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妻当道-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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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目光，太熟悉了，我在地下裂缝里看到过。
莫不是，这就是长路所说的蛇灵？只不过此刻他已经幻化成。人形了。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脸上却有很多皱纹，愁容满面，笑起来有点憨憨傻傻的，我怀疑他是不是个智障蛇灵。
他看着我们，也不说话，一边傻笑一边抽烟。
我不准备打扰了这蛇灵，准备离开。
不过刚转身，他却忽然开口了，声音之中满是沧桑：“你们，见到我家主子了吗？”
我立即摇摇头：“没见到。”
“那你们见过它家主子了吗？”蛇灵又指了指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老龟。
我再次摇摇头。
他一脸的无奈，眼角竟然还有泪珠滴落下来：“哎，抱歉啊兄弟。把你伤成这样。没办法啊，咱们都是各为其主，谁也怪不了谁。”
老龟的头动了动，表示不怪蛇灵。
“我啊，被主子给压在下面几百年了，几百年间。没见过一个人，每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在下面就想着啊，谁要是能陪我说说话，只要不违背主子的意念，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啊。就靠这个念头支撑下来，几百年间，一直都在想着这句话，要是真有个人来陪我说说话，我该跟它说什么呢？我要说我小时候的趣事，我要说成长的艰辛，遇见的怪事儿，险事，以及被我的主子给救下来的事，可怜我啊，几百年都没人来听我说话，我就说给一根扁担听……”
“直等到一年前。老兄你的到来，我才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你也是被困在这儿的，你焦虑不安，你愤怒狂躁，可是我都不在乎，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有点动静，我就觉得特别欣慰……”
“这一年，是我活的最精彩的一年，真的老兄，我会永远怀念这一年和你相处的时光的，我很感激你。恨不能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你看。”
“可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一出来，就要和你为敌，我也不想伤了你，可是都是给主子做事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儿有选择的权利啊，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愿继续在下面呆着。”
“算了，不说了，主子说我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这个毛病要改改，不过我觉得我这辈子也改不掉了。老龟兄，你快死了，我也不能救你，要不然主子又该说我了，忠孝难两全，就这样吧。”
老龟的眼睛里面，大把大把的眼泪掉了下来。
“老龟兄，你别哭，你一哭啊，我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蛇灵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吧嗒吧嗒狠抽了几口烟。
我心中无限感伤，都说牲口无情，我却觉得它们其实比人还要重情重义。
“你来了这一年，我也没啥可招待你的，你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想吃点东西？吃饱了好上路，做饿死鬼可不好！”蛇灵凄惨笑了笑：“下辈子投胎，就投胎成。人吧。至少，他们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老龟探了探脑袋，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嘶嘶声。
“哦，你饿了是吧。好，你想吃什么？想吃新鲜的白肉？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弄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白肉，就是活人的肉啊，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活人。
我感觉到了危险。
蛇灵抬头冲我们傻笑：“我这哥们儿想吃白肉，你们给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也行。”
它朝我们步步紧逼过来，双目再次释放出红彤彤的光来。
我大惊失色，连忙倒退几步：“我们是盘门的，你不能伤我们。”
“盘门的？盘门的又如何？我只听主人的命令，是不是盘门的，跟我没关系！”
主人？主人莫不就是盘门老祖？拷鬼棒是老祖留下来的，它也肯定认的吧。
于是我毫不犹豫把拷鬼棒掏出来：“拷鬼棒在此，我现在就是你的主人！”
蛇灵一下愣住了，盯着拷鬼棒看了好半天，最后咕咚一声给我跪下了：“主子。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松了口气。
“主子！”蛇灵忽然抬头看着我，泪眼朦胧：“小的做事不利，还是没能镇的镇魔金尸，任凭你责罚吧。”
我叹了口气：“无妨，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蛇灵苦涩笑了笑：“主子，我这兄弟要上路了，上路之前，我想满足它最后一个愿望，行不？主子经常跟我说，要知恩图报，我得报恩。”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按理说蛇灵报恩，那也在情理之中的，我能理解蛇灵被镇在地底几百年的苦楚，可是，它要吃白肉啊，是伤天害理的，我怎么能满足它？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蛇灵忽然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从大腿上割了一块肉下来：“主子，我能不能给它吃？它真的挺可怜的。”
我心中一阵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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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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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兄弟，即便是人，能做到这一点吗？
蛇灵一点点走到老龟跟前，拍了拍老鬼的脑壳，叹口气道：“老兄，吃点吧。”
老龟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它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一点点的缩了回去，四肢也缓缓缩回去，之后咕咚一声，摔进了那个大裂缝里面。一动不动。
看来它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了。
蛇灵无奈叹口气，轻轻将那块肉丢下去，又走到旁边挖了起来。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从下面挖了一根长扁担出来，它轻轻的摩挲着，苦笑道：“老舅，虽然这么多年你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我知道你肯定特别委屈，是不是？任劳任怨的给人干了一辈子活，腰都累弯了，到头来却被人无情的丢在了这里……算了算了，你要是能投胎的话。下辈子就投胎成。人吧。”
“你去陪陪我这龟兄，龟兄也有几百年的道行，希望能带你走上那轮回之路。”说着，蛇灵将扁担丢了下去，将它们给埋葬了。
以前我常听村里人说，扁担常会被蛇误认为是自家老舅，有时候蛇会把扁担误认为是同类，在扁担旁边做窝，今儿个是开了眼界。
不过为什么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呢？
蛇灵将扁担埋了之后，就又走到我跟前来了，重新跪了下来：“主人，你有什么吩咐吗？”
我说道：“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现在给你自由，你出去走走吧，看看大千世界，找一个安稳的家，好好的活着。”
蛇灵摇摇头：“主子。你是在赶我走吗？你赶我走，我就死在这儿吧，我跟这片土地，也有了感情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蛇灵是不是太长时间没跟人接触，脑子出了毛病了？
“算了，你愿在这儿做窝，就在这儿做窝吧，守着那三具镇魔金尸。”
“好！”蛇灵点了点头：“不过我压不住它们了，它们会出来的，我到时候跟它们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杀不死，也得重创了它们。”
我自然不同意，蛇灵这是在做无谓的牺牲，就又劝它，可它非是不听，就是倔，比玲珑还要倔。
没办法，我只好不再勉强。
我问它，是不是所有人都死在这儿了？蛇灵摇了摇头，说有几个人是逃出去了的。
听它的描述，逃出去的好像有络腮胡和玲珑，以及赛金花，这三个人本事的确是够硬的。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逃出去。
我说我得走了，还有别的事要去做。蛇灵点了点头，说若是它有机会活下来，以后还会继续为我卖力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朝大路上走去。
不过走了没两步，蛇灵忽然又叫住了我。
我转身看着它：“怎么了？”
“主子。有人叫我给你带句话。”蛇灵说道。
“嗯？谁让你带话？说的什么？”我问道。
“是一个老头儿！”蛇灵说道：“是他把龟兄镇在下面的。”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姥爷。
姥爷要对我说什么？
“他说，如果有一天红娘子落在我的手上，希望我能饶他一命！”
我皱皱眉头，又是这句话，已经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了。
一撮胡，长路，还有我姥爷，他们好像很确定红娘子有一天会落到我手上的，感觉一些事情，他们都清楚，就我不知道。
“还说了别的什么吗？”我问道。
“没了。”蛇灵说道：“他只是一直叹气！”
“嗯。”我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我们一直走到了大路上，我朝左右两边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往东边走。
“老三”说过，他会去东边找盘门的人，我们去东边，应该可能碰面。
这里地形复杂，大部分地区都是山林，山路弯曲的厉害，一不小心就可能走错路，在深山里面迷路。要是再想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我们走走停停，翻了大山，就瞧见了一座小镇子。
我们在小镇休息了一天，打听了一下盘门人的下落，不过一无所获。
现在盘门落寞了，即便是有盘门传人，怕是连他自个儿都不清楚盘门身份的吧，更别说这些无辜的乡民了。
我放弃了打听的打算，决定白天休息，晚上行路。我潜意识就觉得，盘门处境危机。为了安全，白天他们应该不敢出来活动，只会在晚上赶路，找我这个长路汇合。
期间行了七天七夜，不知走了多远，经过了几座小镇子。也是没找到盘门的任何线索。
我有点绝望了，心道我们会不会无意之中和老三错过了呢？
我打听到，再继续往前走，就又是一片山林了。而且这片山林不太平，山上还住着一窝悍匪，如果运气不好碰到悍匪。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我心中纳闷儿，这都什么世代了，怎么还有山匪呢？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所谓的悍匪，不过是一群集结在一块的小偷而已，他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抢东西。无非是去镇子上偷点值钱的东西，偶尔也会去盗挖一些古墓。
我和雷大少商量着，要不要过去？雷大少说万一那伙山匪，就是盘门后人呢？
我想想也是，盘门后人都掌握有一门手艺，应该不走寻常路。这小偷小摸，其实也是一门技术活，即便不是盘门后人，他们见多识广，把十里八村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说不定能问出个所以然呢。
我有三嫂和五个化生子。对付那一伙悍匪应该不成问题。
打定主意之后，我们便收拾妥当了之后，继续往前走。
山林里面温度极低，尤其是晚上，更是冻的人打哆嗦。
这样一直走到下半夜的时候，丹丹就说她快撑不住了，浑身上下凉飕飕的，脑子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我担心丹丹会冻出毛病来，这样更耽搁行程了，干脆准备原地休息休息烤烤火。
不过在找火柴的时候，却翻来覆去的找不到。
那些装备都是雷大少给背着的，我连忙问雷大少，是不是忘了带火柴了？
雷大少连连摆手，说怎么可能会忘？他偷了旅馆三盒火柴两个打火机的，毕竟夜晚行路，火源比什么装备都重要，临出发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一番。
雷大少连忙在包袱里翻腾了一番，最后竟气的跳了起来：“日他娘个仙人板板，咱们被偷了，这里还真他娘的有小偷啊。”
在雷大少的指引下，我这才发现包袱上竟有一个一指多长的口子。
我顿时就有点害怕了，那小偷究竟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偷走我们的东西竟然没有一点察觉，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
我连忙让雷大少检查检查。看看别的东西有没有少。
雷大少检查了一遍，最后冲我摇了摇头：“除了火柴，一样没少。”
那就更奇怪了，小偷什么都不偷，就偷两盒火柴？
我心中知道有蹊跷，自然不敢在此地多做久留。就给丹丹打气，说等咱们走过了这一个地方再休息，多活动活动也能变的暖和。
丹丹点了点头，艰难的跟在我身后往前走。
走了没多长时间，我竟发现前边有一团火苗子在跳动，还能看到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在烤火。
雷大少顿时大喜：“我去讨个火。”
我立即拦住雷大少：“不能过去，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深更半夜在这无人区一个人烤火，能正常？”
雷大少也倒吸一口凉气：“是啊，的确有点不正常。那怎么办？要不来个先下手为强？”
我摇摇头，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瞧瞧，说不定是盘门人在等咱们的呢。”
丹丹一脸担心。让我务必小心，我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