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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节

权臣风流-第3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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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怎会看不出他惧怕绿豆,安慰道:“掌柜的别怕,凡事有敝主做主呢。”

    白华泪奔,你们住店的,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开店的,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道:“客官太多事了些,让那绿豆搜查一番,不就没事了吗?现在事情越闹越大,看来只有令主能了结了。”

    看来只有把你们主仆拿下,交给周征,再送上一大笔银子,才能平息周征的怒火了。至于绿豆,只怕还要搭上两个美貌少女,他刚才可是挨了好几个耳光,这火没那么容易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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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3章 好大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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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相气质再出众,也是外乡人,只有十几骑,在扬州城里,实在翻不起浪花。周征吩咐下去后,便去沈氏房里,享受一番。沈氏使出浑身解数,卖力讨好。正在要紧关头,绿豆鬼哭狼嚎地来了。

    这一打断,某个部位再也难以抬头。周征怒火中烧,披上中衣,勉强遮住要紧部位,冲出房,狠狠扇了绿豆一记耳光。

    周征太用力了,绿豆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却不敢有丝毫怨怼之色,道:“阿郎,遇到硬扎子了。”把黑子出面收拾他,并向周征叫阵的事加油添醋说了。

    周征皱眉,道:“你没报我的名号?”

    “报了,哪能不报呢。可是外乡人说,您一个小小州牧,就是跪下舔他的脚底板,他也不会放过您。”绿豆眼中闪过恨毒的光芒,咬牙切齿道。都是这伙人害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挨周征的耳光?

    周征脸色阴沉,眼中寒芒闪动,道:“他真这么说?”

    “真这么说,奴才没有改一个字。”

    “又是外乡人?可是那个青年的同伙?”周征对外乡人三个字很敏感,青年是京城口音,身份太敏感了,京城来人,他却全然不知,谁知道有什么祸事。

    不管是不是,都得说是,怂恿周征出面,给他报仇啊。绿豆肯定地道:“就是青年的同伙,奴才看得真真的。”

    周征冷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传令,点两百人,即刻去翡翠居,再跟城门口说一声,不许开门,不许放出一人一马。”

    绿豆大喜,道:“阿郎高明,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屁颠屁颠去传令了。

    周征入内穿衣,一个时辰后,两百人杀气腾腾去翡翠居。

    黑子禀报先是被三人逃脱,他才放了首恶,然后请罪。

    程墨道:“放了就放了。我们要在城中走访,迟早会被发觉。”他语气一顿,笑了笑,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黑子也笑了,道:“怕阿郎生气,别的倒不怕。”

    程墨连匈奴单于壶衍缇都收拾、整死了,会怕一个扬州牧?虽说州牧食俸二千石,位仅次于九卿,属于高官,但在北安王眼里还是不够看。周征再横,也不敢公然杀害王爷,除非他疯了,想造反。

    程墨没有摆王爷仪仗,一是为了快速赶路,免得沿途应酬各州郡的官员,浪费时间;二是为了明查暗访方便,掌握第一次资料。若是摆齐仪仗,待他赶到,只怕周进奏折上所举之事的当事人都被周征弄死了。

    他敢孤身深入扬州城,因为有底气,哪怕周征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黑子退下,程墨翻看周进奏折上列举的几个证人证词,阿飞来了,道:“阿郎,没有找到周御史,御史府的杂役说,元宵节后便没瞧见他了。他居住的小院空无一人,地上有一张纸。”

    阿飞把一张写了字的纸张放在桌上,正是周征被两个大汉捉走时,写了一半那张,最后一个字没写完。

    周征被两个大汉捉走后,邻居不敢声张,掩了小院的门,里面的东西没有动。

    程墨目光一凝,又是一桩冤案。他的视线停在最后那个没写完的字上,道:“他遭遇不测了。”

    阿飞道:“为周州牧所害吗?”

    程墨摇头道:“人是不是还活着,还两说。”

    元宵节后再没见过他,极有可能在过年时被周征掳了,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不知他是否活着。

    “你带几个人查访周御史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程墨吩咐。当务之急,是知道周进的下落。

    阿飞应诺退下。

    时辰不早了,程墨要洗漱睡下,掌柜白华来了,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对守在外面的黑子道:“烦请通报一声,周州牧来了。”

    周征带人围住翡翠居,大刺刺在楼下大堂坐了,让白华来叫人,那意思,是要程墨去拜见。

    黑子入内禀报。

    程墨道:“叫他进来。”

    白华听到黑子的传话,傻眼了,道:“是周州牧来了。”

    你以为来的是跑堂吗?那是一州之牧啊,叫他进来?自己要是敢把这话回了,不被打死才有鬼了。

    黑子道:“没错,我家阿郎说了,叫周州牧进来。”

    程墨走到门口,把一块玉佩递给黑子,道:“你去吧。”

    白华松子口气,你们自己要去送死别拉上我。

    程墨本想暗中查访,可得知周进被掳,极有可能遇害,心中怒气勃发,不想再隐藏身份。周征胆大包天,竟然敢对御史下手,他也不妨以身为饵,跟他周旋一番。

    楼下大堂静悄悄的,住客们关门闭窗,透过窗缝偷窥外面的动静,打算挨过今晚,天亮马上结帐离开,另找一间客栈。更有人想尽快离开扬州城,州牧的家丁有如强盗,州牧又是什么?这样的地方,还能呆么?

    周征威风凛凛,端坐大堂,差役手持火水棍,分列两旁,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差役便会如狼似虎,扑向他所指之人。

    白华尽量跟黑子拉开距离,刚到大堂边沿,便站住,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就此消失,避过此祸。

    黑子坦然走到周征面前站定,直视他,道:“你就是周州牧?”

    “大胆!”绿豆厉声喝道:“见了州牧,为何不行礼?”

    周征双眼如电,打量黑子两眼。此人年约三旬,长相一般,可不是士卒所说的二十一二岁的俊朗青年。他道:“掌柜的,本官让你去传人,你是怎么传的?”

    他要传的是俊朗青年,可不是对绿豆发难的锦衣人。虽然这人他也要收拾,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拿下俊朗青年。

    白华吓得两条腿打颤,道:“回大人的话,小的确实去传了……”

    黑子打断他的话,道:“我家阿郎说,让你去见他。哼,你倒好大面子,想见我家阿郎的人多了,可没有人能见得着。”

    周征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从京城来,长相英俊,年方二十一二,气质非凡,连一个下人都如此不凡的,只有一人。他目光一凝,道:“你家阿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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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4章 前倨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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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晶莹剔透的洋脂玉佩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玉佩采用复杂工艺,一面雕刻一洼碧水,当中一株含苞欲放的莲花,亭亭玉立;一面雕刻一位仕女,美丽绝纶,舒展衣袖,似欲飞向天边的圆月,两面互透,又层次分明。

    这块玉佩,定然价值不菲。

    周征脸色数变,道:“还请告知,令主是谁。”

    他语气温和很多,肩头微塌,再不复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而是把玉佩的主人放到可以论交的地位。当然,在没有从黑子嘴里听到那一位的封爵之前,他是不会承认那位无上的存在居然会亲临扬州城的。

    黑子收起玉佩,道:“周州牧不认得此玉佩?”

    绿豆看情形不对,闹不好,自己几个耳光白挨了,又气又急,道:“我家阿郎怎会识得这块玉佩?”

    眼看玉佩被黑子拢在掌心,周征脑中电光火石般想起一件事。当年,他接诏到扬州为州牧,曾按例进宫谢恩,然后去拜见大将军霍光,这块玉佩,当时好象是挂在霍大将军腰际?他到扬州后,派人往京城送礼,霍大将军的礼尤其丰厚。

    前年,霍大将军退隐,他好生惶恐,派心腹到大将军府,请大管家讨教。心腹写信说,当时刚好一辆黑色平顶马车驶出府门,大管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看马车一眼,心腹一打听,才知马车里坐的竟是霍夫人,在娘家用完膳,准备回夫家呢。

    那时,程墨是丞相,不仅在他送礼的名单中,还是最重要的几位之首。他接到信后,回信让心腹想办法搭上霍书涵这条线,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现在程墨已是北安王,霍夫人成了霍王妃,更难接近。

    他霍地起身,道:“不知可否借玉佩一观?”

    他得仔细瞧瞧,是否当时霍光腰间那一块,如果来的是北安王程墨,有老丈人心爱的玉佩,就不足为怪了。

    黑子冷冷道:“你没猜错。”

    周征心头一惊,道:“你知道我猜的是谁?”

    缩在大堂角落的白华见形势逆转,大奇,望向黑子的目光充满敬畏,没想到啊,周州牧也有看人脸色的一天。这位客人的来头得有多大?

    黑子道:“这块玉佩是霍大将军心爱之物,去年我家阿郎随口赞了一句雕工不错,霍大将军便送给我家阿郎了。我家阿郎不愿夺人所好,没收。第二天,吕三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奉上这块玉佩,一定要我家阿郎收下。”

    也就是说,玉佩确实是他看到那一块。

    周征目芒暴涨,大将军府的管事姓吕,可不知名叫什么,他的心腹每次去送年节礼,都得送这位吕大管家一份礼物,把自己放得很低,再三奉承。可这位吕大管家,在眼前这个男子嘴里,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吕三。

    周征突然朝黑子的手作揖,把白华、绿豆以及众差役惊呆了,周州牧也会行礼作揖吗?而且是对一个下人。

    黑子站着不动,任他行礼,待他行礼毕,转身就走。

    周征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陪着笑脸,讨好地道:“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郎君是尊称,相当于明清时代的老爷。周征是官,黑子只是程墨的侍卫,可当不起郎君的称呼。

    白华、绿豆以及众差役石化,州牧脸变得好快。

    程墨依然身着靓蓝燕居常服,懒懒倚在椅上,像入睡了。门外响起黑子不耐烦的声音:“等着。”

    接着是周征谄媚的声音:“是是是,麻烦郎君通报一声。”

    随后,黑子朗声道:“阿郎,周州牧来了。”

    房门虚掩,周征眼角余光瞟进去,只见到一张紫檀木的屏风,别的什么也没瞧见。

    程墨没吱声,阿飞应道:“进来吧。”

    周征不敢多看,一进门便行礼,道:“下官见过北安王。”

    程墨心情很不好。他之所以让黑子拿腰间的玉佩去叫人,而不是吩咐黑子出示北安王府的腰牌,便是想考证一下,周征是否认得这块玉佩。如果霍光任命周征为扬州州牧时,确实是任人唯贤,那么周征不会认得这块玉佩,不会乖乖过来。

    他是仗着有霍光撑腰,才横行不法,连御史都敢下毒手吗?

    椅中俊朗的青年让人一见难忘,可他仿佛睡着了。想到绿豆狐假虎威,闹得翡翠居鸡飞狗跳,让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帝国最有权势的人物大大不快,以致让侍卫出手打发,周征心里惶恐,长揖到地,道:“下官周征周士宏见过北安王。”

    过了一会儿,程墨才抬眸看他,淡淡道:“周大人来了?”

    没叫周征起身。

    周征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声音不自觉颤抖,道:“是,下官不知王爷拨冗光临扬州,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勿怪。”

    “不敢。本王闲着没事,四处游玩,无意间来到扬州城,本拟游玩两天便回去。可是,周大人府上的管事好大的威风,半夜三更吵得本王睡不着,只好请周大人到此一叙了。周大人不会怪我吧?”

    周征额头冷汗如雨下,滴进眼里,他不敢伸袖擦拭,道:“下官管教家奴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好个绿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周征心里发狠,却不想,是自己下的命令,绿豆等奴仆才会有持无恐。

    程墨好象对他这句话还算满意,道:“周大人,坐吧。”

    “谢王爷。”周征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睛却飞快瞟了程墨一眼,暗中打量。他接诏离京时,程墨还没发迹,正在羽林卫中混日子,常常流连赌坊,因而未能当面见到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

    只看一眼,他心中暗叹,果然名不虚传,这长相气质,难怪能成为霍大将军的女婿,他要是女子,也会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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