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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阴棺冥妻-第40节

小说: 阴棺冥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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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木工房里的最后一具木偶被我砸坏时,冯松的魂魄终于没有再凝聚,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察觉到他在空气中残留过一丝阴气。

    “杜明,你不该帮他们的,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完,没有完……”

    白雪皑皑的屋外,冯松的声音响彻耳畔,却是听得我心里一阵冰凉。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诡异现象,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降魔杵是直接打在了冯松身上的,而且打了很多次,可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创伤。

    难道说,这冯松的魂魄已经达到了无敌的境界?

    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冯松才死了一个多月,他的灵魂强度与其他鬼魂相比强不到哪里去。否则刚才他也不会一直躲避,而是直接朝我发起攻击了。

    只不过,他的鬼魂似乎被什么人给做了手脚,竟然可以变化成不同人的模样,正因为如此,在这一个月里死去的人,他们都是因为意外而死的,而不是被冯松的鬼魂直接所杀。

    如果我没有猜错,冯松的鬼魂应该是通过变化成不同人的模样,迷惑了之前的那十名死者,引诱他们从楼上跳下,掉进水里淹死,以及脱光了衣服躺在雪地里,最后活活冻死……

    而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只是个刚来这村子一天的外人,冯松对我并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才让我发现了马脚。

    而现在,冯松的鬼魂已经离开了,不曾在空气中留下一丝的阴气,让我无法追踪到他究竟去了哪里,正如他所说,我跟他的事情并没有完。

    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我看向屋子里已经被打得稀巴烂的木偶,周世恭之前跟我说的一句话再度回响于我的脑海。

    冯松死后,他的尸体是连带着他所有的木偶一起火化的……

    难道说,冯松并非飘荡在野外的孤魂野鬼,而是将他的魂魄,附身在了这些木偶上面?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满是骇然,毕竟这新木村里别的没有,木偶却是出奇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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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雪中武生

    此时,周世恭已经在村里郎中的搀扶下从回到了屋子里,两个侄子的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通红的双眼一片空洞,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周宇周恒两人的名字。

    我也顾不得他眼下的情况,连忙将刚才冯松附在木偶身找上我的事情说了一遍。

    “恭叔,如果真的要除掉冯松的魂,就务必要把所有的木偶都给烧掉,你看怎么样?”

    我试探地朝周世恭问道,毕竟这木偶关乎他们生计,我也不好擅做决定。

    周世恭木讷地转过头看向我,机械性地点点头:“烧了?烧了好,烧了好啊!”

    说着,周世恭蹒跚着走到了周宇和周恒的棺材前,结满厚茧的双手抚摸着棺盖,两行浊泪再度流淌了出来。

    周世恭在原地愣了好一会,随后二话不说,就把摆在堂屋里的那些木偶往雪地里丢。

    “以前那俩孩子还在的时候,我起码还有个奔头,而现在他们死了,我的奔头也没了,还留着这些木偶干什么?”

    周世恭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桶汽油,淋在雪地上的木偶身上。

    汽油倒干净后,周世恭坐在雪地上抽起了烟,等到烟抽完时候,他才起了身,顺手把烟头丢在了那些木偶上,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木偶在汽油里快速的燃烧了起来,在屋子前烧起了熊熊大火,周世恭躲进了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声绝望的哭嚎。

    周世恭家的木偶烧掉了,我长松了口气,随后也不敢停留,连忙朝着周世恭之前所说的另外七家人走去。

    与生计相比,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这七家做木偶的人家里都死了人,他们也害怕冯松会继续找上他们,当我告诉他们冯松的鬼魂附身在木偶上后,这七家人倒也没有任何犹豫,纷纷听从了我的建议,将家里的木偶全部都拿了出来,统一堆在了外面烧毁,而我也给他们每个人做了一道平安符,免得冯松在这期间找上他们。

    新木村所有的木偶,此时在火焰中燃烧逐渐变成灰烬,而在这之前,我还特意让他们给我留了一具木偶。

    当所有木偶都烧毁之后,冯松的鬼魂无处藏身,他就只能进入我手中的这个木偶里,而这个木偶的额头上已经被我贴上了镇魂血符,旁边还随时放着一盆黑狗血,只要冯松的魂出现,我立马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

    可让我失望的是,等到所有木偶都已经彻底烧成了灰,可冯松的魂依旧没有出现的迹象,我手中的这具木偶安静地杵在雪地上,没有丝毫动静。

    “章嫂,你们的木偶都拿出来了吗?”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眼下除了周家,其他七家人主事人都在,我随即问道。

    对此,章嫂他们都点点头,说这毕竟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都统统拿了出来。

    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我弄错了?或者说,还有别的木偶被我漏了下来?

    对了,周宇和周恒!

    我猛地想起,当时周宇和周恒冻死后,我从那雪人中找到了俩具木偶,而那俩木偶,却是被我一时气下丢了出去!

    “你们在这里好好看着这个木偶,一旦有什么不对,直接把黑狗血泼到木偶身上!”

    我朝着在场的众人说了一声,随后拿起了一小瓶汽油,慌忙跑了出去。

    我走了好一会,随后来到了不远处的田野里,举着手电筒在田里仔细地找着,过了好一会,我终于找到了其中的一个素脸小生木偶。可另外一个红脸武生木偶我却怎么都没有找到。

    我把半瓶汽油淋在了这小生木偶身上,当场就把这个给烧掉了,随后继续拿着手电筒,沿着田垄找起了另外一个。

    “想俺赵云这一仗,抖擞精神显威风,长枪短剑立大功。今日当场救幼主,谁不闻名赵子龙……”

    就在我找得急不可耐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源自京剧《长坂坡》里的唱腔声。

    我回过了头,却见在离我这儿不过百米远处,一个画着红色脸谱,身穿铠甲背插旌旗的武生,正在雪地上唱着一曲京剧的独角戏,他的声音嘹亮而且清晰,身上的衣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融入这片白雪皑皑的黑夜里,看上去格外诡异。

    “一个附身木偶的鬼魂而已,竟然还敢自称赵子龙!”

    看着雪地里的那个武生,我发出了一声嘲笑,这个武生,正是我要找的木偶,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冯松的鬼魂一定是附身在它身上了。

    我拿出了一张镇魂血符,当即朝着这武生走去,可武生仿佛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依旧在那儿自顾自地唱着,唱腔也变得越来越嘹亮。

    此时我已经走到距离这武生不过二十米远,可这武生依旧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这让我的心中莫名一阵发慌。

    我停下了脚步,朝四周看了一眼,但在这片雪地上,除了我和这武生之外,并没有看到第三者的人或者鬼。

    咔擦!咔擦……

    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从我的耳旁响起,我下意识地地过了头,却愕然发现,我脚下的雪地,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裂开了一道道裂痕,冰冷的水从裂痕中涌出,朝着上面灌了上来!

    我所站着的这个地方,并非田野,也不是路面,而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水塘!

    我抬头看向了那个武生,却见武生的表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容。

    我不敢有丝毫停留,连忙转身就朝着岸边跑去。

    可是,冰块碎裂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我的一只脚刚刚提起,整个冰面却尽数碎裂,我整个人立即栽进了冰冷的水中。

    身上的棉衣快速吸水,让我的身体变得越发沉重,直朝着水底下沉去,我连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忍着刺骨的寒冷,挣扎着朝着水面上游。

    可是,我的头还没来得及露出水面,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脚,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进了水中,死死地抓着我就往水底下拉!

    这个武生,这个冯松,他想把我给淹死在这里!

    我情急之下,连忙拿出了镇魂血符,可血符刚沾到水就直接烂掉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头。

    鲜血从我的手指上冒出融入了水中,而我也丝毫不含糊,利用沈长秋教我的水行术,将那丝血在水中快速凝聚成了一道镇魂血符,直接朝着使劲把我往水底下拖的武生打去。

    镇魂血符,直接打在了这个武生的额头,我看到武生突然松开了我的脚,他抱着头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嚎,一阵阵青烟在水中汇集成水泡不断的从他身上冒出,而他的脸孔,也时而变成武生,时而变成冯松,最后逐渐黯淡,消失在了水中。

    看到这一幕,处于水中的我长松了口气,而那只被冯松附身的武生木偶也显出了原形,它由木偶做成的关节已经根根散裂,零散的飘上了水面。

    我也不敢在这冰冷的水中继续停留,连忙奋身朝水面游去。

    哗啦啦!

    费了好大的工夫,我终于游上了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的我浑身已经湿透,身上用绷带缠好的伤口此时也渗出了血,一阵寒风吹过,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

    在田垄上方,在之前七家人焚烧木偶的路面上,此时,我终于听到了一阵来自冯松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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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一张戏剧门票

    小生与武生的木偶被摧毁后,冯松的鬼魂必须寻找新的木偶来附身,而诺大的新木村里,便只剩下了那个被我贴上了镇魂血符的木偶。

    当冯松的鬼魂出现在木偶身上后,镇魂血符直接让冯松显出了原形,守在旁边的村民们第一时间就朝着他泼下了黑狗血,冯松的鬼魂当场灰飞烟灭。

    接连杀了十个人的冯松,此时终于被除掉,而那七家人很快也发现了就要被冻成冰块的我,手忙脚乱的把我抬进了周家屋子里,给我烤火喝姜汤,过了好一会,我身上的寒意才被驱散开来。

    “章嫂,冯松他以前唱过京戏吗?”

    事后,我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朝旁边的七家人问道。

    我发现,冯松用来杀人的木偶,都是京剧中常见的生旦净丑四大行,并且这些京剧木偶与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一一吻合。

    章林年老长相寒掺,在他死时,出现在他身边的是丑角木偶,对应的是京剧中的丑行。

    陈道士是道家人,在他箱子中发现的是花脸木偶,对应着京剧中的净行。

    周宇周恒是俩年轻人,随后我在雪人中找到了一个小生木偶一个武生木偶,对应着京剧中的生行。

    冯松化成沈冰瑶的模样来找我,用的则是花旦木偶,对应着京剧中的旦。

    而在刚才的聊天中,我也仔细问了下其他人他们家人死时,放在身边的木偶是什么模样,可结果他们所说的木偶,却与他们家各自死者的大体特征一一对应。

    对于我的疑惑,章嫂摇了摇头,他们这几家人都只是手艺人,他们对京剧虽然有所了解,但是说到唱,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冯松既然没有专门学过京剧,那么他杀人的时候,木偶应该是随便用才对,可为什么偏偏颇有选择性的,用不同的木偶来杀不同的人呢?

    而且我刚刚见他附身成武生时,那一口唱腔字正腔圆,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唱了几十年的老戏骨一样。

    冯松不懂京剧,他也不懂道法,可他在临死前却特意交代家人,把他的尸体和木偶放在一起火化,甚至还通过附身木偶的方式来杀他的仇人!

    我想,在他的背后很可能还有着另外一个高人,而这个高人,不仅深喑京剧,而且在道法上恐怕也有着了不得的造诣。

    “对了,冯松他平时跟那些戏院里的人交道打得多不多?”

    带着这种担忧与猜疑,我朝章嫂问道。

    章嫂想了想,回答:“对了,冯松的岳父就是星沙县京剧院的一个有名的老戏骨,冯松死后,他的老婆就带着他的骨灰跟孩子投奔了他那儿。”

    “星沙县在哪里?冯松的岳父叫什么名字?”我的心里一阵咯噔,再次问道。

    对此,另外一个村民告诉我:“星沙县离我们村大概有一百里远,至于冯松的岳父,听说好像是叫方中正……小道长,你问这些干什么?”

    “哦,随便问问罢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不安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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