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大明-第2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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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精妙的武艺也无法施展开来,只能在不到一丈的范围内与莽古尔泰硬杠。
“当当当”,莽古尔泰一连三刀,刀刀劈中他的枪身,逼得他连退三步。
莽古尔泰哈哈大笑,用拙劣的汉话说道:“你就是那个辽东经略孙蛮子吧?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说话间,又冲着他挥刀砍来。
孙越陵气不打一处来,怪只怪这里地形太窄了,根本发挥不出他精妙的枪法,要是换了一个宽阔地形的话,他完全有信心将这个所谓后金第一巴图鲁击败,可是到了此时只能与他打个平手,甚至还稍微落了一点下风。
他怒哼一声,对着莽古尔泰道:“我大明军队精锐尽出,已经将你们四面合围,今夜便要以你莽古尔泰的头颅来祭奠我辽东阵亡将士!”
莽古尔泰大怒,一挥手,旁边的几个后金战兵一起冲了过来,想将他斩杀当场。
“大人小心!”燕南天见情形不妙,立即杀到他身边,将那几名战兵击退,其余的明军见主帅有难,纷纷朝着莽古尔泰冲了过去,将他逼退回去。
双方瞬间陷入了一通乱战,兵将不分,胶着在了一起。
燕南天一刀劈翻一个后金鞑子,来到孙越陵身边,叫道:“大人,鞑子结成阵型,此处又太狭窄,恐怕不能轻易拿下。”
这话是实情,孙越陵自然知道,可是到了这一步,他们又岂能后撤,于是大声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将士们,奋勇杀敌!毙敌人牛录额真者,升把总;毙甲喇额真者,升千总;毙敌军将领者,升都司守备!”
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靠如此方法来激励士气了,这也是除了赏银外激励将士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果然,他一声吼后,明军士气大振,纷纷朝前冲去,将白甲兵的一波冲势化解。
莽古尔泰提刀在手,准备带着麾下将领再次发起一轮冲锋,城下野战明军毕竟不如大金勇士,此刻他们已现颓势,只要再来一轮冲击,他有信心可以将明军彻底打出南门外。
正当他准备下令之时,却听得身后马蹄声急速响起,一骑飞奔至他身旁,对着他道:“五哥,北门外营房已经被明军骑兵冲破,岳托他们已经退进城来,眼下我们被明军四面围住,只怕塔山堡要守不住了。”
“你说什么?”莽古尔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阿巴泰的衣领,喝道,“我大金勇士什么时候惧怕过明军,什么时候输给过明军?告诉岳托和萨哈廉,给我死守北门。”
阿巴泰一脸忧急,道:“五哥,就算北门守得住,可东门和西门迟早要失守,你也知道,塔山堡的城墙本来就不牢固,如今明军数倍于我军,只怕我们很难坚持下去……”
莽古尔泰暴怒不已,狂叫道:“守不住也要给我守……”
其实,他心中也隐隐觉得这一次只怕塔山难保,毕竟南门的明军牵制住了他们的主力,根本就派不出兵力来支援其余各门。可是大金屡战屡胜的思维牢牢占据着他的脑子,如果弃塔山而逃的话,他莽古尔泰后金第一战将的威名往哪里放?
皇太极是信任他才派他来塔山护粮,可他却完不成这个任务,这让他如何向皇太极交代?
“轰隆……”就在他们争执之间,忽然听得东门方向一声大震,紧接着厮杀之声大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很快就有战兵跑来向他们传讯,说东门已经倒塌,明军已从东门轰涌而入,眼看着就要杀到这边来。
“五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巴泰一脸焦急,声嘶力竭地朝着莽古尔泰喊道。
莽古尔泰朝着南门处厮杀的战兵们看去,将长刀重重在地上一顿,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收拢,从西门方向突围。”
到了此时,他也认为明军派出了大队人马前来夜袭了,因为明军从来就不敢和后金正面作战,今夜他们能够如此勇猛,一定是关宁军的主力部队到了。
军令一下,莽古尔泰亲自率领白甲战兵断后,让其他的正蓝旗勇士骑马从西门突围。很快,后金战兵从西门轰涌而出,攻打西门的明军将领因为兵力微寡不敢死拦,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后金骑兵绝尘而去。
莽古尔泰和阿巴泰是最后撤走的,孙越陵和孙祖寿本欲阻拦,却发现根本就难以办到。正蓝旗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仍能从容撤走,可见后金军队的战力果然不可小觑。
攻打北门的是方逸尘和吴文耀率领的骑兵,但他们要看束俘虏的后金辅兵,刚才又和岳托镶红旗剩下的骑兵交锋,所以也未能派出兵力来拦阻正蓝旗,只能佯作追击一番,然后看着他们远遁而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63章 塔山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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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山堡一战至此结束,以明军重新夺回塔山堡而告终。
这一战,扫荡外围的明军基本损失不大,损失最为惨重的是攻打南门的孙越陵亲兵队和孙祖寿所部,伤亡大概在三百人上下。
正蓝旗的精锐战兵损失程度应该也和明军相差无几,这一战可谓是旗鼓相当,各有伤亡。
但总的来说还是明军占了上风,后金人丁稀少,死一个少一个,而且死的大部分都是精锐战兵,所以此战仍是大大激励了明军的士气,况且将被后金占据的堡垒重新夺回,试问辽东各军之中,又有那支军队能够做得到?
不仅如此,这一仗还俘虏了几千俘虏,大多都是后金用来运输粮食的辅兵和奴隶,这对敌人来说不可谓不是一大打击——后金攻取塔山堡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这里的粮食运走,如今计划失败,辅兵被俘,粮食未得,可谓是功亏一篑。
孙越陵正在指挥军队清扫战场,安置伤员,燕南天却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大人,祖将军受伤了,伤势比较严重,恐怕以后不能随军出征……”
孙越陵一听之下,连忙道:“走,带我去看看。”
燕南天带着他来到一处营房内,进门之后,只见孙祖寿卸掉了盔甲,穿着内服躺在榻上,脸色一片苍白,衣服上仍可见斑斑血迹。
孙越陵快步走了过去,俯首问道:“将军伤情如何?”
孙祖寿作势要起身,却被孙越陵一把按住,便道:“蒙大人垂询,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过些日子……便会好。”
孙越陵道:“将军真乃英勇之人,本经略一定将将军血战辽东,英勇杀敌的事迹详细禀告朝廷,为将军请功。”
孙祖寿道:“多谢大人抬爱,末将……末将愧不敢当。”
从身旁负责给孙祖寿裹伤的兵士口中,孙越陵知道孙祖寿伤的比较严重,腰腹部被敌人用刀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达数寸,如今只是作了简单的上药和包扎,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复原。
坏就坏在他们这一次出征本就匆匆忙忙,根本就没有医术精良的军医随行,孙祖寿的伤势如果得不到进一步的救治,恐怕便会伤情恶化。
孙越陵皱了皱眉,对着孙祖寿道:“孙将军,不如这样吧,我让人送你先回宁远,等将军伤好了……”
话未说完,孙祖寿却急着说道:“大人……末将没事……末将愿意追随大人继续战斗。”
孙越陵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将军不用争执了,本经略岂会不知你的一片衷肠,只是,眼下将军的伤势更为要紧,只要等到将军伤势复原,还怕没有机会为大明出力么?”
孙祖寿听他如此说,叹了一口气,道:“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孙越陵点了点头,道:“只是,将军麾下数千将士,却得留下来继续与敌人战斗,未知将军意下如何?”
他是辽东经略,本来这种事情可以不听取他的意见,按理无论是援辽客军还是本镇军马他都可以全权调动,直接给孙祖寿下令就行,但是孙越陵不想给人留下专权蛮横的印象,所以才委婉地向他提起。
岂料孙祖寿点头不迭,口口说道:“愿意,愿意,只要大人有令,我蓟镇兵敢不听令而行。末将回到宁远后,也会将大人勇杀鞑子,夺回堡垒的事情详细禀告给袁大人,让他尽早发兵来助。”
孙越陵闻言微微一笑,袁崇焕要是能发兵来助就不是所谓的“不动如山”了,却也没有说破,道:“甚好,有劳将军了,将军且宽心养伤,静候佳音便是。”
安抚完孙祖寿后,孙越陵紧接着又召开军事会议,商议下一步的行军行动。
营房之内,众将一番议论之后,都认为正蓝旗和镶红旗在塔山受挫,后金士气必将大为低落,正是明军一鼓作气直抵锦州城下之时。且赵率教、朱梅率领的锦州守军见到宁远明军来援,必定也将士气大振,双方里应外合,说不定就能解去锦州之围。
张之奇对着议论不休的众将冷笑一声,道:“就凭我们不到四千人马去解锦州之围,列位也太不把后金八旗放在眼里了?还是你们个个都是吴起、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话也太不给人面子了,那些游击、守备被他说的面色大变,都愤愤看向他,却不敢发作,毕竟张之奇是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光是职衔就比他们高了许多级。
孙越陵淡淡一笑,道:“诸位如果有何不同意见,但说无妨就是,不用忌讳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蓟镇兵守备邓举站了出来,对着他说道:“大人,既然咱们拿下来塔山,那么正可趁势继续北进,锦州赵总兵想必对援军期盼已久,我军早一日到达锦州,则锦州早一日摆脱城破之险!”
“哈哈哈……”张之奇闻言大笑起来,冷笑道,“邓守备,你以为鞑子的军队都是纸糊的吗,我们去了锦州就必能解围?照我说,我们不去还好,说不定赵率教还能多守一日,直到鞑子退兵;我们若是去了,赵率教若是忍不住出城野战,那就真的无可挽救,非败不可了……”
邓举闷哼了一声,怒视张之奇道:“张都督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经略大人坐镇于此,还怕全军不敢效命吗?这塔山是怎么拿下来的?正蓝旗和镶红旗又是怎么败退的?难道方都督没有看到么,还是对孙大人没有信心?”
这一连串的反问让张之奇有些郁怒,正要反唇相讥,孙越陵一摆手阻止了他,对着邓举等人道:“你们的意思是,我军直抵锦州城下?”
众将都点头不已。
孙越陵又道:“有人还有不同意见吗?”
“末将有不同意见。”话音刚落,就有人说话。
孙越陵一看,正是满桂麾下吴文耀,对他问道:“将军但说无妨。”
吴文耀走到中间,环顾众人道:“我认为当下之时,我军并不能急于求成。鞑子之所以小败,无非是因为轻敌所致,没有派出大量精锐来塔山,只是派了不到五千战兵来此护粮,其余的多是没有战斗能力的辅兵。如果以我们四千兵力去解锦州之围,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是其一。
其二,正如张都督所言,我军若是不去锦州还好,兴许赵大帅能够多坚持一些时间,我军若是去了锦州,又无法和被围的赵大帅互通消息,反而会给他造成假象,以为宁远明军全部出动来解锦州之围。赵大帅不明情况下如果出城和鞑子野战,反倒被我们所累。
第三嘛,我军出征之前,我家大帅就曾定下了‘奇袭扰敌’的策略,这也是经略大人一直主张的做法,如今我们取得小小胜利就妄自托大,自乱方略,只会被敌人所乘,导致出师不利。”
“说得好!”孙越陵大声赞道,“此言深得我心!”吴文耀不愧是满桂调教出来的将领,果然是智勇双全,并非愚蛮之辈,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孙越陵环视众将,一字一顿道:“我军小胜,敌军必然震动,况且塔山乃宁远与锦州之咽喉,皇太极不可能置之不理,必然会再派大军前来争夺。故此,我军不可与之硬拼,而要避实击虚,灵活应对。”
说到这里,语气加重道,“故此,本经略决定撤离塔山,不再和后金正面争锋。”
邓举问道:“敢问大人,我军撤往何方?”
孙越陵走到桌前地图边,手指在沙河堡的上方一指,道:“这里,就是我军暂时的避居之地。”
“弘螺山!”众将一声惊呼,想不到孙越陵选的地方不是其他堡垒,而是这个辽西走廊上与蒙古交接的地界。不过,弘螺山方圆十几里,山高林密,植被广布,军队如果躲藏其中的话,倒是不容易被敌人发觉。
“不错,就是弘螺山。”孙越陵一脸坚毅,提高声音道:“从此刻起,我军的行军方略只有十六个字,那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饶,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