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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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青夏大喜,连忙点着头说道:“我们一定能逃得出这个地方,只要出了这个冰室,你就有救了。”
“好。”秦之炎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可是此刻听在青夏耳朵里,却好似仙乐一般。她站起身来,将秦之炎的身体推起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衫,紧紧的裹在他的身上。
“秦之炎,我们走。”缓缓将秦之炎扶起,小心的背在背上,青夏沉沉的吸了口气,然后努力的站直身子。比起楚离,秦之炎这幅病体要轻的多,尽管已经这样狼狈,可是却丝毫无损他身上那股上好的芝兰香气。
南方火焰殿堂岩浆喷发,引得北方寒冰殿堂冰雪融化为大量雪水,及时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却引得南边半边殿堂坍塌。此刻处在那极冷的寒冰大殿之内,地面上全是厚厚的坚冰,青夏的靴子早就在冲进火海中救秦之炎的时候就烧掉了底子,此刻只剩下一双白布袜子,踩在上面,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寒冷刺骨。
“秦之炎,你睡了吗?”青夏突然沉声问道。秦之炎默不作声,青夏登时就有些慌了手脚,刚要回头去看,低沉的喘息声就缓缓响起。
“没有。”
“秦之炎,我们说话吧,说话就不会那么冷了。”
短暂得沉默后,背上得男子轻声说道:“好。”
“秦之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火山喷发,你呢?”
“恩,第一……第一次。”
“我们离火山口那么近都能逃出来,真是福大命大。古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俩一定能逢凶化吉的。”青夏小心的一步一步走在寒冰之上,生怕摔倒。
秦之炎呼吸微弱,可是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一丝淡淡得呼吸吹在自己得后颈上,四下里一片寂静,巨大的寒冰石室本就宽广,外面的甬道更是绵长,青夏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轻声说道:“秦之炎,你逃出去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
“第一件?”秦之炎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道。”
“不行,一定要想好。”青夏固执地说道:“我们这么难才脱险,出去一定要做一件最重要得事。”
“哦,”秦之炎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在努力想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召集人手,封了,封了皇陵吧。”
“啊?”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青夏闻言仍旧不雅得瞪大了眼睛,哑然失笑,“你这个人还真记仇呢,你要是把你祖宗得陵墓封起来,你们秦国还不把你逐出秦氏。”
“呵呵……”温热得呼吸喷在青夏得脖颈之上,秦之炎淡淡笑着,声音醇厚好听,好似三月湖水一般,泛起浅浅的涟漪。
“唐姑娘,出去第一……第一件事,想做什么?”秦之炎似乎稍稍恢复了一点,说话虽然仍旧断断续续,但是却能够说出完整得句子。
青夏心头一喜,开心地说道:“是有一伴事最重要,出去一定要马上就做。”
秦之炎微微一愣,声音微弱但是却带着一丝好奇,“什么事?”
“我要出去大吃一顿。”青夏大声地说道:“我的肚子快饿瘪了,现在只想吃东西。秦之炎,你在皇陵里呆过一个月,你是指什么过来的?”
身后的呼吸霎时间为之一滞,甚至感觉的到秦之炎身体的僵硬,青夏登时有点惊慌,她连忙扭过头去,却见秦之炎苍白的脸颊趴在她的肩膀上,眼晴已经紧紧的闭上,唇角,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洒在她青色的男子长袍上。
“秦之炎!”青夏一惊,连忙叫道:“你怎么样?”
生命的力量正从这个男子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流失,他虚弱的已经睁不开眼睛,只有唇角轻轻的动着,却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秦之炎,你不要死。”青夏突然抿紧嘴角,沉吸了一口气,扭过头来坚定的向着远远的甬道走去,“秦之炎,我不想守着你渐渐腐烂的尸体死在这个该死得皇陵里。”
巨大的悲戚从青夏的眼底生起,很多熟悉得画面从她的脑海中升腾而起,黑暗的牢狱之中,到处都是尸首腐烂的气息,小小的她缩卷在母亲的身边,眼前是大片大片浓厚的鲜血。
她是汉族人,父亲是当年上山下乡的知青,从遥远的北边城市,来到了新疆,在村落里得卫生所做一名大夫,娶了母亲之后就生下了她。五岁之前,她一直是普通的孩子,生活平淡,却也富足。直到分裂分子包围了政府的小卫生所,将他们一家囚禁在地下室里,她记忆中苦难的岁月才真正得来临。
她无法再去回忆那一场艰难的岁月,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喝着父母不时递给她的腥热的液体,吃着生肉,靠在母亲的身边,听着父亲反复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不要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可是,终究没有人来救他们,甚至就连那些囚禁他们的人,也已经忘记了这地下室里还关着一家无辜的老小。父亲的声音渐渐微弱,渐渐的他不再安慰自己和母亲,不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说会有人来救他们。腐烂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地下室之中,黑暗中,她看不见任何事物,只是小小的心里,绝望的隐隐知道,也许,可能,或者,父亲已经不在了。
母亲的悲戚声在空荡死寂得屋子里显得是那样的可怕,她又饿又渴,害怕的大哭。终于,再一次喝道那种腥热的令人作呕的液体,吃到了那种根本嚼不烂得的肉。可是,就是靠着这些,她一日又一日的活了下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担忧绝望地活着,日子渐渐过去,渐渐的,终于连母亲的哭声都不再能够听见。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大声的哭叫,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她一声。
你知道父母的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滋味吗?
你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渐渐腐烂变得恶臭的过程里,其实也会是有声音的吗?
你知道跟着无数黑色巨大的老鼠一起争抢食物的感觉吗?
你知道,你知道,啃食在腐烂恶臭的尸体上时,是什么味道吗?
所以,秦之炎,求求你,请不要死!
不要让我守着你的尸体,孤独的在这个死寂得地方,一个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从来不惧怕死亡,我只是害怕等待死亡的过程。
所以,秦之炎,陪着我,就算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也一定可以逃出这个万恶的地方。
青夏背起秦之炎的身体,向着绵长得甬道,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去。
“咳……”
低沉的咳嗽声突然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青夏坚定的脚步突然一滞,身后的呼吸又再一次缓缓得喘息了起来,尽管微弱,但是却是真实的喘息着。
青夏的眼晴大大的睁着,眼眶通红,终于,一大滴眼泪顺着苍白得脸颊缓缓滚落,打在秦之炎纤瘦的手臂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
“唐……咳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秦之炎又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青夏眉头紧紧皱着,一言不发的向着前方坚定的走去。前方,是大片大片浓墨般的黑暗,脚下,是一片不知凝固了几千年得坚冰,身后,是坍塌断裂得残败火场,背上,是屡次救护自己的秦之炎,青夏突然觉得,即便是这样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也可以坚定的走下去。
“唐……”秦之炎声音微弱,有着死灰般的虚弱,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我……没睡。”秦之炎费力地说道:“连累……你……了……”
“没事,”青夏小声地说道,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要你陪着我,就可以了。”
“秦之炎,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坚持住。”青夏坚定地说道。
“恩。”秦之炎醇厚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像是大海温暖的浪花一般,层层卷上海滩上金黄的沙子,“我不会死……我会陪着……陪着你……”
“秦之炎,你是皇子,是有钱人,出去一定要请我吃顿好的。”清亮的女声在黑暗里响起,带着一丝强装出来得笑意。
秦之炎苍白一片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润,他痴语般的点着头:“好。”
“我还没有地方住,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要给我买一座大宅子。”
“好。”
“我还想要很多钱,我不想再东奔西跑的生活,我想自己做生意,赚大钱。”
“好。”
“你要做我的靠山,我要做仗势欺人的奸商,专门欺负良民弱小,大发国难财。”
“好。”
……
战地凤舞 第062章:长生
再长得路,也会有尽头。
沉重的石门终于洞开,青夏双手血肉模糊,浑身瘫软的跪在门前,看着前面那触目惊心得一切,只觉得所有的种种,都像是发了一场大梦般荒谬。
呈现在她面前的,赫然竟是一片黄金的世界。
遍地得金沙,闪动着令人炫目的光泽,触目所及,全是金灿灿的黄金。四下里灯火大盛,南海鲸油灯亘古不息的静静燃着,照射着一地的金沙泛着夺目的光挥。金色的沙漠上,一座古扑的宫殿矗立其上,每一砖每一瓦竟然全是由黄金雕琢而成,苍凉古扑,却又富贵滔天。
青夏登时响起了泰之炎得话,北方寒冰,南方烈火,西方黄土,东方青木。这里,难道就是西方得黄土神殿吗?
“小心!”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青夏一愣,转过头去,只见秦之炎靠在墙壁上,面色虽然仍旧苍白,可是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一片死灰。
“这处是西方蜃怪守护着得南方黄土神殿,相传蜃怪居于黄土之下幽冥海中,精于造梦。一旦踏进其中,就会陷入梦中,永远不能转醒。千百年来,死在这西方黄土神殿的盗墓者,成千上万,比火焰寒冰两殿还要多。”
青夏才不相信什么蜃怪传说,惊讶得看着秦之炎笑道:“你好了吗?没事了吗?”
“恩,”秦之炎淡淡笑道:“老毛病了,每天那个时候就会稍有不适,多亏了你。”
吐了那么多血,差一点就命归黄泉,这样还是稍有不适吗?青夏识趣的什么也没说,但是秦之炎会这样清醒过来,无论在实质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是一件极大的好事。青夏霎时就放下了心里的重担,笑着说道:“你好了就好,我们快去正殿吧。”
“方位上出了问题,现在看来要穿过黄土青木神殿才能进入正殿了。”秦之炎微微沉吟道。
“你不会是担心这什么所谓得蜃怪造梦吧?”
“难道姑娘你不担心吗?”
青夏眉梢一挑,说道:“我承认,这个世上的确是有一些无法解释得怪事,但是这什么蜃怪也未免太胡说八道了点吧。人的心哪里是它区区一个大贝壳就能决定的,要我说那些人之所以死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看到这里遍地黄金舍不得离去。说到底都是心魔在作祟罢了。”
秦之炎眼底精芒一闪,淡淡笑道:“这说法倒也新鲜,不过细细一想,也不无道理。”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你祖宗搞了这么多名目,说不定这里还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秦之炎点了点头道:“好的。”
经历了烈火寒冰两殿,青夏再也不敢大意,站起身来,拨出匕首,走在前面,习惯地说道:“你跟在我后面。”
一片璀璨的黄金之中,青夏娇小的身影走在前面,秦之炎刚要站起,突然发现手腕上绑着一条白色得长绫,长长的布条另一端,竟然牢牢的绑在青夏的手腕上。注意到秦之炎的目光,青夏面色一红,连忙解释道:“我怕这里还有什么迷惑人心的方位八卦,所以先做点准备,就算走散,也可以顺着绳子找回来。”
那条洁白的绳子,正是当日捣毁了加凌河厉群等人船只,和今日砍下颜平西头颅的辅助利器。中间的一段,还有着大片大片斑驳得血迹。殷红一片,十分的醒目。
秦之炎突然抬起头来笑了起来,不同于他平时那种清淡的好似没有感情得笑容。这个笑容十分真实,真实到流露到眼睛里,雪白的丝带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个结,秦之炎垂着眼,突然伸出手去将那结解开。
“哎!你……”青夏刚要开口,突然发现秦之炎修长得手指灵巧得将解开得绳子又再系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打的却是一个死结。
“这样,就解不开了。”秦之炎笑了笑,还孩子气的冲着青夏扬了扬拳头。
“好了,走吧。”青夏会心一笑,就转过身去。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踏上了金黄色的黄土圣殿,冥冥中,有远古的风在空气里轻轻吹过,吹狒在两人的脸上身上,黑漆漆的甬道里,有长风低沉压抑得怒吼,在四处回荡。
“秦之炎,”
“恩?”秦之炎答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十分好听。
“我们俩从这里走出去,算不算也是一身铜臭了。”
秦之炎一笑,摇头不语。青夏见他谈笑自若,全不似刚才那个重病垂危的男人,不由得一阵开心,不管怎样,他这个样子,可要比刚才好了太多。
一室安静,宏大的殿堂里,空气沉默,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青夏和秦之炎得不断得踩在黄金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秦之炎突然笑着说道:“我们这不叫染了一身铜臭。”
“啊?”青夏一愣,问道:“那叫什么?”
秦之炎卖关子般得眨了眨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