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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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和各种气息的感知也比寻常人敏锐得多。
而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这样的一份感知能力对于我来说绝对是极大的负担,我越是能清晰地感知到血腥味中夹杂的生气,心中就越是不安。
说真的,当时我已经有了退缩的念头了,我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东北老黄家,回到我那间不算宽敞的卧室里,就当我从来没来到过这个地方,不知道这里有一口暗井,也不知道在暗井深处,还有这样一扇曾被我拉开的铁门。
可是现实就摆在我的眼前,我又没办法不面对。
师父说过,我们守正一脉的人,就是要在红尘之中守护一方净土,当为难来临的时候,我们这一脉的门人就是硬着头皮也要顶上去。红尘证道,我们证的是一辈子无法看透的道,修得是我可能永远无法理解的本心。可就算我不知道什么是本心,什么是道,也不能放下这一份责任。
当时我心里特别复杂,我知道自己不是圣人,我也会害怕,可师父的话却偏偏在这时候不断回响在我的耳边。
我的确可以带着包师兄他们一走了之,可师父现在还在白水渡,如果他知道我临阵脱逃……我不是怕他责怪我,而是怕看到他那种失望的眼神。同时我也没忘了,我是守正一脉的门人。
我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背着三尸诀,去除杂念,同时用力将铁门的缝隙拉得大了一些。
这时候我也能看到铁门另一边的景象了。
那里同样是一间四面封闭的铁房子,地上全是粘稠的血液,放眼望过去,连墙壁都被染成了红色,从铁墙上的铆钉中,还不时有更新鲜的血水流淌下来。
仅仅是这样的一片赤红,大概还不会让我感觉到紧张,可当这样的一个血色空间和血腥味、怪异的生气一起刺激着我的所有感官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都被人狠狠攥住,浑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迈开脚步,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脚踩在血水中,一种黏腻、油滑的感就像是沿着我的脚掌向上蔓延的藤条一样,游遍了我的全身。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仙儿此时就在旁边陪着我,我几乎要被强烈的血腥味刺激得昏迷过去。
可我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埋藏在遍地鲜血之下的东西,我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不断迎面扑来的生气,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随着我不断向前走,血水变得越来越深,此时已经能没过我的脚踝,在我走动的时候,周围荡起大片的波纹。
当血水刚刚没过我的膝盖时,血水下有一个柔软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腿。
我就感觉背后的寒毛一瞬间全都直立起来了。
那东西在碰到我之后就没了动静,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又用腿踢了踢那个东西。
其实回想起来,我当时的举动是非常危险的,万一那东西就是我师父口中的大妖,我不踢它还好,这两下踢下去,它说不定就会突然暴起。可当时我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也考虑不了这么多事情。
当我的脚踢那个东西上的时候,它似乎没有反应,还朝着血池更深处滑了一小段距离。
仙儿是我的伴生魂,我的触感也能反馈给她,这时候她变得更紧张了,死死抱着我的胳膊。
说真的,如果仙儿这时候没有这么紧张的话,我心里可能还轻松一点。可她生前也算是占据一方山头的妖首,现在还是一个灵体,却也被怕成这个样子。
我沉了沉气息,将手伸进了血池里。
仙儿在一旁很紧张地问我:“你要干嘛呀?”
“拉出来看看。”
我一边说着话,手掌就已经摸到了血池中的东西,它身上好像包着一层很厚实的布,我试着抓住了裹布的一角,用力向上一拉。
那东西还是很有分量的,我拉动它的时候,几乎使出了当时能用出的最大力量。
哗啦一声,血水飞溅,一具浑身沾血的尸体被我拉出了水面。
那就是一具尸体,而且是我非常熟悉的尸体,他浑身的骨骼都被某种力量碾碎,整个身子软塌塌地塌缩在一起,只有头骨是完好的,衬托出一张我从没见过的血红色面孔。
这样的尸体,当初在龙王墓的时候我就见过!
之前包师兄他们三个一直没进来,此时大概是听到了血水泼洒的声音,三个人也一股脑地钻进了门缝,我听到背后传来了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梁厚载第一个来到的身前,当他看到我手中那具尸体的时候,整张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接着是刘尚昂和包师兄,他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具尸体,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尚昂紧张这我能理解,他才跟了包师兄一年,大风大浪经历得少一些。可包师兄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他竟然也表现的无比紧张,这就让我有些难以理解了。
其实回想起来,当初我在庭院里和包师兄对话的时,当他说出“邪尸”这两字,我就感觉他的语气怯生生的,他好像对这种东西非常忌惮。
不过还是说句老实话吧,我当时依然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紧张,因为那具尸体离我最近,而且我当时还用手抓着它,光是从它传来的那份软塌塌、肉哒哒的触感,就让我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可如果我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紧张来,他们就会更害怕。
我依然沉着气,又将那具尸体浸入了血池中,死者为大,面对这样一具尸体,我还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至少不能一直用手拎着它。
可就在尸体的头颅将要没入血池的时候,包师兄突然说了一声:“黄昌平!”
这具尸体,是黄昌平的?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包师兄就又说了一次:“他是黄昌平!”
“黄昌平”这个名字,几乎是从包师兄的嘴里喊出来。
可他昨天晚上不是还带人偷袭了李道长?怎么今天尸体就出现在这里了?难道说,还有另外一条路能通向眼前这个铁房?
我看着包师兄,很期待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可包师兄却没了下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尸体沉下去的位置,脸色惨白。
我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绕过黄昌平的尸体继续向前走。
刘尚昂吓得不行,他也凑到了身边,悄悄对我说:“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不行,这地方可能有邪祟,如果咱们就这么走了,一旦邪祟逃出去,可能会造成灾祸。”
说话的时候,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一些,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0章 女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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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我说话的当口,又有一个软塌塌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腿,这次我没犹豫,直接上手,将那个东西拉了出来。
和我预想的一样,这又是一具全身骨骼被压碎的尸,而当我看到它的脸盘时,立刻认出了这具尸体的身份:黄昌贵。
为什么黄昌贵的尸体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他还是以这种方式丧命。
我将黄昌贵的尸体放回血池,先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墙壁,除了在离我最近的一面墙上有扇和墙体锈在一起的铁门之外,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入口……不对,入口的话,应该还有一个!
我抬起头,望向了房顶上的圆洞。
和之前我们经过的那间铁房一样,这座房子的顶部一样开了一个巨大的圆洞,而在圆洞旁边,也悬吊者一面极为宽大的铜镜。
在这个密闭空间里,那个圆洞,就是唯一的入口。
我想起了上次出现在龙王墓的那个黑影,从它在主墓室里攻击梁子的方式来看,那些浑身骨骼被碾碎的尸体,应该也是它的杰作。
换言之,那个黑影也曾来到这个地方,并在这里杀死了黄昌平和黄昌贵。
只是不知道这个黑影,和那些带着“葬”字铭牌的雇佣兵有没有联系。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我试着朝血池深处蹚了两脚,当血水没过我的膝盖以后,血池的深度就没再发生过变化,之后我就沉着气朝血池中央走去,我此时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血池的中心,就是那股生气的源头。
梁厚载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辟邪符,紧跟在我身后。
刘尚昂原本也想跟上来,却被包师兄拉住了。
包师兄这样做是对的,在这样一个地方,刘尚昂在训练营里培养出来的那些素质是没有用武之地的,他如果跟过来,万一遇到突发事件,我和梁厚载还要腾出精力来保护他。
而刘尚昂大概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他被包师兄拦下的时候,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突然暴怒,而是站在包师兄身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和梁厚载。
我走走停停,每次停下来,我都会用脚探一探池底,确定前方没有障碍物,才继续前行。
直到我终于来到血池中央的时候,我最后一次伸出脚在池底试探,终于在池中央触到了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
那东西没什么重量,我脚上多用了几分力气,它就被我踢地向右滑动了一段距离。
我回过头来对梁厚载说:“池底有东西,我拉出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你就贴符。”
其实我说的完全就是废话,就算我不说,梁厚载也会这么做。可我当时就是想啰嗦两句,好像这样我就可以多拖延一下时间。说真的,我真的非常不愿意触碰池底的那个东西。
可梁厚载依然很认真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立刻就有大股血腥涌入我的五脏六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手伸入池中,稍微探了一下,就摸到一个触感稍微有些粗糙的棒状物体,我猛力一拉,那东西本身也没有什么重量,瞬时被我拉出了水面。
在我之前的预想中,这一次被我拉出来,应该是某种用于施展邪术的法器,又或者是某具邪尸的尸骨。
可当我看到眼前的东西时却傻眼了,那确实是一件法器,但这种法器,却和邪术没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根和我的小臂差不多长短的降魔杵,对,就是佛教中常见的法器,降魔杵。
而在降魔杵的尖端还有一个雕工精致的六角盒子,这个盒子似乎是被人拿降魔杵以蛮力扎穿的,不但盒盖上多了一个破洞,而且整个盒子都扭曲变形得很厉害。
那就是一根没有念力加持的普通降魔杵,而在盒子里也没有散发出邪气。
我心里有些好奇,就拔下降魔杵,将它递给梁厚载之后,又打开了盒子。
由于盒盖被降魔杵扎破,里面已经浸满了血水,我稍稍将盒子倾斜,将一部分血水倒出来,就看到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从剩下的半盒血水中露了出来。
即便没有血水的覆盖,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上也没有散发出不正常的气息。
我这才松了口气,直接将它从盒子里取出来。
起初我还以为那就是放在盒子里的一团动物皮毛,可当我将它整个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确实是皮,但不是动物的皮。
人皮,那是一整张非常完整的女人皮,它折叠成了很多层,堆放在盒子里,最初露出盒面的,就是头皮上的长发。
看到这么一个东西,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同时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我没回头看当时的包师兄和刘尚昂是什么反应,只是感觉梁厚载猛地后退了一步,血池中顿时翻起一阵波浪。
而我则强忍着恶心,将人皮重新得好,将它放回盒子里,盖上盒盖,又将降魔杵扎在盒盖的破洞上。最后又将降魔杵和盒子放回了血池中央。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我的手全程都在微微地颤抖。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掉岂不是更干脆?
但就当时的情形来说,没人知道这张人皮为什么会出现在池底的,而当我将它拿起来之后,也没人能说清楚之后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这里的东西保持原样。
毕竟那个盒子里装得是一张人皮,加上又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我联想到在庭院里看到的那些祭器,就怀疑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这个地方举行过某种仪式,而盒子里的人皮,似乎就是这场仪式中最非常重要的一个环。
梁厚载这时候走到我跟前,他刚才后退的时候将手里的辟邪符扔了,这时候我又看到他翻了翻口袋,准备拿两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