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6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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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京是满人的老巢,那里的山、水和树林,甚至是每一块石头,满人都熟悉,而且位于绵延的大山中,满人到此,至少就站了个地利。
沈阳位于平原之上,方圆数百里都是肥沃的平原,从沈阳往东,直到明朝的抚顺城,都是平地。
原本这里生活着近百万的辽东汉民,是明朝两百年开拓的成果,不过因为老奴叛乱,这里早已荒无人烟,大片的良田都被杂草和森林覆盖。
拨开嫩草,有时还能看见一座座村庄的残垣。
要是没有这一场大乱,明朝内部的矛盾,可能就会因为向关外和向西南两个方向的移民,得到一定的缓解,有机会完成自身的蜕变。
此时,在沈阳东北的一片树林里,几名明军斥候注视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眼前通过,正是从沈阳撤出的河洛会。
这支队伍有一万三千多人,为数不多的红甲旗兵护卫在队伍两侧,中间则是占了多数的老弱妇孺和粮食辎重。
满人有大量牲畜,车辆很多,骡马拉着车,车上放着粮食坐着老人和孩子,满人的壮妇则赶着车辆,并没有拖慢队伍的行进速度。
明军斥候观察了一会儿,便悄悄退出树林,然后抄另一条近路往前奔去。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斥候来到了一片树林,八千明军在这里休息了两日时间,士卒个个精神抖擞,一洗连续行军半月的疲惫。
谢迁接受了夏完淳的建议,让丁可泽先打新宾堡,让堡内的满人向沈阳求救,然后让朝鲜军进逼沈阳,逼河洛会弃城,他们则在城外埋伏,一举歼灭出城的清军。
当然,如果河洛会不上当,那明军也没有损失,直接去与朝鲜军汇合,包围沈阳攻打便是,只不过多费些功夫而已。
至于茫茫原野,怎么判断河洛会的撤退路线,也很简单。
关外荒废太久,小道几乎都被杂草树木淹没,比较难行,河洛会大队人马,肯定要走沈阳到抚顺的旧官道,夏完淳建议谢迁在路上等着就行。
这时谢迁与夏完淳正坐在树林里,斥候小旗上前来,单膝禀报,“启禀都督、监军,清军正从官道上过来,半个时辰后能进入伏击圈。”
谢迁还是比较谨慎,“有多少人,队伍有多长,骑兵在前还是在后?”
朝鲜的明军只能算是二流部队,尼堪一万精锐清军驻扎于汉城时,谢迁纠集了三万多朝鲜军围攻汉城,打了几个月,硬是没有打下来,所以他并不敢小窥清军,必须要将清军的情况搞清楚。
“人数不到一万五,队伍大概拉了三里,骑兵有三千,不再前,也不在后,而是护卫在老弱和辎重的两侧。”
夏完淳听了笑道,“这样行军,那就更好打了!”
谢迁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对斥候道:“辛苦了,去休息吧!”
斥候行礼退下,这时谢迁一招手,坐在林子里的明军将领顿时就围了上来。
河洛会出了盛京之后,便又绕回官道上来,然后继续向东北进发,他要先过抚顺,到萨尔浒建立据点,然后领精兵直接杀回兴京。
他出城之后,走了几十里,离开了盛京附近,地面上就成了一片荒芜之地,可谓千里无鸡鸣,看不到一个村庄,一个人影。
荒凉的景象,没有让他感到伤感,反而让他觉得安全,因为这对明军而言,算是一种坚壁清野。
这时河洛会,见队伍疾行军了一天一夜,骑兵和老弱都已疲惫不堪,不少小孩,都已经在车上睡下,但是他并没有让队伍停下来,他决定再走一段时间,以防明军追上来。
此时队伍从树林间的旧官道走过,两侧树林中埋伏的士卒,身子都往树木后面缩了缩,或者低头趴在地上,以免被清军发现。
谢迁单膝蹲在树从中,轻轻拨开挡住视线的树枝,见清军从眼前通过,数百余辆大车上满载着粮食和军械。
这时他忽然将手抬起,明军士卒便纷纷将手中的火铳伸了出来,对准了骑在马上的旗兵。
这时谢迁判断,清军已经完全进入了伏击圈,他立刻将手一挥,口中一声暴喝,“放!”
树林两侧,顿时响起铳声一片,林中硝烟弥漫,中间行军的清军,被火铳夹击,顿时人仰马翻,纷纷惨叫着坠马。
铅弹漫天射来,顷刻之间,清军死伤数百,官道上一片混乱,护卫的清军拼命拉拽缰绳,企图稳住已经受惊的战马。
这时,三轮铳过,谢迁顿时把刀一拔,怒吼道,“杀!”
两侧近八千明军立时如猛虎般从森林中冲出,直扑上去,无论男女老弱,尽数砍杀,满人拿起兵器反抗,可他们哪里是明军对手,纷纷被杀得惨叫着滚下大车。
几乎就在同时,林庆业领着两万朝鲜军,冲进了沈阳城,城内立时浓烟大起,满人的宫殿,祖坟都被朝鲜人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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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章 进军河北
共治五年六月。
自从楚王将行辕迁到此地,大名府着实热闹了一阵。
中原大战结束已经快两个多月,明朝在这段时间里,终于慢慢将战后的情况理顺。
眼下河南和山东已经委派了三司官员,恢复了朝廷对两省的统治,山西义军遍布,情况要复杂一些,李建泰还没将山西的班子搭起来,不过各州县都打明旗却是不用怀疑。
在控制这些地方之后,明朝的组织能力体现出来,官府征发大量民壮,在极短的时间就将大运河疏通。
北方生产因为战争的影响,破坏严重,朝廷在运河沿线,只是提供粮食和少量的工钱,就有大量的百姓向运河边涌来。
这也算是以工代赈,涌来的百姓在疏通河道后,一部分将被官府疏散,一部分则将成为运河沿岸的纤夫。
自从大运河开通以来,就是中国极为重要的经济带,不仅能带动沿线的商业,还能让百万人以此为生。
这次在疏通运河之时,南京内阁下发了一条命令,废除运河沿线所有关卡,禁止地方征收过路税。
王彦在南方改革时,一项重要的举措,就是废除了各地的厘卡,保证货物可以在全国流通,促使明朝商业的繁荣。
若是不废除这些厘卡,商人从湖广将货物运到南京,每过一地就交一次税,怕是货物运到南京时,税钱早已高出了货物的价值,阻碍了物品的流通,况且这些厘卡收上来的税赋,也不见得能到朝廷手中,多半被地方官吏贪墨,只能制造民间对朝廷的不满。
明朝的商业赋税,主抓两头,减少中间流通的赋税和成本,这样不仅可以裁撤大量的税吏,减少朝廷的开支,还能减少与民间的矛盾。
这些关卡小官吏,往往心黑的很,大商人不敢得罪,转挑小商贩下手,这样他们拿了好处,却让小商贩记恨起了朝廷。
这次废除大运河上的税卡,王彦对此并没有意义,减少流通环节的税赋,能够使大量南方的物资留向北方,也有利于北方的物产能够卖到江南,让北方几省的经济迅速恢复。
在运河通了之后,明军的粮食可以经过运河运送,停在大名府近两个多月明军,终于向前移动到了沧州之南的南皮附近。
同时,李定国与姜襄也出了娘子关,再次进占了真定府,进逼保定。
宣大的姜有光也打下居庸关,从西北方向,威胁北京。
因为几支军队相距太远,指挥起来并不是十分方便,所以只能约定大概的时间,王彦让朝鲜方面五月间动手,而他同李定国、姜襄、姜有光则约定于六月十日进兵,光复神京。
一时间,北京已经被明军三面合围,整个北方都在传言,七月之前,官军必能光复河北,收复神京。
六月初,河北大地入夏,但天气比之南方,却清爽许多。
这时天空下起—片连绵细雨,官道两旁的田畦和水沟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密林山峦一片朦胧。
这时无数带着碟盔,穿着蓑衣的明军士卒正踩着泥水,往北而行。
官道上还有一辆辆遮着油布的粮车,装有麦杆和干草的大车,辎重车,伴着吆喝和诅咒,杂着皮鞭的劈啪声和车轴的吱嘎声向北方挺进,声势浩大。
明军一动,清军就会知道,明朝不会同意谈判,福临小儿必然要逃,所以王彦下令,各军于六月十日出兵,便全速前进,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进抵北京。
这时官道上突然来一整骚动,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从飞驰而来,马蹄踩在泥坑中,溅起成片的污泥,引得士卒连连躲避。
骑兵奔驰一阵,战马长鸣,前蹄悬空,骑兵在队伍中间停下,高举手中骑枪,催促士卒道:“快点,我们离得最近,必须尽快赶到北京,不能让建奴跑了!”
河北的百姓,看见官道上连连过兵,心中不禁欢喜,人人都欢欣鼓舞,可唯独北京的清军高兴不起来。
清廷内部的政变结束后,福临掌握了话语权,他立刻派遣冯铨去出使明朝,并且很快就收到了冯铨的回信。
冯铨在信中说,“虽然未见到王彦,但明朝久战也希望能谈一谈。”
福临收到信件后,心中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却始终没有等到冯铨说的谈判,反而明军不停的行动,让他寝食不安。
北京,紫禁城内,福临刚得到姜有光打下居庸关的消息,急得他负手在空旷的大殿内来回疾走,脸上满是焦虑,旁边低头站着一名大太监,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时尼堪匆匆从外走进殿来,顺治见了他,顿时停下步子,急问道,“什么情况?”
“皇上,南面王贼已经进至沧州,西南叛贼姜襄已经杀至保定,最另人担心的是西北方向,姜有光已经夺了居庸关,只要急行一日,就能杀到北京城下!”尼堪沉声说道。
福临脸上一阵惨白,身子后退了几步,咬牙问道:“冯铨和吕宫有消息传来没?他们不是说,明军有谈判的意思吗?他们怎么谈的,明军为何会向北京进军?”
福临脸上扭曲,满脸都是不能接受。
尼堪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难道明军不怕大清毁了北京城吗?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或许这次他们真的错了。
“皇上,冯铨已经半月没传回消息,而从他之前传回的信息来看,或许明朝就是有意拖延,他们三路进军,就说明并没有谈判之意,我们怕是上当了。”尼堪低头,沉声说道。
福临听着心头恼火,没想到居然被楼亲、罗科铎一伙人说对了,不过人都死了,福临后悔也没有用,并且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愿意承认多尔衮死后,居然还能算那么远。
“那现在怎么办?”福临愤怒过后,整个人都颓了起来。
尼堪抬起头来,“皇上,撤!”他急声道,“趁着明军还没有合围北京,我们马上撤出,还来得及。”
北京肯定守不住,虽说现在撤等于自己打脸,但是在性命面前,打脸算个屁。
福临稍微沉默,便恨声说道,“好,既然王贼这样相逼,朕就烧毁北京,然后立刻撤离。”
尼堪皱了下眉头,可是并没阻止,他心中也有很大的火气,明军既然没有谈判的意图,清军自然要烧掉北京,打击明朝。
“那臣这就去准备!”尼堪当即行礼,可他刚转身,便见一人仓皇入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安郡王岳乐,他进殿后顾不上行礼,便急声道:“皇上,大事不好!沈阳被朝鲜人攻占了!”
五月间,在河洛会带走满兵精锐之后,林庆业带着朝鲜军,轻而易举的杀入沈阳,为了报复满清,几万包衣被朝鲜人杀得干干净净,只有极少的人从城内逃出,将消息带到了关内。
福临与尼堪眼睛凸起,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沈阳被占,那他们还能回关外吗?
“河洛会呢?”尼堪忽然赤红着眼睛问道。
岳乐摇了摇头,“不清楚,据说是撤向兴京,但是现在怎么样了,没人知道。”
“现在可怎么办?怎么办?”福临失神的走回宝座边,一屁股重重砸在龙椅上,嘴里呢喃道。
岳乐和尼堪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三路明军离他们最近的只有一天路程,远的三天时间也能杀到。
明军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现在去关外,就是前有阻击,后有追击,多半是要败亡。
“去科尔沁部!”殿上沉默之时,一个颇具威严的女声,忽然从殿外传来。
里面几人忙扭头望去,便见布木布泰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大殿。她先看了尼堪和岳乐一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