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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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我总算是忍不住了。
他走路到别人楼下差点被个花盆砸到头,这事确实挺惊险,加上早上回校的时候,他被清游的反常举动给刺激了那么一下,听到这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说话,就听他说,让他好好发泄发泄情绪,以免晚上回去的时候看着清游再犯别扭。
可是他这么扯东扯西,拉得完全忽略了重点,我听得脑袋仁也疼。
“行了,你在哪被砸的,以后路过那小心一点儿就行了,或许人家是不小心把花盆碰掉的。”
反正比赛项目在下午,我揉揉太阳穴,决定回宿舍再补会觉。
“土木工程系大楼那啊,莫名其妙的,窗户都没开,从哪掉下来的花盆都不知道。”
强子继续抱怨着,但听语气已经好上了不少,神色上的烦躁也少了许多,不过嘴上却依然絮叨个没完。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副怨妇模样,毕竟平时大多数时间,强子要么是在装深沉,要么是真深沉,只有跟灵异事件有关的事情上,他才会热情一些。
“说不定是楼顶掉下来的,别你说哪?”我没多想,张口便说了出来,可才说了一半,却发现强子说的位置似乎有些特殊。
“土木工程专业大楼啊。”强子说得十分确定,但仅仅是过了两秒,第二次说出这个词的他也发现了不对,随即面色一变,朝我道:“我去,昨天那老太太跟我说得,是勿近土木是吧?”
“嗯。”我重重地点头。
强子眉间的黑气还在,比起前两天却是要少了那么一些。说真的,直到刚才我还是以为他这灾祸还是和楚玥桐息息相关,至于曹姐店里的那个老太太“勿近土木”的这个提示,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当然也是更没想到会在刚才灵验!
勿近土木,这个善意的提示,究竟是针对强子一人,还是说跟楚玥桐也有关,我心里不断推测着。
“楚玥桐在哪?”我问。
“她上午有项目,好像是4乘200的接力。”强子说着,伸着脖子朝跑道看去,脸上明显有了焦急之色。
刚才我在跟王志洋说话,并没有去听广播,但这会儿在跑道上跑着的是几个穿着薄衫的男生,跑得很起劲儿手里却什么都没拿,想来应该是短跑项目的决赛,接力赛应该还没开始。
但既然强子说了女子接力是上午的项目,那么参赛的运动员应该都会在运动场里准备着。
“你昨天跟她说没?”
“说什么?”
“那老太太的话。”
“我自己都没问明白,烦了一下午,哪会跟她提。”
我探着脖子往人群里瞅着,希望能看着楚玥桐的身影,强子也与我同姿势,头也没回,但说话时脸却是朝我这边凑了凑,话语中除了焦急,还有烦躁。
也对,我暗自点了点头。
昨天我和骆泽在调查张忠国的意外车祸时,强子便守着那个老太太一直得问。现在想来,也是奇怪,那老太太明明晕倒的时候很是虚弱,可被我用灵网在身体里走了一遍之后,醒来竟是没什么大碍。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曹姐是她的儿媳妇,她从昏厥里醒来时,曹姐已经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张忠国也在她店门前尸首分离,可老太太呢,醒来之后对这俩人不闻不问,只是一心坐在自家店门前,目不斜视地扎着纸花,任由强子在她身旁问了将近一个小时。
“要么今天咱再去那看看吧?我总觉得这事儿太邪乎,那老太太既然能看出来,让我勿近土木,指定也是能看出来玥桐忌什么。”
强子忽的把头转向我,脸上眼中烦躁焦急尽褪,只剩下了慎重。
“昨天没问出来,今天你觉得就能问出来了?”我没想打击他,可嘴上却是这么说了。
“不试怎么知道。”似乎是因为关系到了楚玥桐,强子并没有理会我的这句话,并且不同于我所想,他的担心是在另一方面,“苏然,你说昨天那条街上出了命案,死的张忠国又跟曹姐的店有关联,还有,曹姐本人昨天不是已经被吓傻了么?今天店还会开门不?”
“确实。”
强子的这几个问题都问到了点儿上,不过曹姐本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毕竟昨天夜里遇上骆泽的时候,他还提到了曹姐亲自打电话给他本人,报警说店里封印鬼王的罐子丢了。
这种话在别人听来,可能八成会觉得她是真疯了,可对于我和骆泽这种走在阴间两道上的人来说,除了能判断出来她打电话的时候不疯,甚至还能断定下午的时候,她受惊吓是真,装傻不愿回答我们问题,也是真。
“那怎么办?”强子有些急。
“走一步看吧,我中午打电话问问骆泽,看看xx街上情况怎么样,如果曹姐今天店开门了,咱就去看看。”
略微思索了一番,我还是觉得强子的建议不错,因为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那个看着普通,实则神秘的老太太。
比如她怎么看到强子头上黑气,判断出来并嘱咐强子勿近土木的。
比如昨天下午,她泼在白板身上的黑狗血是哪里来的。
比如她昏厥时,我的灵力为什么会被她吸收进身体。
再比如,曹姐的那家店,地下室中那一套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居是怎么放进去的。
心里想着,我抬头看向天空那些越压越低的乌云,眯起了双眼,一间外部简单内藏乾坤的殡葬用品店,一个终日扎纸的神秘老太太,一个守着秘密不愿多说的少妇店主,我是不是重视得有些太晚了。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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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黑衣人
女子接力参赛的人本来就不算多,加上在赛道旁和看台上的人,也就大几十个而已。
陪着强子一起给楚玥桐加油,我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自顾自地想着脑袋里一些没解开的疑团。
白事一条街,下午是指定要再去一次的,哪怕见不着曹姐和那个老太太。既然昨天下午的事情明摆了是个设给我和张忠国的局,那么张忠国在受精神刺激前跟我讲的那些话,是不是也在布局人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那还好说一些,可如果是,我便应该要再叫上清游跟骆起一起帮着琢磨琢磨。
毕竟昨天我跟强子俩人才听了张忠国讲了害死刘雨诗的噩梦,今天早上强子便做了同样的梦,虽然不排除是强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可这样的巧合,却让我不得不多想上一些。
楚玥桐,她为什么也会被鬼王盯上?
临近中午,淅沥沥的雨终是从天上落了下来,今天安昕因为学校里有事,没能来看我下午比赛,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如果学校不是铁了心让我们学习奥林匹克‘风雨无阻’,‘永不放弃’之类精神的话,下午应该是又比不了了。
头顶,一眼望不到边的乌云随风涌动,走在这阴冷的雨里,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又沉了几分。只是明天就是农历二月十五了,这天放晴的可能性,却是还不如我们下午去白事一条街,见着曹姐的可能性大,见不着大太阳,明天的事可要怎么办。
强子撑着伞走在我身旁,歪头瞅着我,眼神微微有些发直,“苏然,你说那老太太会不会跟你一样?”
“什么?”我心里正琢磨着赵茵茵和迷宫的事,突然被强子这么一打岔,一时间倒是没能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那老太太,会不会也有灵窍?”强子放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不然我一进门,她怎么就能看着我脑门上的黑气呢?”
“不知道。”
我回忆着昨天下午她跟强子俩人吸收我灵力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有没有灵窍不一定,但跟强子一样有灵根,倒是很有可能,不然我的灵力,也不会那么莫名其妙地被他们俩人给吸走。
强子也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思考中,我瞥了他一眼,瞅着他脑门上的那股黑气时,又想起昨天下午的张忠国,似乎我遇上他的时候,他的印堂间并没有黑气,不然我当时也不会那么掉以轻心了。
昨天下午我们谈的话也不算少,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却是还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死,因为刘雨诗,还是因为刘向阳,又或者是因为他自己?
深吸了口气,我抬手碰了碰眉头越皱越紧的强子,放轻了语气,道:“先吃饭去,下午要是不用比赛,咱先把楚玥桐送回清游那,再去xx街。”
“好。”强子的回答,依然是应付。
雨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反而还越下越大,灰蒙蒙的雨幕将我视线所能及的地方,都全数掩盖。
这场春雨,下得真不好。
“要么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靠窗而坐的清游坐在老板椅上,手中的笔一下又一下得敲着桌子。
我一怔,随即扭头看向强子,只是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一直弯腰盯着自己的鞋尖,连我扭头瞪圆了眼睛看他,都没有注意到。
“还是别了,你帮着照顾一下楚玥桐,我们去去就回。”
我说着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楚玥桐三个字刺激到了他,还没等我再说什么,发着呆的强子却是猛然得醒悟过来,看向清游猛摇头,“我留在这陪楚玥桐,你跟苏然去吧。”
他话音未落,骆泽敲着办公桌桌面的笔头便停了下来,并用一种不大却异常有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与此同时,脸上也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好。”
坐强子似乎是怕清游后悔一样,连忙抢着答道,这一幕让清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楚玥桐这会儿自然是跟我们一样,都呆在清泽医院里,不是不同于我们俩的四处转悠,她每次一回来,基本都是安静地呆在610里,不是看书就是做卷子,典型的学霸假期模式。
而我们接下来的时候,强子自然是去陪了她,而我跟清游,则是到八楼的太平间里,将我昨天买给师父和宁宁三人的纸钱手机之类的殡葬一一拿出,又在旁边铺了张黄纸,上面写着他们三人的名字,而后全数放在不锈钢盆子里一样一样地烧掉。
火光跳动间,我深吸口气将心头的那些杂念全数压下,闭了眼默默祈祷他们三个能在下面过得好,我师父就不说了,这一世受尽苦难的宁宁和吕峰,他们俩人一定要早日投胎才好。
做完这些,我跟着清游回到他办公室里,他一边往单肩包里收拾着东西,一边看着身后的窗子,面色凝重,“明天还是阴天的话,苏然,迷宫的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了。”
“嗯。”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是难以平静。
如果明天不能把养鬼迷宫给拆掉,那接下的一个月里,还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没了神志的游魂会被那曼珠沙华引诱,骗进去给柳晨风当宵夜,最后连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都捞不着。
一想到二十多天前亲眼目睹的画面,我便觉得胸口像是憋了一口闷气一样,怎么都出不来,可一抬头,又看着清游那同样无奈的目光,见状我也只得别过头,重重叹了口气。
如今,我也只能是祈祷明天是个晴天了。
今天的白事一条街同昨天一样,没几个人,清游熟练地把车停在曹姐家店的正对面后,扭头看向马路上那一片即便被雨水冲涮了许久,却依稀可见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
“下车。”
他说着侧身拿过雨伞,打开车门往外走,沉重的脸色并没有影响他的动作,我记得他说过,他跟张忠国和刘雨向,都是认识的。
想罢,我仅跟其后撑起伞,相比昨天的事发突然,我今天的脑袋要清醒许多,车外夹了水气的凉风迎面吹着,不知怎么的,我才走了几步,头便有些不受控制地朝昨天张忠国头所在的那棵槐树看去。
淅沥沥的春雨中,沿街而立的槐树并没有什么异常,树身上依旧是比别的行道树多了些暗红,一天没见,不知是因为有了春雨的滋润,还是因为张忠国血的滋养,这株槐树树枝上的嫩芽,比昨天却是要多了不少。
“呵呵。”
刚移开眼,我的耳中却传来了一道似有似无的冷笑声,与此同时,我的余光里正好瞥到那株槐树,不同于刚才,那树旁竟是凭空出现了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
这突然出现的身影,惊得停了脚步,倒吸着冷气朝他看去,这个男人约有一米八左右,打扮并不同平常人,黑色的长发束于头顶,金丝一样的带子将其缠绕得哪怕在这风中,也是一丝不乱。
不知是不是雨又大了些的关系,距离他只有个十几米远的我,此刻瞪圆了眼睛却也是看不清他的脸,甚至连轮廓都看不清,可尽管如此,我却依然能够感受得到他眼神中那股直至骨髓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