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灵异事务所-第7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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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安慰多少起到了一点作用。
莫晓玲的母亲冷静下来。
梦境中的场景一跳转,我看到那扇窗户上贴了符纸。窗户给封了起来。莫家的客厅里面还供奉起了菩萨。
莫晓玲变得很少哭了。
她到目前为止只看到过两个死亡场景。副作用还在,却不算强烈。从小经受这些,莫晓玲已经习惯了。
但很快,莫晓玲就要上学了。
第1307章 黑暗的后续(10)
梦境的画面快速掠过。
长大的莫晓玲不可能一直待在家中,走出了家门,去往更多的地方,也意味着她会看到更多的死亡场景。
我的意识中涌入了许多鬼魂杀人的片段,我的双眼则看到了莫晓玲每次被副作用折磨的场景。
她已经长大,能够诉说自己遭遇的事情。可她的父母并不理解,还觉得不安。因为长大之后,莫晓玲的眼睛依然“很好”,依然能看见。
“不能告诉外面的人。”
“你看错了。”
“不要胡说!”
“你再撒谎,我就要打你了!”
莫晓玲父母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强硬。同住的祖父母也没有包容她的“怪异”,反而是觉得秽气。
“这种小孩活不长。给家里要惹麻烦的。”莫晓玲的奶奶念叨着。
她并不重男轻女,却迷信认为莫晓玲有阴阳眼,意味着厄运。她不和莫晓玲说话,不和莫晓玲对视,甚至吵着闹着要搬到女儿家里,不和儿子一起住了。
莫晓玲沉默了下来,越来越安静,再看到东西,也不会告诉家里人。
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泣,咬牙撑着副作用过去。
场景一变。
莫晓玲仍然在被窝中。这次的副作用让莫晓玲发烧头疼,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虚弱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莫晓玲的母亲以为她生病了。她捧着莫晓玲的脸颊,抵着她的额头,感受莫晓玲的体温。
在恍惚中,莫晓玲看到的死亡场景涌入了她母亲的脑海中。
我看到女人脸色大变,一下子推开了莫晓玲,发出了惨叫。
莫晓玲被惊醒,睁开眼,看向倒在地上的母亲。
“妈妈……”她喊了一声,声音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小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莫晓玲的母亲在地上翻滚,疼得不停叫唤。
外面房间有人进来。
莫晓玲的父亲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玲玲……”男人也就看了眼莫晓玲,又收回视线。
莫晓玲的爷爷奶奶走进来,七嘴八舌。
他们去叫救护车,可不等救护车过来,莫晓玲的母亲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声音吊了起来,到了最高点,就戛然而止。她睁着眼睛,手和脑袋都是一垂。
莫晓玲的意识开始模糊。她身上的痛苦稍稍缓解。一下子放松下来的神经,让她昏了过去。
“我早说了!她就是个祸害!她是要克死我们的啊!”莫晓玲的奶奶惧怕地说道。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莫晓玲的母亲去看了看莫晓玲的状况,人突然就死了。而她死前的表现,和莫晓玲原本饱受痛苦的模样很相似。
我生出了对莫晓玲的一点同情。
不管她以后,此时此刻的莫晓玲只是个无助的小姑娘。她还不到十岁,失去了母亲,被父亲送入医院,一个人住在病院中,无人照顾。她的病情也没有人能治疗。
同病房的病人家属都很同情这个小姑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会对莫晓玲释放出善意。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对莫晓玲也多有照顾。
莫晓玲不敢乱跑,怕看到死亡场景。
她仍然会发烧,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睡过去,意识不是那么清醒。
“原本也是这个病床吧。有个男孩子,被父母扔在这里了。”
“扔在这里?”
“是啊。好像是没有爸爸,就一个单亲妈妈。住院两周,他妈妈连医疗费都没付,人就不来了。他一直要找妈妈,吵着要妈妈,很作孽的。”
“找到了没?医院没找?”
“找了啊。找不到。他病也不好。不好好治疗,本来就不好,小病变成大病,人就没了。还是我们捐钱给他火化了,送去安葬了。”
莫晓玲迷蒙中听到的话,都从我耳中穿过。
我感觉到了一丝阴气出现在床底下。有东西顺着床脚往上爬。
这阴气,对我来说还有些熟悉。这是莫晓玲婴儿时期看到过的阴气。
她很巧合,也可以说是按照命运的安排,住进了同一家医院的住院部,就躺在了那一张病床上。
这应该就是我们这类能力者都会遇到的状况。
此刻的莫晓玲对此毫无抵抗力。
阴气缓慢地钻入了她的体内,想要入侵她的心脏,霸占她的身体。
我感觉到这股阴气并没有成气候。它连一个鬼魂的形体都没有凝聚起来。那个死去的小孩没有化成完全的鬼,只是留下来一个想要去找母亲的执念。
莫晓玲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身体。
她耳边听到了呢喃声。一个稚嫩的童音不断重复着“妈妈”。
妈妈……妈妈……
妈妈死了。
莫晓玲忽然想到。
她回忆起来母亲倒下,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那一幕。那种模样,并不好看,不是电影女演员那种优美的死法。
莫晓玲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那样死去。
耳边的声音停住了。
稚嫩的声音变得尖利,嘶喊道:“没有!没有死!”
莫晓玲一个哆嗦,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眼。
她迷茫地看看周围。
在闲聊的护士走了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莫晓玲呆愣地看看护士,摇摇头。
护士叹气,“你爸爸有些忙。他待会儿就会来看你了。”
莫晓玲没作声。
她听到了奶奶说的话。她害死了她妈妈,她爸爸不会来了。
“你说谎!”那个男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莫晓玲低头看看自己的心口。她觉得胸闷,她也很确定,那声音是从自己胸口传出来的。
尽管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莫晓玲却一点儿都不害怕。
她已经看过了太多、太恐怖的死亡场景,也有过好几次濒死体验了。
我发现莫晓玲这时候已经看淡了死亡。一个人的死对她来说并不是恐怖的事情。即使死的人是她的母亲,她也没有多少触动。
那个鬼的残体伴随了莫晓玲很长时间。
他一直没有凝聚成形,也没有清晰的思维。他只是不断喊着妈妈,从潜意识影响着莫晓玲。莫晓玲却不是普通的小孩。她觉得那个声音很吵,觉得他在自己的身体内让自己不舒服。
仅此而已。
莫晓玲的父亲终于来接她出院。他却是不敢碰触莫晓玲,只提着小包,让莫晓玲跟自己走。
“给你报了住宿学校,转学手续都办好了。”莫晓玲的父亲说道。
莫晓玲没接话。
“你到了学校,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她的父亲自顾自说着。
莫晓玲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马路中间。
第1308章 黑暗的后续(11)
十字路口,车辆繁忙。这路口还没有红绿灯,也没有划车道和斑马线。路上的车多数是汽车,只有两辆小汽车经过。
莫晓玲的故乡显然不是什么大城市,基建设实在是不怎么好。
没有多少四轮车,但路上依然尘土飞扬。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云朵。
那些骑着自行车的人或悠闲、或匆忙,都将车铃按响,嘴里还发出吆喝声。路边,有人摆摊叫卖,也有卖小吃的。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嘈杂又让人觉得安心。
这样生活化的场景中。莫晓玲看到了一个红衣的女人。
她站在路中间,也就是十字路口的正中,一动不动。车辆都从她身上穿了过去,继续前行。
我没有感觉到阴气。
这是个已经离开的鬼。只有莫晓玲能看到她,看到她杀人的场景。
就只见周围拥挤的自行车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那个红衣女人。灰蒙蒙的天空变成了漆黑,从白天转入夜晚。
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好像有月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的红裙被风吹起来,飘扬着,露出了她裙子下的双腿。那双腿没有脚,小腿以下,直接就变成了虚无。
哒哒哒的脚步声从莫晓玲身后传来。另一个女人进入了莫晓玲的视野中。
比起红衣女人,这个女人打扮朴素,头发用皮筋绑了一个马尾辫,都没有梳理整齐。她跑得气喘吁吁,十分着急。
妈妈!
莫晓玲的身体中有声音在喊。
女人已经跑上了马路,就要穿到马路对面。
那个红衣的女人突然转头,看了过去。
女人的脚步停下,不安地看看马路中间。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是看到了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女人退了一步,吓得转身就要继续跑。
“别走。”红衣女人开口。
这一声幽幽的话语却比命令更加沉重。
女人的脚步刹住了,身体前倾,还保持着跑步的姿势。她缓慢地转头,瞪大眼睛,盯着红衣女人。
“过来……过来……”红衣女人一下下招手,动作和说话声一样缓慢,“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女人僵硬着,放下双手,笔直地站好。她仿佛是不受控制,直挺挺地抬腿,迈出脚步,走向了那个红衣女人。
妈妈!
莫晓玲身体中的鬼又叫了起来。
除了莫晓玲和我,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女人已经走到了红衣女人的面前。
红衣女人一把抱住了女人,身体似乎都挂在了她的身上。她看起来轻飘飘的,但这样一动,那个女人就受不住似的往后仰倒下去。女人的身体还保持着笔直,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直接重重砸在地上。
抱着她的红衣女人仿佛是被震散了,直接就消失了。
我眼尖地看到,红衣女人的阴气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内。
好半晌,地上躺着的女人才坐起来。
她没有用手做支撑,上半身直接就起来了。接着,她也没有屈膝,下半身以脚后跟为支点,也起来了。
以这种怪异的姿势站起来后,她迈步往前走。动作逐渐从僵硬变得自然。
她进入到了夜色中,隐隐有一抹红色的裙摆飘过。
莫晓玲打了个冷颤,就像是有阴风吹入了她的身体中。她身体里的阴气也起了反应。
莫晓玲闷哼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走远了的莫晓玲父亲这才注意到不对,返身回来。他不敢碰莫晓玲,只远远站着,询问情况。
路上人多,莫晓玲又是个孩子,自然有很多人关心,也少不了指责莫晓玲的父亲。莫晓玲的父亲脸色忽青忽白,不好向外人解释。
有个中年女人可能是心善,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把抱住了莫晓玲的肩膀,“闺女,咋的啦?是不是肚子疼啊?还是哪儿不舒服啊?”
她贴近了莫晓玲的身体,被莫晓玲下意识抓住了。
莫晓玲的体内,两股阴气在肆虐。她就像是一只口袋,装了两只活蹦乱跳的野猫,就要被挠成破布条了。
本能的,莫晓玲想要将那两只野猫扔掉。
就在她这个念头起来的时候,抱着她的中年女人惨叫一声。
普通人根本不能感觉到阴气存在,也看不到鬼。就像是头一回接触某种病菌的人,没有产生抗体,肯定会吃大亏。而大多数人的免疫细胞应该是无法对这样的病毒产生抗体的。等待的他们只是或长或短的死期。
中年女人没有暴毙。她推开了莫晓玲,自己往后退了几步,难掩痛苦地倒在地上。
周围人哗然,更加不敢接近莫晓玲了,都以为是某种严重的传染病。
莫晓玲浑身一松,可没过几秒,中年女人的灵魂被阴气近乎撕碎,身体也没了气息后,那种疼痛又回来了。
莫晓玲捂着胸口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站得远远的,表情惊疑不定。
莫晓玲可怜地向他伸出手,“爸爸……”
小姑娘摆出这样的姿势,露出这样的神态,做父亲的不可能完全硬下心肠。
莫晓玲的父亲焦头烂额,只能远远哄劝着。
“爸爸……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爸爸……”莫晓玲哭泣着,“呜……”
莫晓玲的父亲一步步靠近,轻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