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封门-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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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园已经毁掉了一半!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爆炸最中间的位置一个巨坑,深达数米!
那些原来很茂密的挂花树一棵都不剩了,自己所在的这栋小楼要不是在靠后的位置,恐怕也得夷为平地!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已经有预估了,但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想想那场面,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灭掉一具金甲尸,最后却被它一声爆炸同归于尽,得多悲催!
怪不得施公子有这么大的底气说铲除常青园,这本钱下的确实够足。而且还占了偷袭的优势,胜算太大了。他已经不能说是毒蛇,而是歹毒的蟒蛇,力量强横不说,还善于玩心计,愣是让苗海让开了一条路。
“幸好你得到了情报,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徐爷一旦倒下,整个局弄不好都会崩盘,甚至川东区的安危都将出现大问题。”吴奎有些后怕的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这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局部倒塌,一个不好就会引起全局的变化。再者,施公子的目标肯定是想要将川东区收入囊中,一旦得逞,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想起苗海那个叛徒,我气不打一处来,就问:“苗海怎么样了?”
吴奎微微皱眉道:“他倒是滑溜。老早就带人准备收拾残局,见到赶尸门偷袭小队被灭了,立刻又缩了回去!”
“那岂不是没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
我有些急了,出卖家族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不可原谅的。苗海这种通敌之人如果不受到惩罚,那常青园的亏就白吃了。还有我和胖子这一身伤。
我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偷听的时候就应该将手机带上,将他们的对话录下来,那就铁证如山了。
没有证据的话,苗家族内有苗瀚和他父亲顶着,苗海就算有所嫌疑。也扳不倒他。
“证据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还昏迷着。”吴奎道。
“昏……昏迷?”我莫名其妙。
“你不是用刀刺翻一个赶尸门的人么,他没死,被我秘密带回来了。”吴奎笑着解释道。
“黄四!”
我大喜,那家伙被我一刀穿胸,竟然没死!
回想起来。当初那一刀我是真冲他的心脏去的,但他闪开了一点,想必没伤到要害,赶尸门的人常年研究尸体,对要害什么的肯定一清二楚,应该是他主动避过去了。这么说来黄四也不简单,就是狂了点!
可马上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黄四级别不高,他不太可能知道施公子和苗海密谋的事情吧?这样的证据无法直接指向苗海,恐怕会大打折扣。
于是,我又将这个疑问抛了出来。
吴奎笑笑,道:“小春,世家不是法庭,不需要什么铁证如山的证据,只需要能将整件事完整的还原出来就足够了,没有活口的话,苗瀚父子还能圆过去,但有了活口再去印证一番。事情就能水落石出;家族的人也不是傻子,有些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里外勾结、出卖家族这种恶行,没有哪个家族能容忍。”
我尴尬的笑笑,貌似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有些事,嫌疑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铁证如山。
“说到底,还苗海行事太过无底线,如果他哥哥苗瀚在此,肯定会阻止他。不过,借此我们抓住了反击的机会,倒也是件好事!”吴奎又道。
我点点头,顿了一下,又想起了胖子,有些不太放心,就说想去看看他。
吴奎说好,然后带我出了小楼,去了更后面的一座房子,刚一进去,就听见胖子杀猪般的惨叫:“哎呀呀,要死要死!轻点!!啊!!”
“忍着点,万一扎错了你就得半身不遂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笑骂道。
吴奎推门,我一眼便看见了趴在床上的胖子,裸着上身,徐大山正在给他施针,身上吸了两排火罐子。
徐大山看见我,冲我微微一笑,一抹八字胡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叫徐大山,也是徐爷(徐远山)的义子,光听两者的名字便可知关系不一般,常青园三大目之一,这一笑,就说明徐爷对我的态度变了,至少不再排斥。
我也微笑着回应,徐大山又专注于眼前,从旁边拿起一根筷子长的银针,对着胖子屁股上面一点刺了进去。
“啊!要死要死要死!”胖子又惨叫一声,要死要活的。
我彻底放心了,这家伙还生龙活虎的,走到他面前,道:“你能不能别叫的跟杀猪似的,搞不清楚还误以为别人在虐待你呢。”
胖子抬头看见我,不爽道:“卧槽,没天理啊,凭什么你屁事没有,我却中了尸毒!老天不公啊!”
“那是因为你太娇弱了!”我笑着挤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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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徐远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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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看向胖子身上那些罐子,里面吸出了一些黑色的东西,看着挺恶心。
“那是尸毒么?”我问。
“是尸毒和体内污秽的混合物,将这些东西拔干净,胖子不光能尸毒尽去,而且连带体内的秽物被排除,更有利于将来的道行增长。”吴奎道,说完又指着旁边的银针,“你徐叔可是苗家有名的医科圣手,一手金针既能对敌,又能救人。能得他亲自出手的人可不多。”
我有些惊讶了,看着徐远山,这个人气息非常沉稳,很有徐爷的几分风范,没想到还是个医科圣手。
徐大山正凝神施针,笑道:“行了,吴奎,在小辈面前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吴奎笑笑,又对我说:“金针走穴,能将体内的污秽逼出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再有两次,苗宗就没事了。”
“卧槽!还有两次!”胖子怪叫一声,趴在床上直翻白眼,生无可恋。
我一阵无语,有那么疼么,铁甲尸一爪子让你皮开肉绽的时候,也没见你哼一下。观察了一下胖子的伤口,发现已经开始泛红长肉了,上面还敷着药。
看这效果,药物定然不简单。
之后徐大山每扎一针,胖子就惨叫一声,跟杀猪一样。
过了一会儿,等他背后插上了差不多三十几根针,徐大山终于松了一口,抹了抹头上细密的汗珠,朝我笑笑。
显然,这个过程明显没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弄不好还用上了炁能。否则不可能让一个大目都冒汗。
顿了顿,他对我道:“小春,徐爷要见你。”
我心头微微一跳,徐远山身为次目,无形之中便能给我不小的压力。最关键的是,上位者的想法很难揣测,他们喜怒不表于形色,城府深的很。
还是那句话,如果徐爷至始至终都认为我对苗苗来说是个羁绊的话,事情弄不好会有别的变化,当然,这种可能应该比较小了。
“别担心,徐爷只是想找你聊聊。”徐大山看出了我的疑虑的,笑着安慰道。
吴奎也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别多想。
我点点头,然后徐大山收拾了一下行针用具,便带我出门,去了最中间的一栋青色的宅子,外面有不少西装守卫守在外面,戒备森严。
守卫们见到徐大山,便自动将门打开了,他带我走了进去,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小花园。里面花团锦簇,各种颜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绝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
我有些奇怪,现在已经是寒秋了,怎么这里的花会开的这么好?又走了一段,我一眼便看见了徐大山。他正拿着一个小水壶给花细心的浇水。
“过去吧,徐爷等着你呢,我就不去了。”徐大山回头对我说道,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轻呼一口气,走向徐远山,来到他背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背着我先说话了,语气很平静,“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我照实回答。
徐远山至始至终没回头看我一眼,很轻柔的拨开面前的一株兰草,将水细心的浇到兰草根部,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兰草,只是叶子成墨绿色,看起来有些怪异。
“不知道。”我不敢班门弄斧乱猜。
“这叫玉墨兰,非常珍贵,现在还是苗子,等将来盛开了,一定是最艳丽的花朵。”徐远山道。
顿了顿,他又问:“养过花吗?”
我摇头,“没有。”
“要养出真正上品的好花,一方面要好好呵护,另一方面也要让它经历些阳光雨露。风吹霜打,如此,它将来才能盛开的最艳。”徐远山缓缓道。
“受教。”我细心听着,缓缓点头。
徐远山说完,从旁边拿起一把尖长的剪刀,将墨兰小面几颗很矮的杂草剪掉,又道:“只是,花放在外面,难免就会有些野花野草的种子随风飘进来,落在本不该属于它的花盆里,生根、发芽,影响了玉墨兰将来的盛开。所以,作为养花人,我要做的就是将野花野草冒头的时候将它剪掉,让它明白,这个花盆不属于它!”
我心头一沉,徐远山这番话明显是在含沙射影!
他说的不是花,而是苗苗,苗苗就是这株珍稀的玉墨兰,而我,就是那颗被剪断的野草。一株随风飘进来,在不该属于它的地方生根发芽的野草!
说到底,徐远山还是认为,我是苗苗的羁绊。
只是一时间我又无法反驳,从某种程度上讲,苗苗如果没有我的羁绊,她也不可能铸成大错,以至于被苗瀚父子借机利用,抢权夺位!
沉吟了良久。我只得说了一句,“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您放心,如果有一天我被抓了用来胁迫苗苗,我会自行了断,绝不给苗苗增添牵挂!”
徐远山浇水的水壶微微一晃。有几滴水掉在花盆外面,这个动作很细微,如果不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
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徐远山将墨兰的水浇完,便缓缓转身,看了我一眼,目中古井无波。
我心头一跳,瞬间就感觉自己被看光了,里外里一点秘密都没有。那双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
他没说话,缓缓将水壶递给我。我接过,发现已经空了,便在旁边的水桶里接了一壶,又递还给他。
徐远山接过,继续打理下一株花,但就是递壶接壶的一个小动作,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也许是我的那番表态让他意动了,至少他已经不再排斥我。
浇好了下一盆花。徐远山又拿起剪刀,这回剪的不是杂草,而是几片有些干枯的叶子,又道:“花要好看,自然离不开绿叶的衬托,但这绿叶也是有讲究的。形、色、度都要衬托到完美,如果长的像杂草,那就煞了风景,你说呢?”
我嘴角一扯,靠,刚才嫌我我羁绊。现在又嫌我配不上苗苗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我坚决道。
不光为了苗苗,也为了我自己,一个男人如果整天缩在女人的臂弯下,那还算什么男人。
最关键的是,这样没办法提振夫纲啊!
想到这,我脑海里倒映出苗苗“恶魔”的样子。心里不禁微微一甜。好久不见她了,思念彻入骨髓。也不知道她被关了禁闭闷不闷,她最怕闷了,性子野的很。
“努力是好事,但土壤也很关键,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徐远山又说了一句。
我莫名其妙,这句话又在嫌弃什么呢?突然发现这老头也挺可爱的,喜欢打哑谜。
还没等我品出点什么来,徐远山道:“加入我常青园吧,去底下做一名小目。”
我微微一愣,这转折似乎有点大,徐远山这是打算栽培我?
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这个念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去曹天坤手下吧。”他道。
“我……”我一阵无语,这算什么?要栽培,完全可以将我放到吴奎手下当小目啊,最不济也徐大山也可以。
为什么要是曹天坤?
那五大三粗的家伙明显看我不顺眼,我来常青园的第一天他就恨不得掐死我!
还有那个狐裘女沈玉也一样。也对我颇有敌意。
当初,他们两个可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拾掇徐远山投靠苗海!现在徐远山已经旗帜鲜明的表明了态度,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作何想。
但徐远山没给我提问的机会,说完便对我轻轻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张了张口,到底没问出来,走出花园,原路出了徐远山的宅子。
回到刚才徐大山给胖子施针的地方,胖子貌似已经排毒完毕,正在拆罐子,吴奎和徐大山也都在。
“春子,徐爷跟你说什么了?”胖子见我回来,立刻问道。
我不得劲,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