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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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令霍去病奇怪的是,朱臣一再要求他只能喝煮沸过的水,说这是陛下的意思,他没办法,只能照做。
一直到半个月之后,当他们回到土城时,那使者也带回了浑邪王愿意降汉的消息。
是夜,霍去病在中军营帐为朱臣和呼邪设宴饯行,一旁的李桦坐陪。
虽然这劝酒之声此起彼伏,可同是举杯相邀,心境又是何等的不同,万般不一,那功臣的愉悦,加之钦差的荣耀,伴以罪臣的忧郁,就这样地被杂乱地缀结在一起。
让呼邪焦灼万分,
热情的笑意,毕竟是掩盖不住心灵的殊异,扎心无氏。
呼邪落寞地在将所部人马交给霍去病后,早早地告辞了。
他从没说过,
他为什么会延误战机,
不过这事,
也只有戈与呼邪二人,
心知肚明了……
明天,他将同朱臣一起启程回京,去绕开廷尉府的追究,向刘彻请罪。
出了中军大帐,呼邪觉得身上有些冷,似乎冷风穿过铁甲,直向他的身体内钻,冷意磅礴。
造化竟然如此捉弄人。
漠南上一次战役,他无功而息,本已觉得脸上无光,可再一次大战,他竟然又一次失期。
因为人与事,上苍似乎从来就没有将立功的机遇赐予他。
刘彻诏命他进军漠南,与霍去病大军会师,他没有丝毫迟滞,就直接抱着必胜的决心,率军奔往北地郡了。
然而,一场有预兆,却无可奈何的迷雾让他妥协了,彻底击碎了他的希望。
等到他的军队到达居泽东岸的时候,霍去病的大军,早已沿着弱水逆流而上了,战机与他无疑。
因为心软,他就这样失去了一次与骠骑将军并肩围歼浑邪王和休屠王军队的机会,说可惜又不可惜。
现在,踩着沉沉的夜色,回望霍去病中军大帐的灯火,他是一种说不尽的惆怅和苍凉。
离开了军帐,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
夜已深了,李桦对霍去病说,要到营中看看,然后也离去了。
而整个中军大帐,刚才还热热闹闹,一时间就剩下朱臣和霍去病。
“时候不早了,由末将送大人歇息去吧。”霍去病抬头道。
朱臣却摆了摆手道:“不忙!不忙,下官受人之托,还有两样东西要转交将军呢。”
言毕,他捧过镂金鞘宝剑,又从袖中取出那用丝绢包裹的玉燕,“此乃阳石公主特意托下官捎给将军的。”
“公主可有话告知末将?”
“无话,只是公主说将军见了这两样东西,一切不言自知。
不过,陛下此次益封将军五千户,连先前食邑达到七千多户,快赶上大将军了,可谓功成名就,下官离京前,陛下就说要为将军造府第,择佳偶了呢!”
“陛下隆恩,末将铭感肺腑。”
霍去病望着帐外远方站在月光下的大连草原的风影道,“然末将志在灭除匈奴,只要匈奴还在,末将不会考虑成家的,匈奴未灭,何以还家?”
“哎,难得将军如此宏志,牺牲小我,真乃大汉之幸也。”
朱臣叹气道。
在卫兵的护送下离开中军大帐,直到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朱臣回看身后,霍去病的高大的身影,还被灯火映在帐篷之上。
第四百五十一章 卡住咽喉(四更)
从营帐里走出来,洒下的银白月光朝西斜去,绵柔似水,蕴含无尽温情,直直地泄下,在营帐外泻下静谧的银波。
在塞外就这一点好,有领略不完的风景,数不尽的自然光彩。
就是这短暂的美好,
才得以让年纪轻轻的霍去病,有所喘息、止去杀伐的煞气。
忽然之间,又有从城外的山坳里传来一声雁鸣,那是什么?是母雁催促雁群远征的呼唤。
霍去病的心,像抽丝一般,被这声音带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
他捧着刻镂了公主名字的宝剑和温润的蓝田玉燕,却没有了一丝睡意,这番情深意重,他真的担当不起。
拿着这块玉,这把剑,就仿佛公主就站在帐外的月光下,静静地看着他,那一双清澈的眸子里藏了多少牵挂和眷顾,又有多少调皮和活泼。
从他漠南战后去见姨娘的那一天起,他就一次又一次地,承受了公主火辣辣眼神的灼烤,她的眼神中带着期盼,一种让人平和的感觉。
处在他这个年龄的男儿,与他的表妹一样,拥有对异性目光极度的敏感,异性相吸的磁性。
然而从小就生活在舅父建功立业光环下的霍去病,拥有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锐气,他清醒地意识到,至少在目前为止,他绝不可以对公主表示什么,他的表示,可以说是对阳石的不负责任,又或者是他不愿意刚刚起步的事业,因儿女情长而受到任何的干扰。
“公主!原谅我吧。”
霍去病轻轻地收起宝剑和玉燕,藏进自己的行囊,才回到案头,他很快就放下了,沉入到受降的思谋中去了,似乎那才是他的归宿。
“还是陛下深谋远虑。”
反复揣摩着刘彻的口谕,霍去病就惊异刘彻远在京都,却对前线的形势洞若观火,了如指掌一般。
的的确确,在浑邪王身后站着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匈奴单于和各个部落。
因此,浑邪王可以投降,但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全体,单于就不会允许他这么做,所以反水的可能很大。
对他任何的和议,抑或是投降的举止都不能不去有所防范,这一点是必须的,还必须辅以强大的军力,方可有备无患。
刚刚被封为宜冠侯的高不识,在庆功盛典后,马上就回到弱水下游的营地去了。
临行前他还曾经反复叮嘱,一定要他紧紧盯住龟缩在和黎山谷的休屠王的军队,那个点很重要。
现在看来,他还有工作要做,还得调度,把从骠侯赵破奴的军队,绕个道,摆到羌谷河的上游,卡着咽喉要道,占尽先机。
对!
到这还没完,
还得将辉渠侯仆多的军队和呼邪移交给自己的所部摆在正面,如此一来,便可形成三面夹击之势,一旦有变,三军即动,这样受降可保万无一失了。
枯坐……
霍去病抬起头来,看了看西边天际的残月,觉得到了时候,便对帐外喊道:“来人!快,传从骠侯、辉渠侯和从事中郎前来议事。”
山坳里面,一声雄鸡的啼叫,踏尽八方,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变了,就在这雄鸡一啼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就在霍去病送走钦差、部署好兵力的第二天,浑邪王居差使者送来了休屠王的人头。
“大王已于昨夜杀了休屠王,捉拿了休屠王太子金日磾,时刻准备迎接将军的到来,将军请移。”
来使道。
“你且下去歇息。”
霍去病面色微变,立即找来了仆多和李桦商议应对之策。
仆多道:“人都杀了,已无后路,看来浑邪王这回是真的投降了。”
李桦道:“呵,这几个月来,在我汉军的穷追猛击之下,浑邪王该承受着来自单于和休屠王等各方面的重压,他是受不了了吧。
而他的儿子又在我朝京都,嘿嘿,这浑邪王识相,给了咱们点甜头,杀了休屠王,至少表明了他降汉的决心。”
“诸位所言甚是有理。”
差不多了,就是这个感觉,不用太过敏感了,微微有点就行,霍去病盯着面前的人头道:“嗯,然古今战例中亦不乏以苦肉计迷惑敌方的。
因此,小心无大错,本将以为,我军以不变应万变,告诉浑邪王,三天以后在羌谷河畔受降。”
九月,随着那高山冰雪的封冻,羌谷河进入它的枯水季节,而羌谷河的水比之短暂的夏日小多了,但细看一下,却很清澈。
但如果不是经历过漠南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没有目睹那惨烈的画面,有谁能相信这清清的河水,曾经被汉与匈奴健儿的热血染得通红呢?
谁能想到,这平平凡凡、黄色的土地上,曾经是横陈过成百上千的尸体呢?
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那展现在眼前的,是鲜红地清一色的,大汉旗帜!在秋风下映着灿烂的阳光。
已经被我投降的匈奴军。虽然还没有来得及换装,可他们的头盔却与汉军一般无二了,只有那帽盔下的眼睛,才能表明他们的身体中,依旧流着匈奴人的血液。
浑邪王率领他的裨小王、当户和相等站在队伍的前列,笔直站立,等待着霍去病的到来。
浑邪王很欣慰,在休屠王被杀、金日磾被捉时,金日磾的兄弟金伦,没啥骨气,与降军站在了一起。
这妙人,他不但密报了父亲和兄长的行踪,而且亲自缚了金日磾,送到了他的营中。
人才,
绝对是人才……
这使他的举止少了许多障碍,顺利地多,时间刚过午时三刻,霍去病便率领军侯以上的军官,从汉军阵营中走出来了。
左边是李桦,右边是仆多,霍去病他身着玄甲,腰束玉带,头盔上的红缨把他青春的脸映照得分外精神。
站在对面的浑邪王,却敏锐地发现,霍去病的身边,多了一位为他持枪的卫士。
但他没有多想,也许是军威的需要吧,再看看汉军阵营,全都换上了崭新的战衣,雄姿英发。
一个方阵前面两面旗帜,一面上书巨大的“汉”字,一面是小一点的“霍”字,而旗帜把整个队伍划分成整齐的棋盘状,汉军之中,一个个青春的身影肃然挺立,一匹匹战马头颅高扬,朝气喷溢。
第四百五十二章 霍去病强势震压(五更)
受降的地点是两方确认的,就选在距各自军阵二十丈的空旷地带,这片地方被视作双方互相尊重的凭证。
作为降的一方,浑邪王从匈奴军阵中走出来,来到霍去病面前,表示谦卑,并且行大汉礼节,肃然而又沉闷地大声喊道:“今日,本王既率领部下各裨小王、当户来此,自今日起有心归顺大汉,便是永不反叛,尊大汉为主,天地可鉴!”
言罢,他便直接将浑邪王的印信和旗帜双手呈送到霍去病手中,表示愿意放弃在匈奴的一切地位。
然而,事情有了出人意料的变化,就在浑邪王的手刚刚举到半空的时候,只听见“嗖”的一声响,从匈奴阵营中射出一支利箭,有预谋的射了出来,直直扎在浑邪王的手背上,随着一声惨呼,顿时鲜血如注。
浑邪王惊慌失措,下意识大叫一声道:“防备!防备!有刺客”。
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从军阵中传出到一个声音,痛骂道:“你等无耻强盗,一则侵我国土,二则灭我种族,三则杀我父王,天诛地灭不足谢罪,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兄弟们,随我杀啊!杀啊!”
这时,浑邪王在昏晕中听出,这不是别人的声音,这就是休屠王子金伦的声音,他情知自己受骗了,金伦这家伙也是个心机婊,是想借他的手除掉了他走向太子宝座的障碍。
混帐东西,
浑邪王在心中怒吼……
对面的匈奴军队乱了,这一段话立即让他们骚动不安了。
有的站在那里迟疑徘徊,有的已经跟随在金伦身后向汉军发动冲击,局势一下子陷入失控的状态。
霍去病忙转过头去,对着仆多道:“别傻站着了,保护王爷回营。”
说完,他便接过长枪,一个飞身上马,迅速进入状态,朝迎面而来的裨小王冲刺过去,一挥舞就是一枪。
两人马上交锋只不到一个回合,高下立分,只见霍去病神勇无匹,将他刺于马下,裨小王还想起身,结果被冲上来的汉军擒了。
这时候,左边的灰白山谷里杀声震天,而埋伏在密林中的高不识,闻声料知事情有变,直接率领大军压过来了。
那静静流淌的羌谷河水,变地浑浊,就再也无法舒缓地流向北方,而那些被汉军砍下的叛军头颅,一直顺着河流而下,泛着森冷,在浪花中洇出一团团殷红的血涡。
匈奴叛军在兵力对比悬殊的时刻,疯了,展示不一般的求生欲,显示出困兽的顽强和疯狂。
也许他们不要命了,早在跟随休屠王子金伦做最后一搏的时候,已经断绝了生存的念头,难以安然地做个降将。
面对越来越多的汉军,他们不再颤抖,毫无惧色……
一位匈奴的都尉,在一连砍倒几名汉军之后,他的刀刃被骨骼崩出了一个个的豁口,而绝望之中他一咬牙抱住一位汉军的什长,从高坡上滚进羌谷河中,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