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灵异事务所-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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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被关闭,客厅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心中一紧。
“好痒,底下好痒。”
“不要压我身上。”
我在黑暗中搜索这声音的来源,可没有光线,让我很难看清眼前的景物。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我的梦,我用的不是视力。想明白这一点,我的眼前就豁然开朗,好像拥有了夜视能力。
突然,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他的手拍着沙发,脚摩挲着地毯,嘴巴开合着。
“为什么要压在我身上?我的花纹都被挡住了。”
“我也不想压在你身上,可主人根本不懂装潢。”
小男孩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在玩一个有趣的配音游戏。
啪!水晶灯被打开。
第94章 再入梦(2)
伴随着脚步声,一个模样艳丽的女人从我背后走过。
我发现,灯亮起的时候,沙发上的男孩就不见了。
“楚润,你怎么不开灯?”女人好像能看见那个男孩,一边走向玄关,一边随口说着,“妈妈晚上不回来,你有事情叫保姆。”
开门、关门,女人离开。
啪!水晶灯又被人关闭了。
“楚导,一定要找人借这个?”
环境生硬地切换,我周围出现了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和各种摄影器材。一个男人正弯腰对空无一人的椅子说话。
“嗯,去借。”空气中响起了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声音。
剧组很热闹,演员在排练,摄影师在架设镜头,还有一些人跑来跑去,我这个外行根本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那个女人真不好看。上镜好胖。”
我侧头看向了空椅子。
“她声音也不好听,我不想录她的声音。”
“好痛!这个白痴摄影师!”
“嘿嘿,我这边是个老熟人,很珍惜我。”
“我想要先前那个摄影师。”
“他被那个贱女人赶走了。”
“我要把她拍得很丑!”
没有声线变化,但有着充沛的情感和音调起伏,这个年轻的声音正在给一台摄影机和一只吊杆麦克风配音,听起来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爱。
剧组的人好像都没听到这声音,还在专心于自己的工作。
这是楚润的人生吗?
不是那个疯狂的杀人恶鬼,而是一个寂寞的小孩,以给无生命的物体配音为乐。听他的配音内容,很难想象他死后做出的种种恶行。或者,这就是生前沉默地集聚压力和愤懑,死后一切都爆发了?
“楚导,东西借来了。”之前那个人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只花瓶。
“啊啊啊,我要上电视了!”楚润又给花瓶配音,“太好了!主人好开心!我要装什么花呢?我喜欢玫瑰呢。”
“插上玫瑰。”楚润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那个人又去买玫瑰。
花瓶插着玫瑰花,被放到了镜头前。
被摄影机,或者说是楚润嫌弃的女演员一身家庭主妇打扮,很有生活气息,搭戏的男演员则西装革履,像是成功人士。正式开拍,两个演员开始了各自的表演。
这是一出家庭伦理剧,我只看了几秒就明白了戏的内容,演员饰演的是正在经历七年之痒的夫妻。女演员本在装扮花瓶,布置温馨的家,男演员却在此时提出了离婚。
哐!咵嚓!
我吓了一跳,看着滚下桌子摔碎的花瓶,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种气闷感。
“卡!”楚润大叫着。
整个剧组都吓了一跳。
女演员不满,“楚导,刚才有什么问题?”
“呜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为什么……”
“你把花瓶打碎干什么!剧本里面没有这一段!”楚润愤怒地叫着。
“演员有自由发挥的权利。这样不是更有冲击力吗?”女演员莫名其妙。
“导演,没事,这花瓶也不贵,赔不了多少钱。”借来花瓶的工作人员劝道。
我始终看不到楚润的身影,耳畔却一直有着楚润给花瓶的配音。
“我不要上电视了,我要回去。我的主人在等我……主人还能看到我吗?”
眼前的景象在不断缩小,楚润的声音,剧组的催促争吵,都好像被人按了音量键,不断变轻。黑暗吞噬了片场,又慢慢有了微弱的光。
我的面前是另一个片场,寒酸简陋的小屋内肮脏不堪,演员们的模样也和刚才那一幕戏不同,好像是一群流氓。其中一个男人被其他人压在地上,其他人都是一张反派脸,拿了手边的哑铃砸在男人身上。
“卡!”楚润不满意地叫了一声,“舟向阳,你要表现出剧痛之后的隐忍。这样,你把脸憋红了,咬紧牙,再怕一条。”
我顿时知道眼前的场景是什么了。
拍第二条,楚润看着导演的监视器,还在给那个监视器和摄影机配音:
“那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和我们不太一样?”
“那是道具,是假的。”
“哦。要是真的就好了。”
“是啊,要是真的就好了。”
第二条,楚润还是不满意,如此又反复拍摄了好几遍。
我提起了一颗心。
陈晓丘说不知道这起事故的真相是什么,我或许很快就能知道了。让我极度不安的是,楚润配音的内容越来越机械,不断说着“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卡。先休息一会儿。”楚润再次喊停,揉了揉自己的脸。
那个舟向阳似乎脾气很好,给全体工作成员道歉,对自己连累了大家很愧疚。他彬彬有礼,让我想起了陈晓丘说起的他的外号——钢琴小王子。可在这个钢琴小王子跟楚润道歉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怨恨。楚润还在看监视器,没有注意,周围的工作人员各自去休息,也没有注意。
我不知道这是楚润投射在梦境中的观感,还是客观的现实。我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哑铃上,死死盯着。
直到再次开拍,哑铃都没被人调换。
“我们有新同伴了。”
“太好了。这次能拍好了吧。”
监视器和摄影机“说”着。
我心中咯噔一下。
“砸死这个卧底!”楚润突然叫喊了出来。
咚!
“啊!”周向阳大叫。
整个剧组的人都吓到了。
那个扔哑铃的演员面色惨白地说道:“不对,这道具重量不对!”
剧组慌乱起来,周向阳握着手腕,痛得满头是汗。
“哈哈,我砸断他的手了!”楚润还在配音。
我意识到楚润的性格在这一次发生了质变,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空座位。
椅子上不再是一团空气,而是出现了一个中年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被人群踢来踢去的哑铃。
“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是哑铃啊,为什么要砸死人?”
“它应该帮人锻炼肌肉。”
“都是那些人的错,它长歪了呢。”
“它疯了。”
“我……大概是疯了。”楚润喃喃自语,眼神变得空洞。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周围的景物全部消失,只剩下了坐在空气中的楚润和那个孤零零的哑铃。
这一夜的梦到此为止了。
我睁开眼,有些回不过神,还沉浸在楚润的梦中。
他是有了超能力,让道具哑铃变成了真的哑铃,还是真的疯了,无意识地调换了哑铃?后者看起来更为合理。一直以来,那些物品都没有生命,都是楚润自己给它们配音。楚润生前的这些经历,似乎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关系。他根本不是追求完美作品的艺术家,只是个把拍戏当工作的普通导演。
或许,今晚,我会知道楚润变成恶鬼的原因。
第95章 三入梦(1)
我因为即将知道楚润的真相,而兴奋不已。这天工作都不是很上心。其实,我就是上心也没什么用。陶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要调查,也没有途径。我都想要找个算命先生来算算陶海在哪里了。
这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入睡后,我果然看到了梦的后续。
新的场景同样是在片场,其中大多数人还是我在舟向阳那个场景中见到过的,只是这一次,片场的气氛极为古怪。楚润不再是看不见的空气,而是确实存在的人,和片场其他人一样,脸色苍白、神情阴郁。他的眼睛毫无神采,呆滞地注视着监视器。
镜头前,一男一女两个演员正在排戏,女演员手中拿着一根绳子,在男演员脖子上比比划划。两人还算轻松,有说有笑。
我发现楚润一直没给周围的东西配音,他就像个正常人,突然失去了那种怪癖。
“楚导,都好了。”有人凑到楚润身边说道。
“哦,那开拍吧。”楚润转了转头。
我这才看到,楚润脸上有好大一块乌青,看来是被人打得。他垂在身侧的手上还绑了绷带,不知道伤得是否严重。这样的伤,应该是舟向阳做的吧?我心中猜测着。
开拍后,男女演员开始争吵,男演员坐下,背对着女演员抽烟,女演员经历了一番心里挣扎后,就拿了手边的绳子套在了男演员的脖子上。一方用力,一方挣扎,开始了一场谋杀。
“话筒被拍进去了。”楚润身边的人提醒道。
楚润好像梦游一样,听到人提醒才喊了“卡”,说“重拍”。
片场一时紧张,大概是想到了舟向阳那场不断重拍的戏。
提醒楚润的那人笑着解释了一句。举着话筒的工作人员连忙道歉。
重拍,这回是女演员笑场,打断了拍摄进度。
第二次重拍,一切顺利,接着要补拍一些特写镜头。
楚润依旧不在状态,基本是他身边的人在指挥剧组工作,那人似乎就是楚润的副导演了。
“开拍。”楚润漠然说道。
监视镜头中,是绳子勒进男演员脖子中的特写镜头。那个演员憋得脸通红,不过就两秒,拍摄就结束了。
片场一堆人都安慰男演员辛苦,他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揉了揉脖子,还笑呵呵的,给人一种敦厚老实的感觉。
“得再来一遍。”副导演突然开口,“刚才那个不行。”
男演员狐疑地凑到了监视器前,镜头中,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浅痕,就在绳子下方,应该是拍摄全景的时候刮到的,虽然浅,但看起来很突兀。
“补个妆,再来一遍。”
片场又忙碌起来。
楚润的视线从监视器上移开,盯着那根道具绳子。
我暗觉奇怪。陈晓丘那边听说的情况是楚润吹毛求疵,这场戏拍了很多遍,拍到出了事故,可楚润明显心不在焉,剧组的人也心不在焉,有了点小状况。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发生了舟向阳这样的事情,楚润还被打了,人心惶惶实属正常。无论如何,楚润都像不是个有艺术追求的人。
再次开拍,楚润这回自己喊了“卡”。
我心中一跳。
“你的挣扎不够。你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肯定要挣扎,不要干坐着。”楚润对演员说道。
“卡!”
“不行,你这挣扎太过了,镜头画面都乱了。克制点,只要表现出挣扎就行了。”
“卡!”
“你当自己是脑瘫吗?挣扎!求生欲!懂吗?”
楚润有些急了起来,用受伤的手揉乱了头发。
“卡!”
“不对,不对!你能表现出一点儿美感吗!你这样乱动,谁看到了都知道这是演戏!要有情绪,要让观众紧张起来!”
男演员被骂得一无是处,也有些烦躁,和楚润争辩了几句。
“嘻嘻嘻……”
“咯咯咯……”
“嘿嘿嘿……”
我的后背冒出冷汗来,猛地看向楚润。不对,不是楚润在配音!
“一群傻瓜。”
“他们都不懂拍戏。”
“我应该拍更好的作品。”
“让它来吧。”
“是啊,让它来吧。”
那些声音有着不同的声线,却都很怪异,明显不是人类的声音。
楚润的呼喝戛然而止,头上冒出冷汗来。
“让它来吧。”
“让它来吧。”
“让我来吧。”
楚润瞪着那根绳子。
“好了,楚导,再来一次吧。这次一定拍的好。”副导演打圆场。
男演员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屁股坐下,将绳子扔给那个女演员。女演员也不耐烦,搓了搓勒出痕迹的手,接过了绳子。
楚润不停流着汗,被副导演连拖带拽地按在了椅子上。
副导演越俎代庖,喊了开拍。
绳子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