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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何处金屋可藏娇-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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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看着陈娇的神情,李希顿了顿,于他自身来说,多这一门生意少这一门生意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如今有了个陈娇在身边,他行事不免要再谨慎一分,这煤炭虽然可以赚上一笔,不过对他来说,不引人注目才是重点。想到这些,李希摇了摇头,说道:“毕竟只是一冬的生意,我们李家并不缺这个钱,还是算了吧。”   
  厅中之人,除却陈娇之外都可以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其他二人也齐声附和道:“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陈娇顿时有些急了,她争辩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姐夫,你们怎么有钱还不赚啊?”陈娇确实有些焦急了。对她来说,一个外人一直靠着根本就是陌生人的李希夫妇生活,感觉总是不好,所以,她迫切希望能够早点拥有属于自己的生财之道。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李希听到她这句话,神情一滞,再看看陈娇一脸坚持的样子,心中叹息一声,只得作罢。他说道:“既然妹妹这么希望能够开这样一家店,那么姐夫就帮你开一家吧。由你自己管理,只是,你需答应进出之时,定要蒙面。”   
  “好。”陈娇得到李希的首肯,开心极了,总算迈开了自己自力更生的第一步。   
  那一年的冬季,一家名为“彭城煤行”的店铺在彭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张。   
  “姐夫,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陈娇吞吞吐吐地走到李希面前,说道。   
  “你说吧。”李希将注意力从账本中转开来,抬头看着面带难色的妹妹。   
  “我是想说,这煤行,能不能分我一些股份?就算煤行不能,也没关系,我再出一个主意,我们开一间食肆,你分我一些股份好不好?”陈娇想了很多日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对李希提出这个要求,她总要给自己一点收入和保障,虽然作为吃白食的客人,提出这种要求显得有些不可原谅。   
  “……”李希的反应却是一愣,看着眼前的陈娇没说话。   
  陈娇还以为他不肯,便急急地说道:“姐夫,我给你出了这么个赚钱的主意,你总不能一点好处也不给我吧?好歹给我一笔小钱啊,我可以去做别的生意。”   
  “皎儿,”李希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终于开口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什么是股份?”   
  “啊?”陈娇听到这话一傻,方才想起,李希这个古人根本不知道股份为何物。于是,她又艰难地解释了一遍什么是股份,然后强调道,“姐夫,我可是技术入股啊,算不得占你便宜的。”   
  “好了,皎儿,姐夫明白了。”李希语中含笑,说道,“也不必开什么食肆了,这煤行全送给你吧。”   
  “啊?”   
  “这煤行对我们李家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之物,是你出的主意,怎么好占你便宜呢。”李希说道,其实他也看出了陈娇最近这段寄人篱下的生活过得十分郁闷,再一想这妹妹本是个事事顺心的天之骄女,也不忍她如此憋屈,心道,我陈家的财物本该有你一份,这煤行便是送到你手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怎么……”陈娇虽然很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的事业,自力更生,可是,这么强夺他人的产业她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好了。就这么说了。”李希摇了摇手,表示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不给陈娇反对的机会。   
  于是彭城煤行就这么成了陈娇的产业。陈娇接手后,思量了好一番,终于确定了最后的广告策略。出产的煤炉首先被献入了当时的楚王府,得到了楚王的首肯,楚国上下的富贵人家便开始争相效仿,使用煤炉过冬。之后,楚王又将之献到了禁中,享受到其中便利的刘彻夸赞了几句之后,煤炉便开始风行天下。因为煤炉其中所用的煤炭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还是一样比较陌生的事物,其他想要效仿的商户因为找不到煤矿,而使得彭城煤行在这一行业上垄断了数年。   
  李希看着在陈娇的运作下,彭城煤行在一个冬天的时间里便名动天下,心情复杂。对于这个妹妹的能力,他既骄傲又觉得不安,只能默默张开自己的保护网保护她。  
  ※版本出处:新浪读书频道※8…10:34:40 PM《何处金屋可藏娇》 2007。6第七章 天明独去无道路     
卷一·第一部 相忘江湖         
第八章 节手风光不相待       
  文帝四年中,人上书言意,以刑罪当传西之长安。意有五女,随而泣。意怒,骂曰:‘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于是少女缇萦伤父之言,乃随父西。上书曰:‘……妾原入身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改行自新也。’书闻,上悲其意,此岁中亦除肉刑法。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第四十五》   
  一日,陈娇自药铺归来,奇怪地发现阿玉正指示着几个家仆扫除门前的积雪,她奇怪地问道:“阿玉,你在做什么?”   
  “二小姐。”阿玉看着陈娇笑得十分开心,“刚才,夫人说,有贵客要来。所以让我把门前的雪扫一扫。”   
  “贵客?是谁啊?”陈娇更奇怪了。李希夫妇的朋友十分稀少,她和他们认识以来,除了公孙弘,没见过有别的朋友上门。   
  “奴婢不知道。”阿玉老实地摇了摇头。   
  陈娇知道不能指望从阿玉口中得到答案,便走到大厅去问张萃。   
  “姐姐,是哪位贵客要来啊?”陈娇问道。   
  “妹妹回来了啊?”张萃停下手中的女红,宠溺地看着她。   
  “是谁来了啊?姐姐,你快告诉我啊!”   
  “好!妹妹,可曾听说过缇萦夫人?”笑着为她梳理了一下头发。   
  “缇萦夫人?”陈娇皱眉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药铺的账目里出现过这个人的名字,她是谁啊?”   
  “妹妹,前事尽忘,难怪说不出夫人是谁了。”张萃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可知道,文帝年间,曾经有一位奇女子上书救父的故事。   
  “缇萦,复姓淳于,其父是神医淳于意。淳于意本为太仓令,后辞官,行医于乡里。有人诬告淳于意目无君上,淳于意被押解到长安,以待秋后问斩。淳于意生平只有五个女儿,临行之时,众女于囚车旁哭泣,淳于意因此大骂,生女无用,不如生男。   
  “缇萦夫人,就是太仓公最小的女儿。她听后十分伤心,便一路随囚车到了长安,给文帝陛下上书,表示愿意以身替父,并且请求文帝陛下废除肉刑,给罪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缇萦夫人就是贵客?她要来这里。”陈娇惊喜地看着张萃,觉得李家给她的惊喜真的是接连不断。孝女缇萦的故事,陈娇当然知道,当时看到这个故事时,陈娇还觉得特别解气,认为缇萦驳回了她父亲的生女无用论,是个奇女子。   
  “不错。夫君幼时身体不太好,曾经被先祖托付给缇萦夫人抚养。所以,夫君一向视夫人如母。”张萃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夫人一直以行医天下为目标,所以夫君一直未能将夫人接到府中奉养。”   
  “原来如此。”陈娇恍然大悟,“那么,药店账目中经常出现的免费的药材支出,也是夫人拿去的了?”   
  “是的,夫人为穷苦人家看病,经常要自己贴上药钱。所以夫君就自己开了一间药铺,让夫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拿到免费的药材。”   
  闲话间,阿玉便来禀报说,少爷扶着一位老夫人来了。   
  缇萦在李希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看来大约五十上下,从她的容貌可以看出,年轻时必然是一位花容月貌的佳人。缇萦和蔼地对着张萃和陈娇笑了笑。   
  张萃从位子上下来,打算给她行礼,缇萦忙上前止住她,说道:“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万事小心。行礼就不必了。”   
  接着,她向一旁的陈娇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皎儿吧。你姐夫都告诉我了。果然也是个标致的孩子啊。”   
  看着缇萦慈祥的面容,陈娇不觉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母亲。她忍住泪水,盈盈一拜,唤了声:“夫人好!”   
  “不用叫什么夫人。你和希儿一样,叫我二姨就好。”   
  “二姨。”陈娇乖巧地改嘴。   
  “乖孩子!”缇萦一面说,一面从袖中掏出一份竹简,“难怪公孙先生,对你这么念念不忘了。来,这个是他给你的信。”   
  “咦!”这对于陈娇来说的确是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分别了数月的公孙弘竟然会托缇萦给她送信。笑着接过了信,陈娇兴奋地打开。   
  公孙弘信中写得十分简单,只是说,他面试天子时,被擢为第一,待诏金马门。现在已经在长安购宅,让陈娇有空时随李希前去游玩。虽然写得言简意赅,但是陈娇却能从中感受到公孙弘对她的浓浓的疼爱之情。   
  “谢谢二姨带的信。二姨是从长安来的吗?”陈娇看完之后,笑得脸如春花。   
  “是啊。”缇萦说这句话时,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堂中之人中,只有与她还不甚相熟的陈娇没有发现。   
  当晚。书房。   
  “二姨,你从长安来,有什么消息吗?”四人中有一人先开了口,那是李希。   
  “唉。你放心。娇娇的事情倒是没什么。”   
  “是侯府有事吗?”陈伏一开口就说中了缇萦的心事。   
  缇萦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是馆陶公主请我去长安,为侯爷诊治。”   
  “……”   
  “侯爷已经病入膏肓,只怕,撑不住了。”   
  一阵沉默之后,陈伏先开了口。   
  “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他生的是心病。我纵是扁鹊再世,能为他拖延了这么些年,已经是极限了。”   
  “是吗?”李希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他自己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虽然现在在长安生死未卜的那个人是他的生身父亲,可是在他心底却一直把陈叔当作自己的父亲。   
  “希儿,他到底是你父亲,你去看看他吧。还有你,伏……陈爷,毕竟主仆一场,你去见他一面吧。”书房里除了缇萦苦口婆心地规劝,李希、陈伏、张萃谁都没有再开口。   
  月光偶尔从云缝中钻出,照着地上这四个表情各异的人。   
  “他或许做错过。可是,他是个善良的人。你们谁都不能否认。所以,不要恨他。”许久许久,缇萦的声音悠悠地在空气中传播。   
  长安。堂邑侯府。   
  “铿锵——”器物掉落地上被砸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堂邑侯府中的每一个奴婢的心在每次声音响起的时候都要不规律地跳动一下。越是靠近声响发出的那间轩室,就可以看到越多诚惶诚恐的奴婢。   
  “公主,不要这样。”董偃在一旁苦苦劝说。   
  馆陶公主刘嫖此刻已经没有了几个月前的冷静和镇定,她正在将每一个举目能见的东西砸碎以发泄心中的愤懑。   
  “你让我怎么冷静?”刘嫖被这个名义上的养子死死拽住后,在已经砸无可砸的情况之下便不再闹腾,反而开始向董偃大吼。   
  “公主,娘娘不一定会出事,你现在这样,万一被陛下知道了可怎么办啊?”董偃看到刘嫖安静下来之后,知道一切暴风雨都已经过去了。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省得他把我当作傻子来戏耍。”刘嫖冷冷哼了一声,“为了保护身在离宫的前皇后的安全,所以让太尉府的人去守着长门宫?因为皇后的情绪不稳定,所以连亲身母亲都不想见?笑话!他以为我刘嫖是三岁孩子吗?”   
  “这个,娘娘不是给您写了封亲笔信吗?”   
  “偃儿,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就算那笔迹学得再像,也不是娇娇会写出的东西。我身为她的母亲,还能不了解她吗?”刘嫖在闹腾了一阵子之后,人也疲了,颓废地倒在床上。   
  “只可恨,我现在根本不能和那小子翻脸。刘彻!刘彻!”刘嫖咬牙切齿地念着侄儿的名字,神情狰狞。   
  “公主,您先宽宽心。现在这样,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董偃走到刘嫖的身边,小心地为她揉着太阳穴,“您看,堂邑侯为这事现在就躺在床上,您要再有个什么,对我们侯府来说,可是大灾难啊。”   
  “他?废物一个!”刘嫖拿起放在边上的酒壶,往嘴里灌,“以后他的事,你就别管了。要不是他一直不肯听我的,现在哪里会变成这样?”   
  “侯爷不肯听公主您的?这话可怎么说啊?”董偃被这句话给弄糊涂了,心想,那个懦弱得以妻为重到连馆陶公主公然在府中养下他也不敢吭声的堂邑侯也敢违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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