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之贼主天下-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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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人群之中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后生振臂高呼起来。
“豹伢子说的对，到底念过私塾，这道理没错！”
“对，大家听豹伢子的，一起给大人磕头谢恩！”
人群纷纷呼应年轻后生的话，一时间盛情汹汹，江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终只好摊着手勉强受了百姓们的大礼，心中却是在感慨万千。
这就是最质朴的百姓，千古以降，哪怕换个时空都一样。你稍微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对你感恩戴德。
这比起自己前世那些天天在网络上喷政…府喷党国，骂着言论不自由，不民主，但是国家却对他们依然宽容的喷子黑子们强上千百倍。
做人呢，得讲良心，只可惜很多人吃饱喝足之后就把良心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乡亲们，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鞑子会去而复返，咱们还是早早的返回家园的好。我会带着我的人护送大家一起回家的。”
等着人群渐渐情绪平复了差不多的时候，江川不失时机的大声道。
没错，他是打上了这些百姓的主意，如果能把这些百姓也收拢在自己治下，那对自己的实力将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只是现在这种场景实在不适合说，时间也不成熟，所以江川提出了护送百姓回家。
第三十六章 江川的誓言
关虎没有拒绝江川的好意，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如果鞑子再卷土重来的话可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江川估计得在关家屯耽搁一些时间，于是派了两名轻骑兵回去找刘基他们，让他们带着海东青一起赶来会合。
两名轻骑兵领命而出之后，江川又让人将所有鞑子遗留的战马都牵了过来，将一些老弱妇孺放在马上，并且用两匹战马并排而行给关虎做了一个担架让他躺在上面。
阵亡的士兵和被鞑子伤害的村民遗体也都负在马背上一起带回。
至于鞑子的尸体，江川也没心心情管了，收了他们的武器装备之后，就任凭他们暴尸荒野了，这也是这些野蛮人应该有的下场。
这地方是荒原，四周又是大山环绕，野兽众多，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尸体就会消失不见，这就是大自然的自净功能。
一路缓行，一开始人们的情绪还算稳定，可是随着距离家园越近，百姓们的情绪就有些波动起来，很多人看着还在冒着黑烟的屯子都开始哭了起来，渐渐的哭声连成了一片，呜呜咽咽的诉说这人们对于命运的控诉和委屈。
江川骑在马上，一脸凝重，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任何的安慰之词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让他们哭出来，悲伤压抑的情绪才会发泄出来。
虽然是缓行，但是没多久就到了关家屯。
一进屯子，人群的痛哭声更加爆发了，女人的长嚎，男人的低声呜咽，孩子的哭泣，这些滚滚声浪全部涌入了江川的耳中，涌进了他的心里，并且在心中翻滚，最终成了一团龙卷风，差点让他喘不过气的感觉。
沿着屯子的道路缓缓前行，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两旁那一个个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人头，还有那挂在牌坊树上门柱上面晃晃悠悠的尸体，他还是忍不住的出离了愤怒，心中你的抑郁之气更加旺盛。
“二丫！”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骤然响了起来，江川定眼一看，却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跌跌撞撞的哭嚎着扑向一具被一支长矛洞穿了胸膛钉死在门板上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扎着两个朝天辫，面容稚嫩，看着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是此时失去生命的双眼无神的睁着，直直的望着天空，似乎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扑上去抱着小女孩的身子痛苦长嚎，周围的人群之中也有很多人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天杀的鞑子啊，这么小的孩子你们都不放过，你们这群天谴的畜生啊！”
“这群比畜生还不如的鞑子，我弄死你们！”
“狗鞑子，我日你八辈祖宗！”
……
人群中女人在痛苦，男人们则是一个个红着眼仰天怒吼。
关虎从马上已经下来了，倚在一颗大树旁，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妻子和闺女，眼睛里也是红红的。
江川看着这一幕幕，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
虽然以往在史书上看过这些野蛮民族如何屠杀汉人百姓的事情，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具体的感受。
如今亲眼看到这一幕幕人间惨剧，他才感受到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那触目惊心的鲜血，那死不瞑目的眼睛，那支离破碎的身体给人的视觉冲击感，给人灵魂身心的震撼，是任何文字描写都比不上的。
他第一次对于这些野蛮民族的暴虐狠毒有了直观的感受，这感受化成滔天的怒火在他的胸腔之中燃烧，发酵，直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领主大剑，长啸一声高声道：
”乡亲们，我江川今日在此立誓，在我有生之年，誓要杀尽所有犯我大明百姓的鞑子，绝不让乡亲们的血白流，如违此誓，我当如此树！“
说罢，长剑一挥顿时斩向了身旁的一颗儿臂粗细的小树，剑光闪处，小树断为两截。
看到江川的举动，人群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迟疑。
“这位将军，俺相信你！俺以后也要跟着你一起杀鞑子！”之前那个被称作豹伢子的清秀后生忽然大吼道。
“俺也是，俺也要为俺爹娘报仇，跟着大人一起杀鞑子！”
“还有俺，俺的兄弟也被狗鞑子给害死了，俺要拿鞑子的狗头给俺兄弟上坟！”
随着豹伢子的带头，很多年轻的后生都纷纷振臂高呼，一个个神情激动，眼睛通红，都要跟着江川去杀鞑子。
很多男人也被感染了，也纷纷怒吼着也要跟着江川去杀鞑子。
“大人，还有俺关虎。别看俺受了伤，可是这点伤难不倒俺！俺是俺们屯子里最好的猎手，俺的老娘也被鞑子给害死了。今天若不是大人你，俺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所以，俺也要跟你去杀鞑子，不杀尽这些狗鞑子，俺就不是男人！”
腿上受了伤的关虎也挣扎着站直身子，眼睛红着对江川大声道。
“爹爹，我也要和你一起杀鞑子，为奶奶报仇！”旁边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是关虎的闺女小腊月仰着头牵着爹爹的手，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坚定。
“俺也去！”
“还有俺！”
“俺们都去，都跟着大人杀鞑子！”
很多女人孩子也跟着吼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江川，就等他点头答应了。
今天的江川已经用鲜血证明了他能杀鞑子，此时理所当然的成了百姓心中的救星。
至于大明朝廷和边军？早都没有人对他们抱有信心了。
看着一双双坚定的目光，一个个愤怒激动的面孔，江川也有些心潮澎湃了。
很多人说汉人是温顺的绵羊，只能任人宰割。可是江川今天知道，炎黄后裔是这个世界上最坚韧最勇敢的民族，他们从来不缺乏勇气和智慧，只有有人振臂一呼，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跟随去反抗一切的暴政和野蛮。
虽然我们热爱和平，但是不代表我们就是懦弱。一旦祖国需要，我们就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变成最勇敢的战士！
泱泱中华，几千年以降，从来不缺乏敢于为了国家和民族，为了尊严和自由而勇敢赴死的勇士。
眼前的这些，不就是吗？
第三十七章 僧兵出现
刘基和白锦绣他们进入关家屯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到处被屠戮的百姓遗体还有那些死不瞑目的人头，以及很多还在燃烧冒着黑烟的房屋，都清晰的告诉他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基脸色凝重，沉默不语。饶是他这些年游走天下，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人间惨剧。
两个女人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白锦绣自己也杀过人，可是她杀的都是恶人，此刻看到这么多无辜百姓被屠戮，也是满腔悲愤，脸色苍白，身体都砸微微的发抖。
小丫头小雯则惊恐的捂着嘴巴，紧紧握着小姐的手，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些惨绝人寰的场景对她来说是在是太过于残酷。
再往前走，人群激动愤怒的呼声阵阵传进了他们耳中。
看着站在一出废墟的高处，身后火红披风在风中飞扬的那个挺拔的背影，白锦绣忽然觉得跟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轻佻无状的登徒子形象渐渐割裂开了。
此刻的这个背影身上好像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个对自己出言不逊出手轻薄的登徒子，还是眼前这个浴血奋战立志庇护万民的铮铮男儿？
白锦绣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了。
江川面对着激动的人群，心中感动，但是更多的却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既然今日立誓，答应庇护更多的百姓，那就必须说道做到，否则就枉费了这么多百姓的信任和感激，也枉费了自己来这世界一遭。
“乡亲们，鞑子杀了我们的亲人朋友，这血债必须用血来偿。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江川，我也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先让逝去的乡亲们入土为安的好。“
等着人群的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江川这才郑重的沉声说道。
……
在关家屯后面的山丘上，新起了一个个低矮的坟丘，里面安睡着今晨被鞑子杀害的人们。
每一座坟前都有人在痛哭，祭奠，纷飞的纸钱随着风儿飘飘荡荡，布满了整个山头。
江川带着刘基他们几个人站在一旁肃立不语，每个人的脸色都是肃穆凝重。
这种气氛之下，没有人有说话的心思。
关虎拄着一副拐杖，在妻女的搀扶下缓缓跪倒了老娘的坟前，盯着那一方窄窄的墓碑，豆大的泪珠哗哗的往出涌，一旁的妻女也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江川来到关虎老娘的坟前，倒了一杯乡下土烧充当的奠酒，鞠了三个躬，然后将酒缓缓撒在坟前，然后来到关虎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向着其他的坟头走去。
他在所有逝者的坟前都祭扫了一遍，然后带着刘基等人默默的下了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所有的骑兵都在那里等待。
在跟鞑子的对冲之中阵亡的三名轻骑兵也被江川葬在了这座山下，他们不知名姓，没有来历，只有江川知道他们从而何来。
他们的墓碑上写着两个字：“兄弟”，在江川心中，他们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士兵，也是自己的兄弟。
每一个为了他的理想而死去的人都是他的兄弟，这是毋庸置疑的。
每一个轻视别人生命的人，也终将被别人所抛弃。
接过冉武手中的酒，他缓缓的鞠躬，然后将奠酒撒在了坟前，轻声郑重的道：“兄弟们，你们是为了我的理想而来，我也终究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你们且在下面看着，我终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请满饮此杯！”
说完之后又撒下了两杯奠酒这才直起身子。
只有江川自己明白自己的意思，其他人都是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冉武，刘基都上前祭奠，就连白锦绣也带着小丫头小雯上前祭奠，这让江川有点意外。
“没想到白姑娘竟然也有这份心意？真是难得。”一行人缓缓往下走的时候，江川笑着对走在自己旁边的白锦绣道。
“哼，别以为只有你江大将军悲天悯人，怜惜百姓，别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白锦绣白了他一眼反驳道。
“很好。”江川笑笑，也没有跟她继续斗嘴，对一旁的刘基招了招手，带着刘基走到一边去了。
江川忽然的正经，让这两天习惯了和他斗嘴的白锦绣忽然有点不习惯了，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有点怔楞。
“军师，葫芦谷那边必须尽快拿下。”江川开门见山。
刘基稍微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大人是想将这些百姓也收拢过来？”
“他们的家园已经被鞑子烧毁，就算重新建造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鞑子荼毒。鞑子这次在我们手上吃了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报复回来，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有一个落脚之地，所以拿下葫芦谷就是当务之急。”江川点点头沉声道。
“大人，这件事还必须先从海东青身上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