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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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儿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夫君怀里。
***爱,累极睡去。四更时分,程墨准时醒来,刚睁开眼睛,便看到顾盼儿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顾盼儿和他目光相触,微微一笑,如雨后新荷,然后从他怀里起身,匆匆穿上中衣,为他取来官袍。
洗漱着官袍吃早饭,一通忙碌,看看没有误了时辰,顾盼儿暗松口气,把程墨送到院门口,看他朝前院走去,脸颊现出浅浅的梨涡,甜蜜蜜地回房中补觉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晚在房中时而走来走去,时而躺下坐起的张勉,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朝外喊一声:“来人,取官袍。”
要不成仁,要不一败涂地,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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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弑君进行时
刺杀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刺杀一位食俸一千石的长史,都没能成功。要刺杀皇帝,又应该用什么方法呢?自以为逼上梁山的张勉紧张思索了一夜,最后决定用毒药,只要能在刘询的饮食中下毒,让他死得无声无息,便大功告成了。
这件事,动作要快,功成之后,动作更要快,趁程墨悲痛万分,思绪混乱,霍光还没有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一举控制朝政。他有点担心,这么短的时间,能否控制住未央宫,可刘询身边有他收买的一个小内侍,事急之时,用得上。
张勉决定冒险,虽然时间匆促,成功的机会不到三成,但不搏一搏,只有死路一条,万一万功了呢?
早朝时,坐在席子上,看着认真听政的刘询,他唇边不时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次数多了,以致刘询或有所觉,瞥了他一眼。
张勉也时时注意程墨,见谁出声奏事,程墨便望向谁,什么都没有发觉。
他像猴子屁股似的,身子在席上扭来扭去。
程墨一直没有正眼看他,上朝路上,他收到黑子送来的消息,太常府整晚没有人进出,左丰和赵丹进府后一直没有出来。他吩咐黑子等人继续监视,然后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施施然上朝了。
早朝上议了什么事,张勉全然没听进去,挨到散朝,他没有立即出宫,而是估摸着刘询到东殿了,马上赶过去求见。
宣室殿中,程墨先他一步而来。
“他想干什么?”刘询已经察觉张勉早朝举止异常,得知左丰赵丹没有出府,不禁皱眉。
张勉平时对他还是恭敬的,虽然只是表面上,但相比于吴瑭的不假颜色还是要好得多。这人先是刺杀官员,接下来又想干什么?
程墨道:“陛下,臣的人已经跟着他,且看他要做什么再说。”
一句话没说完,内侍来报,张勉求见。
刘询和程墨对望一眼,程墨笑道:“臣避开。”
“好,大哥就到屏风后避一避。”刘询所坐的位子背后是一幅屏风,屏风后是一幅没有窗的墙,墙和屏风之间,有可容两人站立的宽度。
程墨应了,起身走向屏风。
张勉进来时,见刘询大书桌上正中摆一套茶具,茶具旁一个小泥炉,小泥炉上一个白瓷壶,不由多看那壶两眼。
早上出门,他怀里揣了毒药,急切之间,他没有时间寻找无声无味的上等毒药,怀里揣的是砒/霜,吃了七孔流血,不过也无妨,只要控制住刘询贴身的内侍,把他脸上的血迹一抹,谁能知道。
皇帝的饮食把关极严,有专人试毒,想在饮食中下毒,是做不到的,他圣宠不显,刘询也没有留他用过膳。他已经想好啦,最好的办法,便是求觐见,然后在茶杯里下毒,那么小的杯子,只要指甲大的一点,便能致人死命了。
刘询已经对他很是警惕,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他。他行礼参见毕,飞快睃了瓷壶一眼,尽在刘询眼中。
刘询没有赐坐,道:“张卿有何事奏朕?”
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你闲扯,面圣一定得说正事。张勉早想好了,又飞快睃了瓷壶一眼,道:“陛下,陶太常丞赴豫章赈灾多日,没有消息传来,臣以为,应该再派人去瞧瞧,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一定。”
这就胡扯了,你负责宗庙祭祀,不好好打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瞎掺和赈灾的事干嘛?
刘询脸一沉,道:“赈灾事自有丞相处理,卿这是越俎代疱么?”
这事真不怪张勉,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节日,不用祭祀,他不负责行政事务,匆促之间,他让他找什么话说?
张勉又睃了一眼瓷壶,只是想,水怎么还不沸呢?他听那内侍说,刘询很喜欢喝清茶,每天下朝后,必然会喝两杯清茶吃两块点心,然后才开始处理政务。所以他才赶这个点来,这是唯一能确定的,刘询喝茶的时间。
“臣惶恐。陛下,臣小时候家乡也曾遭遇水灾,曾有亲人丧身水中,豫章大水,臣感同身受,对灾区的灾民深表同情,陶太常丞很多天没有消息,臣担心不已。”
“此事不用你理,下去吧。”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一听刘询让他出去,瓷壶的壶嘴又冒出丝丝白烟,张勉心中大急,这水就要沸了,他怎能出去?他却不想,刘询没有赐坐,他站的地方离椅背尚有一丈多,离书桌有两丈,就算让他留在这里,这么远,他又怎有机会下毒?
“你还有什么事?”刘询明显不耐烦了。
屏风后,程墨听出张勉支支吾吾言不由衷,一定会有所动作,偏偏他躲在屏风后,不能出来,好在,刘询并没有坚持让张勉滚蛋。
张勉搜索枯肠:“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七月半了,臣请问陛下,今年的祭祀可还是跟往年一样?”
去年是霍光当政,祭祀准备工作,都是在霍光的关注首肯下完成的,刘询只是和霍光一同乘车去太庙祭祀而已。
张勉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详谈的话题,要是刘询问起祭品、器皿等细节,祭祀时演奏何乐,谈的时间就长了。
这时瓷壶的水沸了,程墨提壶泡茶,道:“一个多月?要提前这么久准备么?”
“是,七月半乃是大节,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张勉看着那倾倒出清澈水线的细长壶嘴,两眼发光。
刘询心知有异,略沉吟一下,放下瓷壶,道:“朕去如厕,你且在这里等着。”
皇帝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上上茅厕实在正常得很。
张勉大喜,点头哈腰道:“诺,陛下请便,臣在这里候着。”
屏风有八幅,用的时候展开,不用的时候合上,每扇之间,有一条细缝,虽然缝极细,但要看外面,还是做得到的。
程墨眯缝一只眼,看着张勉鬼鬼祟祟左右张望一下,见殿中没人,急急走到桌边,揭开瓷壶的盖子,把一掇粉末放进去。
张勉本想把毒下在茶杯里,既有从容下毒的便利,便直接下在壶里了,只要刘询喝一口,小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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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一激动变白痴
张勉没有想到屏风后藏得有人,撒下粉末后,盖好壶盖,飞快退到原来的位置,掏出帕子用力擦了擦手,把装粉末的绢团成一团,包在帕子里,再把帕子塞进袖里,双手下垂,做一直站在那儿的样子。
程墨脸色剧变,就要冲出去揭破他,腿刚抬起,不知想起什么,又轻轻放下。
小泥炉上炭火开始旺了,壶中的水大沸,一条白烟从壶嘴里冲天而起。那壶加了砒霜的水,已快煮烂了。
殿中好象只有水沸的咕咕声,张勉的额头渗出汗珠,水沸了,砒霜在的味道隐隐逸了出来,万一刘询闻到味道,把水倒了,他一番功夫岂不白费?弑不了他,刺杀唐劬事件会不会暴露?
就在这时,郑春脸色苍白地跑进来,道:“张大人,你怎么在这儿?”不待张勉回答,他已跑到屏风后去。
张勉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屏风后藏得有人?他想说话,却找不到声音,只是惨白着脸瞪着屏风的方向。
郑春很快从屏风后出来,阴沉着脸,手里拿着一只竹编的蝈蝈,狠狠眼了张勉一眼,直直走过去了。
张勉见他是来找蝈蝈的,心放了大半,皇长子深得刘询喜爱,有时会抱他在桌前玩耍,小孩子在这里丢了玩具,让内侍拿回去实属正常。可是他提起的心刚归位,被郑春这么一瞪,又莫名其妙剧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个死太监了?待他成了摄政王,一定好好收拾这个阉货。
那壶水快煮干了,刘询才慢慢踱进来。
坐到御座上,便闻到好大一股味儿。毒药的味道都不大好闻,何况是砒霜?不过刘询知道真相,自然不会说破,他装作什么都没闻到的样子,提壶泡茶,刚要倒水,想起什么似的,招呼张勉:“坐。”
张勉受宠若惊,赶紧道:“谢陛下。”
他以前觐见,从没有过赠坐的待遇。刚才下砒霜他动作干净利落,那是因为刘询不在,此时刘询上位者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他心头一颤,什么想法都没了,先前打算待刘询喝茶时下毒,完全是他高估自己了,要是此时真让他下毒,他哪有这个勇气?
刘询泡好两杯茶,把一杯放在他面前,道:“刚才说到哪了?”
“啊?谢陛下赐茶。”张勉赶紧站起来,半弯着腰,谢恩后,双手接过茶。其实这杯茶用茶君子夹了放在他面前,何用他去接?不过是受宠若惊太过罢了。
“喝吧。”
“诺。”张勉不知是紧张太过,还是皇帝第一次赐茶,太激动了,竟忘了泡茶的水是他加过料的,答应一声,赶紧端起杯,轻轻抿了一口,做摇头晃脑状。
皇帝喝的是贡茶,天下最好的茶。这个时代茶叶并不是所有人都喝得起,只有上层社会会喝一点,还有蜀地一些偏远地区把茶味当成治病的偏方,家里有人生病了,抓一把劣质茶叶煮了,让病人喝茶水,就是治病了。而普通百姓,平时喝不起茶,也没有喝茶的习惯。
张勉珍而重之喝入口,觉得这茶有一股怪怪的味道,不由讶然。程墨首创的清茶喝法早就流行京城,他虽不喜欢这种微甘略苦的茶,附庸风雅时,也会喝一杯。可是刘询这贡茶,味道怎么这么怪?
他一激动,居然把下毒的事忘了。
刘询示意他把杯里的茶喝完。
张勉点头,可唇刚碰到杯,想起那茶的味道,又苦起了脸。
屏风后的程墨视线被高大的御座所挡,看不清张勉喝了没有,他只是努力把眼睛眯了又张开,张开又眯了,好象要穿透御座靠背,看清张勉到底把砒霜喝下没有。
刘询见他一直磨蹭不肯喝,不禁愠道:“喝呀,怎么不喝?”
程墨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怎么还没喝?从刘询说:“喝吧。”到现在,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小小一杯茶,早就凉了吧?
“陛下所赠,臣受宠若惊,只是这茶,怎么还不及臣家中所喝的呢?”张勉苦着脸道,实在是这茶味道太怪了,他真心喝不下。
八分满的一壶水,大沸了好一会儿,只乘六分,他又把一包砒霜都下在水里,量太多了,这味道连茶香都盖不住。
“不好喝?”
“是。”
“来呀,拿狗来。”刘询脸一沉,冷声道。
廊下候着的小陆子答应一声,自有小内侍去捉狗,不多一会儿,便提了一只半大的黑狗进来。刘询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杯茶,道:“喂狗喝了。”
张勉喝得少,只沾沾唇,这时才觉得肚子有点不对劲,怪怪的,也没多想,见刘询吩咐拿茶水喂狗,想起什么,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只是想,不可能,不可能,他刚才明明出去了,殿中没有人。
黑狗扑腾几下,嘴里流血,不动了。
张勉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这时他肚里隐隐有些疼痛,那入腹的一点茶水,开始发作了。
“程卿,你是卫尉,有人弑朕,你待怎么办?”刘询的声音已如数九寒冬。
“臣在。”程墨答应一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张勉大惊之下,软瘫在椅上,要不是御桌挡着,他就赤溜一声,滑下去了。
今天殿门口轮值的羽林郎是任睿、杨锴,程墨招呼一声,两人便把张勉架了起来,张勉大惊,情急之下大呼冤枉,道:“程丞相弑君。”
杨锴哪容他胡说,早就一巴掌过去,打掉他两颗门牙。
“臣也喝了,陛下,臣冤枉啊,臣要是知道茶水中有毒,哪会喝?”张勉含糊不清地叫嚷。少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呢。
“我来。”任睿让杨锴按住张勉,自己左右开弓,啪啪声响彻殿中。很快,张勉两边脸颊便肿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