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大明-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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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侯心中也是感到难以置信,这一趟的运气竟然这样好,不仅完成了朱燮元诱敌出兵的计划,且还如此轻易离去,当下不露声色,转身跟在了孙越陵的后面。
就在此时,忽然见到一名彝兵飞跑入堂,对着奢崇明大声说道:“禀大梁王,白石山城城主派山城七绝中的杨麟来此,说有要事禀告。”
奢崇明闻言心中微惊,白石山城素有侠义之师的名声,一向是为大明朝廷牵马执蹬的,为何也会派人来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为人十分老练,脸上不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道:“带他进来。”
当梁军兵士带着杨麟进入威虎堂的时候,恰好孙越陵和马侯二人从堂内往外走出,双方擦肩而过,打了一个大大的照面。
孙越陵见到杨麟,心中震惊不已,脑中思绪不断——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杨麟也来到了天蓬洞?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朱燮元怕他在山上有什么麻烦,所以又派一个人上来打探消息?还是楚欣莹担心他的安危,特意命他上山来帮助自己?更或是大明军队的计划有变,所以才让杨麟上山来警示他?
杨麟一眼就瞥见了他和马侯二人,心中大惊,万不料孙越陵和马侯居然会在这里。杨麟愣愣地看着孙越陵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突然高声叫了起来,道:“梁王,此人是明朝官员,何不将他拿下?”
此话一出,孙越陵心中大惊,只感到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同时也明白过来,杨麟此番来天蓬洞,绝不是朱燮元和楚欣莹的指派,否则他不会如此揭穿自己,他极有可能是奢崇明潜伏在白石山城的密探,所以才在这个关键时刻高声叫破自己的身份。
奢崇明闻言也是大惊,万不料白石山城派来的人居然会在此刻指出白莲教使者的身份,他为人极为小心谨慎,一听此言,正想命令手下将领拦住孙越陵时,却见孙越陵已经转过身来,对着杨麟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梁王面前胡说八道,不怕斩首示众吗?”
孙越陵听得杨麟喝叫之后,虽然心中惊惧,但也明白此刻万分凶险,想逃,是绝对逃出去的;只有强撑到底了,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杨麟如果真是奢崇明布在山城的密探的话,那么他的万般狡辩都将会毫无作用,但是,杨麟如果是背主投荣的小人的话,那么,也许他还能够从中迂旋,获得一丝生机也未可知。
奢崇明一挥手,早有无数将领和士兵从两旁慢慢靠拢,将他们三人围了起来,奢崇明冷冷看着杨麟,一指孙越陵和马侯,道:“你刚才说他们是明军官员?”
杨麟对着奢崇明俯首说道:“禀大梁王,他们确是明军官员。”一指孙越陵道,“此人是朱燮元的得力助手,sc巡按孙越陵。”又一指马侯,道:“此人是白石山城七绝马侯。”
“哦,竟有此事?”奢崇明的一双老眼泛出了杀气,冲着孙越陵喝道,“孙巡按,今日有人识破你的真实面目,你还有何话说?”
孙越陵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回话道:“大梁王,属下不知道这是何人,为何要诬陷属下是朝廷官员,还请大梁王明察,切勿中了他人的奸计!”
奢崇明尚未说话,杨麟冷冷一笑,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怎么,朝廷的巡按孙大人,你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就不认识我杨某人了?”
孙越陵装模做样地打量了杨麟半天,才恍然说道:“哦,原来你就是白石山城的七绝之一杨麟啊,难怪在下觉得眼熟。”顿了顿,提高声音说道,“只是,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诬陷在下是朝廷官员,你心中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快快说来!”
杨麟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斥道:“孙大人,你居然也有如此没种的时候,你要不是朝廷的巡按,那你是谁?你不会说自己是白莲教的掌教吧,哈哈……”自他一眼看到孙越陵后,就感到匪夷所思,孙越陵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蓬洞才是,除非他也是跟自己一样打算投靠奢崇明,但是,从孙越陵平时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杨麟也是聪明人,他略微思忖之下,便想到了答案——孙越陵此来,第一个可能性,他是朱燮元派来的使者,两军交战,互派使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第二个可能性,他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故意前来诈降或者刺探什么军事机密。
但是他不明情况,也不好直接叫破孙越陵为朝廷奸细,所以才高声喝叫,点明他朝廷官员的身份,看看奢崇明的反应如何。让杨麟感到心怀大畅的是,奢崇明果然不知道他是朝廷官员的身份,那么,孙越陵必定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无疑了,所以他才更加无所顾忌地点破二人的身份和姓名——初来乍到,就在大梁王面前立此功劳,又可借机除去心中所恨,这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天大美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9章 福柔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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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陵一脸严肃,对着杨麟正色说道:“在下正是白莲教西南教会军师胡波,你在梁王面前砌词抹黑在下,百般侮辱,究竟想要干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是也不是?”事到如今,孙越陵豁出去了,看来这杨麟也并不是奢崇明一早就布在山城的密探,否则的话奢崇明不会故意看着他们二人拌嘴,而是会直接将他拉出去砍了。
这杨麟极有可能是阵前叛敌,投靠奢崇明来了,真是让人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法自证“清白”了,只能倒打一耙,诬陷他为明军奸细,把水搅浑,也许能够骗得了在场的众人也说不定。
杨麟闻言大惊,连忙转向奢崇明,拱手说道:“大梁王,此人确实是sc巡按孙越陵,梁王万万勿被被此人欺骗,他决计不是什么白莲教军师胡波。”
梁王军师文道南忽然对着杨麟说道:“你说他不是白莲教军师胡波,而是朝廷的巡按,可有什么确凿证据?”毕竟孙越陵的身份最终还是他“确认”的,要是孙越陵真是朝廷巡按而不是白莲教军师胡波的话,他恐怕也要遭受责罚,难以善了。
“这……”杨麟一阵哑然,一时之间想不到该如何证实孙越陵的真实身份。
奢崇明看了看孙越陵,又看了看杨麟,双眼瞳孔一阵收缩,忽然盯着杨麟说道:“我且问你,你来我军中,究竟是为了何事,难道就是为了揭穿白莲教使者的身份?”
杨麟回话道:“禀梁王,在下此番前来,是奉了白石山城城主涂平之命,特向梁王表明投诚之心。我们白石山城的三千人马正驻扎在长宁城外,涂城主让我转告梁王,只要梁王一旦出兵攻打长宁,我们白石山城部将会临阵倒戈,助梁王夺取长宁……”
“一派胡言,欺我等无知吗?”奢寅在这个时候喝断了杨麟,高声说道,“白石山城的城主是楚镇南,什么时候变成涂平了,那涂平分明就是山城的护法好不好?”
“禀蜀王,楚镇南已经被我们拿下,山城的城主已经换了人,现在是涂平涂城主率领我们山城弟兄。”杨麟解释道,“涂城主身为彝人,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朝军队对付他的族人,所以,便在此时决定起义,囚禁楚镇南,投靠大梁王。”
“你们囚禁了楚镇南?”奢崇明的一双皱纹密布的老眼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杨麟的话。
“是的,此事千真万确,绝不敢有半点隐瞒。”杨麟说道。
“白石山城素有侠义之师的名声,那些山城人马凭什么跟着你们叛明?”文道南阴阴说道,“况且,你说你们要投诚,为什么不斩了那楚镇南的人头来见?有你这样投诚的吗?”
杨麟心中一惊,连忙分辨道:“禀大梁王,我们之所以没有杀了楚镇南,是因为山城之中还有很多人是他的心腹,我们不能贸然为之,需得慢慢进行绞除,在某些时候我们还要靠着他的名头来号令诸人,否则的话,那些一心效忠楚镇南的人,要是知道楚镇南已死的话,便不会听从涂护法的号令了。”
“梁王陛下,此人一定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无疑,刚才他还说是涂城主号令他们,后来不小心说漏嘴,就说什么涂护法了,此人一定是在欺骗大家。”
孙越陵抓到了杨麟的一个语病,连忙出言相斥——他听到这里,早就是怒填胸臆了,没想到涂平和杨麟等人竟然敢囚禁楚镇南,率众投敌,要是他们的目的真的达到的话,那么驻扎长宁的叙州军可就危矣。
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杨麟,唯今之计,也只有反咬一口让奢崇明认为他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兴许能挫败他们的计划。
不等杨麟反驳,孙越陵继续说了下去,道:“梁王,这一定是朱燮元故技重施了,派此人特意前来诈降,引诱梁王出兵,好将我大梁军队一举消灭。”他提高了声音,说道,“难道梁王忘记当年在成都城外,朱燮元也是如此施为吗?”
奢崇明闻言皱紧了眉头——当年他中了朱燮元策反之计,轻易率兵至成都城下,结果却遭到了明军的四面埋伏,至今引为生平恨事、奇耻大辱。如今听孙越陵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心下不由更加疑虑了,对着杨麟说道:“我看你神情有异,言辞闪烁,一定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这分明也是在试探杨麟了,杨麟闻言大惊,连忙跪地叩首,叫道:“梁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请梁王明查啊!”指着孙越陵,说道,“他才是朱燮元派来的奸细啊,我杨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要他不是sc巡按,我杨麟任凭梁王处置,哪怕是千刀万剐也绝无怨言啊!”
奢崇明挥手阻止了拿住杨麟的兵士,转向孙越陵和马侯,道:“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说,你们到底是白莲教的人还是明军的人?”
孙越陵夷然无惧,迎上奢崇明的目光,坦然说道:“梁王,我们当然是白莲教的人,倘若梁王不信,可将我们留在梁王军中,待他日梁王成就大业之时,才来分辨真伪便是。”
接着转向杨麟,冷笑道,“你污蔑我是什么人不好,偏偏说我是sc的巡按,想那巡按御史,也算是官府中的一方要员了,他莫非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前来梁王军中,不怕丢了性命么?”
杨麟戟指孙越陵,怒喝道:“胡说八道,你孙越陵从来就是胆大妄为,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
孙越陵嗤笑一声,也对着奢崇明跪下抱拳说道,“梁王,此人一定早就认得属下是白莲教的军师,所以才如此污蔑属下,好破坏我白莲教和大梁国的关系,从而达到对我们分化的目的,梁王切勿再中朱燮元那厮的奸计,还请梁王明鉴啊!”
一时之间,威虎堂中的众位将领、文臣都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互相争论着,有相信杨麟的,也有相信孙越陵的,莫衷一是,难以定论。
奢崇明一掌拍在案上,猛喝一声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见他发怒,都不敢作声,整个威虎堂上,静至落针可闻。
奢崇明死死盯着孙越陵,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无话可说。”猛一扬手,喝道,“有请福柔公主。”
毕竟杨麟一入威虎堂,尚未对他行参拜之礼,就高声喝斥孙越陵为朝廷巡按御史,就算杨麟是明军派来诈降的奸细,也用不着如此急切地“污蔑”他白莲教军师胡波的身份吧,这有点不合常理。所以,他心中对孙越陵的真实身份,也是疑虑重重,不得已之下,只好将那个与白莲教渊源不浅的女子给请了出来,辨别真假,以正视听。
孙越陵闻言心中暗惊,福柔公主是什么人?他以前闻所未闻,难道胡波和这个大梁国中所谓的福柔公主早就是旧识吗?要是真是如此的话,恐怕他立刻便要被打出原形,让奢崇明给五马分尸。
一想到这,他就感到脸上阵阵发麻,背上更是渗出了丝丝冷汗,一片冰凉。
半晌之后,只见两名彝兵带着一名女子从堂后偏门缓缓走入,这名女子穿着彝人的特殊服饰,身着蓝色的大襟右衽上衣,下着蓝色百褶长裙,头上带着黑底白花的头帕,身上衣襟、领口上都绣着精美的花边,腰间围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围腰,围腰上面还缀着五色飘带,显得琳琅满目,璀璨纷呈。
这名女子容貌俏丽,顾盼多姿,眉目如黛,一双大眼如同镶嵌在夜空闪闪发亮的宝石般熠熠生辉,瑶鼻玉口,一双饱满的双唇仿佛随时能够泄玉倾珠,身姿窈窕,如弱柳扶风,曼妙之极。
孙越陵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