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画铺-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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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执拗，他只好依她。
“记得找最难的。”
不一会儿，他便从手机中找来一道，她浏览一遍，便用笔在纸上快速写下答案，然后拿给他，“你看对吗？”
他拿着跟答案对照，竟然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完全正确。”
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看起来像天数一样的数学题，此刻在她眼里竟然像一加一那么简单，“你再多找几道，物理，化学随便找。”
“好。”
几道题算下来，她觉得自己像开了挂，兴奋地合不拢嘴，“我，我竟然全都会做！”
坐在她旁边的顾纯然也感到惊讶，忽然之间反应过来，“看来刚刚你吸入的蓝色物质就是你的第二人格。”
“可是。。。。。。我记得你说过，第二人格才是主导思维，那为什么。。。。。。”
“这些我也说清楚，但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他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想起之前的事情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
“没关系，以前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
这时乔昊言从门外走进来，“高兴什么呢？”
“微微找回第二人格了。”
“是吗？”乔昊言凑到她面前，随即出了一道五位数相乘的算术题，她竟然一秒脱口而出，“真有意思。”
“你当我是玩具啊？！”
“突然变聪明是什么感觉？”
“也没什么特别的。。。。。。”
“好了，这下目的达到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等她说话，顾纯然便抢白道，“我们当然要回去。”
乔昊言看了他一眼，只丢下句“好好休息。”便走出房间。她看着他，直到他的视线对上她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一定又想把我赶走。”
“谁说的，我巴不得你待在我身边呢。”她撒娇似的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凑到他耳边，“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
“你明白这句话对一个成年男人的含义吗？”
“当然啦，我也是个成年人好吗？”
“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留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你这个人话好多啊。”她忍不住翻翻眼睛，“快去把门关上。”
这或许不是她第一次触碰顾纯然的肌肤，但这种触感确实让人沉溺，那种细腻的温暖恐怕无人能够给予。她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心里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到底有多久没像这样好好睡一觉了，竟然像个孩子似的睡得这么沉。
她轻轻拿开他的胳膊，然后起身穿戴整齐。临走时，又忍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她轻轻关上门，然后走进乔昊言的房间，他这时睡得正沉，她只好用力掐了他脸颊一把。
“疼疼疼疼！”他猛地从床上翻起来，看到坐在漆黑中的她忽然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你你。。。。。。干嘛来我的房间！”
“嘘！我来怎么了？至于反应那么强烈吗？”
“我习惯裸睡。”乔昊言说着下意识地双手护胸。
“放心吧，我对你的肉体没有一丝丝的兴趣。”她忍不住咂咂嘴，“你现在这个样子说你睡过多少个女人我还真不信。”
“我说你这个女人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虽然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感兴趣，但兄弟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碰的，所以也请你自重。”
“你拉倒吧，说得好像我能看上你似的。”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乔昊言，“我来是有事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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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独自归来
（全本小说网，。）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怎么？我找你就不能有好事了吗？你能不能别把人往坏处想，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怎么你自己倒忘了？”杜念薇不满地瘪瘪嘴，“我跟你说，这次还真是好事。”
“那说来听听。”
“你之前跟我说了那么不多，不就是为了带顾纯然回去吗？”
“是啊。”乔昊言盘腿坐在床上，顺手用被子裹住身体，“但我看他态度坚决，我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那也未必。”
“怎么说？”
“你叫他回去当然没戏，但如果我帮你结果就不同了。”
“你帮我？”他不禁惊讶，“你愿意帮我？你不是喜欢他吗？舍得让我带他回去？”
“当然不舍得，但我不能那么自私。”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他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反复想了很久，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或许他已经适应了我的时代，但那毕竟不是他的归所。而且虽然我现在找回了第二人格，但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现在我身上还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也许现在看不出什么，但保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至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我不希望到时成为他的负担。”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走之后，他一定会追过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需要你现在就带他走。”
“你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现在都能想到他醒来的样子，肯定得把我撕了。”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倒也希望他高高兴兴地跟你回去，可惜问题不行啊。”她叹了口气，“所以你现在带他走吧，省得一会儿我后悔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特别像个恶人，拆散美好姻缘的恶人。”
“怎么会呢？主意是我出的，事情也是我让你做的。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帮忙的，没必要有这种想法。要说恶人，我觉得我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你还在想我哥的事？”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都说了。。。。。。”
“我知道。”她打断他的话，“但我也有责任，算我欠你的，将来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二话不说肯定帮到底。”
“那行。”乔昊言低头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这么做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你确定想清楚了？”
“嗯。”她轻轻点头，“回到未来，拜托你一定照顾好他。一开始他肯定会闹情绪，但等过段时间，他就会冷静下来了。”
“好吧。”
“你准备一下，现在就走。”
“嗯。”
从乔昊言房间出来，她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她不敢去想未来的日子里，再不会有顾纯然存在。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动摇了，想要抛下一切跟他在一起，在哪里，哪个时代都无所谓，只要两个人能够长相厮守。
但她不能，他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时，乔昊言穿戴整齐走出房间。他看了她一眼，便走进她的房间。此时顾纯然仍熟睡着，大概连日来的疲倦终于完全释放了。乔昊言走到床前，同时设定时间匣子，眨眼间两人便消失不见了。
她望着顾纯然刚刚躺过的位置发呆，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做工精细的时间匣子，设定好时间地点，紧接着一阵熟悉的眩晕感，等再睁开双眼时已经站在旅人画铺。
太阳从东方升起，柔和的光线从珠帘的缝隙射入，洒在她的的周身。她揉揉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一时间竟有种顾纯然没有离开的错觉。她轻轻拂去桌面的灰尘，生疏地操作着那台老旧的咖啡机。她对咖啡没感觉，所以他在的时候，也没能喝上一口他做的咖啡。如今他不在了，一切对她来说都充满了温度。
正在这时，珠帘忽然发出一连串碰撞的声音。
她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夏至。
“微微姐，你跟顾老师昨天去哪儿了？”
“哦，去办了点事儿。”
夏至摘下包放在桌上，“顾老师人呢？”
“他有事外出了，这个画铺暂时交给我看着。”
“真的？”
“嗯。”她面前撑起一个微笑。
“那顾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听了她的话，夏至不由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是说他离开海城了。”
“离开？他回老家了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她走到夏至面前，“虽然他走了，画铺还要继续经营下去。”
夏至似乎仍然似懂非懂，其实她又何尝明白，既然不想跟他分开，又何必非要乔昊言将他带走。如今他真走了，她又想守着他待过的地方睹物思人。
想来也是够傻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窝在画铺里，一边打扫一边了解关于油画的知识。期间来过几位客人，看到画铺易主纷纷打听顾纯然的下落。她没多作解释，包好画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只是断断续续出现的客人中竟然还有杜泽毅，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那是个周三的下午，他提着一盒核桃酥，出现在旅人画铺。
彼时她正踩着梯子填补房檐边缺了瓦片。
“杜老头。。。。。。”
父女俩就这么一上一下对视了几分钟，大概彼此都对这种见面感到不适应。
她慢慢从梯子上下来，然后撩起珠帘招呼杜泽毅进屋坐。他没说话径直走进屋里，将东西放在桌上的时候不由观察周围。比起顾纯然在的时候，画铺整齐了不少。原本胡乱堆放在墙上的画，她已经按大小收到了一起。
“我这儿有些茶，就是普通茶，我给你泡一壶。”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她说着起身去热水，余光看了他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难得见你不穿警服的样子。”
“局里事情多，但我想过来看看你。”
“有事儿吗？”
“你是我闺女，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
她被杜泽毅问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头泡茶，“我只是觉得你个大忙人，专程来看我这种闲人实在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之前听说你出了车祸，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却没看到你。”
“哦，那个啊。。。。。。”要不是杜泽毅提起，她甚至已经记不起这档事。当时听到乔昊言说出顾纯然的秘密，她一时接受不了想找顾纯然问清楚，结果路上发生了车祸。而后两人在病房里对峙，用时光匣子回到了她租住的家。“已经好了，你别担心了。”
“我都知道了。”
听到他的话，她倒一点不惊讶。“顾纯然告诉你的吧？”
“嗯，他人呢？”
“回去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又四下环顾，“你接手画铺了？”
“嗯。”她低头握着茶杯。
“就你一个人？”
“还有个小女孩，是个大学生，正好今天学校有事，她请假了。”
“有人帮忙就好。”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他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准备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她忍不住叫住了他。
“杜老头！”
他应声停下，然后慢慢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嗯。”
“你不该瞒着我。”她长叹一口，继续说道，“我已经都知道了，而且也已经去未来找回了属于我的第二人格。虽然现在我还记不起曾经发生的事情，但我心里明白，这么多年来，你有你的苦衷，而我却一再指责你。。。。。。对不起。。。。。。”
他望着她的眼睛，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才发现他笑起来眼角有皱纹，鬓角也已变白。在她的心中，他一直都是那个年轻力壮，做事一丝不苟，表情严肃的杜泽毅。曾经何时，他开始有了衰老的迹象，而这些她却始终没有察觉，直到今天，此时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这些。
“家人之间不需要道歉。”
她站起身缓缓来到他的面前，“爸。。。。。。”
“嗯。”他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就像小时候那样。“不要太辛苦，实在累了就回来住，爸养活你。”
“嗯。。。。。。”
她将杜泽毅送至门口，脱下警服的他看起来跟普通中年人无异。他稍微有些驼背，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挺拔。她忽然悲从中来，想到他刚刚的话，眼眶不由发酸。
她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时光匣子，如今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挂饰，没有了任何特殊能力。她想起顾纯然的话，历史是不可改变的。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第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