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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北马诡事-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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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紧门窗,早早休息。七月十五当天信佛信道的还要举办一场法式,祈求这一夜平安度过。

    七月十五的深夜,下起了雨,打在树叶上,窸窸窣窣,如百鬼夜行,风声簌簌,如诉如泣,为这个不寻常的夜晚增加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村头小路上,一道模糊的身影在风雨中若隐若现,走出村子,径直上了后山,走进了一片坟地。

    这片坟地乃村里人的祖坟,埋的是数百年来的先人。一排排墓碑朝南而立,在这样的大雨中,被冲刷的颜色深沉。

    黑影最终来到一座没有立碑的坟前。一把白纸幡插在坟头,被雨水打湿,折断在坟头上,显得尤为不详。

    坟上的新土黏黏腻腻的,黄泥被浸湿后,颜色暗红,远看像是血一般。雨水冲刷着坟头土,土壤顺着蜿蜒流淌,像是一行行血泪一般。

    “冯二,今天是你的头七,正赶上又是鬼节,不是个吉利的日子,看你坟头土你应该是死的很冤吧?”嗓音沙哑,不正是瞎马么,他没穿蓑衣,整个人沐浴在雨水中,被淋透了,可是他却浑不在意,而是如同黑色幽魂一样,神叨叨的站在坟头念叨。

    咔嚓一声,电闪雷鸣,瞬间照亮了这一片片山坟,分外的恐怖。常人见到这种场景恐怕要吓出个好歹,可瞎马就是吃这行饭的,这世上的鬼没有那种比穷鬼更恶,更凶,而他恰好是个穷鬼。

    他在坟前静默片刻后,从背上解下一把油纸伞,唰的打开插在坟头上方的血色泥土中,挡住雨水,坟头呼有一道青光亮起,而后撞在伞上,那油纸伞唰的一下竟然自己合拢了!瞎马看成了,便小心翼翼收走了油纸伞,用红绳捆好。随后取出一把手柄上拴着红布条的斧子,又拿出一把刨土的铲子,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掘坟。

    一边挖一边絮叨着说:“你是的那么惨,必然也应该是很凶的,你要是不凶,我也犯不着挖你出来。”

    坟上本就是新土,又经过雨水浸泡,十分松软,不到二十分钟便掘出了一个长口子,抹去一层血色泥土,一块深红色的棺材板露出来,年景不好,棺材板薄的厉害。但见,在棺材上,还弹着一些墨线纵横交错,如同一张网,将棺材整个牢牢裹住,似乎生怕棺材里的人爬出来。

    奇怪的是这些墨线遇到雨水并不融化,瞎马撇撇嘴嘟囔道:“哟,有高人啊!”

    墨斗本是木工的工具,用来弹线,后来被用作他途,取自鲁班书。人们看到鲁班书的上策是关于木工技巧的,但下册却十分诡异难懂,里面更是有打人桩甚至涉及的都是玄学,其中尸变者便用墨斗弹线,防止诈尸。

    墨斗里墨水的配方是各家的不传之秘,不过黑狗血和佛头墨是一定要有的。因为添加了这两样,这墨线才不会融化,才有镇尸的效果。

    佛头墨又叫普陀炭、佛耳炭,是用普陀鹅耳枥烧制的,现代普陀鹅耳枥仅剩一株,这配方自然就做不成了,因此只有老墨斗才有效果,新墨斗里的墨线不能长存。这墨斗线不能用普通的斧子劈开,要不线内蕴含的法力会被激发,到时候玉石俱焚。

    瞎马不急不忙的抄起那把斧子,一下一下的劈砍在了棺材板上,也唯有这种是施过法的斧子才能劈开这棺材。

    口中说道:“挡我财路者,死。”墨线一根根的断裂,棺材板材被斧子破开,接着瞎马用斧子头生生敲开了棺材钉,满脸狰狞的掀开棺材盖。

    一具身穿黑色寿衣的男尸,笔挺躺在棺底,他面色死灰,双目圆睁,已经完全扩散的瞳孔中带着一抹鲜红。

    只见他双手交叠被绑在一块,伸直的十指上有着青黑色的长指甲。面目可憎,没有丝毫**的迹象,龇牙咧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半开的嘴里已经伸出了獠牙。

    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尸气冲了出来,瞎马忙伸出脖子,探出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尸气,明明恶臭无比,但他却像是闻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那在雨水中显得苍白的脸瞬间就呈现出一股青黑色来,棺材中的身体被雨水一打,顿时异动,腾的一下从棺材里坐起来,双臂收紧,十根干枯的手指猛的缩,胳膊前伸,仿佛要挣脱束缚。

    唰啦,棺材板内的两张纸符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急急的冲向那具尸体,可是还没等纸符飞过去,一个电闪雷鸣间,瞎马两指并拢,那纸符啪嚓一下就在空中炸裂开来,碎成了纸片。

    瞎马则用斧头挑断了绑住那尸体手脚的绳索,随后抄起那把油纸伞唰的一挥,便见那棺材里的尸体也猛的一蹿,嘭的一下把半掩着的棺材盖彻底掀翻在地!

    唰啦,唰啦,随着瞎马挥动油纸伞,那尸体就如同被牵引一般,跟着他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中,唯留下空荡荡的墓穴,被大雨冲刷,坟头血色的土则慢慢恢复了正常。

 第365章 剔骨匠

    两个月后,句容县城,天未大亮。/全本小说网/https://。/八月中旬,白日燥热无比,李龙正把一具新鲜的尸体放在案板上,这是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人,虽已死了,但颇为俊秀好看,斯斯文文,如李龙小时候见过的教书先生一般。

    他长叹一口气,准备解开扣子,刨尸。

    李龙是个剔骨匠,什么是剔骨匠?常人会以为是猪牛羊之类的剔骨师傅。实际上并非如此,这剔骨匠是专剔人骨的师傅。

    诸君或许会问,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专剔人骨的职业。其实这个是从刽子手衍生出来的,古时候医疗水平欠佳,常会以人肉、肝脏、脑髓入药做药引。人血馒头更是因鲁迅先生的文章而逐渐被人所知。

    那些人肉可不要是那些客死他乡,或病或意外而死的,需取新鲜的人肉才行。这就造成了需要人肉的人会去买那些被判死刑的人的血肉。这执行死刑的人通常要管犯人要赎身钱,给你个痛快,也图个利钱。因无钱给刽子手疏通,便只能自卖自身,这样的人通常会在天不亮的时候送上路,而后刽子手就会割肉取心肝之类的。

    但这活儿见不得光,又腌臜,后来就有了一个新的职业,即是剔骨匠。他们是依附在衙门里,半公半私的人员,偶尔还会给仵作打打下手属于虽分红利,却不在编的那种。

    至于那些要买人肉入药的会给一封大红包,刽子手只负责砍头交差,至于取肉这脏活、累活便全给了这种人来做。这红包也就是二八分,剔骨匠二成,刽子手八成,这八成里还要抽出五成来上下打点。实在是人人有份,便也默认了这规矩。

    到了民国时,衙门倒了,就成了警察署,这样更是方便,上下伸手暗无天日,这犯人直接当乱党qiāng毙了,尸体都不用交出去了。

    在这一整条的利益链里,剔骨匠是最辛苦分最少的。天不亮就要将肉弄到砧板上,开工。除了入药的那些,剩下的便是剔骨匠自己的了。若说这人肉有谁要,要的人还不少。

    不是所有人都给得起红包的,那些穷人便送东西给剔骨匠,求那么一两个血馒头,一二两的人肉入药。那些心肝肺等好物是轮不到了,便只有一些下作货可用。

    一灯如豆,李龙今年刚满20岁,这在现代顶多是个大学生,可是在民国那就是成丁的人了,该娶老婆了。可是做这一行的,通常是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的,他干这行也没多久,没攒下买老婆的钱。

    一旁叼着烟管抽烟的是李龙的师傅,也是他的父亲,这门手艺见不得光,几乎都是父子相传的。

    李老爹这次不动手了,把所有的活计都交给了李龙,这是李龙第一次独自刨尸,再过一段时间李龙若熟手了,他便可以安心退下来,在家安度晚年了。

    “龙儿,麻利点,翟头儿说今天城南开药铺的郑家要一副脑髓入药,开水铺的徐掌柜心疼,要颗整心,不能弄破了。还有肝要留,一副肠也有主了。”

    “哎。”李龙答应了一声,伸手解开了这学生中山装的扣子,还有里面的白衬衫,李龙咦了一声问:“爹,这个人脑子又没挨qiāng子,脖子又没勒痕,心脏上也没锤子印儿,这人是怎么死的呢?”

    李老爹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皮道:“脑子、心肝都要用,不能随便弄死。看样子他和牢头是有点仇的,是被麻袋压死的。”

    “闷瘪?”李龙惊问。

    “恩,挺稀罕。”

    李龙知道这闷瘪是一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压死的刑罚,把人用绑好后,再用重物压在胸口上,压一夜就死了,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比梅花雨更痛苦。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见。

    白生生的胸膛,切丫字口,取心肝,以长钩入鼻,捣碎脑浆,令脑髓从鼻腔流出。

    这些事李龙是做惯了的,也不怯,便要拿那剔骨刀开工。

    突然,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传来,李龙一分神这刀偏了只切开一道口子,心上便多了一道刀痕。

    他皱皱眉,觉得自己的手还不稳,李老爹也是怒道:“瞧你这出息。”说完,他便去开门。

    木门,吱嘎一声响,门轴转动,只见门外忽然出现了一名女学生,屋内烛火昏暗,外面天光尚暗,可这都不能影响李龙看清外面的女人,他登时身子都酥了半边。

    女学生穿着一套蓝色学生布褂子,一条深蓝色的长裙过膝,两条黝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头顶带着一朵小白花,楚楚可怜,满面的泪痕。

    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哀怨的望了一眼,里面盛满的泪水就要流了出来,不,或许并不是看着自己,李龙虽然年轻力壮,常干不见光的活儿,皮肤比这个时代的人要白上很多,可他却算不上是个好看的男人,粗糙又平庸。

    他还没有那么自大,觉得这样的漂亮小姑娘会为了自己而哭。他转过身,看了看案板上躺着的男子,心想,多半是因为他吧。

    女子看见那衣服敞开着,正要被开膛破肚的学生,手指便紧紧的攥着,眼带恐惧却又坚定。

    “闺女,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李老爹挡在门口,不让这清清静静的女儿家往里头近。

    女子的眼泪唰的流下来,翘着脚往里头看,却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了票子,几张当地印发的票子。

    上门是客,李老爹也就不再阻拦,让她了屋子,随后便关上了那木门。

    “小姑娘是要买肉吗?还未好呢。”李老爹人精一般,明知故问。

    女学生惊的小脸煞白而后说:“不,不,我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动他,我给钱,给钱!”

    李老爹又抽了口烟,这屋子即便白日再通风也总有股抹不去的腥臭味儿,只有这烟草的臭能抵消掉。

    女学生咳嗽了两下,用白净的手捂住鼻子,那羊脂玉的胳膊上套着一只羊脂玉般的镯子。

    “不行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他的心肝脾肺都有人要了,若无人肉入药,那岂不是又要多死两个病人了。”李老爹耷拉的眼眉毫无波动。

    李龙的眼睛却盯着那一截皓白的手腕子,真漂亮啊!

    女学生见李龙盯着自己的手腕,以为是看上了自己这镯子,便撸下镯子道:“这个给你们,求你们帮帮忙,做做好事吧。”

    李老爹还想再开口,难得有人来赎买,得多要点儿钱。可是李龙却喊了一句:“爹,咱们做做好事吧。”

 第366章 义庄

    天未亮,东方还是黑沉沉的,一颗启明星却挂在那里,李龙满腔的热血直涌,脑子一热就被美色所迷,答应了那女学生,不去给那男学生开膛破肚,可是该交出去的心肝脾肺和脑髓是不能少的。(全本小说网,https://。)

    他只得背着竹筐去义庄,找李老爹的好友,要心肝去。这义庄里的都是路死鬼,大多数是没钱看病而是,这种人的心肝用不得。还有那些跌落、被野兽吃掉的,尸体有损,也很难用。但在这些人中还有饿死鬼,这种堪堪可用。这饿死与病死面容都是憔悴不堪,其中的分别只有老手能看出来,可遇不可求,不过凡事有例外。

    李老爹就是怕李龙第一次独自刨尸体不行,特意让自己的老朋友留了一条饿死鬼。

    李孟村,距离句容县城很近,属于城郊的小村子,义庄也在这边,因为天热的缘故,有农人会趁天刚亮起来,所以李龙走的格外快,他得趁着没人注意。

    荒凉的杂草丛中,他提着刀行走在其间,脑子里全是那一截白白的手腕子。从前他是见过老爹刨女尸的,觉得女人男人的身体都一样,都是肉猪一般。并没有格外对于美丑的执着,可是,就在刚刚,那一截手腕开启了他关于女人的那扇门,门里关着的是yug与火。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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