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有喜:冥夫求放过-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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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酒店看起来就是一座日本古代风格的民居,我们敲开酒店的门,一对穿着和服的老夫妻连忙迎了上来。跪坐在门口,向我们行了一礼,用蹩脚的中文说:“欢迎光临。”
我们一进门,姜珂就忍不住朝我靠了过来:“姐姐,怎么这里这么冷啊?”
我的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侧过头看了看周禹浩。周禹浩不动声色地用日语跟老夫妇交流了几句,老夫妇俩热情地带着我们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后院一间客房。
客房里倒是非常干净,屋中还放着一只瓷瓶,插着一束日本插花,环境优雅。如果不是鬼气这么重,倒还真是一处极好的旅馆。
“姐,我好冷。”姜珂抖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说,“我怎么觉得这里是鬼屋啊,周先生,你订的什么酒店啊。”
周禹浩见旁边放着一副茶具,便拿了起来,摆在矮几上,正襟危坐,开始煮茶。
我见他动作娴熟,忍不住问:“你还会日本茶道?”
周禹浩抬起头冲我笑了笑,说:“这不是日本茶道,是华夏古代的点茶,我们周家世代都要学习的。虽然这是日本茶道的器皿,但勉强可以一用,只不过要用我自己带的茶。”
说着,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包茶叶来,开始点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让人看着都像是一种享受。
不多时,他便将两杯茶推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端起茶杯。发现里面的茶与平时泡的茶完全不同,倒有些像平日里看到的咖啡,茶面上还有拉花。
“这是‘运筅’,又称为‘击拂’。上面的图案,称为茶百戏。”周禹浩端起自己拿杯,品了一口。说,“这是宋代点茶法,现今日本抹茶法类似宋代的点茶法,不过茶筅搅打无力,并不出沫饽,不过绿钱浮水而已。”
我看了看茶面上的拉花,不对,茶百戏,我的图案是水牛牧童,而姜珂的是山川,周禹浩自己的则是一匹马,象征着“马到功成。”
我喝了一口。味道非常纯正,我突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宋代之时,我来到凡间追捕鬼王,也曾和当时的名流士子一起饮茶喝酒。
当年,曾有一位气质出众的男人,坐在我的对面,分出一杯茶汤来,口中吟诵道:“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他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陆游。
那都是多么遥远的记忆了啊,久得都快忘记了。
一杯茶下肚,我起身去上厕所,还好厕所是现代化的,我对着镜子爬梳了一下头发,然后转身。然而,镜子里的人影却并没有动,反而露出一道诡异的笑容,目光阴冷地望着我。
然后,镜子中的那个人影拿起了洗漱台上的剃须刀,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划了一刀。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之中喷射而出。
我打着哈欠,优哉游哉地坐在马桶上,镜子中的人影露出几分不解,又在自己脸上划了几刀,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给划得千疮百孔。
我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起身又来到洗漱台前洗手。和镜子里的鬼影面对面,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你这实在太老套了,你以为你在自己身上下刀,我的身上也会出现同样的伤口?对付普通人或许还可以,对付我?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话一说完,我猛然抬起头。露出一道得意的笑容,将手伸进了玻璃镜子之中,一把抓住那鬼影的脖子,将它给硬生生地拖了出来,然后抽出一张镇邪祟符,啪地一声贴在它的脑门上。
它立刻就开始挣扎哀鸣。然后化为黑色的齑粉,消散在空中。
“不过是个小小的恶鬼。”我淡淡道,“还用不着让我用上地狱之火。”
我回到客房,周禹浩淡然地看了我一眼:“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
“从我们下飞机开始,就已经被阴阳寮盯上了。”周禹浩一边品茶一边淡淡说,“这只是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喝完了茶,我们出门逛街,这是一条古风街道,地板是青石铺成,街道两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店铺。
京都最有名的特产之一是京果子,是一种糖果,通常都是水果味的,做得相当精美,看得我食指大动。
我买下一盒,里面的京果子做成了樱花的模样,我捻起一块,自己吃了一口,味道很好吃,姜珂惊喜地凑过来,将我吃掉一半的糖果一口就咬了过去,舌头还在我手指头上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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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猝不及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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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舔的一口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电了一下,浑身都有些颤抖。
“好吃。”姜珂朝我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所说的好吃,不是指的京果子,而是指的我的手指。
周禹浩脸都要黑出水来了,他捻起一块京果子,咬在嘴里,然后乘我不备,抓住我的后脑勺,然后一口喂到了我的口中,同时还不忘咬上一口,牙齿划过了我的嘴唇,我顿时就懵了,整个人完全死机。脑中一片空白。
姜珂眯了眯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逛了一天的街,我们都有些累了,便在路边找了一处饭馆,进去吃饭。
我们点了几样日常饭食,刚刚吃到一半。就听见隔壁房间有争吵声,全是用日语喊的,我完全听不懂。
而坐在我身侧的周禹浩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忽然,我感觉到对面一股鬼气涌动,接着便听见“砰”地一声响,似乎是有人重重地倒地。然后,一道虚影从门外一闪而过,逃逸而去,
接着,便是一群人冲进了那个房间,然后我听到了纯正的中文:“会长,会长,您醒醒。”
姜珂忍不住问我:“姐姐,好像是华夏人,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周禹浩冲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等等,这是什么玩意儿。”那边传来一声大叫,接着便是嘈杂的喝骂声,鬼气翻涌,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不过,我们这次来日本,毕竟是为了鬼棺而来,这个时候多管闲事,恐怕不太妥当。
就在这时,我们听见刺啦一声响,纸质的墙壁被撞破,一个男人倒在我们的脚边。
我一看,那个男人浑身是血,身上裂开一道道深深的伤口。
诡异的是,那些伤口都是自己裂开的,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拿着刀子在他身上切割。
我抬头一看,隔壁房间里的,都是些粗壮的男人,身上纹着纹身,很像日本帮派,但从他们尖叫喝骂的话语中,却能听出他们全都是华夏人。
这些人全都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浑身都是刀口。
周禹浩站起身来,径直走过去,来到那个浑身是血的老男人身边。
那个老男人大概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看起来不像是帮派,反而像是生意人。
周禹浩伸手将他给拎了起来,将手猛地伸进了他的肚子之中。
周禹浩是灵体,因而手可以穿透他的身体,而老男人的身体完好无损。
在那老男人的肚子里翻搅了一阵,他猛地收回手,手中抓着一团黄色的东西。
那老男人身上的伤口居然开始奇迹般地复原,如果不是身上到处都是血,都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其他的人也同样如此,他们从剧痛之中挣扎了出来。满头雾水。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胸膛上纹着青龙的年轻男人用日语喝问。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是华夏人。”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地上那个老男人道:“阿龙,来扶我起来。”
龙纹身的男人连忙将他扶起,老男人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眼,说:“多谢三位的救命之恩。”
周禹浩淡淡道:“不必。都是华夏人,出门在外,当然该互相帮助。”
老男人欣赏地点了点头:“说得好,可惜啊,不是所有华夏人都这么想。”说完,他又看了看我们。说:“恕我直言,三位是不是法师?”
周禹浩道:“略懂一点法术。”他张开手,从老男人肚子里翻出来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居然全都是黄色的菊花花瓣。
“老先生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周禹浩问。
老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说:“这些混账,我不过是不肯妥协,他们居然在我身上下这样恶毒的诅咒。”
周禹浩淡淡道:“是阴阳寮?”
老男人一惊,再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他:“三位到底是什么人?”
周禹浩淡然笑道:“我们与阴阳寮有仇,各位如果畏惧阴阳寮,就当今天我们没有见过。”
说罢,也不等老男人说话,回身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便跟着他从饭店里出来。
我忍不住问:“这些是什么人?”
周禹浩说:“他们是京都华人帮派青龙帮的人,那个老人,就是青龙帮的创始人,京都的华人店铺,都在青龙帮的管理之下。”
青龙帮,这名字好挫啊。
周禹浩继续说:“这个帮派其实是华商们抱团组成的,不然会受到本地帮派的挤压,没有生存之地。”
没多久,这个帮派就被我们抛到了脑后,我们继续闲逛,完全像是来旅游的游客。
“姐姐,那是能剧。”姜珂忽然兴奋地说,“我在漫画里看到过,不如我们去看看?”
能剧是日本的传统戏剧,产生于八世纪,随后的发展又融入了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如杂技、歌曲、舞蹈和滑稽戏。
能剧的表演者都会戴一种白惨惨的面具,我一直觉得那种面具很可怕,日本人的审美我真理解不了。
但既然小珂喜欢,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当然愿意陪他去看。
古老的戏剧馆里上演的是能剧的常备剧目……《葵之上》,它是由世阿弥根据11世纪的一部由紫氏部撰写的小说《源氏物语》改编成。
剧目内容主要讲的是源氏的正妻葵,被丈夫的失宠情人六女的鬼魂附身,最后山里的苦行僧帮助葵驱散了鬼魂,葵安全生子。
戏剧馆里人山人海,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唱词一句都听不懂,看得我昏昏欲睡。
不知怎么,我居然真的靠在周禹浩的身上睡着了。
在我睡着之后,姜珂像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空洞,然后站起身,如同被鬼魂附身了一样,朝着后台缓缓地走了过去。
周禹浩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道神秘莫测的笑容。
姜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能剧后台。诡异的是,此时后台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化妆室里还挂着一面女鬼的面具。
忽然,头顶的日光灯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那女鬼的眼睛,亮起诡异莫名的绿光。
女人凄厉的笑声在四周响起,墙上的面具缓缓地飘了起来,朝着姜珂扑了过来。
那面具悬停在姜珂的面前,面具下出现一道虚影,像是一个古代的女人。她张开双手,朝着姜珂抱来,将他紧紧抱进了怀中。
“嘻嘻嘻。”女鬼阴笑着,原本以为已经抓住了姜珂,谁知姜珂忽然笑了:“你们阴阳寮要抓我,应该派一个厉害的鬼魂来,区区一个初级摄青鬼,也想抓我,真是找死。”
说罢,他抬起手,按在女鬼的面具上,咔哒一声。面具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女鬼发出痛苦的惨叫,姜珂脸上却露出兴奋的光。
女鬼的灵体开始滋滋生响,冒起阵阵浓烟,女鬼痛苦莫名,在他手下不断地挣扎。
“真是可惜啊,你进阶为摄青鬼也不容易,谁叫你运气太差,落在了我的手中呢。”姜珂凑到她的面前,笑得妖诡莫名,“我最喜欢看人痛苦受刑了。”
整整过了五分钟,女鬼才魂飞魄散。面具跌落在地上,咔吧一声脆响,碎成了一地碎片。
杀死了女鬼之后,他忽然笑了笑,朝着某处虚空之中望了一眼,手腕一动,一条大红色的丝帛从他的袖子里飞了出去,在虚空之中缠住了某个东西,用力一拉。
那东西跌落在他的脚边,竟然是一个穿着阴阳师服饰的年轻男人。
“啧啧啧,长得还挺英俊,可惜啊。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了。”姜珂笑道。
年轻阴阳师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挣脱出来,那红色丝帛却越缠越紧。
“别白费力气了。”姜珂笑道,“你越挣扎,只会越痛苦。”
年轻阴阳师色厉内荏地说:“你敢杀我,我是阴阳寮的人,你要是杀了我……”
姜珂将丝帛一拉,年轻阴阳师转瞬间便化为了一堆白骨,随着飞舞的丝帛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