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1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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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我还推了梁厚载一把,示意他也向外面退。
他退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我:“沉吗,要不我替你一会?”
我朝他摆摆手:“这货比我重多了,你扛不动。哎,赶紧走吧,我脊梁骨快顶不住了。”
听我这么一说,梁厚载赶紧加快了脚步,快到拐角的时候,他又和刘尚昂一起压着那个叫什么屋什么镰的阴阳师快速向外走。
几分钟之后,我们总算是回到了井口。
这具邪尸确实重量惊人,我放下它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腰椎“咔”的一声轻响,如果再扛它一会,我估计我的脊椎骨真要变形了。
井里也没个梯子什么的,刘尚昂和梁厚载张开双手,撑着干燥的井壁一点点蹭了上去,他们爬出井口之后,又将一根绳子放了下来。
我问那个阴阳师:“你自己能上去吗?”
他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好久,突然问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边说着,他还不停地用手指我身旁的邪尸。
我没理他,直接将绳子捆在他身上,仰头喊一声:“拉!”
刘尚昂和梁厚载立即动手,很快将阴阳师拉了上去。在这之后,他们重新扔了绳子下来,我先是将邪尸捆得结结实实,又爬出了井口,和他们一起将邪尸拖出了井口。
此时阴云还没有飘到村子上方,烈日当头,灿烂的阳光照射在邪尸身上的时候,一缕缕淡淡的烟从邪尸的头发中缓缓生气,同时还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我对梁厚载说:“厚载,你做一场法事,把邪尸身上的阴气驱了。刘尚昂,你在宅子里逛一逛,将所有的邪尸聚集一下,收集邪尸的时候带着他,他对于老宅子应该很了解。”
我对刘尚昂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那个阴阳师。
说起来,我对这个阴阳师还是比较放心的,主要是因为他没什么本事。
就这么一具邪尸都能被他错认成什么地狱里的恶鬼,笑死人了。
布置好这些事之后,我就要回张老汉家把棺材运过来了。
宅院大门被阴阳师反锁了,我没有钥匙,加上门前还堵上了大量的石头,搬运起来也很麻烦,没办法,还是要翻墙出去。
可就在我三步踏上墙头的时候,那个阴阳师突然冲到了墙垣下,朝着我点头似地鞠躬,嘴里还说着:“我叫芦屋仓镰,是一个阴阳师。”
我看着他,想不通他做这样的自我介绍是什么意思。
就听他接着对我说:“有些事情,我想向先生请教。”
对于眼前这个人,我没什么好感,也再理他,直接下了墙,朝张老汉家去了。
下山的时候,我又朝着天空看了一眼,此时阴云已经覆盖了远方的大片天空,估计再有两三个小时,村子的天就要转阴了。
还有很多事要做,时间却十分紧张。
我加快了脚步,一路狂奔地回到老汉家。
耿师兄带来的棺材看起来也就是百十来斤的样子,可事实上,这种棺材内外好几层杉木,加起来的重量接近六百斤,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是运不到山上去的。
张老汉看出了我的为难,找了村里的王大莽撞,让他给我帮忙。我也是跟着张老汉进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村子和王庄很像,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王姓,像张老汉这种人,都是早年迁过来的外姓人。
至于那个王大莽撞,他给我帮了那一次忙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也忘了他的名字,只记得这个怪异的外号,也记得当时他从村子找了一辆驴车,帮我将棺材运上了村子东面的土山。
当地人的性子很泼辣,王大莽撞明知道宅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却并不在意,直到刘尚昂和梁厚载清理了宅门另一侧的石头,又开了门,他就和我一起将棺材运进了宅院,才大大咧咧地走了。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当地人都有种油泼辣子似的粗放,想必这个每晚都有游尸出没的村子,早就变成一座荒村了。
我回到宅子的时候,梁厚载已经驱散了邪尸身上的阴气,我又试了试邪尸身上的尸气,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将它塞进了棺材,盖上棺盖之后,取出青钢剑,刻下了七星海棠。
由于本人学艺不精,刻出来的七星海棠那叫一个难看,梁厚载辨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我刻的东西是星宿和海棠,刘尚昂一口认定我刻的东西,是一堆黏在一起的饺子皮。
好在我下手纹刻的时候凝练了念力,不管我刻得像不像吧,反正那些海棠上带着我的念力,镇住邪尸还是没问题的。
在此之前,刘尚昂已经将宅子里的所有紫僵都集中在了东厢房里,我画了两张封魂符,将符烧成灰搅拌在水里,又将这些符水含在嘴里,喷在了那些邪尸身上,喷水的时候,我也用上了背尸的手法,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引入了符水中。
封魂符的灵韵加上我的精纯阳气,再加上黑水尸棺的炁场,这些紫僵一碰到符水,尸气瞬间就消散了,紧接着,东厢房就扬起了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腐臭味。
等所有事都折腾完了,我就跑到宅院外头给胡南茜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为了镇尸动用了一口杉木棺材,让她帮我谈一谈价钱。
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朝着宅院方向望了一眼。
此时宅院里的阴气已经完全消失了。
和胡南茜之前告诉我们的一样,这次的生意并不难做,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紫僵而已。
但有两件事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出现这么多紫僵尸,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出现倭国的阴阳师?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将视线转向了那个阴阳师。
我看他的时候,他正咧着嘴冲我笑。
这时梁厚载在一旁对我说:“那些游尸怎么办?”
我对梁厚载说:“集中一下,我用罡步镇了拉倒。厚载,你和刘尚昂帮我把游尸收集一下吧,我有些话想问问这个阴阳师。”
梁厚载叹了口气:“唉,我发现你是真会享受,这种脏活累活都是我们两个干。”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人已经朝山下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拉上了刘尚昂。刘尚昂一边跟着梁厚载朝山下走,一边背对着我举起了拳头,伸出了食指和无名指中间的那根指头。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根手指单独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南风变得比之前更烈了,当风从山头上掠过的时候,撩起了大量的黄沙。
那个阴阳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呵呵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有话要说,就朝他扬了扬下巴,问他:“你有话说?”
他笑了笑,说:“我听说,中国的道门已经没落了,没想到还能碰到你这样的高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眉头不由地就皱起来了:“谁说道门没落了?只不过道家大多隐修,很少在人前显摆自己的本事。”
我这边刚说话,他又张开了嘴,一脸笑意地要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笑容就有点心烦,抢在他前头说道:“你一个倭国人,跑到陕北干什么来了?”
他的表情变了变,之后还是笑着对我说:“我和这里马神婆是道友,是她请我来的。”
我没说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好像没领会我的意思,见我不开口,他也讪讪地笑了笑,闭上了嘴。
我只好又问他道:“你知道马神婆是哪门哪派的吗?”
他这才接着说:“不知道,但我是她请来的,几年前,她写信说这里出了恶鬼,专门写信给我,让我来帮她。”
我说:“你说的恶鬼,就是那具邪尸?”
他愣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过了一分钟左右才对我说:“恶鬼是从地狱里来的东西,不是你说的……邪尸。”(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8章 别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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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了解阴阳师他们那一套,也不清楚邪尸对于他们是怎样一种存在,只是问他:“你怎么确认那东西是恶鬼的?你叫什么来着?”
他说:“芦屋仓镰,我的名字是芦屋仓镰。这种恶鬼,在佛教里面叫罗刹鬼,在我们大和历史上,曾在本能寺出现过一只,后来被我们芦屋家的祖先压制在了寺内,我见过那只罗刹鬼,和这里的罗刹鬼一模一样。”
我又问他:“你知道马神婆是怎么死的吗?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芦屋仓镰想了想,说:“她用了毕生的法力限制住了恶鬼的行动,让我在这里看守,她耗尽法力之后,就发疯了。她,其实是日本人,她是中日战争的时候被她的父亲遗弃在云南的遗孤……”
我忍不住打断他:“我提醒你一下,不是中日战争,是你们倭国人的侵华战争。”
听我这么一说,他竟然还厚着脸皮笑了,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马神婆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中国之友,我希望,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这个人一直给我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让人很难信任。
我皱了皱眉头:“我看过你的笔记本了,你好像在研究这里的阴气。”
他很客气地朝我点头:“对,这里的恶鬼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研究对象。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完全没有办法战胜的恶鬼,对于你们来说,十分容易对付,这超乎我的想象。既然说到了这里,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拍了拍粘在袖口上的尘土,不打算理会他,直接朝山下走去。
他却一路小跑地追上我,说道:“我希望您能东渡讲学,我们阴阳师也需要知道战胜恶鬼的方法,只要您愿意东渡,我可以安排您的食宿,另外,您也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我懒得理他,他大概是见我兴趣不大,又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也会用一些阴阳术作为交换,虽然我学艺不精,可我们的阴阳术,我想,对于您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我有些听不下去,又将他打断:“你们的阴阳师原本就源于中国,你们的那些术,也不过是我们的阴阳学说的一个延伸。交换?我和你有什么好交换的。”
他笑着对我说:“您不要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们阴阳师是希望发展的,我想,您也是,我们需要交流,只有交流,才能发展。”
虽然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我能感觉出来,他现在已经变得有些激动了,一番话说下来,语言组织得也有些乱。
我停下脚步,眯眼看着他,说:“你说的没错,想发展,就得交流。”
听到我的前半段话,他脸上的表情就放松了下来,笑容也变得比刚才真实了一些。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但那也要看和谁交流。你们这些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我承认,你们的学习能力很强,从古至今,你们都特别擅长吸纳别人的优点。你让我东渡做什么交流,还不就是想从我这骗术法,我强大的时候,你们大概会认我为宗家,自己乖乖地做我的分支。可如果哪一天我落难了,你们不但不会帮我,还会落井下石,弄不好还会自称正宗,恨不得亲自下手掐死我。”
此时芦屋仓镰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僵住了,可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您这样说,也把我们想得太坏了,我们不是您想象的这样的。”
我没理他,继续往下说:“我没想象过什么,你们原本就是那样的。看看你们倭国的国内史和你们的世界史,自从一千多年前你们建国之后,就不断在重复这样的史实,一代一代人地重复,有时候我都怀疑,这难道就是你们的本性?”
其实我并不了解倭国的历史,以上这些话,都是师父曾经告诉我的,我只是将师父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述给了芦屋仓镰。
而且师父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我越是说,心里就越生气,恨不得掏出青钢剑来把芦屋仓镰给剁了。
还好,我还是忍住了。
他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我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又一溜小跑地跟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他就像是盛夏时的一只绿豆蝇,在我耳边飞来飞去,让我烦躁不已。
我原以为只要我不理他,他自己一会就走了,可没想到他一直跟着我走到了山脚,却还是粘着我不放,我被他烦得不行了,直接抽出青钢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了看脖子上的青钢剑,又看向我,作出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颠了颠剑身,对他说:“你再跟着我,我把你剁碎了喂狗你信不信。”
他张了张嘴,可视线又落在青钢剑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