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马诡事-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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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给人的印象大多都是疯疯癫癫的诡语者,或者张狂或者神经质,总之并不正常。
几乎所有的萨满都不单单是为了利益而做某些事,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做事,这都是源于他们对知识的追求。
而四相理论就是整个萨满体系得以存在的基础,是他们必须弄清楚的东西。有了这一切,萨满的力量才能成立。
六人分别向着不同的屋子搜索前进,马猴子算是萨满中的异类,正如格图肯认为的那样,他们始终与整个萨满体系格格不入。比起层层剥茧,他更愿意简单粗暴。
不过,这次领队毕竟不是他,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指挥吧。
不耐烦的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在他踏入房门的瞬间,黑暗笼罩了一切,天瞬间的就黑了,房门也猛的关闭。
奇异的影像出现了,厅堂内忽然闪现出一家数口人的相处场景。那是吃晚饭的场景,一家人坐在桌子上,一个丈夫、一个孩子、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妻子正端着盘子往桌边走。
可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像是一个个木偶一样,僵硬的木头假脸,咔哒咔哒开合的嘴巴,没有任何话语出现,只能看见嘴巴的开合,一家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然后突然间,做丈夫的一巴掌把正在放盘子的妻子打翻在地,众木偶皆惊讶。而那木头人像是被无形的线操纵一般僵硬机械的握起拳头,站起来一脚踢在妻子的身上,复又骑在她身上不断的殴打她。
全程只有木头碰撞的声音发出,可是妻子木头脸上的五官快速的转动活动,显示出惊恐的神色,她张大嘴巴似呼救,但桌子上的老汉、老妪、孩子们依旧夹菜吃喝,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紧接着,像是变脸一样,一张白色的木头脸瞬间转化为青绿色的罗刹脸。
第218章 蜘蛛丝
嘭的一下子,四周再度寂静,还是这个屋子,还是黑沉沉的夜晚。(全本小说网,HTTPS://。)片刻的黑暗后,一盏油灯被点燃。
如豆的灯火中,满地的木偶残肢,妻子面如罗刹,手中还提着刀,一下一下的肢解着木偶们,把全家老少砍成了一块一块的。地面上横流的血像是红色颜料一般,四处蔓延开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踩着桌子,把一条白绫抛在横梁上,然后打了一个死结,罗刹的脸再度恢复成原本,一行像是红颜料的血泪流下,她把自己吊在横梁上。
风吹过,她的脚尖贴着桌面,不断的扫过,发出咔咔的木头碰撞声。
马猴子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木偶挡住了去路。
披头散发,低垂着头,红色的舌头贴着地面,上面布满了到刺。
那缓缓游动的红舌忽然伸出,如同一柄利箭猛的刺了过来!
马猴子见状连忙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阻碍,借着如豆的油灯,他看见了自己胳膊腿上都扯着一根藕丝般的细线。这几根细线是从头顶垂下。
来不及多想,那长舌木偶就已经近在眼前,好在她的动作很僵硬,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这木偶的身上也有着丝线,但数目比马猴子身上的要多不少,每个关节处都有,这丝线操纵着木偶的一举一动。
看到这里,马猴子已经有了主意。
“破!”随着一声大吼,他双手两指并拢,点戳木偶身上的各处连接点,那木偶被戳中的部位瞬间破碎。
整个木偶也就瘫软在地,它身上的丝线根根断裂。看着瞬间报废的木偶,马猴子不禁疑惑,这东西也太弱了一点儿。
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他便想立即出门,可是嘣嘣嘣的几声轻响,他便感觉自己的行动阻滞,仔细看来,连在他身上那原本几根的丝线竟然变多了!
而头顶还有许多丝线正在快速的往下降落,奔着他的各个关节处扎去。想躲,可是由于这些纠结的丝线,他的行动速度被大大降低。
妈的,这是陷阱,这个人偶根本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设置的诱饵,真正的杀招是这些丝线。
他只能运起法力,顺着丝线搅动的方向拧过去,又以bishou略微迟缓的割了下去,可是预想中的断裂并没出现,这丝线的坚韧程度果不一般,已经抓住的猎物,怎可轻易放弃!
一股拉扯之力自上方传来,数十根丝线从四面八方席卷了过来,黑暗中,只有杀机出现的那一刻,才会微微发亮,令人防不胜防。
马猴子狼狈躲避着,时不时被丝线击中,随着丝线的增多,他的行动就越困难,不一会儿就完全被丝线控制,挣脱不得。
此时此刻的他如同一只陷入罗网的飞蛾,在黑暗的蜘蛛网中徒劳的挣扎,最终越陷越深。连那滚动的眼球上都各牵着一根透明的丝线。
猎物落网,猎手才从黑暗中缓缓露出头,那是一颗木头脑袋,脸上还是青绿色的罗刹脸。
只有一颗头缓缓的从房梁上探出来,细长的脖子是一节一节的木头关节,仿佛是一条蛇那样咔哒咔哒的从房梁上缓缓挪移过来。
阴暗的房梁上发出咯吱的响声,猴子的鼻尖就开始充斥着一股奇妙的香味,像是酒香?对,是酒香。
如果是尸体应该会臭,如果是怪物的味道也不会好闻到哪里去,可是,怎么会散发出酒香呢?
不及多想,那木头脑袋便已经来在他的面前,丝线控制下,他被强制掰开嘴,露出深不见底的喉咙。
木头脑袋噶卡一转,罗刹脸就这么转到后面去了。这副样子,这副样子与把面具戴在后脑勺上的萨满是何其的相似!只是,面对猴子的这张脸正如一个木偶一样,活动着下巴,稍等了一会儿就张开了那木头下巴,鲜红的木板舌头缓缓伸出,坚硬又充满木刺,薄薄一片,像是一把带尖儿的木剑一样。
木舌出口的瞬间就弹射了过来,直奔马猴子的喉咙眼儿而去,一下就扎了进去!
只听咔嚓一声,原本不能动弹的马猴子竟然牙关紧咬,死死的咬住了木舌,直接把那一截木舌给咬断了。
紧接着,一只大手猛的伸出掐住了那细长如蛇般的脖子,狠狠一扯,轰隆一下,房梁似被什么砸到,而这身子却卡在黑暗中。
那些细细的丝线绷得死紧,猴子再一较劲儿,便根根断裂开来,一下子弹了回去。
双手双脚得到解放的猴子以一种十分狡猾语气说:“抓到你了。”然后,一瞬间,他跳起抓住空中乱舞的脖子,双手拉扯,以自身重力作用,狠狠的下落,只听见耳边轰隆一声。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起,整个屋顶都被他给扯了下来!
这怪物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盘踞在横梁上,而是与整个屋顶融为一体,她便是这房子的一部分!
在房顶坍塌后,外面乍然照进来无数的暖光,就好像黑夜的口袋被人骤然扎破一般。
外头仍旧是暮色,整个房子的屋顶却坍塌在地,木板与瓦片纷纷破碎,横梁孤零零的支撑在那里,只见其上挂着一条白绫,在微风中缓缓飘动。
他手中的也不是什么女人的木头脖子,这是一段木头。
此时,房梁上忽然掉下一只黑色的蜘蛛,尾部还拉着细细的丝线,它只有指甲盖大小,落地之后,八只脚抖了抖便化为两颗木头珠子,像是木偶的眼球!
他捡起眼球后,便推门而出,就在他跨出房间是,竟然发现这个时间循环并没有修复这间屋子。
之前明明不管他们破坏了什么都会被时间循环恢复原样!莫非,这就是打破时间循环的重要契机吗?
不管怎么样,只有有变化就是好事。
黑夜,噶卢岱安静的吃完饭,看着马猴子,她总觉得今天的他格外细心。
“噶卢岱,晚上不要睡着。”马猴子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她不解的歪着头,看着他。
“不,没什么,好孩子,去睡吧,大家都很累到了。”马猴子说完这句话以后,噶卢岱便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是在是困的不行,就连眼睛都挣不开了。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床边,连鞋的没脱就砸在了床上,随后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她竟然在几秒内就睡着了!
“睡吧,睡吧。”马猴子轻轻的拍着噶卢岱,仿佛在哄一个孩子。那一双宽大布满不明伤口和茧子的手慢慢的变的僵硬,就像是,就像是木头做的。
第219章 木偶
低低的对话声中,夹杂着一两句难懂的词汇,马猴子仔细辨别,发现是真语,这是一种只在萨满中流通的语言,不同于满语或各地方的方言,除了萨满没有人会使用。(全本小说网,HTTPS://。)
真语,又被称为真实之语,萨满认为事件万物皆有约束,真实的名姓是具有力量的,道出其四相使真语形成无形的链条,被链条锁定的邪魔皆被驱逐。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打个比方,若用在人身上,被四相锁定,被真语所否定,那么他就不复存在。虽然自我还有感知,但所有人不记得他、不认识他、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他被彻底的放逐在世界之外。
萨满们认为人的灵魂是投射到躯壳中的,我们对外界施加一个影响,或接受一个影响都是通过躯壳,也就是形体。没有形体或者说法力的寄托物,那就是无法对周围施加影响,也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妖魔鬼怪也必是通过某种媒介,才能对周围施加影响。或是物品、或是地点或者是别人的心。
因此真正的毁灭是不存在的,万物都在转化,把恶化为中性的能量,就是驱逐它与世间相连的媒介,使其无形、无声、无受、无感、无名。就好像你不能用不存在的东西来伤害别人,不存在的东西也无法被你所掌控。这是一套相当复杂的理论,而真语则是捕捉到四相后对妖孽邪祟进行的言灵驱除。
“尔乃无形之物,当归无形之路。”这是马猴子能听懂的为数不多的真语,此言出,妖物便会被逼出寄托的物品,也就是施法的媒介。
嘭的一声巨响,其中一间房子炸裂开来,噶里那矮小的身影从bàozhà中快速的蹿出,然而巨大的浓烟和火舌还是舔卷着他那滑稽的鹰帽,使他不得不甩掉着火冒烟儿的帽子,狼狈的翻滚着熄灭身上的火。
可惜,满身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是如此的易燃,火舌快速的包围了他的全身,让他变成了火人一般!
“噶里!”马猴子见状,连忙做抽气状,只见噶里的周身的火就像是被风卷起,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身体。
噗的一声,在空中翻卷的火舌竟然如同炸裂的空气一般消失殆尽,又像是隔绝了氧气瞬间而灭,洒落的灰尘四散开来,竟然闪着鳞片一样的碎光。须臾便消于无形了,而噶里的身上则多了火焰留下的伤疤。
“多谢。”噶里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丝毫不在乎身上的烧伤,对于萨满来说,这是最好的勋章。
“怎么样?遇到什么了?”猴子立刻冲上去询问。
“木头的人,木头的蛇。”噶里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摊开手掌,给他看自己手掌中的东西,是一张嘴,木头做的。
“我也一样,但,我得到的是眼睛。”
此时,其他的房子也有了动静,高大健硕的谷录那边,直接撞墙而出,把整个房子都撞塌了,他双手紧握,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小伤口,正wàiwéi渗着血。
虽然打的惊天动地,但他却没有丝毫表情,或者说即使他有什么表情,大约也无法被察觉,毕竟那张脸已经毁了。
“鼻子。”他只说了一个词,就把一个木头鼻子拿了出来。
更甘和更根兄弟也陆续出来,他们分别拿到了两只耳朵。
最后出来的是格图肯,不像是他们这几个小崽子的惊天动地,这老家伙闲庭信步叼着烟袋锅子,缓慢的朝众人招手。
“都过来。”在他的招呼下,其余五人快速的跑了过去,也不知道这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众人跑过去后,格图肯才施施然的推开一间房子的房门,只见里头黑漆嘛乌的,竟然不透一丝光亮。
“什么东西?”更根兄弟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问。叔叔这是要做什么?
“等你们,拿来吧。”格图肯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众人不是傻瓜,看他样子就知道他要什么。于是纷纷将自己找到的木头五官交给了格图肯,格图肯也没有向他们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那黑屋子。
在暮色的微光中,众人这才看清楚,那黑色的东西在蠕动,竟然有不少爬出了房门,是头发!
不对,不像是人的头发,太黑太亮太粗了。好像是用动物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