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商路笔记-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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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是操心生意上的事情,压力挺大。”
“你给妈讲一讲怎么谈上恋爱的。”
在客厅,侯沧海走到张跃武身边。两个在工作期间配合得很是默契,此时两人各怀心事,站在窗边,半天都没有开口。
张跃武脑海里响起了蒙面汉子怪异的没有温度的声音:如果你走漏了风声,让侯沧海跑了,后果自负。
蒙面汉子出示的斩手视频用白色衬托了鲜血,直夺人心。蒙面汉子言语没有语调,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狠辣在里面,如一根毒刺扎在了张跃武心上。张跃武此时恨不得自己也变成黑恶势力,与一大恶人来一场火拼。可是变成黑恶势力也并非易事,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拿了一枝烟给侯沧海,没有说话,脸上有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张总,遇到什么事情?”侯沧海发现了笑容中的苦涩。
“我们不该到高州。高州经济落后是有原因的,黑恶势力横行,民众愚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来错了地方。”张跃武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神采奕奕,至少表面如此,今天这句话说起来意兴阑珊,心灰意冷。
“张总,我和小兰在谈恋爱?”侯沧海没有拐弯,直言此事。
听到这个话题,张跃武就觉得心口撕裂。他望着黑沉沉的夜,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兰离开江南地产的时候。”
“那你们这一段时间很少见面?”
“几乎没有。”
“一大恶人在高州的势力盘根错结,他们折损了两人,不会甘休。他们肯定会要将这个面子捞回来,否则无法在江湖立足。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江南地产办公室又增添了保安,平时我大部分时间在工地,工地人多,没有问题。”
“你别住在外面,直接搬到工地,与工人们住在一起,更安全。早点把项目做完,离开这个地方。”
侯沧海再次提出与小兰的关系。张跃武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烦之色,随即隐去,道:“我现在想的事情多,你们这些事,我不管。”
晚上,侯沧海连夜开车回世安厂,与爸爸妈妈、妹妹和两个外甥见了面。早上离开世安厂时,他不禁有些担心:如果一大恶人为了报复,过来伤害自己的家人,那怎么办?
以前他一直在高州,没有考虑在江州父母的情况,今天来到家里,侯沧海想到两个持枪歹徒,立刻想起了家人安全问题。
想到这个问题,他出了一身冷汗。
江南地产原本与一大恶人没有任何联系,所谓的联系是一大恶人强加的,现在,侯沧海为了这个强加的联系感到寒意森然。他想赶紧回高州,问一问那个姓麻的私家侦探,到底找到什么有利的线索。
“如果我是蜘蛛侠就好了,我就可以吐着丝飞檐走壁,直接将一大恶人绳之以法。”侯沧海此时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大受欢迎的幻想类电影,主要原因是在现实生活中太不如意,只要借助幻想才能满足人的精神需求。
过完元旦,张跃武回到高州,依约将三千万划在那个账户上。尽管煤矿生意好,可是被敲诈了这么大一笔钱,还是让他肉痛得紧,关在房间里醉了一场。
付款的第二天,张跃武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张总守信,钱到位了。”
“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高抬贵手。”
“我给你发了一个电子邮件,你可以看一看。”
“你怎么知道我的邮箱?”
“我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张跃武不熟悉电脑,这个邮箱是女儿帮着注册的。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邮箱是多少,给女儿打电话,在女儿指导下才打开邮箱,将一个小视频下到了电脑上。
他打开视频,顿时被吓得失魂落魄。
这个视频是自己被绑着时的视频,斩头去尾,也没有蒙面人的形象。视频很清楚地传来一句话:这是钱的事。还有命的事,你们那边必须有人用命来还,否则无法给兄弟们交代。
然后就是自己手指着画面特写镜头。
张跃武被绑时心慌意乱,根本没有注意谁录的这一段视频。看过几遍视频后,他将视频删除,又将邮箱里的视频也删除。他打了那个手机号码,结果,电话关机。
张跃武知道对方发这个视频也是威胁,必然会对侯沧海下手。他想起女儿与侯沧海牵手时的情景,狠狠扇了自己的耳光。
此时,侯沧海完全不知道发生在张跃武身上的事情。他在元旦从江州回到高州,随即向二七山南公司提出辞呈,准备给杨兵腾出位置,免得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影响杨兵的发展。
如今杨兵将二七高州分公司经营得很好,牢牢掌握了渠道和各项资源,这个时候苏松莉如果再派外人来接管高州分公司,那绝对会将羽翼丰满的团队逼到对手阵营中。基于这个考虑,侯沧海准备离开这个自己占了很长时间的岗位。
辞职信递上去不久,在春节前就有了正式结果,杨兵成为二七高州分公司的经理,正式成为高州分公司的掌门人。老段为了这事专门跑了一趟,主持办了交结,结清了侯沧海的工资。
这一段时间,侯沧海所有精力全在锁厂危房改造项目上,很少过问二七公司的事。此时与老段见面,回忆在二七南州公司那一段时光,居然觉得非常遥远了。
办完交结,在高州一院的大排档吃饭。酒过三巡,老段拉着侯沧海站在路边说话。
“苏总正想让你回南州,帮忙搞一搞山南二院的事情,没有想到你就辞职了。我知道你在山南二院关系过硬,能不能帮我疏通,算是帮老哥的忙。苏总将山南二院的事情生拉活扯地打在我的头上。”
侯沧海沉吟道:“情况有点变化,我不敢完全打包票。我抽时间去试一试。”
老段热情地拉着侯沧海的手,表示感谢。
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瘦小个子从大排档走过来,双手揣在怀里。
侯沧海以前尽管很少到公司,但是挂着经理的职务,就让任巧觉得侯沧海还是二七公司的同事。今天侯沧海辞职,让任巧心里特别难受,觉得自己单相思的男人真的要彻底离开自己。
吃饭时,任巧主动喝酒,很快有了酒意。她端着酒杯寻了过来,还想和侯沧海碰酒。
她恰好走到瘦小个子身后,满怀失落。
瘦小个子看了一眼这个娇小的女子,没有在意。他走近侯沧海身边时,停下脚步,手里握着一柄手枪。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报仇
任巧与瘦小个子最近,清楚地看到手枪,惊呆在当地,身体完全动不了。
第二个看见手枪的是侯沧海。他看见手枪时,手枪已经抬了起来,对准自己。此时有些醉意的老段握着侯沧海的手,还在絮絮地说着山南二院的事情。
侯沧海用力将老段的手甩开,还推了他一把,右手摸向腰间皮带,在抽出皮带同时,按下暗钮。这是训练了无数次的动作,到了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胜败和生死往往会在瞬间决定,侯沧海甩开老段的手,推开他,用了少许时间,就在这少许时间里,枪声响了起来。
侯沧海只觉得脖子麻了麻,随即有鲜血流了出来。在挨枪子这一刻,他的体力和精力仍然充沛,用尽全身力气,将皮带抽了出去。皮带扣子上锋利的刀刃抽在了瘦小个子的脸上,将厚口罩割开,脸上肌肉被划透,牙齿露了出来。
瘦小个子有着与体形不一样的强悍,不管不顾脸上的伤,退后一步,准备开第二枪。
任巧被枪声惊醒了。此时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上前猛地推了瘦小个子手臂。手臂被推开时,枪声响起,这一枪从距离侯沧海约一米的地方射过。子弹将大排档身后的窗户击穿,射进酒吧卫生间里。卫生间里有一对男女正在急切运动,女子眼睁睁看着男子的肩膀起了一朵血花,鲜血涌了出来。
瘦小个子回首给了推挡自己的女子一枪,子弹近距离射在左胸。任巧捂着胸口,低头看了看从捂手处冒出来的血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段吓得趴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
侯沧海眼见着任巧中枪,放开捂着脖子的手,飞扑上来,又甩出一皮带。皮带锋利的刀刃抽在了瘦小个子的手腕上,划出了一条大口子,血如泉涌。
瘦小个子很冷静,退后一步,拉开与侯沧海的距离,又开了一枪。他看了一眼侯沧海胸前喷出的鲜血,握着手腕,转身就走。他接受任务时,雇主提醒过侯沧海手底很硬,要提防反噬。对这个提醒,他非常不以为然。在热兵器时代,不管身手有多硬,都挡不住手枪近距离射击。
此刻,瘦小个子尝到了轻敌的后果。对手仓促反击给他造成了极大伤害,手腕动脉受了重伤,鲜血如注。为了抢得治疗时间,没有再开枪。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枪法深有自信,两枪打在要害部位,侯沧海绝对活不了。
侯沧海脖子受了伤,胸口又被子弹撕开了一个口子,终于承受不住,坐在地上。他望着凶手的背影,直到凶手消失在黑暗中。然后他转过身,来到任巧身边。娇小的任巧躺在地上,生命力被一颗子弹轻易剥夺。她的眼神空洞,瞳孔放大,没有了生机。
大排档处灯火明亮,衬托得距离大排档不远处的地方更加黑暗,瘦小个子上了一辆假牌小车,转眼就消失在高州的大街上。假牌小车侦查过地形,避开了公安出警有可能经过的道路,绕了几条小道,钻进了一条偏僻的小支路,离开了城区。
枪声引来了骚乱,在附近的人们狼狈逃窜,也有大胆的人站在附近傻头傻脑围观。
杨兵和孙艺珍等人正喝得高兴,忽然发现旁边不远处骚动起来。他问匆匆奔过来的服务员,才知道不远处有人中枪。隔了一会儿,就见老段失魂落魄地跑了过来,口齿不清地道:“侯子中枪了,任巧也被打了。”
来到现场,杨兵见到鲜血淋淋的两人,魂魄俱散。
侯沧海抱住任巧,咬牙道:“我要报仇。”
杨兵道:“任巧怎么了?”
侯沧海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女孩,道:“我要报仇。”在昏迷前,他交待道:“如果我不死,就不要告诉家里人,免得他们担心。”
等到侯沧海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睁开眼睛,看见床前的是杨兵、陈杰。他问道:“任巧怎么样了?”
杨兵摇了摇头,眼角含着泪水。
侯沧海脑袋嗡地一声响了起来,提高声音又问道:“任巧怎么样了?”
陈杰道:“子弹打在心脏,没有抢救过来。”
侯沧海双眼钉在了房顶,眼珠子一动不动。
陈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
侯沧海打断他的话,道:“谁做的?”
陈杰道:“不知道,凶手没有踪影。刑警支队在现场发现了第三人血迹,血量不少,一直滴到了估计是停车处,地上的血迹和你皮带上的血迹一样,是凶手的。刑警支队已经采集,这是关键证据。凶手肯定是老手,他的枪法非常好,捡到四个弹头,三枪都打在关键部位上,只有一枪打空。”
侯沧海道:“那一枪打空,是任巧推了凶手手臂。”
陈杰又道:“你的命大,脖子上那一枪没有打中血管,贴着皮肤过去的,胸口那一枪是擦着心脏过去,再偏一厘米,你就完了。”
侯沧海闭着眼睛,那天晚上的细节在脑海里完整地呈现出来:凶手开枪前,他推了老段一把,在推老段过程中,自己身体有所移动,无意中避开了射向自己脖子的子弹;第二枪,任巧推了凶手,自己又躲过一劫;第三枪,凶手朝着任巧开了枪;第四枪,凶手在开枪前,脸部和手腕都受了伤,从地上血迹较多来推断,凶手受伤较重,这或许是第四枪稍有偏差的原因。
他心里明白,没有任巧推开凶手,自己应该躲不开第二枪和第三枪。
侯沧海睁开眼,眼光如古井无波,问杨兵道:“任巧的家人来没有?”
杨兵道:“到了,我把他们安置在宾馆里。他们准备把任巧运回家乡安葬。”
侯沧海道:“任巧家里是什么情况?”
杨兵摇头道:“情况不好,父母老实巴交的,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一。我以前听任巧说过,她的弟弟成绩挺不错,应该能考上好大学。他们准备找公司要点补偿,老段给苏总说了情况,苏总的意思这不是工伤,公司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象征性表示一点。”
侯沧海道:“我这次离职,二七公司算了不少钱给我,把这笔钱全部给任巧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