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封门-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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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暗道这家伙真是行家,湖北离这里千里远,他居然一语道破。
我心里还不是完全信任他,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是野人吗?
他发过来一个苦笑的表情,说:其实说它是野人,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我惊讶了,犼和野人是同一种东西?皮衣客不是说犼是一种传说中的东西么,还天生地养,无父无母,野人还能从石壁里蹦出来不成?
我继续追问,他没有解释,就说有些东西很难讲的清楚,需要更多的东西加以佐证,然后问我更多的关于这只犼的信息。
我沉默了片刻,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因为皮衣客曾经告诉过我,洪村出现犼的事情不要往外说,否则很容易节外生枝。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网友是湖北神农架那边的,我从来没告诉自己住在哪里,就算他知道的再多,也不可能对洪村有什么影响,相反他是一个局外人,可以从他那里知道足够而有用的信息,何乐为不为?
至于皮衣客,他在洪村目的不明,也不能完全相信。
克服了心里障碍,我就把犼长着红毛的事情和他一说,他立刻惊呼起来,说这就对了,这种犼叫红毛犼,在月圆之夜会隐身,刀枪不入,让我小心再小心。
他这一说我彻底相信他是了解犼的行家了,全让他说对了。
我马上就问它为什么会盯上我。
他说红毛犼属于毛僵的一种,具体的成因有很多,还待确定。
之后他又说帮我去找能对付着邪祟的方法,说完就下线了,毫不拖泥带水。
我发了几条信息他都没回,就有些奇怪,他的表现是不是有些过于……呃,怎么说呢,热心?
两天后,五人断头凶杀案终于传来了重大进展,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是县里的五个无业流氓,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高明昌杀上洪家的那几个痞子。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如遭雷击。
果然,又是和洪家有关联!
难怪说总感觉那五人的身材有些眼熟,自己和他们干过一架,能不眼熟吗?
我第一反应就是洪家复仇了,否则没道理这五个助纣为虐的流氓全死在海梅蓉的衣冠冢前,而且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
警察第一时间将洪庆生锁定为凶手,还颁发了通缉令。
我心里也是半信半疑,弄不好洪庆生真的是凶手,他有能力有动机,之前疯了搞不好是装的,至于残忍的杀人,他以前就是杀猪的,手法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疑问的是,洪庆生不是被那只犼掳走了么?连铁链都被拉断了,难道他没死不成?
还有,之前那只犼杀了王强,吓疯了林顺林副所长,他为什么会动手杀王强?
王强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洪家的仇人,难道那只犼再替洪家报仇?
这么一想,我感觉事情更加朴素迷离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洪家恐怕不那么单纯,这个不起眼的家庭或许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必须主动去调查。”
我暗暗沉吟,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诡事都能和洪家扯上关系,而最终又和我隐隐约约关联起来。正如黄大仙所说的,有些事躲是躲不了的,越躲死的越快。
既然躲不开,那就干脆化被动为主动!
洪家一定是突破口,里面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洪庆生不见了,但还有一个人能成为突破口,那就是洪庆生的二女儿洪晓芸,她现在在县里的福利院。
而罪魁祸首高明昌也一样,洪家出事前幽灵短信就暗示我洪家会出事,他的动机或许也没那么简单,至少要去了解一下来龙去脉。
高明昌的儿子高小龙很可能就是有什么事和我说,所以才死了,从他之前神神秘秘的给我递字条就可以印证这一点。
一系列的事情让我隐隐约约有一种错觉,这些诡事虽从洪家起,但却是以我为中心。
如果我不主动,这些事恐怕会没完没了,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明天去县里,先见高明昌,再见洪晓芸。”
我打定主意,青龙镇是丰都县最偏远的镇,去那里坐班车都得两三个小时,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吃过午饭后,我修了会儿电脑,正准备补一觉,最近这些天晚上都睡不好。
刚躺下,就听外面有人奔走呼喊,说什么谁被淹死了,咋咋呼呼的。
我一听,激灵灵就从躺椅上蹦起来。
又出事了?!
等我冲出去,就见马家亮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急犼犼的说道:“春哥,听说柴老二的儿子柴大运被淹死在田里了。”
柴老二的儿子?
我心里就咯噔一声,柴老二不是别人,是柴金花的二哥。
他的儿子,就是柴金花的亲侄子,高明昌的内侄。而且他在洪家出事的那天是跟高明昌一起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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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六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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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我急忙对马家亮说道。
“就在他自家的水田里,南溪河边。”
“去看看。”
我关上店门和马家亮直接跑向南溪河边,并不远,七八分钟的脚程。
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远远的对着田里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复仇啊,造孽啊什么的,脸色个个有些惊惶。
跑过去一看发现果然有一个人伏在水田里,脸朝下浸在泥水里,一动不动,周围萦绕着一群苍蝇。
最令我心惊的是这水田的水并不深,顶了天了就一指深,这么浅的水怎么可能会淹死人?
这比洗脸淹死在脸盆里还荒唐。
有东西作怪!
我几乎敢肯定。
“肯定是洪家人来寻仇了,造孽啊。”
“高明昌真不是东西,现在好了,连柴家都出事了。”
“要我说,弄不好就是大仙说的母子煞。”
“……”
洪村村民子在我旁边议论纷纷,我心底也直往下沉,这件事也许和之前的五人惨死案有直接关联,弄不好凶手是同一个,不管是人还是鬼。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急匆匆走过来一帮的人,有惊叫的,有骂的。
“柴家人来了。”马家亮说了一句。
柴家人大部分住在村子西北角,离这里有些远,跑的最快的正是柴老二,脸色煞白煞白的,看到田里柴大运的尸体整个人一个踉跄,几乎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是儿……”
接着他跳进田里,跑到柴大运的旁边将他的尸体翻了过来。
这一翻,可是让所有人炸开了锅。
柴大运湿漉漉的尸体上,衣服缩成一团露出大片大片的肚皮,最可怖的就是那肚皮上,居然覆着一片黑黢黢的东西,还在蠕动着。
赫然是蚂蝗!
“啊!”
“好多吸血鬼!”
“……”
人群一阵阵惊呼,有些胆小些的直接就吓哭了,大姑娘小媳妇个个尖叫不已。柴老二也傻了,吓得蹬蹬瞪往后退去,一屁股坐在水田里。
“怎么会,这么多的吸血鬼?”马家亮面无人色。
我头皮发麻,那些蚂蝗条条都吸的滚圆滚圆的,数量密密麻麻的几乎覆满了柴大运的半身。肚子、胸口、脖子、还有脸上。黑黢黢一大片,它们头部钻如尸体,尾巴疯狂的蠕动着。
这一恶心加惊悚的一幕,别说胆小的,就是胆大的都能犯密集恐惧症。
我胃里一阵翻腾,不敢再看,太令人作呕了。
田里面有蚂蝗我知道,这东西在村民农作的时候最喜欢吸人的血,但数量并不多,偶尔也就一两条,眼前这么多的蚂蝗,恐怕的全村的蚂蝗集中在一起才够。
“滚!死开!”
这时候,柴老二发疯了,脱下衣服疯狂的朝尸体上的蚂蝗拍去,别人可以怕,可以在一边看热闹,但他不能,这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死在田里还被人这些吸血的臭虫欺负。
沾了水的衣服力道不小,那些蚂蝗被他拍的到处乱飞,围观的村民个个吓的后退,深怕那些蚂蝗会沾到自己身上。
拍着拍着蚂蝗渐渐被清空了一片,我就发现柴大运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印记。
细细一看,像是个“六”字。
我悚然一惊。
六?
之前五人惨死案,肚子上就是一二三四五。
现在六又出现了,还是惨死。
“鬼点丁!”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之前虽然有所预感,但也只是觉得有关联而且,却没想到关联的这么紧密,这分明就是鬼点丁的延续。
凶手没有停手,还在杀人。
如果这是第六个,那下一个是谁?
会不会有第七个,第八个,甚至更多?
我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这件事远没有结束,而且看来越来越严重。
“春哥,你怎么?”
马家亮将我拉了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刚才没吓到我,现在却吓的不行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鬼点丁出现编号的事,村里人还不知晓,这是重大案证,不会公开,要不是钱飞告诉我我也不可能知道。
回去的路上,我俩正好碰上出警的杨建国,他带着钱飞,还有另外一个中年公安一起来的,一下车就直奔南溪河而去,还让马家亮给他们带路。
我有些奇怪,按道理杨建国应该跟我比较熟,马家亮只是和他见过几面,他没有喊我而是喊的马家亮。
似乎,有那么点撇开我的意思?
中午的时候,县里面的法医也来了,验尸的结果是柴大运是窒息而亡的,换句话说,他确实是被那一指深的水给淹死的,死亡的时间在昨天下午。
正常人怎么会被一指深的水给淹死?
这消息弄得村里面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之前洪村确实死过好几个人,但死亡都是有原因的,海梅蓉是自杀的,他孩子是被高明昌摔进井里淹死的,至于被犼咬死的王强,还有之前五人的惨死案,死的都是外村人,不是洪村本村的村民。
可现在,洪村人也终于开始死人了,第一个就是大姓人柴家的后生。
只是让我非常奇怪的是,如果这鬼点丁当中的鬼是海梅蓉的冤魂的话,为什么死的第一人不是高明昌?
他才是罪魁祸首,可他现在还在县里的看守所里好好的。
还有柴金花,也算是二号目标。
就算是高明昌的儿子高小龙也说的过去啊,高明昌让洪家绝嗣,海梅蓉的冤魂就让高家绝后,可高小龙死的时候没有听杨建国说他肚子上有编号啊。
就算是有,也不能编个零不是,一号已经有人了。
换句话说,杀死高小龙的凶手和鬼点丁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行,还得去找陈久同。”
我打定主意,这些事还得找专业人士才能知道的更多。
于是我开车去了陈久同家,到的时候发现,陈久同家的大门半开着。
我喊久叔,没人应我。
“又不在家?”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段时间陈久同行迹很奇怪,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印象中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我,就打算折回店子。可就在这时陈久同家的大门居然“喀喀喀喀”打开了一点。
我以为是陈久同开门了,就回头喊他,可还是没人回我,只有那扇门还在“喀喀喀”一点点打开。
我心里发毛,陈久同家的大门是那种很结实的大木门,这种门别说是风了,就是人去推都得用点力,没人的话门怎么自己开了?
等了一会儿门已经打开了不少,再无动静,我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心里虽然很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的总感觉陈久同家应该有东西。
这完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心底最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召唤我:去门里面看看吧,门里面有样东西对你很重要。
靠近大门后,我发现屋里面很黑,大白天的居然什么都看不清,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一股凉嗖嗖的冷气往外冒。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走到门口就也不敢往里面走了。陈久同家是做棺材的,里面肯定到处都是棺材,我对那玩意渗得慌。
定睛往里面仔细一看,发现屋中间隐隐约约的有一个红色的什么东西,心里一动,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往里面一照。
这一照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陈久同的家里居然摆放着一具斑驳的大红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