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魔火并阳神-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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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济洒然一笑:“多谢刘公公关心,程某身上一点小伤,不碍事。只是和我并肩作战的这些弟兄们都伤得不轻啊。”
李景隆在旁,观察情况又听得程济这么说。当即忙不迭表态道:“程督军放心。我现在就让属下们扶他们上马,回城后,定会以最优的条件将他们安顿好。”
程济笑道:“那就麻烦李将军。”
于是乎李景隆便安排属下们过来收拾这战后的残局。因为要将死者埋葬,要问清战斗情况,又要找绳子将那十八名俘虏绑起来等。李影隆有得事情忙碌。韦秋息也从旁施予一些必要的帮助。都没有去打扰程济与刘公公两人。
程济道:“刘公公,皇上有何事找我啊”
“皇上口谕,程督军听旨。”刘元海唱起官腔道。
程济于是跪下,俯首,恭听。
刘元海道:“近几日来,京中局面不稳,刺客猖獗。特诏良臣程济速入宫中,商讨应对之策。钦此。”
“臣,领旨。皇上万岁万万岁。”程济站起。
刘元海道:“那就请程督军赶紧上路回宫吧,只怕皇上已等急了。”
程济心知,皇上的谕令怠慢不得,当下与韦秋息和李景隆打过一声招呼后,向李景隆属下要过一匹健马,随同刘公公和他的人一起,先行驰回城去了。
第十三章:国事忧心重臣咸集
燕军还没有攻进南京城来,可是燕军的威势已大大震动了京城每一草每一木。
程济骑马往皇宫进发,一路上看见:走街的,行色匆匆;开店的,眉头紧锁;耍猴的,没了往日的热乎劲。偌大的街上一改平日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局面,变得空空荡荡,萧萧条条,直让人想起李清照声声慢一词里的那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慽慽”。
兵锋未至,便已造成这样的局面。可想而知,那些兵锋祸及的地方,是多么的凄惨悲凉。
自古以来,战争一直是残民最虐的恶魔,它到达到的地方,墙毁城崩,生产遭破坏,园林被焚毁,百姓背井离乡家破人亡,仁义道德也跟着被埋进十八层地狱。
相信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战事频繁的年代里。然而希望归希望,事实上,战争还是不断的频繁的发生,而且你还避不开,躲不过,这当然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程济已很深刻的感受到这种痛苦,这场已长达四年的“叔侄大战”,不知制造了多少孤儿寡妇多少无主冤魂多少荒城废墟。每每想到“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的战后景象,他心中便无由的悲痛起来。而且,因为恋人诗依养父程金养母张玉三人下落不明,使他在悲慽天下黎民之外更添了一份为亲朋担忧的焦灼。
如果说在这叛军祸世的年代里,他还有什么愿望的话,那他的愿望一定是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失踪的亲朋能够快些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战争真能够快点结束吗那些失踪的亲朋真能够安然回来吗程济不知道!他只知道,身为臣民,就应为国献身,为君效命,为拔乱返正不留遗力。
现在他已置身于皇城内宫的省躬殿外。
这“省躬殿”始建于建文元年九月。因为当时耿炳文带兵十三万在真定被燕军所败,建文帝感到事态严重,自觉不能一举平定叛乱,实在害苦了天下黎民。是于便建了这省躬殿,作为专门办理平叛军务的地方。
另外,殿名“省躬”,含有慎独自我督责,时刻不忘黎民疾苦不忘叛军危害社稷的意思。
可以说,殿号“省躬”,是建文帝向外表达自己勤政爱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一种心声。有了这种心声,全天下百姓都知道当今皇帝一直想做个贤明的主子。这一点,在争取民心上,意义非同一般。
确实,建文帝并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在位四年来,他大倡文教轻谣薄赋平反冤狱,真真正正为民办了不少好事。这也就是为什么战争四年来,南军虽屡有败绩,但还有很多士子贤人甘愿鞠躬尽瘁为国效命不惜身死的原因。
程济侍立在殿外,等待着建文帝的传唤。
站了不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刘元海刘公公走出来,请程济入内。
程济进了殿堂。只见建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身旁侍立着两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人。
建文帝年轻,与程济年纪相仿,在二十五岁左右,高六尺多一点,细眉秀目,唇薄肤白,身形削瘦,脸带忧色,仿似一个“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多情书生。
侍立建文帝身旁的两个人,正是有“御前贤能二侍卫”之称的杨应能和叶希贤。杨应能侍立在建文帝左边,长得头大身胖,宽肩宽额,静如一尊坐枯禅的佛,稳似一座愚公也难于摇撼的山。恰好相反,侍立在建文帝右边的叶希贤却长得精瘦高挑,鼻勾眼锐,直如一柄气冲牛斗的寒光宝剑,又似一道随时可以划破黑暗的厉害闪电。这两人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建文帝身侧,却给人一种城高池深,无法攻克的感触。
在龙椅下首的两旁,各设了八张红木大椅。左边第一张红木椅上,坐着一个人,年纪四十五岁左右,身着蟒袍,一脸的文气。不过这种文气又与建文帝那种多情书生气不同,建文帝的是带着伤感忧愁敏感的书生气,此人的文气却深蕴学者气派,显得明朗而深刻,让人一看便知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程济有过一段师生之谊时任翰林院侍讲的当代名儒:方孝孺。
捱着方孝孺,坐在左边第二张红木椅子上的人,年富力强,两目雪亮,顾盼间,透出一股能洞察幽微的睿智!就算不用眼睛看,程济只从感觉上也能认出他就是时常到狱中与自己坐谈的老朋友:刑部尚书暴昭。
右边的坐椅上也坐着两个人。第一个,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气势雄沉,但雄沉之中又透着一股攻于心计的味儿,显是那种能方能圆,能伸能屈的人物,这人近年来,不知耍了什么手段,也很得建文帝恩宠。正是左都督徐增寿。
第二个则长得短小精悍,大头小腿,坐在那儿就像一枚打在板上的钉子般凝定,并且两目寒芒闪烁,有如锋利的匕首,与他对视一眼,不免会被其犀利的眼神所伤,这人正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的蒋渺渺。
一看在坐的都是在这乱局中能主事的朝庭大员,程济心忖皇帝这次急召自己进宫,必然事关重大。当下跪向建文帝道:“臣程济应诏来迟,请皇上恕罪。”
建文帝看到程济回来,两眼泛起喜悦之情。这几年来,自己身边虽不乏可以倚重的大臣,诸如刚直的方孝孺稳重的暴昭能奉迎又会打仗的徐增寿等,但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差异吧,他们总没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让自己倍感亲切。此时自己正为刺客在京猖獗而烦恼,看到程济这个既可以推心置腹坐谈,又可以委之于重任的年轻人,心头自是高兴,当即道:“程爱聊请起,赐坐。”
程济起来,与几位大臣见过礼后,便捱着暴昭坐下。
建文帝看见程济脸色有些发青,两目布有血丝,大反平日潇洒的神态,便问道:“程爱聊脸色不好,是否身体有所不适呀”
“皇上明鉴,微臣昨晚在金川门外与刺客周旋,身受轻伤。”
“噢。”建文帝仔细打量着程济笑道:“爱聊鲜衣华服,梳洗整齐,看来可不像刚与刺客激斗过。”
程济回道:“臣在城外领诏前来,本是未及梳洗,幸得刘公公抬爱,在宫外准备了衣物和清水,这才得于这身打扮。”
“是这样吗”建文帝扫了站在自己下首右侧的刘元海一眼。
刘元海忙跪禀道:“回皇上,卑职见程督军衣衫破损,身有瘀伤,形容不整,怕污了皇上尊眼。所以在进殿前特意安排了梳洗。”
建文帝严声道:“可有请御医看过”
“这……”刘元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程济心知皇上关心自己身体,当下插口道:“皇上,微臣只是怕怠慢了圣谕,所以催促刘公公,匆匆的就来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公公。”
建文帝声音依然严正的道:“联不怕污了自己眼睛,只怕联的臣民受苦受难。如今非常之际,万事求实,才是正理。什么衣服光鲜梳洗整洁都是表面虚华的东西。所以日后若再有将领受伤,就先去找御医,别只整一些没有用的东西。知道吗”
刘元海惶恐道:“臣知错,臣定谨记皇上教诲”
“好了。联知道你也是为了联着想,以后再不要这样不务实际就好,起身吧!”建文帝放缓声音对刘元海道。
刘元海自是忙不迭磕头谢恩。
程济亦知机的道:“皇上厚爱,臣幸甚。”
建文帝点头问道:“程爱聊说与刺客周旋,不知详情如何,快说来让联与几位大臣听听。”
程济于是将自己如何发现刺客从曹国公营帐中逸出,又如何于平安镇大打出手,细细道来。顺便将韦秋息带领宏正帮帮众打击敌人前锋部队之事也说了。众人听后,一个望一个,眼中都起了波澜,显是震动不小。
建文帝向在坐的几位大臣问道:“诸位爱聊,对此事怎么看”
方孝孺首先道:“合程督军和韦校卫之力,竟斗那刺客不过。看来这个刺客的武功确实是高得出奇。会不会与昨天傍晚谋刺皇上的,是同一个人呢”
“昨天傍晚有人谋刺皇上”程济愕然问道。
徐增寿似是觉得应该先把事情向程济道明的道:“不错,昨天傍晚,大约酉末戍初的时候,在怀旧巷虎头包子铺前,有人意图谋刺皇上。幸好‘贤能二侍卫’护驾得力,皇上这才有惊无险。唉!这些刺客真太猖獗了。”
锦衣卫指挥使蒋渺渺接口道:“是属下失职,治安工作没做好,让皇上受惊了。”
刑部尚书暴昭冷声道:“蒋指挥使,只怕你不只是治安工作没做好吧。”
第十四章:庙堂勾心时势无常
这刑部职能是掌刑法狱讼。
偏偏明太祖为加强中央集权,在这刑部之外,又建立了自己的私人法庭和监狱,而这无条件服从帝王意志的法庭和监狱,正是由锦衣卫来统管的。
锦衣卫衙署是专门从事特务工作的机构,职能是侍卫皇帝,司仪仗,特别是专门镇压京师地区劳动人民的密秘结社组织和反抗活动,同时也侦察逮捕那些企图反叛皇帝的勋臣和官僚,其下设镇抚司,镇抚司内设监狱法庭,且备有各种残酷的刑具。
这镇抚司的法庭监狱叫“诏狱”,俗称“天牢”,刑罚最为凶残。
刑部执行的是大明国法,锦衣卫执行的是皇帝家法。
虽说在“家天下”的封建社会里,皇帝的意志往往能主导着国家命运的兴衰。可是,国终究是国,家终究是家,一公一私,径渭分明。公法与私欲不免要发生抵触刑部与锦衣卫的矛盾便起源于此。
偏是刑部尚书暴昭天性耿直,维法心坚,看不得有人胆敢凌驾于国法之上,而锦衣卫指挥使蒋渺渺则阴狠毒辣,仗着有皇帝这座大靠山,为非作歹肆无忌惮逍遥法外。
两大主事者性格行事作风上的差异,更使得两大机构间原有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所以刑部的人与锦衣卫的人向来不和。
太祖为人“猜雄暴厉”,为打击有能力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元功宿将,不遗余力。那时的锦衣卫自是如鱼得水,权势熏天,那时刑部的人自也就不敢对锦衣卫的人怎么样。
太祖死后,“仁明孝友”的建文帝登基,大倡文治,反对武力,对锦衣卫残民以虐的作风及“诏狱”的严酷刑法更是深恶痛绝,曾经想将这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的特殊机构废掉,只是因为考虑到削藩可能引起一些混乱,还需要锦衣卫出去侦察和逮捕,所以才没有直接将之废掉。
不过掌管“天牢”的职权因此被移交到刑部名下,里面的多数残酷刑具也被下令焚毁。可以说,自建文帝登基以来,蒋渺渺就极不得势。这也就是为什么此时在大殿之上,暴昭能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对蒋渺渺责难了。
面对暴昭的冷言冷语,蒋渺渺却意外的没有反驳,只是哈腰低头,一副知罪的样子道:“是,微臣除了治安工作做不好外,还察人不明,内治不严,让敌人混进了锦衣卫衙属,官居要职。差点害了皇上误了国家社稷。臣实在罪该万死,万死亦难辞其咎。”
“算了,联念你是国家的元老勋臣,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希望你能够明白。”建文帝淡声说道。
“是。”蒋渺渺恭声道:“待会微臣回去就着令手下们在京城仔细搜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陌生面孔。争取能将功赎罪。”
“嗯”建文帝点头,向身边的叶稀贤道:“叶侍卫,你就将昨晚朕遇袭的情况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