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大明-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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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号令,附他行事。
他的京师之内的名声更是大噪,段天德不仅是东城兵马司指挥,也是花旗社的左护法,如此厉害人物都被他击杀而死,这让京师之内许多潜藏的高手不得不重新对他进行评价。
但段天德死后,他并非是毫无顾忌。净军提督刘朝第一个上奏参他,说他对一个身负重伤、失去反抗能力的人赶尽杀绝,手段残忍,不配在朝廷任职。随后,在阉党的发动下,无数弹折雪片似的飞进内阁,对他不遵律法、私自杀人的行为大加批判,更有人提出要将他下狱治罪,为段天德抵命。
这事东林党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赵南星发动反击,无数御史、言官陆续上折为他开罪,就连公主朱徽妍也亲自面见了天启皇帝,将那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他详说了一遍,还在他的皇帝哥哥面前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当然,她的话全部都是突出段天德的罪大恶极以及孙越陵的忠心无私,说到要不是孙越陵及时出手的话,她早就被段天德给玷污了,段天德事情败坏后不仅不收手,还想杀了赶来的孙越陵,所以孙越陵无奈自保之下,只得将段天德当场击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天启皇帝对这次东林和阉党的掐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气跳如雷,横加干预,反而发出了一道另所有人难以明白的谕令,这封谕令就是命孙越陵“宅中禁足,思过省心,三月还朝”。
接到圣旨的孙越陵彻底傻了眼,还以为天启皇帝要治他罪状,哪想到居然如此轻松。不仅没有追究他的罪责,还让他在家里休息三个月,而且俸禄还一分不少。这要是放在后世,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好事,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不上班,早也被老板炒了鱿鱼。
大明朝就是好啊,孙越陵从心里发出感叹。
但也有一点爽的地方,就是他三个月之内不能离开宅院,不得对朝廷的政事过问和处理,只能在家里思过反省,等待“闭门思过”结束的那一天到来。
孙越陵很知足,杀死朝廷命官,掀起了朝廷风波,皇帝并没有处罚他,说明这一次的“阳谋”很成功,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但天启考虑问题显然没有仅仅停留在表层上,他将孙越陵禁足家中,佯作惩戒,就是为了平息朝廷的党派争斗,让他们不要再纠缠此事,而要以朝中政事为重,也算是给了阉党份子一个“交代”,尽管这交代是多么的匮乏无力。
时日飞逝,孙越陵在东堂宅中无事,便一心修炼紫薇斗决和燎原百杀,自感进展不少,尤其是燎原百杀,已经将封魔棍法彻底融合,形成了一套既杀伐凛冽,又霸道无俦的独特枪技。
初夏之际甚至闷热,这一日闲来无事,他正在院落之中练习枪法,却见师尊厉若冰信步而入,站在一旁看他练枪,兴致盎然。
他连忙停了身形,过去参拜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厉若冰笑道:“你的枪法进展不少啊,而且,你将为师传你的燎原百杀融合进了封魔棍法,双招合一,形成了另一套厉害的枪法,可见你聪慧过人,悟性非凡,为师当年果真没有看错人。”
孙越陵顿感不好意思,道:“让您笑话了,我也是试着随便练练,哪知道便能将棍法融入到枪法中施展出来。”
厉若冰正色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夸你,能够将两种迥异的功法融为一体,非悟性奇佳、慧根深厚之人不可为,一般的人那能够做得到?要知道无论是哪一种武技,都是经过了开创者千磨百炼,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讲究,难以变更,而你如今能够将其融合为一,可见你具备了开拓创新的超卓应变之能,这是任何一个武学大宗师都必须具备的基本能力。”
看到孙越陵越发窘迫的脸容,微笑道:“为师相信,他日你的成就必定能够超越我,成为一个开宗立派的不世高手。”
孙越陵绕了绕头,道:“我哪有什么开宗立派的心思,我只想一心追随您左右,将关心堂发扬光大。”
厉若冰脸容忽然变得沉静如水,道:“如果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难道你忘记了当日加入关心堂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么?关心堂只是由一群信念相同、抱负相契的人聚集在一起的组织,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江湖帮派,哪日时局变幻、人心不古,也许关心堂就要湮灭消散,不复存在。”
顿了顿,续道,“所以,为师才鼓励你创立自己的门派,广收门徒,扬名天下,你不可能一辈子在朝中任职,却可以一辈子将拥有自己理念、技法的门派给传承下去。你说,为师说的在不在理?”
孙越陵愈发无言以对,呐呐说道:“这……我想都没想过……”
“没想过?”厉若冰亲切地拍了拍他肩膀,道,“那现在为师就允许你好好想一想,额,不如就从你这合二为一的枪法开始好了,给这套独特的枪法想一个惊世骇俗的好名称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96章 倒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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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陵苦笑,道:“师傅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您老还是告诉我来此有什么事要交代好了,徒儿洗耳恭听。”
厉若冰收敛笑容,淡淡道:“我来此,是要通知你做好准备,今晚赵大人将会率群僚来此密会,与我等共同商议接下里的行事对策。”
“啊?”孙越陵闻言大惊,难道东林大佬赵南星又有什么大动作要施行吗?
是夜,东堂后院灯火辉煌,东林、关心堂高层毕集,整个厅堂之中坐的满满当当,各部、各司官员都有,仿佛举行一个小朝会。只是这个朝会没有皇帝的参与,而是由东林党自行主持。
厅中首位之上坐的是东林党魁、吏部尚书赵南星。首位之下,左方一排席位依次落座的是东林官员,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赵南星心腹尽在;右边的席位则坐满了关心堂的人,厉若冰坐在第一席,方逸尘居后,然后才是孙越陵、黄天来、老何等人。
居中而坐的东林党首赵南星一双老眼精光熠熠,满脸斗志,环顾众人道:“诸位,此番召集大家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他一开口,所以人都安静下来,知道他接下来的所说的话,必定极为重要,牵扯到朝廷的争斗。
厅堂静至落针可闻,赵南星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情形,接着说道:“自从我等驱除三党奸佞以来,朝纲复振,吏治清明,天下仕子弹冠相庆,百姓拍手称快,此则东林之功也!”话语一转,续道,“然则朗朗乾坤,日光月霁之下,仍有屑小跳梁弄非,诋毁清流,实为我辈所不容。天下之乱,乱于容恶。恶人多而善人少,善人必不见容。所以,为了濯清浑尘,扬我道统,我决定,对那些左右摇摆、反复无常的小人,尤其是祸乱宫闱的阉宦痛加贬斥,彻底将其驱除出朝廷。”
话语一落,厅堂里顿时变得嘈杂不休,议论纷纷。
须臾,左副都御史杨涟第一个站起来说道:“赵大人所说甚是,下官全力赞同。对这些毫无廉耻、贪婪成性之人,我们没有必要容忍下去。”
杨涟的话登时又惹来一众人的赞同。
山东道御史黄尊素皱着眉头,对着赵南星说道:“赵大人,依您所说,要对三党残余全力打击,然则这些人现今都投奔了以魏忠贤为首的宫内势力,倘若我们贸然行事,恐怕难尽全功啊!”顿了顿,又道,“未知大人可将此事与首辅相商,听取他的意见?”
赵南星闻言老脸通红,对着黄尊素喝道:“你休要在老夫面前提他,叶福清还是我等中人吗?只怕他早就忘记了当年泾阳的嘱告,忘记了自己曾经矢志不移的信念!”说到叶向高,他似乎十分气愤,接着道,“叶福清近年来愈加胆怯,做事畏手畏脚,放任三党,谄媚圣上,他这样做,无疑要自绝于东林。”
最后一句话就说的有些过了,简直将叶向高视为叛逆,关心堂一众人除了方逸尘外,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杨涟再次表态,对着众人说道:“赵大人是我等东林中人的首领,又是开创东林的三君之一,论资历、论能力,无不是我等翘楚,我等自当以赵大人马首是瞻,听他的吩咐行事。”提高声音,道,“既然大人让我们扫除奸佞,那么我们自当遵命而行。魏忠贤区区一介阉竖,又有何惧哉?只要我等同心戮力,还怕不能将其赶出皇宫?”
左光斗、魏大中等人纷纷点头表态,同意他的意见。
黄尊素闻言冷笑,道:“杨大人,你不要忘了,他魏公公可是皇帝的伴当,客氏的食户,在内宫势力深厚,就连皇后娘娘也要让着他三分。古来清君侧者必有内援,我来问你,你杨大人在内宫的内应又是何人?”
杨涟涨红了脸,气道:“魏忠贤大字不识,品行败坏,扫除此等人,还需要什么内应?只要我等上奏弹劾,具数其罪,朝廷正直之士一众指责,皇上焉能包庇于他?”
黄尊素蔑笑一声,道:“仅凭区区弹折,就想让魏忠贤扫地出门,杨大人你想的真是简单。要是魏忠贤这么好对付,首辅大人也不用穷极心力地暗中经营了。你不要忘了,当年我等一致弹劾客氏出宫的时候,首辅大人就持反对意见,如今怎样?皇上一句话,客氏大咧咧地回了咸安宫,圣宠更隆。”
杨涟怒道:“黄尊素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忠贤岂是客氏可比,客氏乃皇上乳娘,皇上自然念其恩德,魏忠贤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而已,只要我等众口一词,搅动朝纲,皇上未必便会为了他区区一人,就得罪整个东林。”
黄尊素摇头叹息,道:“你要是真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不赞同此时对魏忠贤动手,现今机会仍是未到……”
赵南星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对着黄尊素喝道:“机会未到,那何时才是大好机会?你的想法跟叶福清如出一辙,尽是畏难怕事之举。”双眼射出怒火,道,“是要等到朝中所有的翻覆之辈都投靠了阉宦,还要等到他们对我们率先动手,我们才可以对他们进行回击?”
伸手一指众人道:“你们不要忘了,汪文言此刻还在诏狱受罪,李应升、刘廷佐等人正惧罪反省。”一指孙越陵,怒道,“他护卫公主有功,还不是一样宅中禁足,不得插手政事。魏忠贤的势力已经伸进了内阁,伸进了有司,我等要是一味退却,只怕今日在座诸位,明日便不知身在何处!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全力一搏。”
厉若冰此时再也不能保持沉默,试探着说道:“梦白公,倘若我们全力出手,竞相弹劾,万一天子留中不纳,我等如何是好?概因到时候我们底牌尽现,魏忠贤势必毫无顾忌地对我们予以反击。”
众人都沉默下来,等待着赵南星的表示。
赵南星一阵沉默,半晌后老眼寒光迸射,重重说道:“不成功,便成仁,万一皇上不肯应允我等,老夫自当死谏,哪怕是丢官弃职,也要与他斗上一斗。”
“不错,我等定当死谏,绝不让步!”左光斗站了起来,挥拳道,“众怒难犯,朝廷之上的所有直臣一起弹劾,我就不信皇上不会让步,不会不答应我等。”
左光斗如此激昂的言语,登时让许多人高声附和,纷纷表示赞同。谏争逼宫是东林人的优良传统,只是这些年事务繁冗,这个方式已经许久未用了。如今左光斗重提此事,顿时让他们仿佛感受到了昨日的荣光,皆感热血沸腾,难以自禁。
厉若冰见状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赵南星抬手,压下众人激动的情绪,对着厉若冰说道:“三石你身为国子监游走司业,此番劾举阉宦,你定要当仁不让。”
厉若冰还有什么话好说,只得道:“自当遵从梦白公的决定行事。”
“好!”赵南星一拍桌案,对着方逸尘和孙越陵说道:“你们二人要大力协助三石,随时做好准备,且要大力防范阉宦走狗花旗社趁机反扑。”
二人应命。
赵南星点了点头,再次对着方逸尘说道:“由于三石要与我等一起劾举阉宦,孙越陵又禁足宅中,所以,关心堂的担子,由你暂时担起来,务要确保万事无虞。”
方逸尘看了厉若冰一眼,高声应道:“大人放心,方某自当为大人奋勇效力,随时整备三堂人马,以供大人调度。”
“如此甚好。”赵南星环顾众人,道,“该当如何驱离阉宦,扫除馋臣,还望各位畅所欲言……”
这次的“倒阉”大会,直开到子时三刻方休。在此次会上,东林官员秉承党首赵南星的意思,将如何对阉党发动全面攻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