,发现她还是那个她,没多条胳膊少条腿,最多也就是再念叨念叨,难不成还能拿刀压她脖子上去大马路上拧一个男人强行和她绑一块儿?日子照过,父母还是父母,子女还是子女,塌不了天。
唐诺把凳子朝柏颜方向拉了拉,笑嘻嘻又带点鬼头鬼脑地凑向柏颜,“柏姐姐,我们搭伙过日子吧。”她把嘴朝桌子上一撅,“你看,有你在……两个人吃饭都香一些,一个人煮饭、吃饭多寂寞呀,是不是?”
柏颜轻笑两声瞅向唐诺,“你这是……”向她求爱吗?
“邀请你和我搭伙过日子呀。”唐诺坐得端端正正的,“我不介意多添碗筷和多煮一个人的饭菜。”
“呃……考虑。”柏颜耸耸眉头,仰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瞅着唐诺。她怎么看这小抠好像又在心里噼哩叭啦地拨算盘珠子了。“那以后的柴米油盐谁买啊?我对这方面可不擅长。”柏颜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和唐诺讨论。
唐诺眯起眼笑了笑,“自然是我买,我邀你搭伙嘛。放心,我不会那么小气地想和你AA制的。”
本来她没想唐诺会想跟她AA制,不过听唐诺这么一说,柏颜还真有往那方面想的意思。
“可你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滴。”柏颜嫌弃。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换一个人想尝我的厨艺都难。”唐诺与柏颜拉远点距离,一脸“你不识货”的神情。她的手一摊,“你看哦,你单身,我也单身,两个单身的女人凑一张桌子吃饭免得冷清,无可厚非吧?”
“嗯哼。”柏颜挑挑下巴,点头。无可厚非吗?她怎么有点想笑呢。
“我邀你搭伙,不就是天天请你吃饭什么的,又不图你菜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里去找呀?”
柏颜还真笑出来了,“嗯。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菜钱值几个钱呀?”
唐诺的几个手指头一掰,“你别看一顿饭也就二三十块钱的菜钱,一天三餐,一个月加起来好歹也要一千多吧。顶我一个月的房租了。”
“扑哧——”柏颜一下子笑喷出来,“然后我跟你搭伙,我就不好意思收你的房租,你就用本该付我的房租钱来请我吃饭,完了我还欠你天大的人情。我跟你说,房租我可还得照收。”
小气!唐诺撇嘴,“哎,我跟你说搭伙的事情,你别扯那么远好不好?”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不懂得顺杆儿爬呢!
“哎,你说搭伙的事情,我自然得把细节谈清楚呀。”柏颜的嘴角一直往上扬,她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人呢。
唐诺的额头上飘起几条黑线,歪脖子、歪嘴巴再把眼睛挤成一双吊鸡眼对准柏颜。
“好丑。”柏颜一巴掌拍唐诺的脸上,把她的脸推到一边。
“那你就说一句同不同意搭伙吧。”唐诺一扬头,“成不成,你给我一刀痛快吧。”
“考虑。”柏颜说。她就横竖不给唐诺一个痛快。
老娘想咬死你!唐诺眦牙裂嘴地瞅向柏颜。
“乖,去洗碗。”柏颜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起朝唐诺的手里送,随即她又想起一事,问,“搭伙过日子,谁洗碗?”抿嘴一笑,“这个可得说清楚。”
“AA制,一人轮一天。”唐诺狠狠地瞪了眼这个没风情的女人,愤愤地端起碗朝厨房走去,拖鞋在地上踩得“咔跶咔跶”作响。结果因为厨房的地板太滑,唐诺走路光顾着踩地板去了,脚下打滑,一个没稳住,捧手里的碗筷什么的“咣当”全掉地上。
柏颜赶紧起身去看,就见到一地的碎瓷片,她勾动嘴角,又问,“唐诺,以后碗筷打破谁买新的?”
“滚!”唐诺怒,毛都乍起来。“我咬死你个死女人。”扭头,转身,怒目相向,跟着手一伸,把搁边上的扫帚抓过来,塞柏颜的手里,“你扫地。”
“我去擦桌子。”柏颜把扫帚塞回唐诺的手里,抽了块抹布,纤腰一拧,跑去抹桌子。
“哼哼!”唐诺悻悻地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怒气,抓起扫帚发泄似的和地上那堆碎瓷片奋斗。得,全部打破,不用洗了。
没一会儿,柏颜擦好桌子,拎着抹布回到厨房在水龙头前洗抹布,她说,“唐诺,搭伙我不反对,不过你得戒烟。”
“啊?”唐诺抬起头,“搭伙跟我戒烟有什么关系?”抽了这么多年的烟,烟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让她戒烟,干脆打死她还容易点。
“抽二手烟有碍身体健康。你不担心你的身体,我还担心我的身体。”柏颜把抹布一拧,展开,抖了抖,晾好,再回过头瞅向唐诺,她看向唐诺的神情格外认真。
唐诺咬住嘴唇,直直地瞅向柏颜,很是为难,这不是让她在柏颜和烟之间做选择吗?迟疑了半晌,说,“我试试。”
柏颜摇头,问,“戒还是不戒?”试试,试过两天,发现戒得难受,万一又抽上,到时候她就不好再说。
唐诺恨恨地瞪向柏颜。柏颜坦坦荡荡地迎向唐诺毫无俱色。
两人在厨房里大眼瞪大眼,谁也不肯退步。僵持半天,柏颜一扭头,“那算了。”转身朝外走。
“戒啦!”唐诺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喷出两个字。呜……她的烟烟啊!
第五十九章
夜,静静的流淌。
两个年轻的女人各据沙发一角,DVD机运转,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很老的电影——由张曼玉和王祖贤演的《青蛇》。
——金山寺倒塌,雷峰塔压下,白素贞将孩子托于法海,随即被卷入雷峰塔底。小青对法海说:“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都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真是可笑,连你们人都不知道,等你们弄明白了,也许我会再来。”
屋子里寂静一片,唐诺抱着膝盖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屏幕。
柏颜沉默良久抬起头看向唐诺,问,“情是什么?”曾经爱过那么久,她突然恍惚。
唐诺抬起头朝柏颜看去,眼里有些朦胧,“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缘是劫?”嘴角一勾,喃喃念道,“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情终情始,情真情痴,何许?何处?情之至!”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柏颜的身边,俯视着她,嘴角勾起轻笑,“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情之至。”笑颜如花,说,“你若是白蛇,我就去做那条青蛇好了。”偏着头,笑嘻嘻地瞅着柏颜,“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然后又加了句,“但咱不要许仙。”
柏颜“扑哧”一声,笑道,“青蛇可没要白蛇做她女朋友。”
“可她们两个也在紫竹林里搭伙过日子呀。”唐诺翻了个白眼靠着柏颜坐下,摇头晃脑地说,“所以说呀,搭伙过日子的感情才是最实在的。”手臂搭上柏颜的肩膀,勾住她的脖子,说,“要不咱俩就这么搭伙过一辈子?”
柏颜挑眉,又耸了耸肩,但笑不语。
“白蛇姐姐,答应嘛。”唐诺缠过去贴住柏颜双手搂住柏颜的脖子撒娇。“好不好?”
“你觉得呢?”柏颜反问。不就是唐诺缠着她要看LES的片子,她把这部在LES圈子里被硬说成是LES片的《青蛇》翻出来“陪”唐诺看,没想到这一看完,她倒被唐诺叫成白蛇了。
“我当然觉得好啦。”唐诺回答得理所当然,她把脸凑过去,嘴唇在柏颜的耳边,鼻尖触及柏颜的耳廊,悄声说,“我也想像青蛇那样缠着你嬉戏。”闭上眼睛,轻嗅鼻尖柏颜的气息,温软迷香。
轻轻的呼吸滑过柏颜的耳边,钻入耳中,像鹅羽拂过。
唐诺埋下头,抵在柏颜的肩上靠着,她的双手从柏颜的脖子滑到柏颜的肩上环住,“不是迷恋,不是依赖,是疼惜,是陪伴。”低声说,“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缓了一下,她说,“青蛇守着白蛇,不是因为白蛇需要青蛇相伴,而是青蛇离了白蛇会孤单。”
“唐诺。”柏颜低喊一声,不禁动容。转过头,唇碰到唐诺的脸颊,两人贴得极近极近,气氛也更为暧昧。
“我爱你,真心的。”唐诺微闭眼眸,低喃的声音犹如呓语。“爱”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出口。
柏颜顿了两秒,轻叹口气,抬起手搁在唐诺的头上,将唐诺压向自己,搂住她。
别叹气!唐诺在心里说。柏颜每次叹气,都会让她觉得柏颜对她的感情很无奈。其实她没要求柏颜爱她,她只是想有柏颜在身边而已。
搂住唐诺,柏颜不自觉地放松身子靠在唐诺的身上。被需要与依赖的感觉像一道细流渗入心底,柔弱时的唐诺也让她生出一丝疼惜和想去呵护、拥抱。换了个姿势,把唐诺揽入怀里,让唐诺躺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手轻轻地抚上唐诺的头,轻轻抚摸。
唐诺蜷起身子睡在沙发上,头枕在柏颜的怀里,很舒服,也很温暖。她揽住柏颜的腰,又朝柏颜的身上蹭了蹭,把脸整个埋入柏颜的腹部——柔软的腹部,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舒服得有些想睡。
她也真的睡了,像婴儿似的蜷在柏颜的怀里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里都是甜的。
柏颜搂着唐诺,看到怀里的人放松,再传来均匀的呼吸,竟在她的怀里睡熟,不禁勾起嘴角笑了下,随即又化为一声叹息。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爱人,不知道会不会爱上唐诺,但唐诺已经确确实实地融入她的心里,并且开始扎根。而她,没办法再去推开。她做不到以前那样肆意地说不爱,即使想说,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她不知道遇到唐诺是缘还是劫,正如她不知道遇到嘉云是缘还是劫一样。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唐诺和嘉云不一样,性情不一样,人生的追求也不一样。唐诺,似乎就只为爱而活,她的整个生命都在等待一份真挚的爱情。唐诺热爱生活,可是如果她的爱情凋谢了,也许她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张牙舞爪、意气风发、肆意妄行、我行我素的唐诺。那样的唐诺会是什么模样?柏颜不忍心去想象。有时候,她甚至能在唐诺的身上依稀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只是唐诺比当年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我会爱你,但需要时间。”柏颜低声说,纤细的手掌轻抚唐诺的脸颊,眼眸有些润意。
长久保持一个睡姿也会累,唐诺刚要翻身就醒了——她意识到没在床上。睁开眼,发现还在柏颜的大腿上趴着。她竟然睡着了。唐诺扬起头,视线朝上,看到柏颜歪着脖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样子睡不舒服吧?
唐诺坐起来,随即惊醒浅眠的柏颜。
“别坐沙发上睡,会着凉。”她睡柏颜的怀里都有点冷呢,更别提就这么坐着睡的柏颜,腰不酸啊。“你怎么不叫醒我?”几分责备,几分心疼。
“看你睡得香,想让你多睡两分钟,没想到我自己也睡着了。”柏颜说,然后发现大腿被唐诺压到发麻,想抬腿跺两下活动下血液,没想到根本抬不起来,麻到像不是自己的,赶紧用手去揉揉捏捏。
“怎么了?”唐诺发现柏颜的异样。
“腿麻了。”柏颜有些可怜兮兮地说,不仅麻,而且有点疼。
“啊?”唐诺赶紧滑下沙发,想替柏颜揉揉,谁知刚一抬动柏颜的腿,柏颜就痛得叫了起来,“啊,疼,慢点。”吓得唐诺赶紧松手,“慢点,慢慢伸直。”心疼得不行,“腿压麻了你不知道叫我吗?你傻呀。”
“我也睡着了怎么叫你?”柏颜有些委屈,也没来由的有些恼。
“睡着了不知道醒呀。”唐诺继续抱怨,但手上没敢停。
这什么话呀,睡着了不醒那不成什么了啊!柏颜曲起食指在唐诺的额头上敲了个暴栗,“我要是睡着了不醒,你明天就得给我打殡仪馆的车来。”
“我叫殡仪馆的车来做什……”唐诺的话没说完,惊觉到这话不对,赶紧咽回去。“半夜三更的你别乱说话行不行?”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我乱说话还是你乱说话?”柏颜愤。
“成成成,我乱说话。”唐诺投降,不跟柏颜斗嘴。“你试试腿现在能不能动。”
恢复了点知觉,可还是又麻又疼。
唐诺继续替柏颜揉动膝盖促进血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