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天师-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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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何文山打电话,把他那亲戚喊了过来。
何文山管他这亲戚叫老邱,老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听何文山简单一说这事,他便把马兴河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老邱说,马兴河的事我知道。原先马兴河是个包工头,在承包工程,给人盖房子的时候,出了事故,连他在内,死了六个人。包工头都死了,而且他们干的还是私活儿,死的这五六个人,基本上没得到什么赔偿。这件事,也就这么拖着,不了了之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谁知,人事过去了,这怪事儿又来了。
听村里人说,包工头马兴河的家人,晚上出门的时候,经常碰上一些要饭的,向他们讨要东西,碰上一次,就倒霉一次。
后来啊,马家人忽然发现,晚上碰见的那些要饭的,好像都是跟着马兴河干活,出意外死的那些人。
想到这一点,家里人都吓得不轻,于是赶紧找了个先生来看了看。找来的那先生说,马兴河欠了阴债,这债必须由活人来还。
问题是,马兴河没了,马家人根本没有偿还这债务的能力。最后,那人给马家出了个主意,将马兴河的尸体埋在这大沟里。埋的时候,是在深夜,很少有人知道这事。
不过说来也怪,马家人给马兴河迁坟后,马家人再也没碰上那些要饭的,家里也变得顺当了起来。
听完马兴河的事,方均浦问我:“子冥兄弟,我听着这事挺凶的啊,接下来,这事好办吗?”
我说:“这债,本来就是马兴河欠下的,与何叔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问题并不难解决。
咱们找到了这黑碗的出处,问题已经解决一大半了。接下来,只要用那黑碗,将那五个阴灵聚起来,再重新扣一碗米饭,把事情说清楚,应该就没事了。”
何文山听我这么说,顿时也放松了下来。
我说:“何叔,接下来,需要你去准备一些东西:一碗半生半熟的米饭,五双筷子,一叠值钱,另外还要弄一套文房四宝,我要写一些东西。
“没问题。呃……这半生不熟的米饭,可有啥说法。”
我说:“半生不熟的米饭,也叫阴阳饭,是人和那些阴邪之物谈判的时候,必不可少的饭食贡品。”
何文山点头,立刻拉着老邱,去他家里准备了。
傍晚的时候,何文山把准备好的东西带了过来。
随即,我用毛笔,在草纸上,简单写下了一份阴阳鬼契。通过这份契约,告诉那些讨债的阴魂,这债本来是马兴河欠下的,跟何文山没半毛钱关系。现在何文山把碗还回来,希望它们该找谁找谁去,别再纠缠着何文山。当然,也要给它们撂下话,如果再无理纠缠,我们就不客气了。
写完之后,我让何文山,按了个血手印,这契约就算是完成了。
接着,我把米饭放进那黑碗中,将五双筷子,插在了米上,又在碗的外围,点了五炷香。
我让何文山边烧纸钱,边念着:“阳有阳规,阴有阴律,阴债也是债,欠债还钱,找债主!”
纸钱烧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把那份写好的阴阳鬼契放了进去烧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开始等着那五炷香烧完。只要香全部烧完了,对方就算是答应,不再纠缠何文山了。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五炷香中,却有一炷燃烧的极为缓慢,燃烧到一半的时候,直接从中间折断了!
点香问鬼,香断,是很不吉利的。这至少说明,五个讨债的阴灵中,有一个是不同意的!
何文山见香折断了,面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这会有啥影响啊?”何文山紧张地问我。
“放心吧,一炷香,翻不起大浪的。”我安慰了他一句。
嘴上虽这么说,但无意间却发现何文山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一片土黄之色,这是黄土盖顶,死期即将来临的征兆。
“何叔,你是阴历几月的生日。”我随口问了一句。
“阴历二月。”
我一想,二月在十二是地支为卯月。五行,寅卯属木,寅为阳木,卯为阴木。而那口碗阴气极重,又为火相,所以属阴火。阴火遇上阴木,这是阴火焚木,木死入土的大凶之象!
阴木,在十天干中为乙木,按《十天干生死旺死绝表》推算,乙木:生在午,病在子,死在亥,墓在戌。这说明,何文山出事,应该就今晚子时!
推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事情还真没完,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不同意和解的那个东西,为什么非要纠缠着何文山呢。
何文山见我神色不对,追问道:“小方,你是不是看出啥来了?”
我怕说出来,吓着何文山,于是干笑了笑道:“何叔,从你的生辰来看,今晚你可能会遇上点小麻烦。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要记住,千万别靠近带火,或者容易起火的东西。”
七叔说过,卜卦,就是预知前途凶吉,做好各种准备,进而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一个人出现凶象,并不意味着这个人肯定会遭遇不测。
如果采取恰当的措施,做好防范,那也是有可能躲过劫难的。不过,对于如何防范未来的灾祸,以现在我的能力,也只能提醒何文山这些。
做完这事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都饿得不行了,老邱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于是,我们决定今晚先去老邱家吃饭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老邱弄了一大桌子菜,拿上来两瓶好酒,非要让何文山和方均浦尝尝。
看得出,何文山的酒瘾很大,但酒量还真不行,喝了不到半斤,俩眼就开始迷离了。
何文山放下酒杯,拿出一包好烟,抽出两支,给方均浦递了过去。
方均浦接了一支,何文山又把剩下的一支烟,递到了对面的空位上:“来,兄弟,点上一支。”
我们都愣了,何文山这是要干嘛啊,那空位上,根本没有人啊?他这是在给谁递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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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活人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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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邱喊他。
何文山似乎吓了一跳,扭头看了看我们:“你们都看我干啥?不就是递根烟吗?”
说完,他跟没事人一样,夹起一块炸豆腐,填进了嘴里。
方均浦刚要问他,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这件事,交个我。
我起身,把老邱拉到一边,让他去给我盛了一碗米饭。而后,我又取出一些朱砂,藏进了米中,最后将一双筷子,插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那空位子旁,把米饭放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何文山见我把米饭放下,又冲那空位子喊道:“吃吧,吃吧,看你瘦的……”
说着,何文山突然愣住了,他怔怔地盯着那椅子。嘴里嘟囔道:“这人吃饭,可真怪啊!”
“怎么个怪法?”我紧跟着问了一句。
和文山看都没看我一眼,随口道:“他用鼻子和嘴巴,吸那双筷子呢……”
话音未落,那双筷子突然一歪,“啪嚓”,掉落在了地上。
而后,何文山的目光,从位子移动到了门口,然后他奇怪道:“这人好像生气了!走了……”
紧接着,“咣当”又是一声,一直默默吃饭的孙猴子,竟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爬起来的时候,脸儿都吓绿了!
没想到,这小子胆儿这么小。就这胆儿,还想挖坟盗墓,倒腾古董呢!
老邱早就察觉出对劲儿,只是紧张地看看他,又瞅瞅我们,啥也不敢说。我示意他不用紧张,没事。
方均浦小声问我:“咋了这是?见鬼了?”
我说:“方才我在那米里做了手脚,不干净的东西食了那米,必然有所反应。筷子落地,已经证明那位置上,的确有个脏东西。”
方均浦一听,脸色变得煞白:“咱们……那不成跟鬼一桌吃饭了吗?可是,我咋看不到啊?”
我说:“我看过了,何文山今晚有麻烦,一些大难临头的人,魂魄飘忽不定,加上他又喝了酒,看到那脏东西,不奇怪。”
正说着话,孙猴子忽然紧张地拽了我一把。
我瞅了他一眼:“啥事啊?”
“何文山走了!”孙猴子的舌头都不打弯了。
我一瞅,何文山真的不见了!光顾着和方均浦说话了,竟然没看紧何文山!
意识到不好,我立刻起身,问老邱:“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老邱说:“好像刚走,他这是咋了?以前的时候,不这样啊?”
我随口道:“一准儿是喝多了。”
我怕人家说我们带鬼进门,就没敢说那里有脏东西。
随即,我们四人赶紧出门,去寻找何文山。
一开始,我们先在院子里找了找,其他的房间,厕所,都没人。
出了家门,外面静悄悄的,我们喊了几声,也不见何文山的回应。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何文山要出事!
几个人瞅着街道两边,也不知道怎么找了。
我想了想,何文山之所以不声不响地出来,很可能与他看到的那个脏东西有关。只是不知道,那脏东西是不是那些讨阴债的阴魂中的一员。
方均浦问我:“兄弟,怎么办啊?”
我说:“假如何文山出事,肯定是和火有关,咱们到附近,有火的地方好好找一找。不管怎么说,必须在子时之前找到他,否则,我真不能确定,何文山能活着回来。”
方均浦听后,问老邱:“这附近有没有和火有关的地方?”
“火?”老邱嘬着牙花子道:“啧啧……这附近没砖瓦窑,石灰窑,要说有火的地方,也只有各家厨屋了。”
“靠!把各家厨屋都找一遍,天都亮了!”方均浦道。
忽然,我想到,何文山说对面坐位上的人姓张,还问那人的手指为啥长到一块去了。
随即就问了老邱一句:“老邱叔,你们这里有没有个姓张的,而且有的手指头,是长在一块的?”
“是有这么个人,他……他叫张世忠。”黑暗中,我听的老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老邱叔,你这是咋的了?”
老邱深吸了一口气道:“张世忠早死了,你们说,今晚来我家干啥啊?我跟他又没啥瓜葛。”
“怎么死的?”我追问了一句。
“他也是跟着马兴河干工程的时候,出的事!这人父母死的早,家里就他一人,这么大了,媳妇都没娶上,也够可怜的。”
“啊?”我和方均浦立刻明白,这张世忠果真是讨债的阴魂之一,而且,他还是马家屯的人,怪不得跟这里来了呢。
“何文山,会不会跟着张世忠回家了呢?”方均浦思索道。
“老邱叔,你带我们去张世忠家看看吧。”
“那……那咱就走吧。”老邱道。
跟着老邱走了几步,忽然,我发现孙猴子好像没跟上来。
于是停下来,问孙猴子:“你去不去啊?”
孙猴子结结巴巴道:“我……我,肚子疼,你们先去,我……上个茅厕。”说完,他捂着肚子,找茅厕去了。
我们也没再搭他,跟着老邱,绕到这村子的西侧,在一户破败的老宅门前停下来。
“就是这里。”老邱指了指那院门。
那木制大门基本上散架了,我和方均浦刚要从门缝里挤进去,老邱突然道:“小伙子,进这院子,可得小心些,别乱动里面的东西啊。”
我说:“老邱叔,听你这话,好像这宅子里有什么危险?”
“这宅子,闹鬼!”老邱压低声音道。
“闹鬼?”
“自打张世忠死后,村里人经常听到这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更甚至,半夜的时候,有人还听到凄惨的哭声,村里人都说,这张世忠倒霉了一辈子,最后倒霉被砸死了,连口棺材都没混上,所以一直阴魂不散地,在这老房子里待着呢。”
方均浦笑道:“放心吧,老邱叔,对付那些鬼啊啥的,是我们的特长,跟着我们,保证没事。”
说着,均浦将那破门推开一条缝,率先挤了进去,我和老邱,紧跟其后。
穿过乱草丛生的院子,我们来到了这低矮的房屋前。堂屋的房门早就不见了,进去一照,张世忠的房子,外面是一大间,里屋还有一小间。
外间,只有一张桌子,桌子竟然上供奉着一个挺大的,漆黑的牌位!
本来我以为那是张世忠的,可是看清上面的名字的时候,我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落地上!
身后的老邱和方均浦全都失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