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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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断、运筹帷幄的帝王之心。可是这一次,他却微微有一丝疑虑,看着如长龙一般从大帐退下的年轻侍婢,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殿下,终究也是一个男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只是不知道,到底那大帐内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到殿下这般人物的垂青。
天边最后一缕光芒也被慢慢吞噬,炎字营在姚关内最后一个夜晚缓缓到来。
青夏之前的伤势也只是失血过多,重伤脱力。秦之炎的贴身大夫果然神奇,一幅汤药下去,青夏就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身上的外伤还没痊愈,已经没有大碍。
那日被白鹿堡袭击的时候,西林辰去后营护着西川的粮草逃离了大营,和青夏等人失散,可是青夏刚刚回头去找他,他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战乱之中,两人几乎是擦肩而过却没有看到对方。班布尔等人要回头去通知青夏,西林辰知道即便是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大胆去秦营求援,更献上了西川的所有粮草,靠着这样的条件,才见到了秦国的主帅秦之炎。
秦之炎听说夏青的名字,又细细地询问了班布尔等人,才知道青夏被白鹿堡包围,当下火速带着大军前去解救。
说起来的确凶险,青夏这一次能大难不死,也算是一种运气了。
西林辰已经被累得惨了,他自觉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青夏,在青夏昏迷的时候坚持在帐外站着等候,死也不肯离开一步。这样的数九寒冬,手脚都已经冻坏了,刚刚被大夫拉了出去,青夏才算是放下了一点心。
帘子呼啦一声,秦之炎就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方形的托盘,直走到青夏的床边,才坐了下来。浓浓药香扑面而来,但是却不是他身上的川贝香味,而是一种陌生的药香,很浓很好闻,青夏嗅着鼻子,仔细地闻了两下。
秦之炎优雅一笑,掀开盖子,只见上面放着几只陶瓷的小瓶子,托盘分上中下三层,从侧面可以看到,下层摆放着很多红红的炭火,中层是咕嘟咕嘟冒泡的沸水,瓷瓶放在上面,幽幽的往外散发出一股股青色的烟雾。
“这是定神香,可以帮助你入睡的。”秦之炎笑着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坐在青夏的床榻前,很自然的伸出手来,探试青夏的额头温度,青夏只觉得秦之炎的手掌冰凉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秦之炎一愣,连忙收回手来,扯过一旁一个暖手路,捧在手里,说道:“外面很冷,我倒是忘了,你快躺下,被子里暖和一点,我去叫人添点炭火。”
刚要站起身来出去,青夏一把抓住了秦之炎的衣袖,秦之炎回过头来,正好对上青夏的眼睛。
“秦之炎,谢谢你。”
秦之炎看着青夏认真的表情,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跟我说这些。”
“不,”青夏固执地摇了摇头,仰着头,认真地说道:“每次在我最惨的时候都是被你所救,没有你,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对你的感激,不是一句谢谢就能报答的,你这次不但救了我,还救了西林辰、班布尔他们,所以,我更该谢谢你。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秦国是不会理会西川的死活的。”
秦之炎的衣袖被青夏攥在手里,灯光之下他的脸孔像是沉静的莲花一样高洁,温柔的笑容像是大海一般的将青夏重重包围,初见秦之炎的时候,只觉得他气质华贵出尘,有着神仙一般的气度。可是现在越发频繁的接触,他那张脸却越发的风华绝代了起来,他在青夏的床头缓缓的坐了下来,轻轻淡淡的,带着柳叶拂过面颊的舒服。
“依玛儿,我不想要你对我道谢,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我,那么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青夏闻言,连忙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秦之炎微微一笑,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也许很简单,但是对你来说,却很困难,你真的答应吗?”
青夏一愣,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答应。”
秦之炎伸出修长的手指掠过青夏鬓角的头发,为她挽到耳后,声音舒缓,笑着说道:“我只是希望,以后你每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先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不要再为别人冲锋陷阵、不顾自己的死活。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平安喜乐的开心生活,不会再受伤流血。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假装坚强,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说出来,不要把眼泪都咽到肚子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去给别人做依靠,挡风挡雨挡得自己遍体鳞伤,希望你也可以软弱一点,在危难之前,也可以靠在别人的身上,躲在别人的身后。”
“依玛儿,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生活得简单一点,平静一点,快乐一点。”
青夏微微垂下头去,有纷乱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轻轻地回荡着,可是却不曾掉下来。屋子里一片安静,定神香的味道缓缓地飘荡在空气里,有着让人想要大睡一场的冲动。
秦之炎的笑容很淡,可是却是那样的温暖,他放下了手炉,靠近了青夏,手搭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声音醇厚如老酒,宛若秋风扶桑。
“依玛儿,如果可以,我真想做那个可以给你依靠的男人。”
“秦之炎?”青夏尾音稍稍扬起,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这个向来云淡风轻的男子。
“不用着急,”秦之炎的手轻轻地拍在青夏的背上,就像是拍着小孩子入睡一样,将青夏环在怀里,“我可以给你时间,可以慢慢等,现在,我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保护你的机会。”
青夏的眼泪终于缓缓地流了出来,她靠在秦之炎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水一点一点的沾湿他飘着淡淡香味的衣衫。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温暖,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心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生命都像是一棵无根的枯草,在冷风中随遇而安,看过了太多的秋霜严寒。她挣扎求存的期待着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寻找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给自己安稳生活的男人。也许,曾经是暗暗的寄望于楚离的,可惜还是在现实面前被无情地敲碎了,这一刻,她的脑子突然有些混乱了,只是有一些感动、一些复杂、一些难言的情感,在心里奔涌着,最后化作点点泪水,流淌在他的衣衫上。
秦之炎伸手轻轻的抚在她的秀发上,这一刻的青夏,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安静柔顺。她收起了她的利爪,收起了她的凌厉的兵器,收了她满身的杀气和谨慎,就像是一个孩子。
“依玛儿,如果没有地方去,就留在我身边吧。”
夜色浓郁,外面月光皎洁,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对着她轻声低语,那些飘零的往事,终于还是在乱世的大潮里被吞没消失,再也看不到一点踪影。而曾经说过这话的人,此刻又在哪骗明亮的霓虹之下,过着他期待的玉食琼浆、繁华满盖的帝王生活?
青夏靠在秦之炎的怀里,缓缓地睡了过去。
如果可以,就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吧,一切风轻云淡,世界安静,万物安好。
会猎西川 第一百章 石破惊天
在姚关滞留了三日的大秦兵马,终于再一次缓缓地踏上了前往白鹿原的征程。
秦之炎坐在马车里,靠着软垫上,一头墨发随意地挽起,素衣广袍,软靴大袖,手持一本书卷,手拄着额头,静静地看着。那样子哪里像是一个领兵出征的将军,分明像是一个出门游行的世家公子。
青夏坐在马车的一角,捧着一只铜质的手炉,歪着头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微微有些忡愣。她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当日战至力竭,失血过多,都是需要时日慢慢调养的,况且如今她身上战绩彪炳,庄青夏保持了多年的一身细皮嫩肉,已经被她折磨得所剩无几,大伤小伤遍布,完全破坏了这个美人的仪态,不知道若是有一天突然从这具身体里被赶出去,让真正的庄青夏回来,会不会崩溃得郁闷撕掉。
不过这些东西她向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身上的伤更是数不胜数,枪伤刀伤无所不有,只是现代的去疤技术好一些,不像这里这么原始,只能用一些活血生肌的药物。
西林辰着实为青夏身上的疤痕苦恼了许久,青夏跟他说了几次没关系,却只能撞上他内疚的眼神。这个孩子认准了一切事情都是因为他而起,是以一直很是自责,任青夏怎样开到也无济于事。
也许是感觉到青夏呆呆的目光,秦之炎合上书卷转过头来看着青夏说道:“怎么了?做马车不舒服吗?”
“嗯?”青夏一愣,缓过神来,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我好得很。”
秦之炎将书卷放在一旁,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给青夏说道:“是坐在马车里闷吧,你闷的话,可以叫西林辰来陪你。”
这马车空间极大,摆放着书架、长几、软床、香炉、火盆等物品,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卧室,三五个人在里面吃饭聊天,都不会显得拥挤。青夏刚要说话,突然秦之炎眉头微微一蹙,半握起拳头来,放在口边,就重重地咳嗽了起来。一阵冷风随之吹进,青夏眼神一扫,只见马车的帘子被吹开了一角,白色的寒气肉眼可见。青夏手疾眼快,一把将厚厚的帘子拉住,用下面的小钩勾住,然后半跪在厚厚的地毯上,跪在秦之炎的身边,紧张地拍着他的背,沉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秦之炎咳嗽了好一阵,接过青夏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才稍稍平复了下来。他的脸颊经过一番折腾微微有些病态的潮红,其他地方却是苍白如雪,抬起头来对着青夏虚弱地谈笑,轻声说道:“不妨事,老毛病了。”
青夏半跪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温和的眼睛,只觉得一阵难言的压抑,缓缓地伸出手去,顺着秦之炎的胸膛下抚,就像是母亲给小孩子顺气一样。
“秦之炎,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可以告诉我吗?”
秦之炎淡淡微笑,手掌拂过青夏的头顶,他谈笑着扯动嘴角,温和地说道:“是一些陈年旧疾,不要担心。”
青夏缓缓地垂头去,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识趣得不再多嘴。当日在青木大殿,她曾亲眼见到秦之炎呕血,那样严重足以致命的病症,哪里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他这个人向来都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显得那样的云淡风轻,可是里面的险恶却也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清楚。
秦之炎,你总是说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背在自己的肩上,其实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那就多吃梨吧。”青夏顺手从长几的水果托盘上拿起一只黄灿灿的鸭梨递给他,说道:“你总是咳嗽,气管一定不好,多吃梨对嗓子气管都有好处,以后每天都要吃三个,早中晚各一个。”
秦之炎笑着点了点头,笑容灿烂得像是一抹纯洁的阳光。
“不要看书了。”见秦之炎又拿起之前的那本书卷,青夏顺手就抢了下来,随便翻看了一下,见竟是一些山川地理图纸,随手就扔在一旁,说道:“还要赶几天的路呢,你先睡一会,休息一下吧。”
秦之炎笑容淡淡,闻言点了点头,就像是永远也没有脾气的人一样,答应道:“好。”
暖暖的马车内,上好的檀香幽幽地燃着,香炉之上,有一条淡青色的烟雾竖直升腾。青夏为秦之炎铺好软垫,又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块薄毯,盖在他的身上,笑着说道:“你睡一会吧,到了樊城我会叫你的。”
今晚的宿营地是樊城城郊二十里的百丈垣,这里地势开阔,靠近明山山脚,是个绝佳的行军露营之处。
经过从军这段时日的观察,青夏终于明白了西川敢于大开国门,任其他三国进入的原因了。四国的地形划分,的确是见所未见的一项杰作,也难怪四国会互相钳制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谁一家独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都是来源于这里。
若是放在现代,这叫做犬齿结构,在兵家的理论上,最是唇亡齿寒的一种错杂关系。曾经在非洲的土族之中,有二十一个神秘的部落,隐藏在丛林之中,相互存在了上百年,现代战争大师曾针对这个课题开了课,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样长期存在的并立现象,并不是因为生产力低下,也不是因为人民热爱和平,而是因为他们土地的划分是以物产为基础,这就造成了他们在经济上存在了越强的互相依存的关系。这样的关系是隐性的,即便两国打得不可开交,也不会显现出来,但是只要一国过于强大,另一国将要出现灭亡的趋势,经济就会穿上巨人的衣服跳出来,用隐性的大手扭转局面,使得势力均衡。
这个问题的形成,源于上百年的时间积累,而且形成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