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5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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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成祖起兵时,情况如何?王叔与我掌控三省之地,雄兵十余万,比成祖靖难之时,情况好了多少?那王彦兵马虽多,可是他却自己束缚了手脚!现在他的兵马听命于朝廷,并非听命于他。我们只要杀了王彦,并且迅速拿下南京,掌握控制内阁和议事堂,就能顺利接过政权。”
唐王听出了鲁王的埋怨之意,眉宇间浮现出浓浓的忧色,解释道,“不是我优柔寡断,实在是一旦发动,便关系甚大,必须要万无一失的谋划才行!”
说着他看着鲁王,“你有什么计划,想什么时候行动,说出来看看!”
唐王并未真的掌过兵,鲁王却独自在浙东支撑多年,指挥过多场大战,用兵的才能,不输于一般的明军战将。
“什么时候行动!”鲁王眼中漏出杀气,“成功与否,有两个关键,一是王彦必须死,二是要迅速夺取南京。这两环任何一环出了问题,我们都可能面临失败,最后让北方渔利。”
鲁王顿了下,接着说道:“王彦不可能一直待在湖广,他回来的路上,就是我们的机会。金声桓在江西练兵四年,可以说兵强马壮。江西有精兵三万,王彦只有一万人护卫,金声桓完全有实力,半路截杀王彦。只要王彦一死,我们这边让郑国姓率水师北上,切断南京与江北的连续,然后大起闽浙之众,则南京可下,大局将一战而定!”
明朝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江北和湖广,南京相对空虚,按照鲁王的战略,还真有可能成事。
按照事实下的制度,控制了中央就等于控制了地方,要是王彦一死,他们再控制南京,那大事可期。
唐王沉吟片刻,终于重重点头,“好,就这样来,咱们奉天靖难,诛杀奸臣!”
从唐鲁的视角来看,王彦还真是个奸臣,他将朱家的子孙都逼到台岛,自己却利用五德号大肆敛财,勾结党羽,官商勾结,比严嵩还要坏一些。
事情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是立场不同,视角和感觉也就不同罢了。
鲁王听了唐王表态,立刻大喜,重重一拍案:“王叔,那就准备联络起事吧!”
大计定下,鲁王十分高兴,当下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细节,直到晚上,鲁王才从唐王处离开。
鲁王在王府内直接上车,车轮扎扎转动,鲁王使劲搓搓脸,忽然自言自语的冷笑道:“蠢货,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这两天有事儿,可能不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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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都不是善茬
王彦主政以来,有许多问题,也得罪了许多人,引起了众多守旧派的不满。
虽说传统的力量很强大,这次进攻徐州,明军又以失败告终,使得王彦的威望有所下降,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是一手光复南京的大功臣,是明朝的擎天之柱,却不假,却无法否认。
鲁王唆使唐王起兵靖难,其实有些说不过去,毕竟现在大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王彦也没有逼着朱家的亲王自焚,国势总体而言,一片大好,这个时候靖难显然很不合时宜。
所谓靖难,“靖“指的平息,扫平,清除。“靖难“代表的是平定祸乱,平息战乱,扫平奸臣的意思。
可是现在大明,似乎没有什么祸乱,需要他们扫平,提出这个口号,显然很不要脸,世人大多能看出来,这是叛乱夺权。
鲁王自然知道这一点,而这也正是他需要的,要不然他怎么黄雀在后,再把唐王赶下台。
唐王府内,唐王与心腹站在一起,目视着鲁王的马车出了府门。
南京城内的大户人家,屋宅占地数百亩者不在少数,因为宅子太大,所以府邸内也可以跑马车。
唐王府是原来南京镇守勋臣赵之龙的府邸,每道门槛上都有两个车轨槽,正好有车轨那么宽,刚好供马车驶过。
唐王目送着马车出府,看见侍卫关好府门,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鲁王想利用他,他何尝没有利用鲁王的意思呢?
马车出了唐王府,鲁王回到府中,便立刻进了书房,召来心腹密谈。
来人叫吴明中,是鲁王的重要幕僚之一,之前投过清,被明军后抓获后投降了鲁王,便一直跟随鲁王。
像他这种有政治污点的人,很难在南京朝廷立足,因而只有跟着鲁王,争取个从龙之功,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唐王已经决定起兵靖难,我们这边的准备,也必须做好,绝不能出现什么差错!”鲁王坐在书桌前,背靠在楠木大椅上,眼睛忽然睁开,看了吴明中一眼,“那个人现在怎么样?愿意与孤合作么?”
唐王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被他秘密软禁的崇祯五子朱慈焕,也就是民间传说的朱三太子。
“殿下,那人就是个废物,当初就躲着不敢出来。现在又说什么不想天下因为他,再受兵戈之苦,只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提起那人来,吴明中是一脸无奈。
“哦?”鲁王后背一下离开楠木椅子,座正起来,朱慈焕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否则他无法将唐王赶下台,那他折腾来折腾去,便真给他人做嫁衣了,“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真以为孤是为了他么?”
“估计是装糊涂,想要蒙混过关。”
“不能让他这样继续装糊涂,得让他明白,要是不配合,孤不会让他好过。”鲁王的血统与现在的帝王世系,离得太远,他需要朱慈焕与他合作,才能使得天下臣服,说着他目光一狠,“先让人把他的妻儿与他分开···”
······
商业的发展,富人和权贵的聚集,让南京城的繁华如今远超汉唐的长安、洛阳,堪比宋代的开封和临安。
城中不管何时,都是人流如梭,街道两旁,各种旗幡如云彩一样。
只是繁华鼎盛的南京城,自从楚王西巡湖广之后,气氛便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城中酝酿着,发酵着。
往常热闹的南京城,如今却有些安静下来,虽然店铺照开,买卖照做,但是却少有人交谈。原来茶馆酒肆里,人们最喜欢谈论实时,可现在却听不见议论,连最火爆的说书、唱评的地方,也冷清了一些。
南京外郭城内,这里居住的主要是刚移居到此的外地人,他们从周围涌向南京寻找机会,有的来自浙江,有的来自江北,人员十分混杂,平时也非常的吵闹。
在那说书的茶馆里,往日必然是人声鼎沸,非议朝廷政令者不在少数,如是见解独到,还有人附和,当然也有朝廷的拥护者出来反对,有时争起来,必然是唾沫飞溅,甚至演变成拳脚相向,好不热闹。
现在,外郭城也似乎受到了影响,原来大伙儿到酒肆、茶楼吃饭,除了填饱肚子之外,主要还是图个气氛,现在却真的只为吃饭,就算是说话也是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其他人听到。
清晨,在街边吊脚楼下的一个面食摊子上,准备去上工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坐在桌边吃着面食。
一名下人打扮的年轻食客,向店家要了一碗云吞,一碟咸菜,两个油饼,便在角落寻了一张空桌坐下。
咸菜和油饼先送上来,那人便先低头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过来,年轻人以为是店家送来云吞,抬头一看,却见一个打着幡子,穿着道服的算命先生站在他面前。
“无量天尊!施主,贫道可以坐么?”算命先生笑着问道。
年轻人看着他,顿了一会儿,才有些不乐意的点头。
算命先生也不在意,将“八卦测字、铁口直断”的幡子靠在桌上,在年轻人的对面坐下,然后叫了一碗素面。
不多时,年轻人的云吞,算命先生的素面都被端上来,两人便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从远处看,两人好像各吃各的,没有什么交集,但要是贴近了却会发现,他们在吃面的同时,还在用微不可查的声音交谈。
“唐王府最近有什么异样?”算命先生轻声问道。
“王府里来了几个人。”年轻人吃着云吞回道:“听口音是江西和福建的。”
“来做什么的?”算命先生筷子顿了一下,面条又滑到碗里。
年轻人的目光在摊子上扫过,见食客们都在低头吃面,没有人注意他们,才低声道:“王府内戒备森严,我并不清楚,不过这几日来,唐王每日都召他们会面,常常谈到深夜!”
“唐王与江西和福建的势力本来就素有往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算命先生沉吟片刻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错,你要想法打探清楚!”
“哦!这些人中,有两人的身份,到是可以确认,一个是金声桓的大幕僚江西按察使吴尊周,一个是郑家的安远候郑袭!”
朝廷大官并不能随意走动,去哪里都需要向朝廷打报告,算命先生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我会向上面禀报,你回去之后继续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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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尔虞我诈
算命先生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子上,轻声说了句“你慢慢吃。”便拿起幡子,匆匆离开。
那年轻人吃完云吞,结了帐,也离开面摊,去往西面的集市,帮王府采购一些用品,然后返回唐王府邸。
算命先生离开了面摊,拿着幡子走街串巷,也不主动招揽生意,街上的人都感到气氛压抑,更没有人主动问津。
于是,那算命先生走过几条街,穿过几条巷子,转着转着,便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唐王府邸,侍卫巡查森严,不时可以看到手持长矛,腰挎战刀的侍卫,从回廊上来回着走过。
这些侍卫都是底层的宗室组成,在苏观生改革宗室米禄时,受到了唐王的恩惠,加入了由宗室组成的捧日军,对唐王忠心耿耿。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千余人,原来是由豫王训练,现在负责唐王的安全。
此时,在唐王的书房外,布满了精锐的侍卫,王府的下人一律不得靠近,里面唐王正与几人秘密商议。
“从内阁得到消息,王彦将在七月中旬返回南京。”书房里,唐王坐着对吴尊周和郑袭两人说道:“届时,将会有人把王彦回京的路线,提前告诉金督镇,江西必须要将王彦伏杀,我们才有胜算。”
王彦是谁,大明朝的楚亲王,朝廷的摄政,威震华夏近的人物,长久以来众人都只能仰视,现在却要谋划除掉他,想想都觉得紧张,都觉得刺激。
吴尊周神情凝重,沉声说道:“殿下,王彦时刻警惕着江西,他去湖广时,情愿绕道江北,费工夫把护送的人马送到北岸,也不愿意进入江西。不过殿下可以放心,金督镇已经将人马秘密运到安庆,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必然能够伏杀王彦。”
江西作为割据势力,中央政府自然会进行打压,这让江西官场的人,很难得到升迁,除非脱离江西,投靠中央,否则就没有机会再进一步。
按着高宗皇帝的意思,再他驾崩之后,金声桓和郑成功都是要封王的,可是如今以是共治四年,两人的官爵却一点也没有上升,连普通的嘉奖都没有,而朝廷这边,马进忠、郝摇旗这些远远比他们差的人,却先后追上他们,何腾蛟更是成为紧随王彦之后的又一个异姓王,而他们则遥遥无期,甚至会越落越远,最后沦为不入流的存在。
金声桓回江西四年,基本就没动过,他的人马也未被朝廷怎么调动,当然主要也是朝廷调不动。
如今他养锐四年,唐王相信他的能力。
听了吴尊周的话,唐王点了点头,“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金督镇了,但行事时,不要明确的打出旗号。”
王彦在返回南京的途中被伏杀,那谁都能猜到是江西方面所为,就算不打旗号,楚派势力也都明白,但是打了旗号那就没留余地,不打旗号,将便于唐王之后对于王彦势力的接收,同楚派势力达成妥协。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大家都明白,但是需要一个借口。
这时,一旁的郑袭有些不明白,开口问道:“殿下既然是奉天靖难,为何不明确打出旗号呢?”
唐王摇摇头,“北方强敌环视,此时靖难,显然不合时宜。孤要的是迅速伏杀王彦,然后与朝廷达成妥协,逼迫朝廷接受事实,由孤来继任摄政统领中央,而不是要推翻朝廷另立中央!”
王彦一派势力强大,或者说,南京的中央政府实力庞大,已经是个比较稳固的政权,如果唐王的打算是推翻现在的中央政府,那他所面临的敌人,就太庞大了。
他不可能将中央推翻,只能是融入其中,他的目标是先取代王彦,窃取王彦