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冥妻-第3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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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的黄昏，此时也终于到来，在无尽雷霆的镇压下，这些神明的身躯一次次毁灭，而来自他们的力量，也逐渐为下方漩涡之中的阴阳门所吞噬。
没多久，这些神明却已经为我所吞噬，纷纷被拉入了阴阳界中。
阴阳界中，大量神像坐落其中，在这些神明步入阴阳界后，所有神像立即燃烧起了熊熊烈焰，无尽的镇压之力在这一刻纷纷涌向他们，而来自他们的痛苦，却化作了信仰之力传达到了我的身上，成为了我世界力量的源泉。
天道被镇压，隶属于天道的诸神也被我送入了阴阳界，承受来自岁月永恒的痛苦。
我怀抱着许倩，而许倩在我的怀抱中逐渐睁开了双眼，耀眼的佛光从她身上绽放开来。
“杜明……我累了。”
许倩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疲倦，那一抹属于她的清澈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在岁月中沉淀了多时的沧海桑田。
“你醒了？”
我看向了许倩，朝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许倩醒了，可我说的醒不是她的苏醒，而是她在这一道无尽轮回之中的记忆得以复苏。
许倩点了点头：“无尽的轮回，我们深陷其中，不知道从何开始，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结束。杜明，跟我走吧！回我们自己的世界……不要在这条没有止境的旅途中相互追逐下去了……”
许倩所说的自己的世界，我不知道是哪里，眼下的我已经分不清，究竟哪里才是真实，哪里是为幻象。
可是，许倩如果想要离开，不管她去哪里，我也会跟着她。
我应了一声：“不管你想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许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在她的笑容间，她身上开始绽放出更加耀眼的佛光，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逐渐消散，随后融入了佛光，消失在了天地间。
许倩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不用猜我也知道，这一切是梵心在作梗。
浩瀚的佛光从我的身上涌动而出，一道极乐之门随之出现在了我的近前。我踏进了极乐之门中，佛光将我笼罩。
等到佛光逐渐消散，我也终于回到了极乐净土。
极乐净土一天，人间一年，而此时距离我前去人间才不过几个月，圣山菩提树下的曼陀罗花茶还留有一丝余温。
梵心此时若无其事的坐在菩提树下，她看着我踏着曼陀罗花而来，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梵心，是你搞的鬼？”
我没有好脸色的看向了梵心，朝她发出了质问。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尽快走上自己该走的路途。怎么，难道你还喜欢上了这种无尽轮回的感觉不成？”
梵心朝我笑道，似乎对于我的生气并不感到意外。
梵心是许倩的心，而许倩突然之间复苏了在这个轮回之中的所有记忆，记起了我，记起了自己所应该在的地方。这一切如果没有梵心从中作梗，许倩定然难以苏醒。
“许倩现在人呢？”
我的感知覆盖了整个极乐净土，可让我感到万分失望的是，在这整个极乐净土之中，我并没有察觉到丝毫许倩的气息，而唯一熟悉的气息，却是眼前的梵心。
“她同意了我的要求，她终于肯回归众生界，在众生界重启她的时代！”
梵心抿了一口还留有余温的曼陀罗花茶，朝我平和说道。
“众生界？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我和许倩的归宿之地，那个所谓的真正世界？”听着这话，我皱起了眉头。
对此，梵心点了点头：“众生界，是所有世界与所有位面的尽头。众生会死难，众生会步入轮回，可最终，众生都将九九归一，归入众生界。而那儿，才是所有人最终的归宿，无从逃脱。”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一阵诧异。
在我眼前所认知的世界中，以人间为中心，其他各个世界衍生左右。凡人人间的魂魄步入阴间，步入冥界，修道至高者在人间获得永生，在鬼间长存。而佛法深奥者步入极乐净土，魂飞魄散者纳入阴阳界。
这就是如今整个世间的秩序，而由我所创造的阴阳界，在我的规则下，俨然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尽头，是生灵死亡后所能抵达的最后一个世界。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梵心的口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却是囊括了以上所述的诸多世界，包容了所有世界的众生，名为众生界。
“杜明，你可要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而在这个无尽轮回中，我已经看过了你一次次从极乐净土走过，也看过你一次次将许倩送入人间，看着你们在这无尽的轮回中相互追逐。可这场游戏终究要有一个尽头的时候。可杜明，既然你不愿意放弃这个世界，那么我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梵心抿着茶，朝我说道：“我打破了以往的既定规则，我将在这无尽轮回中我所看到的关于你和许倩的相互追逐，我将这段属于我所看到的记忆强行打入了许倩的脑海……我让她拥有了跟我相同的思维。我让她——从无尽轮回中看到了无尽绝望！”
“我让她明白了这道轮回继续下去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我也将真正的路途为她指引了出来。而这一次，她终于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步入了众生界。”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
虽然一开始我就从梵心口中得知，我现在正身处于一道无尽轮回之中，可我还是因为挂念不下许倩，或者说对于梵心的话有些不信任，所以对于她的话不曾听从。
可我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迟早有一天要脱离这个无尽轮回。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当我得知许倩已经提前前去，我的心里还是莫名有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毕竟人间是我的世界，这儿有着我所眷顾的东西，可突然间被人告诉我，我并不属于这儿，并且还一次次要我重归现实，这让我始终难以承受。
可眼下，我却不得不选择离开，只因梵心告诉我，许倩已经提前走出了一步。
“杜明，许倩已经前去了众生界，你还打算在这人间之中，一个人继续你的无尽轮回吗？”梵心朝我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笑容，朝我问道。
而看着梵心那看似见怪不怪的眼神，似乎这种强行觉醒许倩记忆的事情在岁月长河中她也没少干过。
“你强行让许倩记忆复苏了多少次了？”我朝梵心问道。
“很多次了，多得我都有些记不清。”
梵心笑道：“我已经见证了无数次你将天道龙帝封印的画面，我也一次次将属于我的记忆强行植入许倩的脑海中，让她看清事情的真相，一次又一次。可很多时候，都事与愿违。”
“许倩虽然明白自己处于轮回之中，她虽然清楚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她看到你，却依旧无法自拔，固执的继续着这段没有终点的旅途。想想真是愚蠢！”
“可这一次，她终于开窍了，无数次无尽轮回所积淀的痛苦，终于让她的承受抵达了极限。她终于选择了放下固执，同意了我的决定。而这，对于你，对于我，对于许倩还有彼岸，或许才是一个真正的开始。”
梵心的这番话，让我不置可否，我点了点头，随后朝她问道：“许倩在人间是为神明，那么她在众生界，又是什么地位？”
“如果是以前，她在众生界当然是一尊神明。可现在……她只是一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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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她曾君临天下
“那么我呢？”我朝梵心再问。
“如果是在以前，你应该是一个凡人，但现在……”
梵心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只是一个陨落在轮回中的死人。”
听着梵心这话，我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只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死了也不止一两次了。
只不过众生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模样，而我和许倩，在这个众生界中，究竟又会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对此我倒是颇为好奇，与此同时，我有些讶异的看向了梵心，问道：“梵心，你说许倩现在已经进入了众生界，那么你呢？”
“我？我将继续留存于极乐净土之中。”
梵心说道：“众生界也有轮回，而在众生界现在的轮回之中，你跟许倩的事儿并没有因此结束，相反还只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等到许倩真正成长起来时，呵……到时候我自然会受到她的召唤，回归众生界。”
“那么彼岸呢？”
我再度问道，我当然没有忘记，那个正在阴间忘川河畔等待着我的姑娘。
梵心的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凝滞，她问我：“彼岸？她很重要吗？”
“她也是我的妻子。”我回答道。
然而，梵心摇了摇头：“可你不要忘了，她只是许倩的一副肉身，就好像当初在人间一样，她终究要和许倩融为一体，而她的意志也终究会为许倩所抹灭。在许倩真的成为许倩时，我和彼岸，终将会消亡于天地间。”
对于这一点，我的心里生起了一阵伤悲。对于这一点，我自是再明白不过，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不管她是那个专断独行的女魔头，还是现在纯真宛若白纸的小姑娘，她终究是我的妻子。
她在岁月长河中等待了我数千年，她对我有着不亚于许倩的执念，可想想她最终难逃徒做他人嫁衣的宿命，我倍感心伤。
“彼岸能够不死吗？”我朝梵心问道，内心还强留着一丝希望。
然而，梵心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和彼岸，都是属于许倩的一部分，如果许倩一直留在人间，那么我还有彼岸都将继续停留于无尽轮回之中，一直永生下去。”
“可许倩的归宿并非人间，而是众生界，那儿才是她的帝国，那儿才是她的真正去处。你之前看到的位于人间的她，其实是从众生界陨落到人间的神明，她终究是要离开的。而等她觉醒了过去的力量，我和彼岸都将受到她的召唤，归于一体。”
“她在众生界的身份是什么？”我再度问起了这么一个重复的问题。
梵心认真的看向了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过了好一会，她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喃喃说道：“她啊……君临天下，可最后因为一道执念，为万夫所指，最终香消玉殒，沦落人间。而这一道执念，就是你——杜明！”
我的心里一阵咯噔，似乎这个故事我在哪儿听说过。
“人间如此，众生界也是如此，许倩为你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你不应该继续让她陪着你在这无尽轮回中饱受磨难，这样对她不公平。”梵心如此说道。
“为什么因为我，会让许倩受到这么大的代价？”
我从梵心话语中听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朝她再度问道。
“众生界中，许倩是傲立于金字塔顶端。而你……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小道士，你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凡人。可许倩爱上了你，她要奉你为王，她要与你喜结连理，所以她遭到了世人的背弃，她放弃了她的地位，她从神坛走下。人鬼殊途，人神更是陌路，可许倩选择了这条路，迎接她的唯有陨落。”梵心如是言。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一阵咯噔，我终究不曾明白，在这许倩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事情，可越听我也越加震撼，对于许倩，我开始越来越琢磨不透了，不知道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而我，在众生界中又与许倩究竟有着一段怎样的夙缘，我不得而知。
我疑惑的看向了梵心，可梵心笑着摇了摇头。
“未来之所以让人充满向往，只因未来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我如果一一告知于你，那么你与一个按照他人意志行事的提线木偶又有什么区别？”
梵心止住了我接下来的所有疑惑：“该告诉你的基本事情我已经都告知你了。杜明，去众生界吧，去看一眼真正的世界，看一看真正的许倩，顺便也去看一看……那个真实的自己。”
梵心向我展现出的众生界，向我所说的关于我和许倩的事儿，让我对于众生界充满向往，我也很想看看众生界是什么模样，想知道在这个新的陌生世界中，我和许倩会有着一个怎样的故事。
可是，众生界我是必须去的，但并不急于一时。
“怎么，还有什么未完的心事吗？”梵心看向了我，朝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想再去看一眼彼岸。”
对此，梵心发出了一声叹息：“彼岸迟早是要消亡的。你已经让她在这无尽轮回中等待了你无数条岁月长河，再让她等一次又有何妨？反正最后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