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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节

权臣风流-第2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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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入内坐下,唐劬把匣子放在桌上,又说了一番恭维的话,然后转入正题,唉声叹气道:“……郎中想必听说了,我因不合丞相眼缘,以致受了笞刑。唉,丞相看我不顺眼,我这长史可就难做了。”

    做秘书的,被领导厌恶,这日子还能好过得了吗?

    武空呆头呆脑地道:“你跟丞相可是有过节?”

    “哎哟,我的武郎中,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丞相,这还是丞相赴任,才得以见到这位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没想到,我还没看清他的长相,他便下令把我拖下去,施了笞刑。”唐劬也不怕丑,说话间,还伸袖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儿。

    “那是为什么呢?”呆萌版武空像好奇宝宝似的,还在追问。

    唐劬心里那个鄙视,就这智商,也敢领考功司的差事,敢评论文官们的政绩?他是嫌死得不够快吧?想是这样想,脸上还得继续装,他一脸无辜地道:“我哪里知道啊?一见面便受刑,我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还请郎中救我,我情愿到郎中手下做事,只求能活命就好。”

    故意不说他迟到,被程墨杀一儆百,反而说程墨不待见他,生怕以后会见他一次笞他一次。武空要是信了,那就真是傻子了。

    “唐长史啊,我这考功司,庙太小了,我是主官,才食俸一千石,你身为长史,也是食俸一千石,我俩是同级。”武空很为难,一脸国字脸皱成了苦瓜脸。

    唐劬赶紧表态:“我情愿不要这食俸一千石的差事,只求活命就行。”

    你真只想活命,干嘛不辞了长史之职,回家务农?武空心里那个鄙视,暗暗决定,等会儿得提醒程墨一声,这个长史对他心怀怨怼,要不得。

    唐劬见武空一脸为难,就是不表态,便道:“我情愿在你这里做一个主事,只求郎中收留。”

    严格说起来,主事不是官,只能算吏。

    可不要以为平时老百姓说起来,总说官吏,好象官和吏没什么区别似的,其实区别可大了。官须朝廷任命,有正式的程序,吏却不用,只需一衙主官一句话即可。

    历史上,汉朝实行举察制和征僻制,很多豪门士绅通过关系,把家中子侄举荐到地方衙门为吏,成为地方官自己的势力,到最后尾大不掉,以致在地方上形成大大小小的“诸侯”,朝廷政令难以得到贯彻实施。有感于此,程墨才上诏刘询,废除举察制,实行科举制,让天下士子都成为天子门生。

    唐劬运气好,去年底得到举荐,成为苏执的长史,要是迟两个月,他想出仕,只能和无数士子去挤那条独木桥了。这会儿只怕正在苦读,为参加院试做准备呢,哪能如此轻松自如地在坐在这里说程墨的不是?

    “不行不行,那怎么行?”武空头摇得像拨浪鼓,道:“要不,我把这郎中之位让给你?”

    他一脸呆萌,倒像真是这么想的。

    唐劬一怔,两人这才第二次见面,连交情都谈不上,他就把官位相让?这人是真傻吧?程墨让一个智力不全的主持考功司,是要把自己变成文官公敌吗?

    唐劬却没去想,丞相也是文官,还是文官之首,程墨会自找麻烦吗?

    他脸上的轻视再也掩饰不住,道:“那怎么成?我只任一主事足矣。”

    主事是吏,武空可以委任。

    武空心里愠怒,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人是来拆台的了。可他生性谨慎,不会当场发作,却也不愿和唐劬浪费时间。他装作为难的样子,道:“这个,我得问过丞相。”

    唐劬心想,自己是程墨的长史,肯不肯放人,还得程墨说了算,便点头道:“还请郎中周旋一下,在下只要为一主事足矣。”

    话音刚落,门口一人道:“武郎中可在这里?”随着话声,慢慢露出一张清癯的脸,颌下微须,却是何阳。

    程墨一来便给唐劬一个下马威,众属官都嗅出不同寻常来了,这位年轻的丞相,跟苏老丞相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呀,在他手下混日子,是办不到的。再说,何阳觉得考功司是个肥差,若是干得好,日子定然过得滋润,可比当个丞相司直好多了。他有意投向武空,因而忙完手里的事,便过来了。

    唐劬和何阳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些什么,何阳进来,唐劬便借口还有公务要处理,告辞了。

    武空却没心思听何阳说什么,道:“我还有事,等会儿再去何司直处叙谈。”待何阳走后,马上去找程墨,把唐劬有异心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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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8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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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程墨已一目十行,把那摞弹劾的奏折看完,除了赵丹,倒也再没人弹劾他。

    “来人,把奏折送去宣室殿。”他吩咐一声,廊下候着,排成两行的小厮中,便走出一个身穿内侍服饰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约莫十二三岁,应了一声,走进公庑。

    这少年名叫木兰,是负责把奏折送到宣室殿的内侍。宫闱中,总不能让身体健全的男子随意进出,何况皇帝有时候会去后宫,若有重要奏折,要送去后宫也不便,因而,便用了内侍。

    程墨曾在这里见过木兰几次,对他有些印象,见他进来,想了想,道:“你是木兰?”

    初次听到这名字,他不免联想到那位代父从军的女英雄,再看看眼前似女孩般腼腆的小内侍,总想笑,当时可是忍得很辛苦呢。

    木兰喜道:“正是奴才。没想到丞相还记得奴才。”

    他自去年在这里当差,以前见苏执对程墨客客气气的,不免多一个心眼,记下这个俊朗男子,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在他身边当差。

    程墨看他豆芽似的小身板,道:“这些奏折,你搬得动吗?”

    奏折写在竹简上,重得很。

    “回丞相的话,奴才可以让杂役帮奴才抬到宫门口,再由奴才搬进去。”木兰并没有隐瞒,他是宫里的人,叫仆役们做什么事,谁敢不听?

    程墨点了点头,道:“该守的规矩,不要忘。”

    该守什么规矩?自然是不该看的人,不能看。木兰应了,出去叫两个杂役进来,把套在封套里的奏折搬进筐里,抬出去了。

    木兰一只脚迈出门,刚好遇到武空抢进来,两下里差点撞上,木兰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受过教导,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大惊小怪,才把一声惊叫生生憋在嗓子眼里。

    武空没想到有人在这个时候抢出来,幸好收脚及时,才没撞上,他看清眼前的人一身内侍服饰,便朝这人点了点头。

    木兰略定了定神,还了一礼。

    程墨正在看奏折,武空进来,顾不上行礼寒喧,把唐劬很不妥当的情况说了,最后总结:“……我觉得,这个人留不得。”

    程墨示意他坐,待他说完,道:“四哥放心,我都知道了。这些人是我岳父留下来的,有人对我不服,也是正常。”

    这个唐劬,何止是不妥。那天程墨高坐首位,唐劬一进门看都没看他,而是低头寻找自己的位子,准备坐下。他立即知道这个人眼中没有他这个上司了,要不然也不会一丝情面都不讲,给他下马威的同时,拿他杀鸡儆猴。

    到了黄昏,坐了一下午,看了一下午奏折,几乎没挪过窝的程墨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这硬梆梆的官帽椅坐久了,浑身也硬梆梆的,程墨寻想着,得吩咐宜安居的匠人制两张软椅,要不然坐久了颈椎迟早出毛病。他边想边往外走,廊下早就候着的榆树一见他出来,屁颠屁颠地跑去吩咐备马了。

    程墨走进后院,一见厅里透出的桔黄色灯光,忙了一下午,茶也没时间喝一口的他,心里暖暖的,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厅堂热闹得很,叽叽喳喳的,一看清进来的人,一下安静了。

    程墨感觉到所有视线全停在脸上,笑道:“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不成?”

    一个人痴痴地看他,大眼睛张得大大的,漫起一层水雾,像湖水漫过青山,慢慢地流了下来。

    苏妙华回来了。

    出阁后再回到娘家,总有些什么都熟悉,却什么都不一样的感觉。经历过离家出走,失手伤人的事,她一下子长大了。人的成长,有身体的长大,也有思想的成熟。以前她的身体发育成熟了,思想还停留在以自我为中心的阶段,竟不想懂人情世故,也不想了解这个世界,一句话,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所以,无论程墨如何三申五令,不许窜上屋顶,她都置若罔闻,只要自己高兴就好,管别人干嘛?

    离家出走发生了那么多事,父亲又因为着急她以致半身不遂,她深深地自责,回想过往,不说大彻大悟,也是痛改前非了。

    这些天,她温柔细致地在榻前侍奉汤药,让苏执大跌眼镜,要不是他不知道有穿越这回事,定然以为女儿被穿越了。

    前天得知程墨接替苏执,成为新一任丞相,她便想回来,又觉不好意思,闹出这么大笑话,哪有脸回?回来后,霍书涵会不会给她脸色看?赵雨菲、顾盼儿又会拿什么眼神看她?

    这两天,她焦灼极了,坐立不安。

    曾强的针炙之技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蓝良是太医令,医术不说天下第一,也是极高明的,有这两大太医一齐出手诊治,女儿又痛改前非,在榻前喂药喂饭,程墨这个女婿隔三岔五的,也常过来探望,苏执老怀大慰,这病还能不好得飞快?

    他右手虽然还不能执笔写字,却已勉强能动,假以时日,定然能恢复几分。程墨是他的女婿,为相,他比谁都高兴。这两天,他一直劝女儿回来。

    “难道你能一辈子不回去?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你何必理会?只要贤婿对你好便行,你们两口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难为情总归敌不过思念,苏妙华在娘家这段日子,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脑子里总是浮起程墨那张俊朗的脸,脸上是坏坏的笑,有时还会梦见他斥责自己爬墙窜上屋顶,醒后,枕边总有泪痕。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实是对程墨情根深种。

    下午,苏执午睡正酣,婢女们都各自散去,院子里人声寂寂,唯有蝉鸣。听着蝉鸣声阵阵,对程墨的思念再也抑制不住,她,想回家了。

    是的,以前的永昌侯府,现在的丞相府,才是她的家。

    她再没犹豫,禀明父亲,安排好侍候的人,又细细叮嘱雨生一番,没有收拾衣服,便登车回府了。

    出乎她的意料,回到家,离家出走的事好象从没发生过,霍书涵脸上看不出异色,赵雨菲和顾盼儿也一如往常,大家关心地问起苏执的病,又说起程墨,屋里的气氛开始明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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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9章 意料之外

    一家人吃完饭,坐在厅中闲谈,苏妙华眼巴巴地看着程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欲说还休。顾盼儿瞧在眼里,促狭地朝赵雨菲拐了拐手肘。赵雨菲顺着她唇角一瞧,也笑了。

    青青在程墨怀里吐着泡泡,一双点漆般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只是盯着父亲看。佳佳手脚并用,用力攀着程墨一条腿,想要挤到父亲腿上,去抱妹妹。她爬了几次,还是爬不上去,嘴角的口水倒全抹在程墨的常服上,程墨伸手托了她的小屁股一下,她借力爬了上去,站在父亲腿上,便去亲青青,抹了青青一脸的口水。

    青青虽然只有几个月大,却极爱洁,最讨厌人家亲她,不管是谁,只要一碰她的小脸蛋,必定哭得惊天动地。

    佳佳刚得手,咧开小嘴偷乐,青青嘹亮的哭声响彻整间屋子,那泪珠儿跟不要钱似的滚滚而下。

    青青怯了,赶紧顺着父亲的腿溜下来,一溜烟逃到母亲怀里。

    赵雨菲正和顾盼儿说悄悄话,听到哭声转头一看,程墨正抽帕子给小家伙擦眼泪。

    “五郎忙了一天,也累了。”赵雨菲赶紧过去把女儿接过来,抱在怀里哄着。

    青青从母亲怀里探出小脑袋,飞快瞟了青青一眼,又把头藏回母亲怀里。

    “过来。”程墨板着脸道。

    佳佳长得粉妆玉琢,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不知怎么的,一向怕程墨,只要见程墨板着脸,小脑袋便垂到胸前。她耷拉着小脑袋,怯生生走过去。

    程墨一把抱起她,给她擦了唇角的口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偷亲妹妹了?”

    “嗯。”她乖乖在父亲怀里坐了。程墨换了家居常服,腰带上光溜溜的,什么东西都没佩,她雪白的小手在程墨腰间摸索了一阵,什么也没找到,便把小手插进程墨腰带间,玩起了父亲的腰带。

    苏妙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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