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鬼师-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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嗲能一边嚼一边点头:“不辣的小吃,做到这个地步,也算精致了。”
吃完又在街上晃了晃,嗲能好奇地指着一个黑瓦白墙的大屋问道:“这个房子好象跟别的不一样呢”
没错,街上的大门全是一扇扇的长门板,那个大屋就在店铺之后,由于太高大,所以站在街外头,也能看到。
我挠挠下巴答道:“我只知道那里叫清心堂,长毛打进来的时候,还被占用过一段时间。”
“长毛”嗲能不解地挑起眉头。
“啊,就是太平天国的”我只能跟他好好解释。
这里的土话嘛,当然是比较特别点,嗲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那长屋,幽幽说道:“你不觉得那个屋子充满血腥”
充满血腥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猛地跳了两下,按捺下快要跳出嗓子口的小心脏,我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呢”
嗲能看我一眼道:“你们这里有风水先生懂的,十有八九,这个街口门牌楼上刻的那个图案,就是个镇魂的咒语。”
说罢,又朝我扬扬手:“我们先回去再说。”
刚一进家,阿姑就上前说爷爷让我们回来后去院子里找他。
一碗热气腾腾的盐烤土豆,也不知道我奶咋做的,土豆皮薄薄起皱,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盐花,老远闻到的香气,就够让我吞口水的,也不管嗲能了,冲上前就抓了一个大的。
大概是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正在剥土豆皮的爷爷惊了一下,他见了我,便懒洋洋地问道:“有你这么当主人家的把朋友晾在一边不管,自己偷偷来吃烤土豆”
“他就在旁边啊,我没有偷偷来吃”滚烫的土豆让我吸了好几口冷气,随便嚼巴嚼巴咽下去,一口滚烫连带着心口都烫痛了,感觉自己眼泪要飙出来,用力捶捶心口,却看得爷爷眉头皱起来:“我们霍家人哪有你这么粗糙的”
呵呵
一旁看热闹的嗲能没忍住,笑出声来,爷爷回头看见他,便招手叫他过来坐下,将盘子往他身边推了推:“这个是宁波地区独有的吃法儿,当作点心吃吃看吧,这是上市新货。”
嗲能抓过一个,象我的动作那样咬一口,“爷爷,这个地方,以前出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爷爷叹口气道:“若要问这个事情,我也是说不上来的,不过很多事,霍家族长清清楚楚,吃过晚饭,我们去找他聊聊,他就住在背后第三条弄堂里。”
嗲能转头朝我笑道:“这边好多弄堂,弯来拐去,如果是别的人在这里,不会识辩方位的话,很容易就走迷路了。”
“爷爷,等会儿我们要去族长六太公家”我抬头问道,眼前闪过那个不苟言笑的瘦干老人的面孔,还有他那看上去浑浊却又精光内敛的小眼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零九章 不是一般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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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点点头,将手中最后一口土豆放进嘴里咽下去,嗲能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土豆,拎起爷爷座位边的热水瓶,给爷爷的茶杯中续满了水,动作很自然,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爷爷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了微微的赞许。
晚饭是正餐,家里人多,两桌人热闹吃完饭,阿姑和婶婶绞了面巾给我们洗了帕脸,爷爷站起身对我和嗲能说道:“走吧,我们到你六太公家去坐坐”
父亲似乎早已知悉我们的去处,并不阻拦,但几个叔叔脸上却满是惊愕,在我看来,“爸,您到六太公家去做什么”
爷爷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有些事,需要去解决一下。”
老爸也站起身说道:“是过去的一些事情,要跟六太公那边问问清楚。”
二婶立即象着了火似的,腾地跳出来道:“大哥,不是我这做弟媳的不好弄,您在深市吃香喝辣收入高,您兄弟不过是信用社里头刨食儿,爹妈留给我们的东西,老房子和爹妈的存款,当初也是大哥您当着一家老小的面儿说不要的,现在又让爸到六太公跟前去叨叨什么呢啊--我知道了,八成是现在您又再娶了,继女儿才四五岁,您得给她将来做打算吧啧啧啧,为了个不是自己种的丫头考虑这么多,是不是您太善良了”
我十分惊诧地望着二婶,从来没想过与家长里短的纠纷跟我有关系,我望向父亲,父亲强笑道:“弟妹,你真是误会了”
“什么误会,说不定真是误会的时候,我们连口汤都喝不着了”说话的是小婶婶,她今年年初才嫁进来,如今刚怀了身子。
“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大家安静下来,爷爷颤抖着手指着在座的其他人:“我还没死你们就这么念着我的钱”
我连忙上前道:“爷爷,不要生气”
父亲和新妈妈也连忙上前劝慰,“爸别发火,小心身体。”
爷爷看向屋里几个人的眼神变得冰冷,淡淡地说:“你们不用争,我的身后事,自己早就安排了”
说罢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六太公大概知道我们要去,早早在院子里摆了一壶茶,我们走进门,六太公对着嗲能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最后才笃定地说道:“你是个有奇遇的人,跟阿廷很近似。”
大概岁数大的人,都有这么一些看破红尘的味道,反正六太公总是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每次他盯我看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不知道这种感觉要怎么才能准确表达。
嗲能却落落大方在六太公身边坐下来,“族长爷爷,我来,是想问您点儿事,就是那个清心堂,还有北坡的长围。”
六太公的眼睛半眯,眼皮间露出的精光象勇者罗兰之剑,将目光转向爷爷,爷爷咳了一声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这孩子很把握稳重可靠,我信他”
六太公将茶杯排好,倒了茶,示意爷爷和我都坐下来品一品。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六太公低沉的声音,略带了些嘶哑,我倒没想到六太公这么容易便将清心堂与长围之事完全透露。
六太公叹口气道:“清心堂里,住着的都是苦命的女人”
六太公的话才我很震撼,清心堂内,住的都是各大家族死了男人的女人,或者订婚后死了丈夫的女人,她们为清心堂工作,赎衍“罪孽”,恪守清规,每天念佛经和清心经,或者为家族祈福,不可以回夫家,更不可以回夫家,就这么清灯戒律完了一生,每个送进来的女人,都会抑郁成疾,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过完最后日子了。
嗲能点点头道:“那里,应该发生过什么惨案吧”
六太公惊异地瞪圆了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嗲能微垂下头,廊下的灯照在他的脸上,多了些神秘,我总觉得嗲能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也象猫头鹰一样,能看到东西。
“感觉而且不是一般的血腥。”嗲能的声音很平稳,也很确定,仿佛这个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一般。
六太公颤了一下,“这个事情,确实是很惨绝人寰,我活了这一辈子,也是听过绝无仅有的。”
几十年前,东洋人打进来,清心堂由于位置宽大,被东洋兵征用,成为一个临时的审狱所,每天半夜,凄惨而又尖利的叫声会刺痛每个街上居住的人们,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用板车拖出满是伤痕的尸体,运送到西郊荒外的乱葬场去。
延路洒下的血,还有那久久飘散不去的尸臭,让街上的人差不多都快崩溃了。
后来由于兵败,东洋人将清心堂关着的人全部屠杀,据说那血腥气,个把月都还没散,从那以后,总有人在半夜时听到惨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惨事遗留的精神创伤。
清心堂一度废弃,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才恢复,成为新华书店,渐渐也就不再有人说起这些事情了,象我们这样大小的孩子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毛骨悚然的事情。
听完这事,我的心情很沉重,嗲能却目光平静,“六太公,那长围的事情,又是怎么说呢”
提到长围,六太公的面色变了,在我看来,他的表情又古怪又复杂,是一种我无法表达的感觉,这让我对那个长围,有很强的好奇心。
六太公没有答话,看他的表情,明显是陷入沉思,嗲能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不约而同没有去惊动他。
但是我们没有去打扰,不代表我爷爷不打扰,他咳了一声唤道:“六太公,那个长围的事情不能说吗”
爷爷的声音成功使得六太公手中的半枝烟落到自己腿上,把好好的裤子烫破个窟窿。
我很吃惊六太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爷爷也给怔住,“六太公,您这是”
六太公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件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一十章 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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嗲能晶亮的目光在六太公和爷爷脸上游移了一下,便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只是感应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嗲能指指我,“长围那里面有东西,象是在召唤他一样。”
“哈召唤我”被嗲能的话震得七荤八素,我急急辩道:“咋可能啊我们家都没有人跟那里有关系,我也不是天天待在这里的呢”
我还没说完,就看到六太公的目光转到我身上,他年纪大了,眼皮子搭拉下来,显得眼睛很小很小,但就是这样的眯缝小眼睛,我也能感受到强烈的目光注视,说到后面,简直都没声了,或者说是把后面的话都咽到肚子里了。
嗲能却语调平静地说道:“我的感应能力没出过错。”言下之意,那鬼地方就是在叫我去
我胆怯地后退一步,却又想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肯定逃不脱命运安排,又站定了,心下却犯疑:长围为什么会召唤我
“我想是因为他现在的体质原因,成了很多东西的补药。”嗲能冷静的话,让我瞬间头脑清醒,忙问道:“不是说,给我封印了么”
嗲能看我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说的是不是鬼蛊师,而是你现在体质偏阴,如果转为纯阴的,能寄存很多魂灵,它们会在你身体里打得天翻地覆,最终有一个胜出,然后--”嗲能说到这里,漆黑的眼瞳正正对上我的视线,我被那个眼波催眠一般,心里恐惧,但却躲不开--如同我的宿命。
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玩完,不是说命运总掌握在自己手中么
“那我要怎么办”我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没有一点起伏,但末尾的微微颤声,还是将我的内心世界透露无遗。
嗲能没有直接回应,却转头问道:“六太公,您能不能将长围的来龙去脉说一说呢”
六太公抿了抿嘴,我清楚看到他下嘴唇在轻微发颤,连带原先端茶杯四平八稳的右手,也有些摆不平衡,看起来他的情绪起伏比较大。
好一会儿,六太公才摆摆手说道:“今天太晚了,明早,你们再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要说说清楚的。”
爷爷带着我离开六太公家,在弄堂转弯的时候,跟一个黑影撞了一下,觉得腰被撞痛了,但那人连道歉都没有,急匆匆就闪了,我鼻中闻到了阴沟腐物的臭味儿,禁不住掩住了鼻子。
爷爷在我被撞到的瞬间拉住我,还关切地问我有没有被撞到哪里,嗲能却说道:“撞一下不会有事,只要身上没有伤口就好”怎么嗲能会这么说我身上哪儿来的伤口啊
突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八成是入秋,到夜里就凉许多。我对爷爷说道:“先回吧”这外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总之待着很不舒服。
爷爷嗯了一声,不再有话。
三人一路无语到家,在我上楼前,爷爷长叹一声说道:“阿廷,有些事,你没有跟爷爷说,不代表爷爷不知道,不过,爷爷有句话要告诉你,我们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祖上就算当过大官,显贵也恩泽不到现在的子孙,爷爷相信你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委屈,什么样的挫折,你都能坦然面对,要是时间真的不多爷爷还是想着,你落叶能归根”
说罢,深深地看我一眼,负手离去,爷爷走得很慢,那个儒雅、睿智的老人,只是几个月不见,仿佛老了十岁,看到他花白头发的背影,我心里酸酸的,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下来,尽管我拼命眨眼,还是没能忍住。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我肩上,淡淡的药草味道,是嗲能
平静的语调说道:“别胡思乱想,你爷爷年纪大了,所以看问题比较悲一点,但我不可能让你死啊,你可是丹姨的儿子呢”
我哽咽着点点头,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死,这件事,一直就是悬在头顶的剑,总在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