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香魂-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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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萧力东犯懵的说道:“真不是雨霖铃。”
坏事了,我们看见的虽然一样,但听见的却完全不同。
这时,里边的女老师透过门玻璃看见我们,就挥手让学生们停下,她走到这边敞开门说:“孙小空,你今天才转学过来怎么就迟到?”
竟然知道我名字?我愣住了。
“下不为例,我是你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杨心同,进来吧。”女老师让开半个身子。
她从头到尾像无视了我旁边的萧力东,但没有等我开口呢,这大块头却绵绵的说:“杨老师,我不是新……”
我疑惑的看着萧力东,他却侧头对我说道:“孙师兄,杨老师让我进去啊,怎么办?”
“她也让我进了,还说我是新来的。”我心跳忽然加快。
萧力东纳闷不已,“可我没听见杨老师对你说啊。”
我们惊恐的对视,妈的,除了我和萧力东能互相看见之外,这里的老师和学生的视野却只有我们之中的一个。
紧接着,杨心同不解的看着我说:“孙小空,嘀嘀咕咕的跟谁说话呢,别耽误同学们上课!”
我想转身就逃,但隐隐有种直觉,一旦跑了,等待着自己的就是死。
“萧兄,互相保重,进去了之后互相帮衬着点儿。”我说完就大步一迈,越过杨心同的身子进了教室。
令我无法想通的一幕出现了,杨心同反手把门关上说:“暂停一下,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同学:孙小空加入我们初二六班!”
台下哗哗鼓掌。
可是……萧力东呢?他怎么没有进门!
我本能的跑回门前打开,探头望着,再无萧力东的踪迹,糟糕,萧力东一定也进来了,但我们被已强行措开,无法跟对方看见和交流,这样一来就成了单枪匹马。
下边的学生们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杨心同一把将我拉回来又关上门,漂亮的脸仿佛挂着冰霜,说:“这种不尊重人的情况,我只能容忍一次。”她伸手指着靠墙倒数第二排的空位置,“那是你的座位,希望能认真点儿,这里与别的学校不同,没有开除,也没有休学退学,唯有惩罚。”
我打了个哆嗦,走去了自己座位,环视了一圈,算上自己,这初二六班共有四十二个学生,男女对半分,哦不对,还有个自己无法看见的萧力东,不知他此刻情况如何。
我没有书,就跟同桌一起看,我通过她桌子上其它课本的封皮知道了她的名字,苗惠儿。她看上去年龄就十四岁,扎了条马尾,微凸的胸前像在宣示着含苞待放。
杨心同带着我们把《雨霖铃》念完,挑了点了两个名字,“王建,肖亦涵,上来默写这首词。”
接着就站起来一男一女走向讲台,但我这时才发现,这两个全是男的,王建起码有二十五六岁了,大老爷们儿一个,这也能来上学?
再说肖亦涵吧,一身蓝色的碎花连衣裙,指甲也涂成了粉色,头发编的也很好看,就是……有个跟乒乓球一样大小的喉结球。
苗惠儿像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她拿笔在纸上写着:“王建是留级生,大概在初二蹲了十年,考试也及格不了。”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份毅力……等等,我想到之前杨心同说的,难道不及格就无法升入下一个学年?
苗惠儿又写道:“肖亦涵是男孩子,因为被惩罚了,就成了现在这样的伪娘,他也蹲了五年。”
我拧紧眉毛说:“还能把穿女装当作惩罚?”
就在此刻,杨心同狠狠地把手中粉笔摔了过来,砸到苗惠儿正为我写字的手背,粉笔断尾三段,随着白尘溅起,杨心同冷冰冰的说道:“苗惠儿,上我的课也敢搞小动作,全预习过了对吗?那就请你替我给同学们赏析一下‘杨柳岸,晓风残月’这句好在哪儿?”
苗惠儿一边揉着疼痛的手背,一边站起来说:“报告杨老师,我也没有小动作,新同桌对班上的同学不熟,我就是介绍一下,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赏析这句!耳朵聋了?”杨心同瞳孔更加冰冷。
我心想这里发生的一切可能不太正常,可苗惠儿毕竟是为了我被老师骂的,我心中无比愧疚,站起来想为她辩解。
杨心同冷厉的目光移向我,说:“没你的事,坐下!”
苗惠儿拉了拉我衣角,让我别管了,她看着老师说:“我没有预习,赏析不了这句。”
“校规第四章第七条怎么说的,不用我再提醒了,最好在王建和肖亦涵默写完之前你就兑现。”杨心同说完又看了我一眼道:“就孙小空代为执行校规。”
第四章第七条?
我满头雾水的侧头看向自己同桌。
后边一个学生拿过来一只装了东西的黑色袋子,放到我们的课桌上边。苗惠儿身子颤抖着,极不情愿的探手在袋子里边拿出了瓶子和打火机,瓶身写着“汽油”二字。
这是……我头皮快炸开了。
苗惠儿拧开瓶盖,抬起瓶子把汽油浇上了她自己的头发,接着把黑色袋子抠了个小洞之后就套在脑袋上一直裹到脖子扎紧。
我不禁靠向了墙壁,说:“这就是那条校规?”
苗惠儿蒙着的脑袋点了下,她手拿起打火机递向这边,说道:“通过我头上袋子的小洞,点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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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恐怖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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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脊贴着冰凉的墙壁,迟迟不动的盯着苗惠儿递来打火机的手,打死也想不到这条校规就是拿汽油烧脑袋,还罩黑袋子!
杨心同催促道:“这节课还剩二十分钟,快点别耽误时间。”
“老师让你点,你就点!”同学们纷纷催促着。
全班只有苗惠儿身子微抖,像极为的抵触。就算她不是正常的女孩子,可这让我如何下得去手?
我握住打火机,拇指发颤的按下,蹿起一朵火花。
“点吧……点吧。”苗惠儿声音透着凄凉。
我陷入了鬼筑梯内的空间,还没有摸清形势,所以必须得按规则进行。我不忍心的控制打火机凑向那袋子上破掉的小洞,汽油味扑入鼻孔是那样的心如刀绞。终于,火花抵住到近前,苗惠儿的上方瞬间被熊熊大火覆盖了!
我闪电般的抽回手。
苗惠儿肩膀以上变为了大火球,扑哧扑哧的焦肉味散发着,而四周的同学们却十分享受的拿鼻子嗅动,完全没有同情。
火光之中,苗惠儿尖锐的惨叫着,没多久,她头上的袋子连同皮肉已经烧光了,就剩下一个焦黑的骷髅头,接着她缓缓坐下,空洞的眼窝望着我,下巴骨一动一动的说:“这是校规,不能触犯。”
就这样,我的同桌成了一个人身骷髅头,她还乖乖的拿着书阅读。我隐隐有个猜测,倘若自己触犯无论哪条校规,怕是会落得同样的下场,那也是自己真正的死期!
杨心同的视线移向黑板之前,说:“不会写就别耗在这儿了。”
王建和肖亦涵拿着粉笔,均写了三行字,但完整度离整首词差远了,停那半天也憋不出下一句。
“校规第九章第三条,自己执行。”杨心同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肖亦涵不情愿的挪动腿脚,而王建却驾轻就熟的快步来到窗前,拉开窗子,站上去毫不犹豫的跳下,外边紧接着响起砰的一道闷响,还有不少靠窗的学生探头往下瞅着。
而不想跳的肖亦涵却被杨心同直接抓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甩到外边,整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又是一道“砰”的闷响。
过了片刻,出现敲门的声音,王建和肖亦涵回来了,但他们身上衣服沾满了新鲜血迹,手臂和腿也以一个怪异的弧度扭曲着,脑袋也塌了一大块儿。
我闭上眼睛,心说这杨心同和校规也太变态了!
王建、肖亦涵对着心狠手辣的杨心同道:“谢谢老师。”就一瘸一拐的返回各自座位。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没再节外生枝。
杨心同宣布:“下课”之后,我如释重负的趴在桌前,问道:“苗惠儿,有没有事?”
苗惠儿的焦黑骷髅头摇了下,就无神的望着外边的夜空,“想解脱。”
下节课是数学,课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聊天打屁,或是看书或是小补一觉,这点与正常的班级没有不同。
“怎么能帮你解脱?”我心头一动,同情的问。
苗惠儿细如蚊音的说:“我的心脏都被杨老师没收去藏起来了,就在这栋楼这一层的一个地方,唯有把它拿回来亲口吃下,才能彻底脱离这所鬼校。所有同学都是如此,包括你也逃不过的。我们试过很多很多次想拿回心脏,却只有一个跟你同样新来的转校生在第一天成功了,接着就没有再见过他,现在你的座位,就是之前他的。”
“新来的?第一天成功……”我怔了片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想安然无恙的逃离鬼筑梯,就得取回自己的心脏吃下,但仅限于新来的第一天,如果拖到第二天,我就不再属于新来的,成为这班级的鬼学生之一,之后要是拿回心脏吃下,虽然解脱,可这解脱指的却是湮灭。
但是问题来了,我摸了下胸口,心脏还在肚子之内跳动,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着桌子角,有个用刀刻的名字:陈玄谛。
老话说,有的事,不想还好,一想就准没好事。下一刻,有个学生站在门口冲着我说:“孙小空,杨老师叫你跟着我去办公室一下。”
我心中升起不详的预兆。
“他是李用,我们的班长。”苗惠儿侧开身子,我忐忑的随着李用出了教室,走到左半边走廊的第二道门前,这里已亮了灯。
李用敲门说:“杨老师,我们来了。”
门自动打开,杨心同专注的在桌前批阅前天考试的卷子,她头也不抬的说:“李用,你回吧。”
这办公室就剩下我们两个。
“杨老师,您找我来有事吗?”我极为警惕。
杨心同的钢笔好像不出水了,她微微一笑,侧手对我甩了两下钢笔尖。猝不及防之下,一条红色的钢笔水滴连成线喷到我左胸。
我那个地方突然一痛,疑惑低头看去,却见胸前裂开一道口子,心脏不安分的跳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去接,却为时已晚。
杨心同早已先一步接到其手上,我衣服又恢复了原样,她欣赏着手中鲜红的心脏,说道:“真是一颗不安分的心呢。”
“杨老师!”我惊慌失色的想去抢,可自己已然动弹不得。
杨心同再次微笑,说:“孙小空,它就当作你在此求学的学费了,等升入高中部考上大学那天再还给你。”
我脸色铁青,拉开领子看着自己胸前,这儿有条红色的印子,却无法再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接着,“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
杨心同一手托着我心脏,另一只手批着卷子说:“回去上课,否则会触犯校规第一章第二条,惩罚不比苗惠儿那个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转身试着迈步,竟然能动,心想打不过这杨心同,就出了办公室迅速跑回自己所在的初二六班。
苗惠儿的头还是烧焦的样子,我趁数学老师没现身,询问道:“伤不能恢复吗?”
“要到明天,就会恢复如初。”苗惠儿叹息说:“可每次挨罚是真的疼痛万分。”
数学老师来了,这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金边眼镜,满身的书生气质,又和颜悦色的,不像心狠之辈。
我扫了眼桌角刻着的“陈玄谛”,一定得向他靠拢,取回自己心脏逃离这惊悚的鬼中学。
数学老师迅速发现我这个生面孔,他笑说道:“你新来的?什么名字。”
“孙小空。”我起身显得十分有礼貌。
“哦,我姓何。”数学老师压手示意我坐下,就开始了讲课。
我担心这是笑面虎,就认真听着课,不过何老师教起书来丝毫不枯燥无味,水平挺高的,连我都把早已遗忘的几何捡起了。
提问环节到了,班上的同学像打了兴奋剂等待一场好戏……
何老师第一个就点了我名字,说道:“已知这两个条件,求这三角形的高,上来写。”
我走上讲台轻而易举的写完,何老师笑了,底下同学却失望不已。
接着他又出了一道题,点了王建的名字。我下去坐着了,王建瘸拐的上来了,这不愧是大龄留级生,语文不好就算了,数学也是如此,他拿着粉笔写的玩意跟鬼画符一样。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