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天途-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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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光极速,厉天行眼中闪过一抹惊色,当即再顾不得丢开李庆,反倒是将这矮胖子往剑光前一送欲做挡箭牌,却不想这剑光根本是道虚影,从李庆胸前穿入后便即幻灭,下一瞬,就见一道剑指疾点,正正指向了厉天行抓着李庆那只手的腕脉。
一虚一实,交替相生,厉天行不意王延招式变化如此之快,尚来不及反应,被王延一指点在腕脉上,整只手当即若鸡爪般炸开。
“李掌事乃我王延请来陪酒的,又哪容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肆意对待!”
王延小胜一招,最关键是趁势将李庆抓到了自己身旁,这矮胖子抹了把冷汗,看着王延满眼的感激,王延却不以为意,只是盯着厉天行冷笑不止。
“好胆!”
厉天行没想到自己一上手就吃了个亏,脸上挂不住,登时一声暴喝,就见他身后那十几名精壮的汉子齐齐拔出腰间长刀,局面登时如紧绷之弦一触即发,气氛凝滞到极点。
就在这时,甘长老终于动了,就见她缓缓站起身,道:“怎么?你们黑刀帮或者说你们这群黑水厮鸟贼就准备在这里动手吗?”
厉天行冷目一横,却是丝毫不怵甘长老,冷冷道:“我此番是代表黑水宗前来,这王延血洗了我黑水宗明康镇分堂,此乃我黑水宗与王延的私人恩怨,你云间派确定要插手其中吗?难道就不怕引发两派大战!”
厉天行声如洪钟,说到最后声音几乎要掀开房梁,但甘长老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道:“老身自无横加插手之意,但我云间派素来与傲剑山庄交好,又岂能看着你们这群厮鸟贼不讲江湖道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我云间派还是要几分脸面的,可不像某些马匪起家的强人窝子,若是我甘秀梅今日就眼见着你们对王延任意为之,传扬出去,江湖同道如何看我云间派?我云间派日后又如何向傲剑山庄交代?”
听着甘长老这番话,王延心中大定,他所要借重云间派的并非是云间派的实力或者人手什么的,恰恰就是云间派的这种态度,有了甘长老这番话,就等若为王延的身份背书,如此一来,他身后的傲剑山庄就不单单是一个虚名,而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大山,可以将黑水贼压得不敢乱动的大山。
王延之前所处情况黑水贼就如同横在他面前的天堑大河,而只要有了一方大派的背书,王延便等若借桥过河,一旦过了河,主动权就完全在王延手中,他自是能任意施为大展拳脚,面对束手束脚的黑水贼,他根本无所畏惧,更重要的是他手上还有一张至关重要的牌没打出来。
果然,厉天行听到这番话目光一凝,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而王延见此当即冷声道:“其实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上你们!
我半年前身受重伤承蒙山下村一干村民收留方才能熬过来,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乃我王延行事之准则。而陈文远这厮图谋我手中的名剑落沙,为逼出我行藏,不惜命手下血洗了山下村,屠尽村中一百四十三口人,这笔血债,一个明康镇分堂远远不够,若杨元不给我交代,你等都给我滚回去洗干净脖子,我王延自会一一上门取汝等狗命!”
“你!”
厉天行双目圆瞪,不意王延张狂如此,但他随即冷静下来,他也知有了甘秀梅的一番话,他黑水宗与王延的恩怨就变得复杂起来,想要解决王延绝非简单事情,这家伙能被杨元委托来统管天马集的势力,无论心性,手段都自是有的,对于江湖上的门道也是门儿清。
只见厉天行一双手紧了又握,握了又紧,最终语气软了下来,道:“王延,虽然你出身傲剑山庄,但终非内门弟子,只想凭此一点便横行无忌还差了些吧?不若你我双方坐下来谈一谈,没有恩怨是化不开的。”
“这世上除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以外,自是没有化不开的恩怨。”
王延没有把话说死,但下一瞬他脸色一冷,喝道:“但就凭你还远远不够格!”
这件事情还远没到王延想要的火候,更别说云间派这头肥猪都没开宰,他怎可能就此罢手?
“你。。。”
被王延当面如此呵斥,厉天行脸上实在挂不住,一手指着王延,全身都在微微颤动,显然已是快要压制不住心中怒火。
“若是憋不住就动手,陈文远我都杀得,你这种无名无号的蕴胎期我王延又岂会惧之?”
王延一番话说得恣意张狂,可陈文远成了他的踏脚石,这就是他恣意张狂的本钱。
厉天行还真就不敢动手,有陈文远殷鉴在前,他绝不敢和王延放对,而要是一拥而上,甘秀梅又不会坐视,如此一来,他当真是骑虎难下,之前声势喧天而来,到最后却要弄个灰溜溜的结局,一旦传将出去,那真是被人笑掉大牙。
眼见厉天行缓缓放下手左右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王延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是时候该打出另一张牌了,他要将自己与黑水贼的恩怨彻底搞大,搞到旁人不敢插手,就连横水城那位大人物也必须缩回爪子,否则难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在这中间使阴招,下绊子。
想到这,王延从衣囊内取出了那封得自陈文远身上的信,冷冷道:“除开山下村一百四十三口人命外,还另有一桩恩怨。”
厉天行看着王延手中的信目中带着疑色,甘长老和李庆也是不解王延何意,毕竟之前话都说清楚了,已然逼的厉天行下不来台,局面可谓大好。
王延也不管他人目光,提起内力声若天雷般震彻整座云雅楼,甚至是外面的街上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你回去问问杨元,他在这封信上给陈文远写了什么?我不管他杨元是和横水城哪一位大人物联手害死了恨天刀金前辈,但你让他想好日后如何向我傲剑山庄四小姐交代!”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厉天行眼中更是现出浓浓的惧色,若说傲剑山庄只是一座大山,那傲剑寒月就是山崩和泥石流,是足以让黑水贼覆灭的存在!
“王。。。少。。。侠,此言从何说起?”
厉天行口中的称呼都变了,结结巴巴的连忙询问,王延依旧提起内力,冷笑一声道:“杨元或许不知,十数年前金前辈曽得我傲剑山庄三公子看重,悉心指点刀法,若非碍于门派规禁,只怕早就成为了三公子的记名弟子。
而四小姐当年与三公子同行,与金前辈颇有交情。而就在金前辈身亡前一个月,四小姐从齐云洲返回后,还专门至横水城与金前辈把酒言旧,并让金前辈对我看顾一二,否则金前辈如何知我一个杂役弟子的身份?
书剑庄之事,王延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前辈被杨元暗害,但等到四小姐从北胜州回转,我王延定随四小姐亲自你黑水贼总坛,让杨元给个交代!”
哗。。。
等王延这番话说完,云雅楼内外皆是齐齐大哗,谁也未曾想到这恨天刀金无言和傲剑山庄还有此渊源,而若当真如王延所讲这般,牵扯进了傲剑寒月,这当中的事情可就大发了,不少心思通透之人登时就说开了。
“哈,这下黑水贼惹上大麻烦了,他们还想开宗立派,若是不能平息寒月剑君的怒火,只怕有覆灭之忧啊。”
如今的边荒五州已远不如数百年前,剑君的封号不值当什么,只要用剑之人能排入潜龙榜前三十,都可冠以剑君的称谓,而傲剑寒月如今虽未登入潜龙榜,但她之前大闹齐云洲之事已然传开,江湖中人皆是公认傲剑寒月有晋入潜龙榜前十,乃至是前五的实力。
“虽说杨元也是潜龙榜上的人物,可在寒月剑君面前却是不够看,毕竟杨元在潜龙榜上排名还不如大自在门的李凌辅,而李凌铺却被寒月剑君三剑毙命啊。”
“这下黑水贼的乐子可大咯。”
第九十八章 峥嵘
随着云雅楼内外的闲言碎语传入耳中,厉天行再无之前半分凶焰,低着头冷汗噌噌往外冒,他作为黑水宗内高层,自然比外人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当真把傲剑寒月给牵扯进来,他黑水宗可的的确确有覆灭之忧,更别说王延刚才话语中隐约暗示自己是傲剑寒月的人,如此一来,单单是要和王延了断恩怨就是一桩天大的麻烦。
厉天行越想越觉得整件事如同一团乱麻,以他的能力和身份根本不足以处理,到最后,他整个人站在原地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厉天行的样子,王延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之所以将傲剑寒月搬出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单单要让黑水贼不敢乱动,同样要让其他心怀异心之人不敢插足其中,而傲剑寒月就有这个分量。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王延目光一冷,下一瞬,他持剑之手一抖,数道剑光当空击出。
噗呲。。。
就见十数朵血花迸溅开来,厉天行目中惊色陡现猛地回过神来,就见他额前一缕发丝飘落,而他带来的那十几人皆是脖颈间多了一道血线,一个个捂着脖子缓缓软倒在地,转瞬之后,大滩的血水在雅间内溢开。
“今日且先收些利息,至于你的狗命就给你先留着,现在滚吧。”
王延缓缓收剑,再不看厉天行一眼,继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轻喝道:“倒酒。”
看着王延前后一番纵横,压服的厉天行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带来的人身死却一个屁都不敢放,魏向南这丫头早已经目眩神迷,忙不迭的起身给王延倒酒。
王延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即高喝道:“痛快!”
听到王延的喝声,那失魂落魄的厉天行不由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多看王延一眼,转身就欲离去,只是不待他走出雅间,王延的声音又传入他耳中。
“对了,回去告诉那什么狗屁齐香山,他的命我要了,明日正午之前我自会去取,归云楼我也要了,三日之内我自会动手。”
厉天行听着这番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他什么都不敢再说,站稳身形后风一般的走了。
眼见厉天行声势浩荡而来,最终却孤身一人灰溜溜的离开,再听到王延放出的话,甘长老心中大定,只觉自己找上王延这步棋走对了,不出几日,这天马集的局势就将大变,他云间派在此的根基可固,故而她看着王延,道:“此番全依仗王少侠了。”
王延哈哈一笑,继而站起身,道:“明日正午之前将那元休草送来就是。”
王延只要元休草而不要万两黄金,只因他知道齐香山这样的人黑水贼很可能用来弃车保帅,而归云楼他则不一定能拿下,毕竟这当中还牵扯到了冷月宗的大公子,故而王延之前放言三日内,便是要看看黑水贼和冷月宗的反应。
“一定,老身稍候就命人准备,尽快送到少侠手上。”
有了甘秀梅的保证,王延的目的已然达到,此处他也不欲多留,当即道:“酒已喝过,事情也已谈妥,王延该告辞了,只是。。。”
说到这,王延脚下一点,身形却猛地一下闪至魏淳风身旁,就见这个被溢到脚边的血水骇的脸色苍白的草包少爷被一巴掌打在脸上,继而不待其反应,落沙冰冷的剑身压在了这家伙的脸上,将其脑袋整个压在了桌子上。
王延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当真是把屋内人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王延会突然翻脸动手。
“大哥哥。。。”
魏向南当即软语相求,甘秀梅也是起身道:“王少侠,二公子他年轻不懂事,言语间多有冒犯,还万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王延摆摆手,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一番话不吐不快。”
说着,王延看着丝毫不敢动弹的魏淳风,道:“魏二公子,你身为云间派掌门的二公子身份自然尊重,但这同样是你的悲哀。
我在书剑庄时,可是亲眼看着高斯言是如何身死的,你魏二公子比之高斯言又如何?
而受高斯言所累,恨天刀金前辈那等人物也是说没就没了,就凭你现在这样,就算你此番借我之力渡过难关,日后又能怎样?”
说完这话,王延缓缓收回了剑,继而看向甘秀梅,道:“甘长老,王延有一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甘秀梅目光闪动,她人老成精自然明白王延之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冷月宗五子夺嫡之事早已不是秘密,可他云间派却也好不了多少,本是嫡子的大公子数年前身亡,二公子本应挑起大梁,可魏淳风纯粹就是个草包,而其下面虽只有一个不满十五的幼弟,却小小年纪展露出超过年龄的智慧,更别说云间派外还有大批饿狼虎视眈眈,魏淳风若一直这般不济,魏横山百年之后,这家伙的下场必定凄惨。
“王少侠,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