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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镇墓兽-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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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是酒后吐真言。队伍一切都备好了,只缺一个你,三天后准时出发。”

    “您也一起去吗?”

    “是,死了丈夫,死了孩子,死了我爱的人,死了过去的一切,我已无牵无挂!”

    沃尔夫娜抹去泪珠,眼神恢复淡然,点起一支烟,竟有风尘气,哀莫大于心死。

    “夫人,我依然把您当作沃尔夫的遗孀,您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受够了没有男人的苦日子,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不跟着伊万诺夫,就只能在哈尔滨出卖肉体维生,什么男爵夫人,一文不值!”

    “为什么去蒙古?中国内地的古墓,多出不知多少倍。我认为在蒙古草原,找到镇墓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不知道。”

    从她恍惚打转的蓝眼珠子来看,秦北洋认为她在说谎:“夫人,我能请问您的全名吗?”

    “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尔夫娜。”她的脸上还有泪痕,掸了掸烟头,“你也可以叫我卡佳。”

    根据俄国人的姓名规律,第一个是本名,第二个是父名,代表安德烈的女儿,第三个是女人结婚后跟随的夫姓。

    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尔夫娜?

    他在心底咀嚼这个姓名,脑中掠过一道光——三个月前,贝加尔湖畔的冰雪中,穿着白色海军制服的男人,临死前的最后遗言——

    “普热瓦尔斯基……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尔夫娜……”

    秦北洋牢牢记在心底,第一个男人的名字,后面三个女人的名字。

    普热瓦尔斯基不知是谁?但后面三个名字,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沃尔夫娜的全名。

    她刚说过在那个悲惨的寒夜,冰封的贝加尔湖上,高尔察克就在她和孩子身边。

    所以,沃尔夫娜必定与高尔察克有某种关系,甚至某个秘密?

    比如俄罗斯帝国的五百吨黄金储备?有人说,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垂涎于这笔巨款,出卖了海军上将。而这个秘密被他带去了地狱,永远不会再被找到了。

    当人在弥留之际,神志不清,就像说梦话一般,可能吐出心里最惦念的秘密。

    秦北洋又瞥了卡捷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沃尔夫娜一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脑中自动浮起一幅亚洲地图,无数经纬线的网格穿插编织,犹如针线头纵横的毛衣,其中隐藏着一条路线图:东三省——蒙古——贝加尔湖——西伯利亚……

    五百吨黄金,俄罗斯帝国的全部财富,呼之欲出。

    秦北洋看着呼呼大睡的伊万诺夫:“请转告上校,我答应他,跟你们一起去蒙古探险。”

    正要告辞离去,他发觉九色不见了。

    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光顾着跟美丽的小寡妇聊天,忘了小镇墓兽?

    秦北洋找遍了马迭尔旅馆,冲到子夜无人的中央大街。他没披外套,冷风嗖嗖地吹来,立时把鼻涕冻下来了。

    九色?你在哪儿?

    哈尔滨的春夜,就像上海的寒冬。秦北洋在街头东奔西走,冲到了松花江边。他期望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坠子发热,帮助他找到小镇墓兽的方向,折腾了一夜却无济于事。

    黎明前夕,他绝望地回到马迭尔旅馆门口,坐在中央大街的台阶上喘气,像个行将冻毙的流浪汉。

    忽然,有个热乎乎的东西舔了舔他的脸颊。秦北洋跳起来,就要抽出背后的唐刀,才看到一双琉璃色的眼球。

    九色回来了。

    但是浑身散发臭气,让人无法接近甚至恶心。这尊小镇墓兽的四肢,染着黑色污迹,带有重金属光泽。他抓着九色的鬃毛问:“喂!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又贪吃脏东西了?”

    它像做了错事的猫狗,乖乖等待主人的训斥。自从在巴黎毒地森林复活,九色染上了爱吃有毒化学品的恶习,就像抽大烟的瘾君子。哈尔滨并无什么重化工业,它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发电厂。

    秦北洋想起凌晨时分,街头路灯一盏盏熄灭,他还以为市政当局为了省电,没想到九色攻击了发电站,饕餮般吞吃电站的有毒废弃物,导致全城短暂停电。

    他赶紧将九色拽回旅馆。客房里有个大浴缸,他明知道九色五行属火怕水,还是强行把它赶入浴缸,放水大肆冲洗。他知道有毒物质对身体不好,反正这条命也是九色给的,自己的肺里本来就有肿瘤,不如以毒攻毒吧。

    天亮后,他吩咐九色待在客房别动。秦北洋独自出门,来到哈尔滨的邮局。他提笔给安娜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请她不用牵挂,现在他要处理一件要事,阻止白俄人盗掘中国古墓。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他一定会来找她。收信地址还是国立北京大学历史系,贴上邮票,轻轻一吻,投入邮筒……

    假如安娜还活着。

 第七十一章 越国公主(一)

    民国九年,1920年的春天。

    秦北洋与九色准备好了行囊,跟随白俄上校伊万诺夫,沃尔夫男爵夫人卡捷琳娜,还有一百五十名白俄老兵,骑着哥萨克骏马出发。

    人马离开哈尔滨时,已是燕子归来,绿树抽芽。冰封一冬的松花江解冻,冰排顺流而下,当地人称“武开江”,汹涌湍急,气势磅礴,发出咔嚓嚓的轰鸣声,甚至垒起高耸的冰墙。白俄们不以为然,他们在俄罗斯的大江大河生活惯了,早已见怪不怪。

    松嫩平原以西尚未开垦,名副其实的北大荒,到处是森林、荒野、湖泊沼泽。伊万诺夫纵马在前,秦北洋背着唐刀与十字弓在后,九色如猎犬穿梭在马蹄边。沃尔夫娜蒙着面纱,一身肃穆的黑色长裙,坚持给死去的丈夫服丧。按照欧洲贵族的规矩,女士务必侧鞍骑马,不得两腿分开。

    队伍晓行夜宿,没有城镇可以打尖住店,全得自己埋锅造饭搭帐篷。伊万诺夫虽是酒鬼,治理军队却有两把刷子,野蛮的白俄哥萨克服服帖帖,没人敢对沃尔夫娜有轻薄举动,谁敢违命就要抽二十鞭子乃至枪毙。从哈尔滨西行到大兴安岭,山上仍然皑皑白雪。伊万诺夫研究地图后决定,绕行内蒙古的科尔沁草原与西辽河上游。

    骑马穿过春天的大草原,来到西拉木伦河北岸。秦北洋心情辽阔,仿佛人世间一切烦恼都不值一提。蒙古牧民赶着马群经过,远方点缀蒙古包,这是僧格林沁的故乡,但哪里有什么古墓?蒙古习俗原是万马奔腾踩踏,魂归长生天,茫茫草原何处寻找?不像内地有坟冢或墓碑、翁仲等等。后来蒙古人信仰佛教,更以火葬为主,偶尔还有天葬。

    有一日,秦北洋从马鞍上摔下来。胸口又开始难受,额头淌下豆大汗珠。那么多天没进古墓,癌细胞卷土重来。现在他跟伊万诺夫的路径是一致的——尽快找到古墓。

    “秦,你怎么了?”

    正当伊万诺夫来关心时,秦北洋看到天空变成一片恐怖的橙红色。战马首先嘶鸣,白俄们纷纷尖叫。沙尘暴的前兆,犹如铺天盖地的坟头,要把草原变成地宫,所有人变成陪葬品。两年前的北京,运载四翼天使镇墓兽的法国飞机,就是在这万里黄沙中机毁人亡。

    容不得思考的时间,务必寻找躲藏的地点,不然所有人都可能被埋葬。秦北洋重新上马,驰上一片高旷的山包,望见南方有座浑圆山丘,平地凸起在大草原上,或许可以避风?众人策马扬鞭而去,伊万诺夫留在队伍最后,牵住沃尔夫娜的缰绳,免得这女人掉了队。

    沙尘暴撵着马尾巴而来,九色觑准山丘而去。你若站在地平线上,就可见这黄沙宛如一头巨兽,奋力追逐百来个来骑士,想把他们一口吞吃,却总相差那么半口气。待到山丘背后,不少马匹已累得摔倒,口吐白沫,余下气喘吁吁。大伙儿总算避开风头。仿佛被一堵高墙挡着,稍微出去半步就会被卷上天空。

    秦北洋背靠山丘,胸口的癌细胞和暖血玉同时滚烫。九色也咬着他的裤腿,往山丘的泥里乱刨。他忍痛观察形势,更远处还有连绵的群山,那是大兴安岭的余脉,前方流淌过西拉木伦河,倒有开阔的龙脉形势。他把耳朵贴着山丘,小时候父亲教他的诀窍,通过听觉感知地脉之气。

    伊万诺夫也看出端倪,命令准备炸药,即便没找到古墓,至少能炸出个避难所。秦北洋本该阻拦,怎能让这些白俄人挖开中国古墓?但若不打开,自己就会死于恶性肿瘤,百十来号人也会被沙尘暴吞噬,这古墓地宫就是他的救命药丸呢。

    白俄工兵迅速安装炸药,计算好爆破范围,大家退到安全距离外,好几匹马被风卷走。按下引爆器,山丘底部轰然巨响,地动山摇,飞沙走石,露出个黑乎乎的洞口。

    墓道口出来了。

    伊万诺夫提着矿工灯往里照,依稀可辨幽深的砖砌甬道。一声令下,众人牵着马进入墓道,百十来号人足以壮胆。秦北洋冲在最前头,其实他已虚弱不堪,双手撑着墓道墙壁……

    中国古墓独有的气息,如同千万只毒蝎子爬入鼻孔与气管。九色变得生龙活虎,两眼放射绿色光芒。秦北洋顺着斜坡阶梯往下,疼痛慢慢减弱,仿佛小清新的气流扑面而来,竟让人神清气爽。他抚摸小镇墓兽的鬃毛,看着它会心一笑,又一次侥幸活了下来。

    墓道两边出现壁画,白俄士兵们分外兴奋。不知什么年代的彩绘,全是人物与马匹,真人真马同比例,像面古老的铜镜,照出探险队的人马自身。壁画里的马额鬃末梢捆扎成结,垂于额前,马颈鬃毛呈扇面状,粗细墨线描摹得极有层次,仿佛从石壁中听到嘶鸣声。牵马的侍从头发剃光,只留一绺垂在鬓边,身上挂着箭囊,显然不是汉人。

    “蒙古人?”

    伊万诺夫问了一句,当年蒙古西征灭了基辅罗斯,金帐汗国统治俄罗斯两百年,莫斯科大公成为蒙古大汗的诸侯,留下深深的蒙古基因与烙印——西方谚语“撕开一个俄罗斯人,你会发现一个鞑靼人”。许多俄国人的长相都有蒙古特征,眼窝远不如西欧人深邃。

    “不,我看他是契丹人。”

    俄语里的“契丹”就是中国,但秦北洋现在说的“契丹”,专指千年前的北方游牧民族,占据燕云十六州与北宋对峙的大辽帝国。

    “好运气在等着我们呢。”

    上校露出哥萨克的本性,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秦北洋却给了个建议:“我们是来寻找镇墓兽的,不是来破坏文物的,那么粗鲁的俄国武夫闯入地宫,势必会造成巨大破坏。请让绝大多数人留在外面,探险用十人以内的骨干足矣。”

    秦北洋不想让大队白俄进去,不忍心古墓遭到这些强盗掠夺。伊万诺夫遵照他的意思,命令所有人马守在墓道,躲避沙尘暴,严禁破坏壁画和古物,违令者枪毙。

    沃尔夫娜冲到上校身边:“我留在墓道害怕,我想跟你一起进去。”

    其实,她是不敢留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哥萨克身边。

    “卡佳,里面可能有危险。”

    “我连失去丈夫与儿子的苦难都熬过来了,我还会怕死人的威胁?”

    伊万诺夫只得应允,他挑选了十名最健壮也最聪明的白俄士兵,身上带着各种武器与炸药,继续向墓道深处而去。秦北洋和九色急不可耐地走在最面前,离地宫越近,对癌细胞的抑制就越强。

    墓室门到了。

 第七十一章 越国公主(二)

    砖雕仿木结构的屋檐,犹如汉地宫殿。墓门两侧有砖砌突出的倚柱,上接柱头斗拱,画着仙鹤与祥云的彩绘,必是一座规格极高的契丹大墓。

    墓室门用条砖封闭,自下而上层层叠砌。伊万诺夫准备再用炸药,秦北洋坚决阻拦。他说这门框的砖雕是宝贝,务必保留下来。他用王家维教授的考古方法,以工兵铲为工具,一点点撬开转头,虽然耗时耗力,却不会破坏文物。他们干了半个小时,整面砖墙才被拆掉。秦北洋把砖头规整地堆在旁边,似乎还能原样恢复。里面有两扇木门,涂着惊艳的牡丹彩绘,门上有鎏金铜门鼻。

    秦北洋右手抽出唐刀,左手推开门鼻……

    头顶是长方形天井,上宽下窄的漏斗状,前接墓道,后接墓门。四周以条砖封实,石灰浆灌缝,极为坚固,普通盗墓贼根本进不来。天井后是地宫前室,秦北洋已驾轻就熟,就差拿本小簿子做考古记录。

    前室狭长幽深,同样绘满壁画。伊万诺夫与沃尔夫娜不敢出大气,怕惊醒壁画中人物的好梦。秦北洋用马灯照出身着汉服的侍女,契丹国内也有不少汉人,多来自燕云十六州,因此有南面官汉制、北面官契丹制的一国两制。壁画另一面就是契丹武士,手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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