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尸人-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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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那人有钱,怕死,给我手机,是怕我老来这里,把晦气也带来。
娘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强,你照顾好自己,平时多吃点好的啊……”娘说着又流下两行泪。
我半晌没说话,咬着牙,终于点点头,“娘,放心,以后,我不来了。”
说完,我头也没回地跑下了楼。
离开住院部,我一路耷拉着脑袋,就像个蔫了的茄子。
快走到值班室时,隐约听到边上楼道里有人在说话,还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好奇,就悄悄凑了过去。
原来是两个护工在闲聊天。
“我可听说了,那老高,去了一趟太平间,喝了张强的酒,回来就招惹了脏东西,那脏东西想喝酒,就用老高的身子往死里喝,你看看,多惨!”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前两天丢的尸体,其实是尸体自己走出去的,后来,他当天晚上就把那女尸背回来了,还跟那女尸在太平间里待了好半天。我跟你说啊,那女尸可是一丝不挂的啊……”
“啧啧啧……他准是起了邪念,被女鬼上身了!”
“对对,我看咱们以后可得躲着……”
我越听越离谱,气呼呼冲到他们面前,“没错,老子就是被女鬼上身了,今天晚上女鬼就会去割了你们的舌头,看你们还敢不敢嚼舌根!”
两个护工一看是我,吓得面如土色,扭头就跑。
我站在楼道里,气的半天缓不过来。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没人。
“谁?”楼道里传来我自己的回声。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真的被鬼跟上了?
这时手机响了,没有显示来电号码,我的心突突猛跳,颤抖着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突然开始说话,声音特别难听,就像老鸹。
我浑身的毫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正午过后,阴阳交替,最易招惹污秽之物,回来吧,我在冰柜里太闷,想透透气。”
“老……刘师傅,是你吗?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头皮发紧,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这时,电话挂断,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声。
我简直要崩溃了,这手机号码应该只有我家人知道,而且电话里老刘头的声音别人学不来,难道真有鬼?
我没得罪他,就算他变成鬼,也没有理由来找我闹啊!
除非,他没死?给我打电话,还说想透透气,或许是想让我去看看那尸体?
自从老刘头的尸体被运来之后,根本无人问津,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那具无头尸是不是老刘头的。
而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之后连警察都没来一个,无头男尸就被认定为老刘头了,这也未免太草率了。
我打定主意,要弄清楚这一切。
回到值班室,拿上钥匙,我就进了太平间。
颤抖着打开了放老刘头尸体的冰柜,我吸一口气,掀开了遮尸布,仔细看了看尸体,虽说跟老刘头接触不多,但眼前这具尸体真的很像他。
即便电话真是他打的,可他的用意是什么呢?
单纯为了吓唬我?还是想给我提供一些线索?
我重新关上冰柜,突然想到了那电话里说的前半句,正午过后,阴阳交替,我易招惹污秽之物。
难道这才是重点?!老刘头是想提醒我赶紧回来吗?但我怎么就容易招惹污秽之物了?
我走到太平间的门口,正要锁门出去,手机再次响起,铃声在阴森静谧的太平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没有显示号码。
深吸一口气,我接起电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
没等我说完,电话那头传来老刘头的声音,“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他一声比一声大,这四个字从听筒里传出来,好像所有冰柜里的尸体都能听到。二号冰柜也突然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心惊肉跳,只觉得脚根发软,慌乱地挂断手机,逃命似的跑出了太平间。
一头钻进值班室里,裹紧被子,浑身不停地发抖,外面传来任何动静,都令我胆战心惊。
天色渐渐黑了,我没开灯,黑漆漆的屋子更加诡异。
手机没再响,但‘杀人偿命’这四个字一直回荡在我耳边。
最后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又饿又渴。我心说张强啊张强,你怎么这么怂,你又没杀他,你怕什么?
或许老刘头是想让我给他报仇!
对,一定是这样,想到这儿,我不那么害怕了,打开灯,拿出一包方便面,刚打开塑料袋,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上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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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死一疯
“张强,张强,你在里面吗?”
我一听是张姨的声音,赶紧去开门,“咋了张姨,你怎么还没下班?”
“老高昨晚来过这里?!”她一反常态,沉着脸,特别紧张。
我没想到张姨这么关心老高的事情,就如实跟她说,昨晚就跟老高喝了杯酒。
“强,你又骗姨呢!”张姨脸色更沉了。
“说!他是不是碰过你这枕头?”
我被问蒙了,一回想,老高是拿起过枕头。
张姨焦急地看着我,“是不是啊?”
我赶紧点头,“是,是碰过,到底怎么了?”
张姨一听,急的直跺脚,她先把门关上,然后严肃地对我说,“你记住,以后谁来了,也不能让他们碰这枕头。”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保险起见,你平时就把枕头收起来,晚上再拿出来枕着睡。”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姨,我不懂,这跟枕头有什么关系啊?”
张姨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厉声说道,“当然有关系!所以千万要记住我说的话,这太平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看似平常的东西,其实都有讲究。”
张姨从没这样过,我心里更憋闷了,走到床边拿起枕头,摁了摁,“张姨,那这枕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张姨看一眼枕头,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知道。这也是别人告诉我的,算是这里的规矩,你不是想继续做这工作吗?那就听姨的话。”
张姨说完,平复了一下情绪,坐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问,“强,记住没?”
“恩。”我放下枕头,用被子盖住了。
张姨刚才这番话令我非常感激,也很感动,现在人人避着我,张姨却不怕,还来提醒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时我想起早上想问老高的问题,就问张姨,在老刘头之前的都有谁,我想去找他们。
张姨突然站起来,似乎有点慌了:“找他们干什么?”
我猛然想起来,张姨从不希望我打听太多事情。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过分,赶紧坐下,放平了情绪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那时候我还没来这医院呢,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早点睡吧。”
她说完就离开了,冷冰冰的值班室里,再次剩下了我一人。
张姨在敷衍我,老刘头来的时间肯定没有她久,据我所知,她二十岁就来到这里,如今三十多岁,所以跟那老高的工龄是差不多的,老高知道的事情,张姨不可能不知道。
越这样,我越想找到那些了。
第二天中午,我就去了老高的病房,单间,设备也都很好,没想到医院对员工的待遇这么好。
护士告诉我老高现在状况不稳,精神也不正常,时而清醒,时而说胡话,让我不要打扰太久。
我点头答应,一进去,老高睁开了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糟。
“老高叔,你醒了?”
“恩……”他的嗓子里发出嗡嗡的响声,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我看他还算清醒,就赶紧问,“老高叔,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你能不能把他们的情况都给我说说?”
他艰难地摇摇头,看来他也不打算告诉我。
“酒,喝酒……”他说话含含糊糊,估计又不清醒了。
我灵机一动,“好好,你给我说说其他人怎么死的,我就陪你喝酒好不好?”
老高嘿嘿一笑,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刘……”
我反应了一下,我所认识的姓刘的,除了老刘头就是刘司机了,别人也称呼他小刘,他的工作确实和那几个接触最多!
“你说的是开灵车的小刘?你让我去问他?”
老高点点头,“酒……喝酒……”
我说好,等你身体恢复了,我肯定陪你喝一宿。说完我就回到了太平间。
回去没多久,刘司机来了。他一下车,就紧张兮兮问我那王月尸体的事情。
我敷衍地说了句,尸体找到了,然后认真地说,“刘哥,我眼下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你。”
“恩?啥问题?”他边说边递给我今天他要接走的尸体名字。
“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老刘头之前的那些人,他们都怎么样了?”
他脸色一沉,有点没好气,“问他们干嘛?你既然非要干这工作,就少打听那么多事情!守好这里面的死人,别再放出去一个,比啥都强!”
我没吭声,心里郁闷,耷拉着脑袋回到太平间,盘算着怎么撬开他的嘴。
我找到他要接走的死人尸体,拉开冰柜,掀开遮尸布,是那彪形大汉。
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主意,干脆一屁股做在了停尸床上。
过了好半天,那小刘终于忍不住了,在门口大喊,“我说张强,你搞什么呢?怎么还不出来?”
他一般不会主动进入太平间,都是我把尸体给他送出去。
我继续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尸体发呆。
又过了几分钟,他不间断地叫了我好几声,终于按耐不住,走了进来。
“哎呦,我去!你干啥呢!”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又重新盯着那尸体,冰柜里的蓝色灯光照在我死气沉沉的脸上,不照镜子我也知道有多吓人。
他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经常拉死人,按说他胆子不算小,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就怂了。
“你磨叽什么呢?快点的吧,我这都有时间卡着呢!”
我冲他幽幽地笑了笑,“刘哥,你要是不跟我说说那几个的事儿,这大汉,你就自己背车上去吧。”
“你小子行啊!”他气呼呼的指着我,然后看看那彪形大汉,眼神闪烁了下,面露难色,想说什么,吧唧吧唧嘴没说出来。
小刘一甩手,“得,我怕了你了,先给我把他整上车,我再给你说别的事。”
“好嘞!”小计得逞,我喜笑颜开,一咬牙,把那大汉搬到了停尸床上。
说来奇怪,这次我再扛着他的时候,竟然不像第一次那么吃力了,尸体不会变轻,那就是我变强了!
我也没多想,估计是这两天老搬尸体,长了不少力气。
把尸体送到灵车上,小刘撇我一眼,‘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也是服了你了。”
我嘿嘿一笑,走到他身边。
小刘压低声音跟我说,“这太平间里啊,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除了老刘头,我就跟两个比较熟,原来也是我哥们,后来一个疯了,一个死了。”
“怎么死的?怎么疯的?”我呼吸急促,紧张问道。
小刘冷哼一声,“那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们去喽?”
“行,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他们!”说着我把纸笔递给了他。
“你小子鬼迷心窍了啊,人都死了,你要到阴曹地府去问吗?再说了,我也不能随便把人家地址给你。”他又把纸笔塞给了我,径直朝车上走去。
我一个箭步冲到他前面,挡住了车门。
小刘仰天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就知道这些,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着啊?我得赶紧走了,误了出殡的时辰,我可担不起。”
“好,但你把那俩人地址告诉我,我就让你走。要是不告诉我,以后这些尸体,你就都自己扛上车,反正医院不会开除我。”我耍起了无赖。
他回头看看那太平间,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恐惧,考虑片刻,夺过我手里的纸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完往我手里一塞,“别说是我给你的,就因为这份工作是我给他们介绍的,他们家人现在都快恨死我了。”
我连忙点头,保证不说,同时从车门前让开。
小刘走了,我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刚回到值班室。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