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怪奇谈-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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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庆。这孩子可是坐在父亲脖子上，自然要比众人高出一块。那老道快步上前：“哎呀呀！造孽啊！孽障啊！”嫌弃的一指刘长庆对刘耀武道：“这样的孽障你养来有什么用？不怕被他折磨死？”
那个父母愿意听自己儿女的坏话？刘耀武自然不乐意：“疯子你说话注意点！找挨揍是吧？”
那老道急的直跺脚：“哎呀，我是说真的，别养了，给我吧给我吧。”说着竟然动手要抢！
刘耀武一手扶着脖子上的儿子，另一只手胡乱的阻拦这疯子。周围的邻居自然也不会看热闹，以为是碰上拐卖小孩儿的了，联手把这疯老道制服。戏法儿师父那正好有绳子，众人抢过绳子把这老道士五花大绑。那老道可能是被绑的疼了。大哭大叫，一边哭一边念叨：“我这是在帮你啊。你养他干什么？这是你的孽障啊！给我吧！给我就没事儿了。”
刘长庆身体还没长结实，因为疯道士的撕扯，胳膊都脱臼了，此刻也是哇哇大可，这一老一少对着哭，好像和声一样。刘耀武看的心疼，上去就打疯道士。邻居们也都恨这些人贩子，一群人围着老道拳打脚踢，后面的人挤不上去，只能从下面的缝隙将脚伸进去踹，至于踹的是谁就不知道了。一片叫好与骂娘声盖过了老道士的声音。不过刘耀离的最近还是听清了。
“这是你自己选的啊，你可别后悔……”说完扭动几下身体，绳索尽数脱落。那老道士趁着混乱在人脚下向外爬。刘耀武赶紧阻止众人拥挤：“别挤了！他跑了！”
众人四下一搜，全然没了这老道的影子。而看热闹的人都说没见到老道从人群中爬出来。那变戏法儿的看着留在地上的绳索，摇头直叹：“缩骨功！这是真本事！”
众人散去之后刘耀武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这老道的话实在是太不吉利了。真是不会说话什么叫孽障？！自从那天之后刘长庆就开始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家里千万别有闲钱，只要是有一点余财肯定刘长庆马上生病，什么时候钱花完了他就什么时候好。时间一长刘家就觉得有点奇怪了，赶紧找懂“外科”的人给看看。
刘耀武是不同意找这类人的，这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不过那时候他母亲还活着，禁不住母亲哀求只能勉强同意。明白人来了之后，掐算了一下孩子的生辰八字，又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有前世的冤亲债主缠身。最后一拍大腿指着刘耀武道：“东家，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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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孽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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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武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无聊的神棍儿，总是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碰上了多大的事儿一样，装神秘也要有个限度好么？气不过当时冷冷打断：“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干脆别说了！”
这人被刘耀武噎了一句略显得有点尴尬：“额，呵呵。其实也不是不能说，你家的孩子没什么大毛病，生病什么的也不要太在意，毛病在你的身上，他生病就是为了折腾你。”
“放屁！”刘耀武怒道：“照你这么说，难道这孩子和我有仇？”
“对！就是有仇。”那先生认真点头：“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因果轮回，冤家成至交，仇人做父子。要我看一定是你欠了这孩子一笔孽债，注定是要还的。”
刘耀武语塞，手掌啪啪拍着炕头：“来来来！今天你把话撂明白了，我到底欠了他什么债，不说明白你今天别想走！”
先生叹息：“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你自己做了什么孽不自己想想诚心悔过，怎么反过来来问我？”
刘耀武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边儿上老母亲也低头，眼中悲伤又难过，半晌抬头：“先生啊，麻烦你给破解一下吧。”
先生摇头的同时伴着一声长叹：“要想破也不难，就是怕……你们不敢！”
“你有话快说，还没有我刘耀武不敢做的事儿呢！”关键时刻刘耀武还是硬气的。
“好！你有胆量最好！我这有两个办法。”说到这儿先生顿了一下：“第一种，你供个无名牌位，跪在牌位面前。想起自己一宗罪过就大声说出来。对着牌位磕一个头，同时用刀割自己一刀。记得，要刀刀见血！”
刘耀武的母亲听了不忍：“先生啊，这……真的有用么？”
“老太太您放心，绝对有用！无名牌位就是这孩子的前世，咱们不知道是谁只能不书写姓名。至于到底是哪宗孽债找上门，咱们一宗宗的说，总有一宗是对的，只要偿还了孽债，这孩子以后就正常了。”
刘耀武倒不是怕疼，关键是不相信这个骗子。老母亲和媳妇儿也心疼，苦苦求这先生：“先生啊，人哪有不犯错的？就算有罪也不至于这样啊，这得多少刀啊？多疼啊，求您再给想个别的办法吧。”
那先生一叹：“第一个办法是肉疼，第二个办法就是心疼了……”
“您说吧，我们也听听。”
先生一指襁褓中的婴孩：“第二个办法就是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早挨了一巴掌，刘耀武性发指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出这样的馊主意！我怎么没见你用刀割自己？你自己的儿子怎么不拿出去送人？！”骂完又打，要不是刘耀武的媳妇儿和母亲阻拦非出事儿不可。这下好了，先生一分钱没到手反而挨了一顿揍。
“不是说吃饭么？怎么还愣神了？”刘耀武老伴儿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唉！早知道这畜生这么不争气，还真不如当年听了那先生的。
深更半夜刘长庆终于醉醺醺的回来了，借着几瓶猫尿开始撒泼。邻居们听见动静不对赶紧跑过来看。见刘长庆摇摇晃晃的站在地中间骂娘。老头和老太太两个人鼻青脸肿。老太太只是哭，还算好的。老头已经气的背过气了。因为担心闹出人命邻居赶紧报了警。刘长庆被警察带走了，刘耀武也住进了医院。
四个人的大病房吵吵嚷嚷，别人家的老人都有子女陪护，而刘耀武只有一个“色彩斑斓”的老伴儿陪在身边。看着老伴儿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刘耀武想哭又强行忍住。老伴儿和他在一起多年其实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老伴儿都清楚。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老头子，你可得好好活着，千万别再生气了。”
刘耀武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儿，我好着呢。”
老伴儿笑里带着泪：“没事儿就好，要是剩下我自己我可怎么活啊。”
刘耀武疲惫的一闭眼，旋即睁开：“对不起，我错了。”
“你说什么呢老伴儿？”
“你还记得以前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么？是我的错！是我作孽太多连累了你……”
老伴儿摇头：“死老头子！不许胡说！你不是从来不信命么？今天是怎么了？”
“我信了，其实我早就信了，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
老伴儿眼泪止不住的流：“你别胡说！好好养病，你像交代后事一样我害怕啊。”
刘耀武狠狠握着老伴儿的手：“你放心，我死不了！就算是死我也得弄明白到底是哪个冤家找上我！”
“老头子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出院！找有本事的人给看看！”
翻遍整个江阴县，找出会这一行门道的能组成一个加强连。大部分都是由供奉散仙的大神组成，不过站在这个加强连前面的两个人例外，一个是邵老太一个是高曌丫头。现在的搞曌已经恢复成了一个大美女，虽说还没有合适的对象谈婚论嫁，不过也早就不在管这方面的闲事了。第一个要拜访的自然就是邵老太。
刘耀武这些年不是没听过这老太太的名声，不过他不怎么在意。邵老太一直在他心中都是骗吃骗喝的混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不得不说这老太太长的还真有几分慈相。好模好样的行礼鞠躬，毕竟是有事儿求人家不是？刘耀武的老伴儿说明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邵老太从头到尾听了一遍，微笑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老大哥，没有无缘无故的苦，也没有不知来头的甜。你一进门我就看出你业障不浅，是你自己造孽了啊。”
刘耀武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梗着脖子否认，而是低头微微轻点：“邵大仙儿你说的不错，是我自己造的孽太多，我活该。可是我这老伴儿是无辜的，还请你给破一破。”
“别这么叫我，我不是大仙儿。老大哥，我问你，你认罪么？”
刘耀武惨笑：“我认！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其实我知道，是我不敢想。”
“好，老大哥只要肯认罪就好，佛祖允许任何人真心忏悔。今天我就好好帮你找找，到底是哪个冤亲债主这么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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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武其实原来叫刘耀文，要说起这件事儿可就有点长了，刘耀文的父亲曾经读过几年书，肚子中有点墨水。在那个日本鬼子入侵的年代还曾上过战场，知道战争结束老爷子才恢复贫农的身份。
后来就赶上了中国一个比较黑暗的时期：**********！那个时代的人都疯了，学生不上学，先生不教书。整天就想着破除四旧，建立新中国。嘴里念叨的是毛主席语录，手里的旗子是打倒牛鬼蛇神。连带着很多精华的东西都被当成垃圾一样糟蹋，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门窗上连福字都不能贴，只能贴忠心的“忠”字。只要你不贴就是造反！有文化有艺术的人被当成资本家和****主义打倒，很多人都被活活折磨死或者不堪忍辱选择自杀。比如写《骆驼祥子》的老舍，也就是舒庆春先生，他就因为受不了折磨选择自杀。
我小的时候曾经看过电视节目，据知情人士回忆，当时有很多受折磨的作家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能在河里洗个澡。大家见了水那叫一个高兴啊！边洗边玩，奇怪的就是老舍先生一直在岸上冷眼观瞧，一直不肯脱衣服下水。当时这群人里面有认识老舍先生的，极力撺掇老舍也下来洗洗。
老舍微笑看着河面说了一句话：“我不敢下去，我一个猛子扎下去半天不上来，一上来又白又胖。”
当时的人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只当老舍先生说的是玩笑话，依旧劝他下水来。老舍先生下水的方式很独特，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下去了。扎一个猛子就真的不见了，大家当时玩的开心也没太注意，等到想起来找老舍先生的时候已经晚了。据说很多水性好的人扎到水底寻找老舍，看见老舍先生站在水底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故事能不能说，不过我觉得圣人也会犯错何况伟人呢？我们应该正视历史，而不是将它掩盖起来粉饰太平。总之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而最疯狂最惹人痛恨的就要数红卫兵了。刘耀文就是红卫兵中的一员，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邪教徒，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而他的名字就是在给某高级领导人献红领巾的时候改的。
记得他当时特别激动，颤抖的手将红领巾系在领导的脖子上。那领导和蔼的问了一句：“小战士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刘耀文激动的一敬礼：“报告！我叫刘耀文！”
那领导随口调笑：“不‘要文’，‘要武’才对！”这句话暗指当时的流行语：要武斗不要文斗。
领导本是一句笑话，可是刘耀文当真了，当天就把名字改成了刘耀武。这个名字跟了他一辈子。从那天开始他就更加疯狂，做下了不少坏事，他还记得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人脸上的表情，绝望又带着恨意。起初他也曾害怕，可是慢慢的就麻木了，再然后就是兴奋。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支撑着他心中的信念。
这心念如此坚定，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哪怕是死再多的人时候，哪怕是在他去抄一个教师家的时候：
那天他们一伙人接到举报，一个教师家里面居然还藏着旧时代的糟粕！这是新社会不能容忍的。他们匆匆赶到教师家里，不顾教师妻子的哀求，更不顾那妻子怀中小女孩怯怯的眼神，将这教师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又砸了个稀巴烂。到最后终于找到这些糟粕，将它们放在一口大缸里面。逼着教师一桶桶的挑水将缸装满。教师不断的来回挑水，这伙人不断的用水瓢向外舀。教师满脸的汗水和他们脸上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女孩的哭声和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组合成了一曲凄惨的交响乐。
没有人在乎别人心里的感受，所有的人只知道批斗的乐趣就在与此。终于他们玩腻了，又让教师找来长棍在一缸水里面来回搅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