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1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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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她思考间,春香进来奏道:“娘娘,包公公他来了!”
她有些慌神地站了起来,就是担心边关出了什么事情。
事实上,包桑是来传达刘彻的口谕的,他直言说卫青的人马已从定襄出发,向北去了。
而且从边关回来的使者禀告刘彻,汉军士气旺盛,大将军运筹有方,让她不要太过牵挂。
……
“平身!咦……何事让子夫如此着急,竟不待朕宣召就进宫来了?”
刘彻对参拜的卫子夫地挥了挥手,多少有些介怀。
这话卫子夫听起来有些生硬,但她的回答仍是软软的:“这不,据儿他闹着要见父皇你,臣妾就带他过来了。”
并不充分的理由,在现场三人心中的反应是何等的迥异,卫子夫脸上的笑远不及往日欢畅。
而小刘据却从父亲情感微妙的变化中,获得一丝莫名的担心。
“哦?”
刘彻看见刘据,脸上的阴云顿时便散去,“是啊,据儿该七岁了吧?”
“年底就该七岁了。”
“哦?朕像他这么大,早就在思贤苑读书了,让朕想想,嗯!也该给他选一位太傅了。”
刘彻捧起刘据的脸,埋头便要去亲吻,极尽慈爱。
刘据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父……皇!父皇,痒……痒……”
第三百七十七章 国库穷的只剩下钱?
前方战场催要粮饷的文书一到京城,刘彻就批给大司农,要求他尽快办理,桑弘羊不敢不办,不敢慢办。
可是钱呢?钱在哪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几年大司农做下来,桑弘羊对此有深刻的体会。
连年交战,国库穷得只剩下钱了,怎么说呢?就是粮少钱多,粮食都被分往前线,而大量的五铢钱又不敢多流出。
桑弘羊总归是懂得一点通货膨胀与通货紧缩的道理,但只是知道,却说不由具体原理,经验而论。
古人对货币与市场,还是有些记载的,桑弘羊便是书中了解。
他几乎推掉了一切应酬和与家人团聚的时间,整天泡在大司农署中,并且协同少府寺去一笔笔结算,而且他一旦抽空,还要到渭渠察看一下漕运的情况。
只是几个月下来,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副憔悴的样子。
这天,署中的曹掾将决算的结果呈给他看,桑弘羊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真的?有这么严重么?”桑弘羊满腹疑虑地问道。
“大人,下官不敢伪造,都与同僚们反复核对过的,不会有错。”
“哦,这……哎,那你先下去吧。”桑弘羊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在眼前的数字上。
看看,这是怎样一组惊人的数字啊!自从与匈奴开战以来,朝廷平均每年出动的兵力都在十万左右,今年更是连续两次。
仅用于奖励将士的黄金就达二十余万,而用于抚恤的也不下十万,至于为前线所用的兵甲漕运费用,细细算来,更是无法计算。
朝廷的府库,虽然有五铢钱,但不能贱用,已经难以为战争提供支撑了。
桑弘羊顿时惊地一通冷汗,他收起竹简,觉得应让丞相了解这个情况。
不过,在见到公孙弘之前,他觉得或许得先和汲黯沟通一下。
他比较了解汲黯,他这个人,没有那种文过饰非的性格。
桑弘羊这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这件还是早解决早好,将账目藏进衣袖,就直接去了右内史府。
汲黯此时也正在发愁,刘彻要他对家居京城的功臣进行赏赐,可他亲自到少府寺支取钱财时,却只是能够领到三成。
“真是糟糕透了,前方战事每推进一步,皇上就要赏赐一大堆爵位,如此下去,怎么得了?怎么收场”
汲黯一边为桑弘羊上茶,一边唏嘘感叹,“如今这个世道,想必大人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桑弘羊接过热茶,窘迫地笑笑,润了润嗓子道:“你可知道,大将军从边关报来文书,催促粮饷,可……也不看看,府库已是捉襟见肘了。”
没有再喝茶了,放下茶杯,他从衣袖中拿出竹简递给汲黯:“这是署中刚刚核计出来的结果,在下也是一筹莫展,这才来找大人讨主意的。”
“大人你找我?哎!不是不处理,是在下正准备去找大人要钱呢!”
汲黯说着,叹了一口气,也把需要赏赐的名册拿给郑当时看。
两人浏览了一下对方的文书,这下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还是汲黯打破了沉默:“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陛下了解国家的财力现状,不能再这么挥霍无度了。”
“是啊!在下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想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丞相府。”
“给公孙弘?有用么,那个老滑头尽挑陛下高兴的说。”
“可丞相总是要知道的啊!”
“这不要紧,毕竟自朝廷实行中朝和外朝制度以来,所有军国大事,皆由中朝决定,因此你就是直达圣听,方便地很,又不要向他上陈,那老儿也不能说什么。”
“大人你说,要是皇上知道这个情况后会怎么样呢?”
“先不要管这些,你我均是朝廷臣子,向皇上奏明情况,就是臣下的责任。大人尽可放心,皇上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仅喜欢报喜,也从来关注报忧的。”
汲黯就是这样,虽说论年龄他比桑弘羊大了许多岁,难免会倚老卖老,但是处事的果断却赢得了桑弘羊的尊敬。
“好!你我明天就去见皇上。”
……
一大清早,两人就去求见刘彻,可刘彻的诘问,却让他们有些尴尬。
汲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皇上询问粮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了。
桑弘羊没有直接回应刘彻的问话,这使刘彻很不高兴:“桑弘羊,你身为大司农,难道不明白边关战事正紧,急需粮草么?大将军文书已到京多日,你却一再延宕,难道就不怕朕治你贻误军机之罪么?”
桑弘羊听罢,
非常忐忑不安,
心里就愈发紧张起来,嘴里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皇……上……微臣……”
汲黯一看情况,忙上前替郑当时打圆场道:“臣昨日去大农令官署落实京都有功将士赏赐费用,正见郑大人署中一片繁忙,大人与少府寺一起结算府库积存,颇为无奈,郑大人确有隐情需向皇上陈奏。”
汲黯这话一出口,刘彻咦了一声,心中便猜出一半。
对于朝廷府库这类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遂把议商战事的大臣、黄门、侍卫统统驱退了,只宣了公孙弘、张汤、桑弘羊和汲黯到宣室殿议事。
但郑当时在朝堂上的紧张,却并没有因为环境的转换而有丝毫轻松,反而因为刘彻一声声责问而更甚,眨眼间,便已满头大汗。
“桑弘羊!你是如何管理的?竟让府库空虚到了这种程度?”
刘彻把桑弘羊呈上来的账目掷在案头,说话的声音骤然提高了。
“朕自登基以来,就一再地告诫要节俭为政,现今竟然入不敷出了,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建元年间,府库充盈,民殷国富,卿等难道没有听说过么?”
刘彻越说越激动,重新提起那时候一些重臣的名字。
“卫绾、窦婴,还有那个赵绾,他们常为朕分忧于危难之际,看看你等,逢迎之词不绝于耳,陈言虚语吟吟于口,实际上是了无作为,让朕甚是失望。”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开卖官鬻爵的先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彻在想什么呢?他很自然地,把眼前的几位大臣同卫青作了比较。
片刻后,刘彻不满道:“边关战事匆匆,大将军终年铁衣被身,风雪边关,而你们一个个却不能为将士解衣食之急,那这个仗还怎么打下去呢?
朕知道你们心里有怨言,怪朕屡兴战祸,可你们可知道,朕这是祸水东引,在匈奴人的地盘击垮匈奴,总好过不胜其扰!你等都哑巴了?说话呀!”
“陛下训斥得对,臣等实在愚钝,未能砥柱中流,惭愧万分!”
公孙弘面对刘彻的声色俱厉,依然想借助于屡试不爽的政风,大事化小一般,化解刘彻的愤怒。
但是他这回错了,大错特错,刘彻很坚决地打断了他的检讨:“丞相你别打马虎眼,直言举措,勿言无用之词!”
公孙弘一下子就懵了,异常的窘迫,讪讪地站在一边,刘彻转过脸来向汲黯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汲黯撩起衣袖,很直截了当地说道:“臣深知皇上此刻的心情,但是依臣看来,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可以同日而语。
建元初年并没有与匈奴的连年战事,而现如今长久而又用度巨大的战事,自非有限财力所能支撑,还得征召一部分民财,为今之计,就是要加紧征收赋税,加快漕运,以充军备之需。”
“这还用你说么?什么加税都是妄言,朕要的是解燃眉之策。”
这时候,张汤说话了。
在刘彻大发雷霆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直没有停止运转。“臣有一计,可保解急,不知妥否?”
“别神秘了,有话就说!”
“咳咳,就是臣以为,令民买爵及赎禁锢不失为一条快捷之策,运作地好,可解急用。”
他的话一出口,就令在场的几位大臣十分吃惊,这简直是大不敬。
汲黯和桑弘羊看着张汤的目光,由震惊而茫然,由茫然而夹杂了讥讽,由讥讽又蔓延为批评。
这种想法太荒唐了……
汲黯道:“哼!臣还以为张大人有什么良策,原来是要朝廷卖官鬻爵,此等下下之策,也能出自廷尉之口?传将出去,岂不贻笑天下?令人不耻?真是羞于为伍!”
张汤一早就料到自己的主张会遭到汲黯的反对,很难说服,因此他并不在意。
反而是直接变了说话的口气,坦然而又平和地道:“在下这不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寻找充实府库的途径么?说还不能说了?”
公孙弘道:“汲大人暂且少安毋躁,还是先听张大人把话说完才是。”
见刘彻没有阻挡的意思,张汤心下一喜,近前一步道:“陛下!臣粗略做了估算,我朝所设爵位为十一级,倘若一级价为十七万,爵升一级而递增二万,总共可收三十余万,加上赎罪之资,如此足以充实军备了。”
“张大人之言,看似好用,实乃误国乱邦之策。”桑弘羊的脸霎时变得冰冷,气急之下,断然地打断了张汤的话。
“皇上推行新制已有九年,目的就在振朝纲,清政风,若是此风一开,不仅新制俱废,且卖官鬻爵之风蔓延,从今以后,谁还肯为社稷尽命效力?
这是祸乱之源,腐败之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大司农言之有理,微臣身为内史,负责京畿之地治安,倘若纨绔之徒草菅人命,皆可用金赎罪,那细想下来,天下百姓则永无宁日,备受欺凌,京都则永无安宁矣。”
汲黯赞同道。
“这个不劳大人忧虑,在下可还有话说呢。”张汤并不在乎他们的指责,他关心的只是刘彻的态度。
“臣之所谓鬻爵者,乃为赏官,名曰武功爵,并非乱卖乱买,而是凡买武功爵者,得先免除所任吏职。
如此一来朝廷有了收入,实则却与政风无干,这岂不两全其美么?臣之所虑,惟在社稷,还请圣上明察!”
张汤言辞中充满了恳切之意。
这时候,和事佬公孙弘又说话了,他直接盛赞张汤所虑的周密,力言此不失为一条充实军备的应急之策。
“张大人之言,不仅解了朝廷的困顿,且于新制无伤,现在正是前方事急之时,陛下不妨先从京畿做起。
这样的话,不但可以在短期内奏效,也可以为其他郡国做出示范。”
汲黯当然也不会轻易退却,反唇相讥道:“皇上都还没有定夺,大人你……呵!就如此迫不及待了么?”
……
这种十分激烈的争论,一直以来。都是作为未央宫前殿朝会决策的前奏和必要程序,在宣室殿里也是司空见惯的,而这种小范围的碰撞,依刘彻看来,往往会催生重大的决策。
因此,这时参与讨论的大臣,都不会放过这个充分陈述的机会。
虽然刘彻有时候着急了会发脾气,但是他也是参与讨论,并不会因为顶撞而追究责任。
刘彻一直在倾听每一个人的发言,他不失时机地掂量着每一个条陈的分量,他们说过的话,都被刘彻用来分析每个人话背后隐藏的真正动机。
他当然明白汲黯和桑弘羊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可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