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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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宣室殿前,包桑就站在外面,已早早地肃立在殿外等候。
他看见两人到来,就笑眯眯的上前引路道:“大人、殿下,请随咱家进殿,陛下正在宣室殿呢!”
不过当昆邪尔图和汲黯跨过殿门的时候,一幅让昆邪尔图震惊的画面展现在他眼前。
他看到了什么?
刘彻身着玄色铁甲,腰挎宝剑,正和大将军卫青站在匈奴全图前,他们意气风发的谈笑使这位匈奴王子心悬在了半空,这两个让匈奴一蹶不振的人,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是作为一个阶下囚来叩见的……
卫青道:“陛下,霍去病从前方来报,说我军深入漠南,横贯两千余里,渡居泽,收服了小月氏国。
又在弱水一带围堵住大批匈奴军,斩首虏五万零二百级,还俘获了包括单桓王、酋涂王、稽沮王、呼于屠王、单于阏氏和王子在内的有五十九人,而一系列相国、将军、当户、都尉更是达六十三人,迫降王室成员总计两千五百人。”
刘彻眉飞色舞道:“哈哈哈,霍去病有大功于汉,让朱臣带上朕的旨意,益封他五千户。
还有,别忘了,再封他属下鹰击司马赵破奴为从骠侯,校尉高不识为宜冠侯,校尉仆多为辉渠侯。”
“霍去病还说了,我军目前沿弱水向北,分三路堵死了浑邪王与休屠王大军去路,漠南大地指日可得呢。”
说完,
卫青就伸手过去,直接将霍去病的战报递给了刘彻。
“好!好呀!这真是铁骑万里,铁骑万里呀!妙不可言!”
昆邪尔图听到这里,心中悲呛,“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而一旁的包桑忙命两名黄门上前扶起,只见他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口中讷讷自语道:“父王完了……草原人完了呀……”
汲黯于是暗地与卫青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觉得,戏演到这里已达到目的,嘿嘿,该收场了。
遂上前道:“殿下受惊了。
“陛下在此,殿下……你别傻站着了,还是快快参见吧!”
昆邪尔图唯唯诺诺,纳头便拜:“昆邪尔图拜见大汉天子。”
刘彻看了一眼昆邪尔图道:“你就是昆邪尔图王子吧,快快平身。”
昆邪尔图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大汉朝的皇帝,果然气度不凡。
他小心地站了起来,问道:“陛下,我的父王……”
刘彻看了看卫青,卫青会意道:“浑邪王现被我军困于弱水下游,断炊数日,危在旦夕,但陛下垂爱四方,为使匈奴百姓免遭涂炭,特意召殿下前来商议拯救之策。”
“这……不知你们要我做什么?”昆邪尔图十分疑惑。
第四百四十七章 怪怪的喜悦(五更)
汲黯抿嘴道:“殿下也应该明白,两国兵戎相见,原不得已而为之,不过现在简单多了,只要浑邪王亲自率军投降归汉,一定会有好出路,陛下必开天恩,而且一定会厚待他,给予高官厚禄,现在大王安危呀,全都系于殿下。”
昆邪尔图明白父王的大势已去,再难有反水的机会,继续顽抗,不仅父王难逃一死,牺牲无数的子民,自己也不会好活,生死亦全在汉皇一道诏令,倒不如暂做降汉之举,他日从长计议,或许有那么一丝东山再起的可能。
于是他服软了,连忙说道:“陛下若能休兵罢战的话,昆邪尔图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愿修书劝降父王,让其带兵来降,不辜负汉皇的一番美意。”
“妙妙妙啊,殿下果然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朕心甚慰,子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从此汉人与你王所率匈奴人皆为大汉臣民,和睦相处,共享太平,岂不是美哉。”
一番感慨之后,刘彻顿了顿,接着又道:“来人!!”
“奴才在!”
包桑应声上前。
“你先下去,就说朕说的,命那御膳房置酒,朕要宴请昆邪尔图王子,去去去,快去。”
“诺!”
包桑点头,马上推到殿门口,转身就是快步向殿外走去,而在他经过卫青和汲黯身边时,他似乎从两人的脸上读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对,
就是喜悦,
怎么这种喜悦有点怪怪的,
好像有点得逞的意味……
太子读书的博望苑,就建在西城偏北的金城坊一带,而这个地址,是刘彻选的。
这里距长乐宫不远,不过却又有一段距离,对太子来说,他不光在这里可以读书,还可以交友,既能够随时在父皇、母后身边,又拥有自己的独立环境。
刘彻希望从太子幼年起,就培养他独立主政的能力,这博望苑才建得完善一些。
博望苑的面积较之当年的思贤苑大了许多,径直从大门走进去,那萧墙后面是一座巨大的花坛,里面栽了腊梅、牡丹、木槿等各类花草,供人观赏,雅致得很。
转过花坛,又有八所厅堂便错落有致地坐落在那里,而它们的功用也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用处,或读书、或演武、或对弈、或抚琴等。
此外,还有其他的,比如专门建了客馆,以备太子稍长之后招徕门客,现在里面挂名的门客,也有不少,都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人。
刘彻注意到,葱郁的树木虽然环着各个堂庑而种植,却与房舍保持了一段距离,有些微妙,不过赵周走过来,就此奏请说,说是林木不宜离堂庑太近,这是为太子安全计。
因为早朝秦始皇曾有过教训,他在兰池宫遇盗险些伤着,就是因为那树木离房舍较近,郁郁葱葱的,直接是掩饰了刺客的踪迹。
听到这里,刘彻觉得这赵周虽不及公孙弘熟稔儒学,办事却要细密多了,不得不说是个妥帖的人。
“陛下!还请这边走。”
赵周在前面引路,只见二人来到了一座广庑高轩的厅堂。
大家跨进大门,但见四壁排着整齐的书架,上面陈列着诸子百家典籍,层层叠叠。
“此为专供太子阅读,是特地用一年的时间,由太常寺专指定博士校勘、评点、抄写的。”
刘彻将典籍放回原处,点了点头道:“早就听说爱卿请建博望苑,此举功德无量,现在终于有时间来仔细看看了,果然名不虚传,校勘正误,拨乱指谬,不仅于太子有益,也防止了百家典籍因为抄本混乱,谬误流传,误人子弟。
嗯,还别说,你大可以让太常博士们依据这个本子,继续抄写,发往郡国,供各地贤良研读,与天下人共享。”
“诺,臣即刻安排。”
赵周说着话,心里对刘彻的情绪已经掌握了八九分——陛下兴致很好,只要皇帝高兴,他最近的工作就好做一些。
一直到走出厅堂,大家远远地看见从后花园走来一群人,原来是刘据和他的老师石庆和卜式,他们听说刘彻到了,不敢怠慢,急忙出来接驾。
而刘据看见刘彻,
亦是急忙上前参拜。
刘彻微微颔首,要他们平身,说完就拉起了刘据的手。
被父皇牵着手,这一情景在刘据渐渐成熟的心灵中,似乎仅有那么几次,而且还都是在小时候。
当刘彻的体温从指间缓缓流向他的手掌时,刘据觉得他此时就单单是一个父亲,一个陪他笑陪他吃烤肉的父亲,而不是坐在朝堂上的皇帝。
多少年了?
也许只有妹妹们,
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被父皇宠着吧,他就没这个荣幸了。
可他多么希望父皇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永远地牵着自己。
但是,刘彻的手就在他的殷殷期望中撒开了,对,他放手了,未来还得靠他自己,因为站在面前的依然是那个指点江山、让他畏惧的皇帝。
刘彻严肃地对儿子和他的夫人们说道:“为你建博望苑的目的,只有一个,是要你养心、修身,然后担当治国平天下之重任。
二位爱卿职责也不简单,负道德教化之重任,他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仍旧不可因其是太子而放纵,不然不仅有失朕望,于国尤其有害。”
石庆和卜式忙回道:“陛下圣意,微臣谨记在心,不敢疏于职守。”
“近来你都读些什么书呢?”
“父皇……”刘据正要回答,目光却瞅着刘彻的身后道,“舅父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刘彻回头看去,果然卫青向这边走来了——边关一旦有报,无论晨昏旦暮,都要随时禀奏,这是刘彻对大臣的要求,而卫青找到这里来,必是急事。
他便再也没有心思在博望苑漫步了:“大将军急至,必是边关事急,你且先随太傅、少傅到厅堂读书,朕改日再来问你。”
比起刘据的平和。赵周有些失落,两次陪同刘据都是让边报给搅了。
“谢父皇。”
说完,刘据退到一边,这才发现身上都惊出一身冷汗,再看看身边的两位老师,面色苍白的样下,越发让他感到了父皇越来越强烈的威严。
回书房的路上,刘据的心里疑团越来越重,消失不了,他在想,难道坐上皇帝的宝座,就是为了让人怕么?若如此岂非成了孤家寡人?
第四百四十八章 粗糙话
回到书房之后,掩上厅堂的门,做足了保密工作,刘据终于憋不住了,一股子话从心而出,皱眉问道:“敢问两位夫子,父皇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果真如此地令人畏惧么?长此以往,这样又累不累呀?”
他原本是想从两位夫子这里获得答案的,孰料石庆和卜式听了这话,心中一颤,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们紧张的东张西望,生怕隔墙有耳。
片刻后,才一脸的恐惧地道:“殿下!此话千万不敢再说,传将出去,老臣就没命了,这可不是随便能乱议论的。”
刘据叹了一口气,这才赶忙扶起他们,轻声道:“夫子不必这样,过分小心就会伤身了,好好好,本宫不说就是了。”
这样的皇帝,
宁可不做。
刘据在心里想,嘴上却很诚实地说道:“嗯,先关上这个话题,还是请太傅继续讲《论语》吧。”
刘据心不在焉地拉开面前的竹简,就听见隔壁演武厅传来刘彻的怒吼声:“李广老迈,张骞误事,呼邪无能,朕真的是气死了,这群傻蛋!”
听到这粗糙的话,刘据只“激灵”地打了一个颤,那手中的书就溜到了地上。
“太傅!”
刘据瞪大眼睛惊道,“太傅!父皇怎么了?那么大的脾气,本宫……担心他的身体啊……”
“殿下!有老臣在,待会老臣过去看看,你莫要心急,安心读书便是。”
石庆抱着自已的头,这么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的心境,这是他和卜式自担任老师以来第一次看到太子如此小心翼翼,不该有的惊恐表情。
他的心头油然地生出莫名的担忧——太子性格如此懦弱,这怎么能够……
不过这本不是一个臣子应该有的念头,也论不到他们口舌,他们不敢再往下想……
演武厅内,
刘彻抬起头,沉默片刻后,才叹了一声,向身边的包桑问道:“你说说这群老家伙,他们怎么这么不中用……他们与匈奴打交道多年,早该对匈奴人了如指掌,怎么就步步为营的人,却一点不如一个初战即胜的霍去病呢?
哎,传朕旨意,张骞先坐留迟候待定、呼邪先坐行留下,歇上几个月冷静一下,不与骠骑将军会,嗯,别交廷尉诏狱审理了,不光彩。
李广虽然有功,却损失将士有三千之多,功过相抵,无赏,而骠骑将军霍去病愈战越勇,益封五千户。”
虽然此刻刘彻心情不佳,但是卫青很快用另一个十分惊人的喜讯,一把冲淡了刘彻因为东线战役失利所带来的烦恼。
“遵照陛下的旨意,那在朔方郡筑城留守的大行李息飞报朝廷,说浑邪王和休屠王在霍去病军的猛击下,遣使前来商谈降汉事宜,这群人的归降至关重要,但因此事关系十分重大,他不敢妄自做主,特地上奏朝廷,是请求陛下定夺一番。”
刘彻看着奏章,沉吟良久才问道:“这……有点古怪,二位爱卿看看,你们以为浑邪王和休屠王是真降还是诈降呢?”
赵周道:“这匈奴人嘛,向来狡诈多变出名,心机十足,很多时候不讲信用,假仁假义,他们往往以诈降作为缓兵之计,依臣之见,与其抚之,毋宁击之,打他个心服口报。
有赖陛下圣明、骠骑将军之神力,若能一举扫灭漠南残敌,从此免除后患。”
“那依爱卿之见如何?”
刘彻问向卫青。
“怎么说呢,丞相所虑,亦不无道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